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今日做飯了嗎(二合一)
  第70章 今日做飯了嗎(二合一)

    至穹峰後廚小倒座。

    蕭牧歌望著麵前衣衫如燦日、卻也難以遮掩她眉眼璀璨的二師妹,發現她與以往大不同。

    蘇漁也順勢看見了他,當即慢慢支棱起脖子。

    他真比小說提前回來了。

    但蘇師傅很快就從躺椅上驚愕瞠目。

    看向他手上層層包裹的白布,她吃驚,“這……是誰幹的?”

    蘇師傅記得這雙手。

    當初交給她至穹峰峰主小印時,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沒有老繭與創傷,若是扯麵,乃是一絕。

    此等絕品,就應該收入她後廚之中,成為白案接班人。

    可如今層層紗布,蘇師傅心中一緊。

    世間白案多,但天生妙手的卻是少。

    蕭牧歌被她如此憂色眼神望著,向來順其自然的道心,竟是沒來由地輕輕一顫。

    不由覺得被注視的雙手有些發熱。

    “……是大師兄自己包紮的,無礙。”

    蘇漁這一聽,才注意到這白布裹纏的方式,頗為整齊,根根仿佛等距,沒有空隙又覺得優美不淩亂。

    這真是紮粽子的妙手。

    七師妹練習許久,還沒他這般美觀,一絲不苟。

    蘇漁雙眼放光,“這次回來,準備停留幾日?”

    二師妹需要他。

    蕭牧歌被她亮瑩瑩的目光望著,隔著一道鬥笠,他竟是說不出頂多幾年就要飛升的話。

    正要開口,一片海市蜃樓般虛影就在北麵上空隱隱浮現。

    十二道意味著南潯最高事宜的鍾響,在南潯響徹。

    蘇漁頓時揚起並未被後廚靈火熏染的如玉般俏臉,凝向半空。

    蕭牧歌一眼看見她粉腮丹唇,不由出神,就連天際異象都無法入他眼。

    不過片刻,他就見那丹唇上下張合,纖細手指端起一道碧玉茶盞,襯得她手雪色明亮。

    清麗卻不軟弱的聲音,字字珠璣般從蘇漁唇中響起。

    “好像有大事,嗯,七師妹,讓我幾個大師兄都回來。”

    蕭牧歌:“……”

    他頓時開口,“師妹,這是釋迦門的預言。”

    蘇漁跟杭婉兒都一愣。

    釋迦門給的那三個,最終是被北境幾個門派聯合買去了。

    “預言成像,”蕭牧歌戴著鬥笠,遙遙望向天際中的海市蜃樓虛影,“這是無主的上古秘境,即將麵世。”

    “福禍相依,劫難來臨,才有上古秘境出來尋覓主人,讓對方繼承其中天靈地寶,對抗這場可能滅世的災難。”

    蘇漁眯眼。

    這位大師兄,沒想到說話字字抑揚頓挫,仿佛廚房的定時器。

    兩字一秒,聽著就是新手廚師的保駕護航,再也不用擔心大火炒菜過頭了。

    她雙眸閃爍,正大光明地走神。

    杭婉兒卻是倒吸一口氣,“滅世之災,難道是百年前釋迦門預言的魔族來犯嗎?”

    傳說八百年前魔修曾經來犯過一次,當時人修頑強抵抗。

    二十多位渡劫期大能全部身死,近百位大乘修士隕落,才勉強將魔修打退。

    從那時起,人類修士就青黃不接。

    如今人修已經沒有渡劫大能,大乘修士也屈指可數,譬如他們南潯就一個都沒有。

    如果這次魔修真的又來了,他們人修能抵擋嗎?

    杭婉兒不由擔憂地望向半空還沒消散的海市蜃樓預言。

    蘇漁此刻也在看。

    隻見這虛影中的樓宇似是園林高塔殘骸之後,又出現一處處倒地的巨型身軀——

    大型火雞

    肥碩皮皮蝦

    ……

    巨大鬆茸

    “咦,這是上古妖獸,七品變異邪皇火鳥的屍體被冰凍住了?”杭婉兒也看見了。

    七品。

    帝皇火雞。

    果然雞腿勁道、雞翅好壯碩的樣子。

    蘇漁十指忍不住動了動。

    蕭牧歌掃了一眼,“師妹不舒服?”

