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宮倬儼對沈續言聽計從,在《難活》與沈續共事時大家有目共睹的,隻是大家沒想到私下裏在公司都是冷酷示人的宮倬燃大老板竟然也乖乖聽從她的話不再出聲。

    “水清濛的電話麻煩給我一個。”沈續沒有立刻理會宮倬儼的道歉,也沒去在意周圍劇組同事們對她的探尋目光,反而將視線投放到宮倬燃身上。

    “我可沒有,不過牧陽那裏應該有各個同行的電話。”宮倬燃抽出插在褲袋裏的雙手往沈續麵前一攤,在厚實的掌心裏躺著一部解鎖的手機,“不信你看看?”

    “誰要看,”宮倬儼下意識想出口打擊自家哥哥,話剛出口他突然意識到剛才沈續姐姐因為他和哥哥在手術室前爭吵而生氣。

    可看著眼前哥哥完全不顧及形象的舉動,他的內心忽然產生一股沒來由的危機感。

    哥哥對沈續姐姐究竟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

    以前他為了個人形象不是最避諱在人前與任何人有親密的舉動,每一次被人炒作他都會第一時間出來辟謠,可網上瘋傳他和沈續姐姐的緋聞怎麽不見他出麵?

    “好,請武先生將水清濛的號碼給我一下,謝謝。”

    武牧陽無法忍受宮倬燃對沈續態度上的例外,他不在乎燃常常與別人走腎,因為他知道那些人都沒有觸動燃的心弦。

    “武先生?”沈續以為自己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再次詢問他,發現武牧陽用一種不甘又憤恨的目光盯著她發呆。

    “發什麽愣?趕緊的。”見沈續喊了兩遍武牧陽還沒有動靜,宮倬燃不悅地拍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武牧陽。

    不知怎麽了,最近牧陽這小子做事老是走神,宮倬燃疑惑地打量這個跟著自己有幾個年頭的助理。

    “哦,我現在找給你。”被拍醒的武牧陽瞬間收回眼中對沈續的惡意,低頭滑動手機屏幕。

    保存好武牧陽報出的號碼後,沈續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武牧陽。

    都說吃醋的女人做起事來可怕,她認為吃醋的男人也不落下風。

    看穿武牧陽對宮倬燃心思的沈續,默默下了決心以後避免與宮倬燃有工作內容以外的接觸,她不想讓自己置身在已經發覺有極大可能出現的危險中。

    “出來了!出來了!”在過了兩個小時後,離手術室門最近的一個同事高喊起來。

    施導和萬姐立刻從椅子上起身擠進圍著宗誠的人群裏,兩人對著已經微睜雙眼卻迷離渙散的宗誠詢問他感覺如何。

    宮倬儼知道沈續很擔心宗誠的狀況,雙手扶起沈續跟上施導他們。

    推床上宗誠的左腳被打上厚厚的石膏吊掛著,那張在陽光下能熠熠生輝的俊臉此刻慘白無光,一塊手心大小的紗布橫亙鼻梁和左耳之間的臉頰上。

    “幸好當時他被撞飛墜落在水果店堆積的泡沫箱上沒有傷到腦部,最重的傷是在右腳踝骨折,養個把月就好。”褪下手術服的醫生簡練地將宗誠的狀況說了一遍,在準備離開時被萬姐喊住。

    “臉上的傷?小擦傷不礙事,好了就看不出了。”

    再三確定宗誠的情況後,萬姐和施導以及在場的其他同事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小萬,你和杜初去醫生那裏拿傷情報告然後一起去派出所處理。”施導在宗誠安全地被推出手術室後,立刻喊上人和他一起去派出所。

    剩下的人一看到宗誠出來,全都圍了上去。

    “病人還沒完全蘇醒,現在要推到病房裏吸氧,你們不要一大群人堵著。”推床的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一群人圍著讓他推都推不動,他高喊著讓大家散開。

    沈續剛摸到推床的邊緣因為顧忌人群的突然後退險些摔倒,好在身旁的宮倬儼及時地托住她。

    眼看推床要被推走,沈續正要讓宮倬儼扶住她跟上手腕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

    “你感覺怎麽樣?”沈續借著宮倬儼的攙扶拚力疾走,希望自己能夠跟上醫院職工推床的速度。

    推床上的宗誠雙眼還無法聚焦但一直大睜著眼睛朝向她。

    回答她問題的是手腕處愈發加重的力道,沈續忍住因為疾走而開始眩暈感,插著吊針的左手輕輕覆上宗誠帶著涼意的手背。

    “放心,我們一直都在。”

    去往病房的路上,宗誠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他就像墜落深海中的溺水人在漂浮無望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單手緊抓沈續手腕的動作最後演變成雙手的緊扣。

    “鬆手,再抓下去姐姐的吊針要回血了!”

    宗誠抓住沈續的手腕時宮倬儼心裏一頓吃味,但念在他是傷員隻能無視。

    現在宗誠竟然上兩隻手還壓到姐姐的手背的吊針,他不能忍。

    “讓他抓著吧,現在他還沒完全清醒,要是去阻止隻會讓他更難放手。”

    手背上傳來的刺痛讓沈續倒吸一口涼氣,宗誠雙手抓住她左右手的力道在宮倬儼出聲後更是加重,她明顯地感覺到手背上紮進血管的針頭被壓迫挑起。

    手背應該是流血了。

    沈續忍痛跟著,隨行身後提著營養液的鍾箐心頭慢慢的懊悔與愧疚。

    沈續猜到水清濛找自己約飯,肯定也猜到自己拒絕了她。

    前陣子沈續就讓自己主動約見水清濛,可見她是多麽信任看重自己的能力,可自己卻因為對水清濛學生時代帶頭的嘲諷與孤立而拒絕見麵。

    她以為自己這麽做是對的,水清濛見她們無非就是像學生時代一樣嘲弄她然後連帶著沈續也被諷刺與造謠。

    她真的沒想到會牽扯到人身安全這方麵!

    要不是沈續剛剛問出那個問題,她一直以為宗誠出事不過是碰巧。

    後知後覺的鍾箐隻覺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她忽然意識到造成宗誠躺在醫院的根本原因其實是她自己。

    在她險些要摔倒的時候,一直走在身旁的宮倬燃接過她手裏的營養液,“你去一邊,我來。”

    此時的宮倬燃一肚子火氣,他氣憤對誰都和顏悅色的沈續,為什麽獨獨對他總是保持距離。

    當宗誠逐漸清醒後,沈續被緊扣的雙手才得以解脫。

    看著沾滿血跡的手心與手背,沈續才意識到吊針在推床前進途中被扯開,靜脈深紅色血液早已浸入她與宗誠的指縫間。

    完全蘇醒的宗誠本能伸手還想抓住什麽,手指間滿是粘膩的觸感讓他停下懸在半空中尋找依靠的雙手。

    “這是,血!”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自己的手掌全是血,在看到沈續被喊來的醫生領走後才終於明白這都是沈續的血。

    探望的同事們紛紛問候他的狀況,兩個細心的女同事則是去洗漱間裏接了水幫他洗幹淨手掌風幹凝固的血漬。

    “你剛剛啊死死攥著沈續的手,她的吊針都被你抓掉了,血滲出不少連推床的一次性墊布上都染了一大塊。”

    宗誠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同事描繪沈續被他死死抓住導致滿手是血的場景。

    他看了眼病床邊緣浸染的斑斑血跡,搖擺的心神終於有了方向。

    他不能聽從水清濛的話,即使自己多麽地放不下與她的美好回憶與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我,依然沒有打上王者,動物餐廳還沒有賺到不菲的小魚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