第176章 天上掉的不隻是餡餅也有可能是砒霜===
  第176章 天上掉的不隻是餡餅也有可能是砒霜===

  柳承澤遲疑地看了桑榆一眼,麵上稍許露出幾分不解,“我應該說些什麽嗎?”

  此話一出,別說桑榆,就連臉上一貫沒什麽表情,素有冰山美人之稱的蔓菁,都忍不住嘴角微抽翻了個白眼。

  柳承澤看著她二人。

  想到溫涼盞裏的惡徒黃大壽,再看這二人的神情,柳承澤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麽。

  他搖搖頭,麵上一派誠摯,他道:“我知道姑娘是好心提點,不過,我身邊倒是未曾有這樣的心懷不軌之徒。”

  莊謹之當初也隻是隨口一提,並未刻意慫恿他去做什麽。

  也是他自己來的望仙樓,是他自己來找的蔓菁姑娘。

  從頭至尾,莊謹之都並不知曉他有這個打算。

  便是真的東窗事發被捅到了國子監,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孽,與人無尤。

  桑榆嘴角扯出一抹笑,眼神卻淡漠得令人心驚,她目光落在柳承澤身上,朱唇輕啟:“你身邊有沒有黃大壽這樣的人,我並不關心。”

  “不過,你最好莫要繼續作死,連累了你自己還不算完,莫要將家人也給一並連累了。”

  言盡於此,桑榆再沒什麽好說的了,隻淡漠地看了柳承澤一眼,便轉身離開。

  蔓菁坐在一邊喝茶,輕飄飄地看了柳承澤一眼,“柳公子回去罷,我今日乏了,也沒心情為公子撫琴。”

  柳承澤是個木頭書生,是不會欣賞美人的。

  聞言他隻說姑娘好生歇息,便退了出去。

  蔓菁悠悠喝了口茶,目光落在他遠去的背影上,輕扯嘴角搖了搖頭,到底沒再說什麽。

  柳承澤將東西藏在袖袋裏,出來時,整個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他未曾想到,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有一日竟然也會在他身上發生。

  其實他該懷疑對方別有用心的。

  畢竟字也不是隨意可以臨摹的。

  先帝執政時,就有人因臨摹前朝一位文人的字被落得個舉家流放的結局。

  人見著好看的字,想要臨摹,不過是人之常情。

  可巧的是,前朝那位文人,有不臣之心,最後因謀反而死。

  先帝收拾臨摹前朝文人字帖的臣子時,還說了一句話。

  ,這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偏要臨摹他的字,豈不是同他一樣有不臣之心,朕豈能容你。

  因為臨摹了前朝亂臣賊子的字,被本朝的皇帝安上了一個有不臣之心的罪名,最後舉家流放。

  對方是否真的有不臣之心,還重要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然力能勝貧,謹能勝禍,謹言慎行終歸不是壞事。

  柳承澤第一眼確實是被那上頭的字驚豔到了,但這還不能令他心甘情願地去臨摹。

  畢竟萬一天上掉下來的不是餡餅,而是砒霜,他豈不是白白送了命?

  他隻是在看到這字時,想起自己的同窗中,也有簪纓世家的子弟寫字是與之一脈相承的。

  正是因此,柳承澤才忍不住感歎傻人有傻福。

  他這樣的木頭書生,竟然也有被貴人提點的一天。

  可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然而柳承澤卻不會知道,原本砸在他身上的,應該是匕首砒霜。

  望仙樓的雅間,紀昀舟折扇輕搖,嘖嘖感歎道:“原來是莊婧溪的人。”

  秦錚方才一路跟著桑榆,發現對方進了浮萍居。

  紀昀舟叫人去查,才查到,原來這姑娘,竟然是莊婧溪新收的丫鬟。

  莊婧溪隻要不是個傻子,就不會在還不知根知底的情況下,就讓對方去辦這麽大的事。

  那個叫桑榆的,一口一個我家主子,叫得甚是習慣。

  結果顯而易見,什麽救風塵,不過是這主仆二人演出來的一場戲罷了。

  這出戲能迷了旁人的眼,卻瞞不過紀昀舟江寒鈺。

  江寒鈺轉動著手裏的玉扳指,略抬了一下眼皮,“很奇怪嗎?她今日這一出,很明顯是針對莊謹之。”

  尹修在一旁飲茶,笑了一聲,“除了武功和相貌,在旁的事情上,柳承澤樣樣都比莊謹之強,她這是要折了她親二哥的翅膀啊。”

  隻要柳承澤出了事,國子監第一才子的名頭,便穩穩當當地落在了莊謹之頭上。

  而明年科考,莊謹之也會少一個勁敵。

  莊婧溪這麽橫插一腳,莊謹之的前途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紀昀舟看了一眼尹修,神情略帶嫌棄地補充道:“你還漏了一條,論起玩心眼,十個柳承澤也不是莊謹之的對手。”

  尹修略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莊謹之的所作所為,已經不是玩心眼可以搪塞的過去的。

  他這分明是想要兩人踩進泥沼裏,說得過分些,便是有意毀了人家一生。

  偏偏這樣的人,還頂著個謙謙君子寧折不彎的美名。

  紀昀舟嘖嘖兩聲,那雙素來布滿笑意的桃花眼中露出幾分厭惡,“真是會算計,人前叫兄弟背後捅刀子,偏偏柳承澤這個傻子還當莊謹之是個好人。”

  “莊婧溪的人都那樣提醒他了,他還沒想著提防莊謹之,到時候隻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樣死的。”

  紀昀舟心道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若沒有莊婧溪的提醒,與青樓女子有染這一條,就有夠柳承澤喝一壺的了。

  可柳承澤日後的前程如何,還未可知。

  尹修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你又不是他親爹,他若執意要作死,你再攔著也無用。”

  江寒鈺看了一眼手上的玉扳指,嘴角一扯,倒是笑了,“她的目的,遠不止如此。”

  “她既然將溫涼盞的故事寫在了紙上,又不全然寫完,隻怕也不僅僅是為了提醒柳承澤提防莊謹之。”

  紀昀舟讚同地點了點頭。

  他將扇子一合,道:“莊謹之是沈從安的人,明年科考,他若一舉奪魁,到時候自然與沈從安站在了一條船上。”

  “可莊婧溪卻給姓蘇的送人,那姓蘇的,我記得可是你舅舅的人。而蘇家與周王府,說不上死敵,卻也是水火不容。”

  “可莊婧溪為何那般看好柳承澤?她就料定對方一定能通過殿試最後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