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如果今晚沒有遇到季鏡年的話,蔣桃還是打算回工作室的,但眼下——

    她回複:【當然是和季老師的婚房,怎麽?季老師不歡迎嗎?】

    這話當然不是纏綿悱惻的調·情,季鏡年隻會覺得她在陰陽怪氣地說話。

    誠然蔣桃就是在陰陽怪氣地說話,季鏡年不會歡迎她,也不會希望她能這麽會回來跟他同住婚房。

    季鏡年回她:【晚上有個同事要借住,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蔣桃抬起頭,目光在季鏡年身旁的兩男一女身上打量,故意回道:【是離季老師很近的那位女同事嗎?我有必要提醒下季老師,你現在已婚,帶女同事回家住可是很不好的行為。】

    季鏡年沒再回消息,似乎是覺得同她聊天很沒勁。

    蔣桃也覺得沒意思,丟了手機,沒再看季鏡年那邊,重新開了一瓶酒,身子往後一靠,整個人都陷在了沙發裏。

    放鬆了身體,半是頹廢地垂眼,喝了兩口酒,頭頂忽然壓下一片陰影。

    蔣桃沒動,就窩在沙發裏,懶懶地掀了眸子。

    季鏡年單手插著西褲口袋的衣兜,垂著淺褐色的眸子看她。

    在蔣桃的印象中,季鏡年很高,身高有一八三,眼下她坐的極低,季鏡年又長身玉立得站在她麵前,在她的角度,季鏡年跟個巨人似得,居高臨下看著她。

    她一動不動,倚著沙發,兩條細腿交疊,隻懶懶掀著眸子,皮笑肉不笑,“季老師您有事嗎?竟然勞煩您親自到我跟前來?”

    季鏡年淺褐色地眸子裏情緒頗淡,說道:“有個男同事家裏出了點事,要借住一晚,如果你介意這個事情,我會把同事安置在酒店。”

    蔣桃仍故意道,“原來是男同事,我還以為是季老師身邊那位長的嬌美的女同事,沒事,你帶吧。”

    話落,她交疊著的兩隻腳不老實。

    抬起的那隻腳隔著西褲蹭著季鏡年的小腿,她彎著雙嫵媚大眼,繼續道,“就是季老師注意點,別把人帶到我們的臥室就成,畢竟我出差一個月沒見季老師,小別勝新婚,晚上可要跟季老師好好交流上一晚。”

    陳莫莫如果在這裏,絕對會罵一句她不知羞的妖精。

    季鏡年沒什麽反應,他單手插兜站的很穩,仿佛她的那點挑逗對他來說沒任何作用,隻是嗓音低著,“公眾場合,注意分寸。”

    但他人沒動。

    蔣桃聞言,隻扯了扯嘴角,慢吞吞“哦”了聲,腳尖卻繼續磨蹭著他的小腿,甚至還得寸進尺地將高跟鞋的腳尖沿著季鏡年西褲褲腳的縫隙,鑽了進去,毫無阻隔地蹭著他的小腿。

    冰涼的鞋尖觸到小腿,季鏡年此時才退了一步。

    蔣桃微感遺憾地歎了口氣,末了衝季鏡年擺擺手,不耐煩了,“您愛帶誰借住就帶誰,別問我,我都沒意見,行了吧,季老師您可以走了嗎?別擋著我放鬆心情行嗎?”

    季鏡年來這就是為了告知她這一件事,他似乎也不想在她跟前多待,聞言,抬步便走了。

    蔣桃見他終於走了,輕哼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季鏡年的後背上。

    一個半月沒見了,他竟然沒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

    陳莫莫在舞池裏跳累了,喘著大氣回了卡座,見蔣桃一身懶意地窩在沙發上,她用腳踢了踢蔣桃,“喂,你不會就打算在這裏躺一晚上吧?”

    “一晚上不至於?”蔣桃從柔軟的沙發裏起身,伸了個懶腰。

    陳莫莫雙眼發光,以為她要放開性子去玩了,就見蔣桃把手機塞進了包包裏,“嗯?您這是?”

    蔣桃起了身,“回了。”

    陳莫莫無語,“所以你來酒吧就是來喝兩瓶酒?還有你不等老胡過來了?”

    蔣桃揉了揉額頭,季鏡年走之後,她又喝了兩瓶酒,酒精有點上頭,開始疼起來,她皺著眉,揉著腦袋,“不等了,我打車回了,你要是還想玩就再玩會,老胡這裏夠安全。”

    陳莫莫還沒瘋夠,但她起了身,“你這樣子我能放心你一個人打車回?”

    說著,她扶著搖搖晃晃地蔣桃出了酒吧,在大門口打了輛出租車。

    陳莫莫問她,“回哪?還回工作室?”

    蔣桃搖搖頭,酒精浸的她嗓子都啞了,“清平公館。”

    陳莫莫給師傅說了聲目的地,後稀奇看她,“你終於舍得回季老師家了,可喜可賀。”

    蔣桃現在頭疼地很,懶得跟陳莫莫插科打諢,靠著車窗,閉著眼,“我睡會,頭疼死了。”

    陳莫莫給胡生鶴發著微信,聞言道:“你睡,我跟老胡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

    出租車開了半個小時才到了清平公館。

    蔣桃在車上睡了半個小時,酒精分解的差不多,她現在腦子比在酒吧清醒多了,叮囑司機將陳莫莫送到咖啡廳後,她才進了小區。

    進電梯刷了卡,蔣桃就靠著電梯牆壁,閉著眼在想季鏡年。

    都過去了一個多月了,他應當不會再追問她還是處女這事了吧。

    他如果還緊抓著不放追問她,那她要怎麽說?

