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做戲===
  第96章 做戲===

  被莊子逸這麽冷不防戳破心思,莊玉瑤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

  這份慌亂被莊子逸看在眼裏。

  他搖搖頭,低低地諷笑一聲,“瑤瑤,你想要的太多了。但你要記住,兄長和爹娘,或許是你一個人的,阿婧她搶不走。”

  “但是陸家二位將軍,還有陸飛白陸綰綰,卻是你搶不走的。”

  “今日的情形你也瞧見了,陸家的人一個個的都十分護短,如果你再招惹阿婧,她會不會對你做什麽還兩說,但是陸家,卻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尤其是陸綰綰。

  陸綰綰護阿婧如眼珠子。

  阿婧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負陸綰綰。

  如果哪天,瑤瑤非要往槍口上撞,惹著了陸綰綰,阿婧或許就不會作壁上觀了。

  必要的時候,阿婧根本就不會讓陸綰綰出手。

  他到底還是不希望阿婧和瑤瑤會走到姐妹相殘的那一步。

  然而他心裏清楚得很。

  會不會姐妹相殘,並不是由阿婧決定的。

  這選擇權在瑤瑤手裏。

  莊子逸覺得莊玉瑤已經被莊家人寵壞了。

  她這個性子再不改,以後是要吃大虧的。

  然而莊玉瑤卻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她紅著眼睛,被氣得發笑,直直地瞪著莊子逸不放。

  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怨憤道:“四哥用不著跟我說這些!”

  “你不就是看四姐姐回來了,你的心都偏到了她那邊嗎!”

  “你想要護著她直接說便是,汙蔑我做什麽!”

  她瞪著眉頭緊皺的莊子逸,頓了頓,又冷笑著開口,“何況陸大哥和陸夫人喜不喜歡我,不是你說了算的!”

  “她們現在確實是護著四姐姐,可是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陸夫人她喜歡我,那陸大哥拿我當親妹妹看,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她眼睛紅紅,鼻子也是紅紅的。

  瞧著仿佛是在說氣話。

  像是在和莊子逸這個做四哥的賭氣。

  莊子逸卻看得分明。

  她根本就不是在說氣話。

  她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莊子逸搖了搖頭,開口打破莊玉瑤的幻想,“你說顧將軍喜歡你?瑤瑤,你這是還沒睡醒,依舊活在夢裏是嗎?”

  他簡直不知道莊玉瑤是怎麽想的。

  顧寧霜不過顧忌著她是客人,所以沒有將對她的厭煩,表現得明明白白。

  可顧寧霜一字一句都在影射他們,都在指桑罵槐。

  他聽著都覺得刺耳。

  瑤瑤卻說顧寧霜喜歡她?

  真不知道瑤瑤是哪來的自信。

  莊玉瑤瞪著他,捏緊了手裏的帕子咬牙道:“今日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連你也幫著她們欺負我,隻有陸夫人替我說話了。”

  “她若不是顧及四姐姐的感受,她才不會對我那般生分!”

  爹娘都說過,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從小到大,她都是活在每個人的誇讚中。

  整個邵京城,別的女子,或是要為父兄鋪路。

  或是隻能淪為棋子。

  最好的,也不過被家裏人一並疼愛,但受重視程度跟兄長弟弟完全沒法比。

  隻有她不一樣!

  隻有她從小到大都是家裏人的掌上明珠。

  莊府凡事都是以她為先,她的受寵程度,連哥哥們都無法比。

  偏偏哥哥們還都特別疼愛她。

  她簡直就是邵京城最有福氣的姑娘!

  四姐姐如何跟她比?

  陸家人不過現在會疼愛四姐姐兩分罷了。

  等過些時日,他們發現了她的好,又哪裏還會記得四姐姐是誰。

  她想得極好。

  莊子逸卻輕而易舉地就打碎了她的幻想。

  他也沒說什麽諷刺的話。

  他隻是看著莊玉瑤,眉毛一挑,笑眯眯地問了她一個問題。

  他道:“瑤瑤,你說顧將軍喜歡你,是因為她阻止了陸綰綰繼續為了阿婧而對你說些不好聽的話。”

  “先不說,這是她身為主人家必須盡的責任,我就問你一句。”

  “為什麽,她偏偏要等到陸綰綰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了再阻止呢?”

  若顧寧霜真的喜歡瑤瑤,她就會在陸綰綰一開口的時候就截斷了她的話頭。

  她分明是記著莊府對阿婧的虧欠。

  所以作壁上觀,隻等陸綰綰罵夠了,她才不緊不慢地出來阻止。

  莊玉瑤因為這句大實話,臉色慘白了一瞬。

  可她是不會承認莊子逸說的就是事實的。

  她憋著一口氣,直接扭過頭,看也不看她的這個四哥一眼。

  莊玉瑤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四哥大可不必為了四姐姐這樣羞辱我,你要真喜歡四姐姐,隻管在外麵陪她住著!”

  想到莊婧溪看她時,那仿佛看一顆再普通不過的塵埃般的目光,她就氣得直咬牙。

  她怨憤地道:“不過你也不必做夢了!人家現在攀上了陸家的天梯,才不稀罕搭理你!”

  為了討好陸家人,她的四姐姐都巴不得離莊府遠遠的。

  就這樣愛慕虛榮的人,得意得了一時,得意不了一世。

  她等著看她那個四姐姐是怎麽從天梯上摔下來的!

  莊玉瑤這話說得十分刻薄,與她平日裏乖巧懂事的一麵截然不同。

  莊子逸卻沒再露出什麽吃驚的神情。

  他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閉眼繼續摁著自己的眉心。

  正好馬車緩緩停下,莊子逸掀開馬車裏垂著的布簾,才發現已經到莊府門口了。

  他麵無表情地跳下馬車,沒管莊玉瑤,也沒回家。

  他站在莊府門口,卻感受不到要回家的暖意,隻覺得掌心冰涼。

  他疲憊地閉了閉眼,無視了莊玉瑤臉上的濃濃怨氣和委屈,轉身就走。

  莊玉瑤眼睜睜地看著莊子逸離開,氣得又是淚流滿麵。

  她哭著一路跌跌撞撞地跑進趙惠蘭的院子。

  在踏入趙惠蘭的裏屋的前一刻,她忽然頓住了腳步。

  莊玉瑤眼珠子轉了轉,見四下無人,她倏地咬了咬牙,心一橫,直接揚手就往自己臉上扇了兩個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痛,就像是被千萬隻螞蟻慢慢啃噬著,痛得莊玉瑤難受地直抹淚。

  她頂著兩個明晃晃的巴掌印,一見到趙惠蘭,就跟見到主心骨似的,直接撲到了對方懷裏,哭得十分傷心。

  趙惠蘭的心都狠狠地揪了起來,“瑤瑤你怎麽了?你不是跟著你四哥去陸家了嗎?”

  “怎麽突然之間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