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別人裹腳你裹腦===
  第104章 別人裹腳你裹腦===

  冬青也趕緊低下頭,低眉順眼,瞧著真真是柔弱可憐,“大娘,真是對不住。”

  “我家姑娘原是特別好的人,跟著姑娘出來,我這個做奴婢的原是不用帶銀子的,今日也是一樣。”

  “若非這位公子提醒,我們還不知道原來邵京城將尊卑有別這四個字看得這樣嚴重,身為主子,竟然連給貼身丫鬟買個東西都不行。”

  “實在是抱歉,你這糖葫蘆看著很好吃,隻是我今日實在是沒帶銀子,隻能過兩日再來買了。”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

  就差沒直接說,我們都想買你這個糖葫蘆的。

  是邊上這個人多管閑事,所以我們隻能忍氣吞聲,隻能含淚錯過這麽好吃的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大娘銀子都收了。

  結果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多管閑事惹人嫌的玩意兒,這兩位姑娘的糖葫蘆就不要了。

  收在囊中的東西,大娘哪能再將它吐出來?

  她不好說莊婧溪和冬青。

  畢竟兩個姑娘長得十分水靈。

  尤其是那位做小姐主子打扮的,那就跟畫上的狐仙似的。

  瞧著就是賞心悅目。

  這姑娘估計也是個身份尊貴的,卻絲毫沒有架子地同她一個小販道歉。

  大娘哪裏對她們生得起什麽責怪之心。

  兩位漂亮姑娘有什麽錯?

  錯的是邊上那個晦氣玩意!

  大娘就冷了臉,忍著脾氣一臉不高興地看著莊明禮,“你這個年輕人怎麽回事?”

  “人家主仆關係好,做小姐的體諒丫鬟,親手幫她拿一下糖葫蘆怎麽了?用得著你在這說三道四?”

  “做人不能像你這麽迂腐的啊,我們大寧民風開放,可沒有你這麽多破規矩,你不能這般墨守成規的啊!”

  “這些東西都是以前的糟粕,你還守著那些糟粕做什麽?”

  明宣帝執政時期,政策倒不會這麽嚴格。

  什麽主子拿過的東西,下人就不配用這些規矩是沒有的。

  隻有先帝病重的那幾年,先帝人老了就開始昏庸殘暴,將這些形式看得過於重。

  那時候,百姓和這些做奴才的才過得苦啊。

  好在這樣的生活沒有持續多少年,大寧就迎來今上登基。

  這些事,原先莊明禮不提,她們倒也不會刻意記起來。

  可現在,她賣個糖葫蘆,好端端地出現一個棒槌擱那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要不是看這位說話的公子,生得也算斯文俊秀,瞧著也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她不敢輕易得罪。

  否則,莊明禮今日就又要挨一頓打了。

  莊明禮臉色一黑,他沒想過一個小販,竟然也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他剛想說些什麽,一直站在他身邊沉默地看著莊婧溪的莊三公子莊雲衍,突然飛快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莊雲衍將莊明禮扯到身後,替他跟那位大娘道歉,“大娘真是對不住,我大哥他不會說話。”

  “他也沒有壞心,他不是那個意思,大娘你別往心裏去。”

  他將原來的那兩根糖葫蘆拿在手上,笑著遞給冬青,“你是冬青吧?我記得從前你就跟著阿婧。”

  “幾年不見,你長高了很多。”

  冬青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將這兩串糖葫蘆給接下了。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曾經在莊府時,這位三公子,對自家姑娘,姑且勉強也算得上一個好字。

  她也不願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對方下不來台。

  莊婧溪也沒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冬青,輕聲道:“我們走吧。”

  對於名義上的這兩位哥哥,她竟然是連瞧都懶得瞧一眼了。

  莊婧溪和冬青轉身就走,這個舉動可謂是將莊明禮氣得不起。

  他伸手想要去拽莊婧溪。

  莊婧溪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一下子就拉開了和莊明禮之間的距離。

  莊婧溪冷聲道:“你做什麽?大街上人來人往,莊大公子就這麽冒冒失失地走上前想要抓住陌生女子的袖子。”

  她語帶譏諷,輕嗤一聲:“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們莊府的臉麵還要不要?”

  “莊大公子自己可以不要臉,可是千萬別搭上我。我這人十分愛惜羽毛,不想同你沾染上半分關係。”

  莊明禮當初是怎麽罵她的。

  她如今也有樣學樣地罵回去。

  隻是她不比莊明禮氣急敗壞,她眼帶嘲諷,唇角卻帶著笑。

  不用說話就能讓對麵的人氣得心裏直發堵。

  莊雲衍目光沉痛。

  莊明禮卻氣得七竅生煙,“混賬東西!我是你大哥!”

  他沒想到莊婧溪竟然這麽不要臉。

  這才幾日不見,她的嘴皮子又尖利了三分。

  更加的令人厭惡。

  見莊明禮被氣得說不出話,莊婧溪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神色漠然地往前走。

  莊雲衍在這個時候,語帶悲痛地叫住了她。

  莊雲衍的目光有痛惜,又愧疚,說話的時候就連聲音也有兩分顫抖。

  他抖著雙手問:“阿婧,這四年來,你一直對兄長有怨,也在同爹娘置氣,對不對?”

  “如果你是因為以前的事情生氣,如果是因為以前的事情看不開,三哥替爹娘和兄長們向你道歉。”

  “阿婧,別再生我們的氣了,一家人之間沒有那麽多的怨恨的對不對?”

  他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阿婧,別鬧了,跟三哥回家好嗎?”

  也許是莊雲衍身上那股悲傷的氣息太過濃烈。

  莊明禮心中已經快要到達頂峰的怒氣,竟然奇跡般地消散了大半。

  他皺了皺眉,將目光落在莊婧溪身上,道:“你三哥說得不錯,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住在外頭?”

  “何況你就這麽大剌剌地出門,也不戴個麵紗,實在是有些太不知道規矩了。”

  莊明禮一臉的我是為你好,我是你大哥,你得聽我的。

  莊婧溪就不愛慣他這臭毛病!

  她直接朝著莊明禮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胸,直接開懟:“別人裹腳你裹腦,這是哪個朝代的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