    蔣桃煩躁地揉了下頭發。

    她沒想到該怎麽說,電梯就“叮”地一聲到了季鏡年家所在的樓層。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離婚。”蔣桃擺爛地想,她出電梯,輸了密碼,開了大門。

    客廳靜悄悄地,沒一絲人聲,但有人留了壁燈。

    視線不太明朗,隻勉強可以視物。

    蔣桃換掉高跟鞋,將包包丟在沙發上,人也窩在了沙發上,睜眼躺了一會,她從包裏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才晚上八點半,還沒到季鏡年的入睡時間,他不在客廳,應當是在書房看教案或者寫教輔。

    蔣桃不想動,也不想見他。

    說到底,她就是恐懼季鏡年問她處·女一事。

    不想麵對,所以才會出差一個月回來後又在工作室連續住了半個月。

    客廳空調開的足,沙發又足夠柔軟,蔣桃靠著抱枕,踢掉家居鞋,整個人都躺在了沙發上。

    書房離沙發這邊有些距離,蔣桃想,希望到了十一點,他出了書房徑直回臥室洗漱睡覺,不要往這邊來,也不要注意到她。

    蔣桃閉著眼,想的是挺好,但下一秒,頭頂忽然亮起一陣刺眼目光,眼瞼接收到強光刺激,她下意識嘶了口氣。

    隨後有腳步聲趨近。

    蔣桃不得不睜開眼,看著站在沙發背後的季鏡年。

    “你要在這睡?”季鏡年垂著眸子看她。

    蔣桃根本不會實話實說,她躺著不動,眯著眼適應著頭頂的強光線,夾著嗓子,“怎麽會?說好了要跟季老師小別勝新婚交流一晚上~”

    季鏡年麵目斯文,嗓音略低,“好好說話。”

    蔣桃會聽他的話才怪,她坐起身,起的有些急,她揉了下額頭,緩過那陣疼意後,仰著頭,盯著季鏡年,繼續夾著嗓子道,“才不要~”

    季鏡年看了眼她,不再理會她故意的奇怪嗓音,轉過身,走去吧台旁倒了杯水,“今晚家裏有男同事,別在客廳睡。”

    蔣桃從沙發上起來,赤著腳,往臥室走,邊走邊用季鏡年不喜歡的夾子音道,“遵命,季老師。”

    她進了臥室,沒做停頓就進了浴室。

    洗完澡,蔣桃才意識到她沒拿睡衣,她看了眼手機時間才九點,季鏡年應該還在書房待著,她沒猶豫,用毛巾擦幹淨了水汽,便徑直出了浴室門。

    兩隻腳剛踏出浴室門,蔣桃就注意到在大床一側的沙發上坐著的季鏡年。

    他倚著沙發在看書,膝蓋上放了一本蔣桃看見就頭疼的磚頭厚的專業書籍,聽見浴室門響,下意識將視線從書中抽離,看向蔣桃。

    “……”蔣桃聊騷的話可以脫口而出,但真要在一個男人跟前坦坦蕩蕩地展現身·體,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

    那一瞬間,她腦中急速的在思考,兩隻手是遮上麵還是遮下麵,還是一隻手遮一邊,又或者幹脆把臉遮上?

    但這都不符合蔣桃在季鏡年跟前表現的人設,她不動聲色咬了下牙,兩隻手硬生生沒遮一星半點,極度“坦然”地在季鏡年視線中,走近內嵌的衣櫃,拿了個睡裙,慢條斯理套上了。

    套完後,蔣桃才轉身,微微一笑,“季老師,我好看嗎?”

    季鏡年沒說話,他晚上看書都會帶眼鏡,金屬邊框的。此刻,那雙金屬邊框眼鏡後的一雙灰褐色眸子看不太清晰。

    蔣桃非要他給出一些反饋,走到季鏡年跟前,抽走季鏡年膝上的專業書籍,徑直坐在了他的膝上,一隻手搭在他肩上,一隻手順著他下頜線往上逡巡,然後摸到那根金絲眼鏡的邊框,動作利落的摘掉了。

    在她看來,這個眼鏡很礙事,妨礙到她感知季鏡年的情緒變化。

    季鏡年坐懷不亂,聲線很穩,“下去。”

    蔣桃非要招惹他動氣,繼續夾著嗓子,“不下,季老師,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剛才那副樣子好不好看~”

    季鏡年沒回答她。

    這在蔣桃的意料之中,季鏡年從來不會回答她這種無聊又色·情的問題。

    她覺得沒意思,卸下所有故意裝出來的神情,麵無表情從季鏡年腿上下來,徑直走到大床邊,將被子掀開一條縫躺了進去。

    一沾床,蔣桃的困意就席卷而來。

    她這半個月精神繃地太緊了,連軸轉兩周,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她擔心的處·女問題——

    季鏡年一直沒開口問她,她方才故意湊到他身上,想著早死早超生等他質問,但他沒問。

    是不打算問了,還是忘了?蔣桃不想去想,眼下她隻想好好睡一覺。

    她入睡的很快,幾分鍾便陷入了淺眠。

    就連季鏡年是什麽時候上的床,蔣桃都沒感受到。

    蔣桃睡著後有個習慣,她會下意識靠向有熱源的人,於是季鏡年剛上床,蔣桃便無意識滾進了季鏡年的懷裏。

    蔣桃睡得正香,被一陣疼意弄醒。

    其實也說不上疼,是不適感。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黑暗,隻有靠在她臉頰的呼吸有些沉有些喘。

    季鏡年在享受。

    作者有話說:

    評論都有看到啦,感謝大家的捧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