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圖窮匕見===
  第110章 圖窮匕見===

  瞧見莊妙菱那並不感到意外的神情,趙惠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不過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她也就沒隨意尋個由頭給莊妙菱顏色瞧。

  而是歎了一口氣,走上前,握著莊妙菱的手說道:“菱兒啊,母親知道你素來是個好孩子。”

  莊妙菱連稱不敢,想要將手抽回來。

  趙惠蘭卻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莊妙菱沒說話,隻是盯著被趙惠蘭緊抓著的那隻手。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這隻手像極了她的命運。

  她用盡力氣想要掙脫,最後卻也隻是徒勞無功。

  隻能無力地任由對方將自己拖進漩渦。

  見莊妙菱依舊是那副不成氣候的膽小如鼠的模樣,趙惠蘭的心情才好了些。

  她微不可見地扯了一下嘴角,麵上卻要做出一個不知該如何教育叛逆女兒,而顯得憂心忡忡的慈母做派。

  她聲音裏有著濃濃的歎息,“菱兒啊,阿婧這孩子怕是同我離了心,我這心裏,是真不好受。”

  “她恨我怨我也恨她的幾位哥哥,至於瑤瑤,那更不必說,她隻怕時時刻刻都想著讓瑤瑤去死。”

  這話聽著讓人覺得惡心。

  至少莊妙菱是這樣認為的。

  趙惠蘭未免太過於將自己當回事兒。

  也太高看莊玉瑤和莊明禮等人。

  莊婧溪怨恨他們?

  可笑!他們哪來的那個資格被莊婧溪怨懟啊?

  趙惠蘭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心中雖是這麽想,莊妙菱到底還是要在麵上表現出柔柔怯怯的模樣。

  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聽到趙惠蘭這樣說,為了維持一下自己的人設,她還是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她一邊搖頭,一邊咬唇,手足無措地安慰趙惠蘭,連聲音都有些顫。

  可她似乎是有些過於笨嘴拙舌,隻能一遍遍地道:“母親多慮了,四姐姐她不會的,她沒有這麽想。”

  除此之外,她竟再沒說別的話。

  趙惠蘭心中鄙夷,這出戲卻還是得繼續演下去。

  她作勢拿出帕子,摁了摁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她既憂心又痛心地道:“我知道她怨我,她怨我當初不顧她的死活,執意將她送去酈陽。”

  “可她當時得的是癆病,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她在這演戲,莊妙菱能怎麽辦呢?

  莊妙菱隻能無奈地也陪著掉了一滴眼淚,帶著哭腔道:“母親快別說了,您這是為了整個莊府,換做是菱兒,也會這樣做的。”

  “四姐姐也不是拎不清的人,縱然她當時有些怨懟,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肯定也能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

  聽她這麽說,趙惠蘭的眼眶卻是更紅了。

  她沉沉地歎了口氣。

  像是多年沉積在心裏的苦無法與別人說,如今好容易遇著了一個能理解她的人,一定要將自己的心痛和愧疚,竹筒倒豆子般地說個清楚明白。

  她擺擺手,苦笑道:“不,阿婧是不會明白的。”

  莊妙菱隻能耐著性子,繼續手足無措地安慰。

  旁人若是見了這母女情深的畫麵,隻怕還以為莊妙菱是從趙惠蘭肚子裏爬出來的呢。

  待演夠了,趙惠蘭才哽咽了一聲,再度握緊了莊妙菱的手,“菱兒啊,母親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莊妙菱心中冷笑。

  圖窮匕見,趙惠蘭終究是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她就說嘛,她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女,趙惠蘭想要打發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何以趙惠蘭要在她麵前演這麽一出戲。

  又是掉眼淚,又是一口一個菱兒。

  原來目的都在這兒。

  莊妙菱也很配合地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怯怯地顫了下身子,“母親可千萬不要這樣說,這是折煞菱兒了。”

  趙惠蘭既然開了這個口,又哪裏容得了莊妙菱拒絕?

  她仿佛沒聽明白莊妙菱的潛台詞,依舊將對方的手抓得緊緊的。

  她道:“阿婧是怨恨我的,但她總不至於連你也一並恨上。”

  “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又有著四年的同在酈陽的情分在,於情於理,阿婧待你都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

  莊妙菱可不這麽覺得。

  她在莊婧溪眼裏,同一個陌生人也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當著趙惠蘭的麵,她卻是不能將這話說出口的。

  她隻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怯怯地開口:“母親需要我做什麽?”

  趙惠蘭等的便是她這句話。

  莊妙菱也還算識時務,知道此事由不得她拒絕。

  趙惠蘭笑著誇她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末了才將自己的意圖說出口。

  她道:“這原也不是什麽特別麻煩的事,隻是需要阿菱你去開這個口。”

  她這麽說,適時地露出了一個受傷的神情,“畢竟,說是我和你的幾位哥哥過去,吃到的隻會是一個閉門羹。”

  她苦笑了一聲,“罷了,好好的,我說這些幹嘛?”

  趙惠蘭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你祖母身上總不見好,我就想著帶上你六妹妹和你幾位哥哥,一起去仁西寺為你祖母祈福。”

  “你祖母原先是最疼阿婧這丫頭的,若阿婧也願意為你祖母祈福,想來你祖母身上的病也能好得快一些。”

  莊妙菱適時地接話道:“那菱兒能去嗎?”

  她似乎是怕趙惠蘭不喜,又怯怯地道:“菱兒,也想讓祖母快些好起來。”

  趙惠蘭這便笑了,嗔怪道:“你這傻孩子說什麽胡話呢,既是要為你祖母祈福,哪有你不去的道理?”

  “我是想著你跟阿婧素來要好,不如你勸著阿婧,讓她屆時同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