    “嗯手有點癢。”

    “……”

    妖獸屍體之後,第三個預言就仿佛流星,一共五顆,金木水火土五色,落入西海方位。

    杭婉兒脫口而出,“這難道預示的是上古秘府的位置?看來,西海五行宮就是上古秘府入口駐守的傳說,可能是真的。”

    而他們說話間,南潯召集核心長老與弟子的鍾聲不斷。

    穆道人都飛出了小院,立於峰頭。

    沒多久,青玄的聲音就響徹南潯眾峰。

    “諸位長老、弟子,位於西海的上古秘府會在三十日之後麵世,但凡元嬰以下、修煉不足兩百年的修士都符合上古秘府的認主條件。”

    “我南潯也將參與此處秘府探尋。”

    話音落下。

    轉而至穹峰峰頭,青玄就一步踏出。

    直接與穆道人頷首,一眼望向位於小倒座後廚的蘇漁。

    “穆老,小蘇師侄。”

    “掌門剛參與了四境門派的議事,此次即將麵世的上古秘府,根據釋迦門預言,至多承受一百位不超過化神的修士入內。”

    穆道人皺眉,“隻有一百個名額?四境門派、修仙家族就不下百個,那豈不是要打破頭了!”他伸手,袖中一道輕風就把小倒座前的蘇漁等人托起。

    來到他身邊,一起聆聽。

    青玄掃了眼蕭牧歌,當即目光在他渾身布條上,頓了下。

    但很快繼續回到正題。

    “這正是我來的原因。”

    “西海五行宮出現在第三個預言中,而剛才掌門也收到了五行宮的邀請函。西海五行宮,打開了。”

    聽到五行宮這名字,蘇漁體內五行大鍋就震動不休,很是激動。

    她不由壓抑了下它。

    蕭牧歌鬥笠下的目光,似有若無掃過她丹田,見到一襲軟紗黃緞下銀絲腰帶纏出的纖腰,他不由耳熱,本想探查的神識一瞬散了。

    正好,蘇漁把丹田五行大鍋給教育妥當,讓它安靜了下來。

    “五行宮……看來魔族來犯真的不遠了。”穆道人神色凝重,體內四個元嬰都呈現出思考狀。

    他解釋給徒兒們聽,“五行宮向來隱秘在西海之中,無法被尋到。但每次有大劫,當上古秘境麵世時,五行宮也都會開啟一次,找尋一次繼任者。上一次還是八百年前。”

    蘇漁麵色古怪。

    強忍住,才沒立刻內視自己的五行丹田大鍋。

    找繼承者,她大鍋怎麽這麽激動。

    “五行宮,共有五個主殿,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代表天地五大規則,傳說五位宮主至少是大乘修為,弟子中化神不下百位,還有五行法寶、丹藥法訣若幹。”

    “每次開啟,兩百歲以下的修士都能前去闖宮。但凡獲得其中一座主殿的承認,就可以成為那一宮的繼承者,獲得那一係宮殿勢力的扶持。”

    穆道人感慨。

    “若是沒成功,獲得宮主賞識,也可能賜下五行法訣,讓其感悟。”

    現在的水靈門功法、青榕門木係功法,還有金昊天修煉的火訣……這些都是五行宮八百年前開放,弟子前去闖陣,被五行宮賞識,被賜的心訣法門。

    八百年前開放一次,就讓數個五行相關的宗門崛起。

    杭婉兒聽得滿眼亮光,“師父,我在卷宗還讀到過,八百年前五行宮各自找到的五個繼任者,不僅成為五大主宮之首,其中一人還得到了麵世的上古秘府認主。是不是真的?”

    青玄頷首,“所以這次各大門派一致決定,先去五行宮試試,看能否得到哪一宮的繼任者資格與獎賞,再去上古秘府。”

    穆道人不由屏息,“得五行傳承,得秘府資格。沒想到,我還能親眼見到。”

    蘇漁聽著,不由摸了下鼻子。

    五行宮有五個宮殿,金木水火土,每一座都是單一規則的本源。

    而她丹田大鍋融合五行靈力,與它們是什麽關係。

    小說裏,西海五行宮是氣運女主跟男主情根深種的地方。

    男主是西海雷隕宗的少宗主,後來獲得了五行中水宮的認可,而女主在他與佛子等人的幫助下,獲得了火宮認可。

    合歡宗少宗主則是木宮……

    蘇漁看了眼體內大鍋。

    看起來,這五行宮每次都是找五個繼承人。

    她五行大鍋跳來跳去,但它又不屬於任何一個單一大道。

    難不成,它都想要?

    凎。

    蘇漁嘴角抽了下。

    青玄衣袖間的青竹飄動,展開一道玉符。

    “這次上古秘府的探索僅有百名名額,又恰逢西海五行宮打開。四境掌門的議事結果是,但凡能得到五行宮其中一宮的認可,就可以在上古秘府直接占據十個進入名額。”

    穆道人擰眉,“五行宮都是五行之力,金霸門、青榕門,水靈門這些門派本就來源於它,恐怕優勢很大。這樣的話,其餘門派就隻能分剩下五十個名額。”

    蘇漁麵色淡然。

    小說後半段,女主最終成為上古秘府之主。

    她跟男主靠著秘府中的法訣雙修,抵禦住了魔族進犯,圓滿結局。

    其他人哪怕拿到進入名額,也都是配角。

    南潯好像最後隻獲得了兩個名額,拿到幾株靈草罷了。

    青玄卻是輕笑,微笑望向蘇漁。

    “剛才金霸門、水靈門兩個宗主都與我們掌門說,希望跟我們在五行宮中合作,若是得到十個名額,按貢獻來分。”

    “他們還專門問小蘇師侄,你是否參與?”

    蘇漁輕咳一聲。

    “二師姐肯定行,”杭婉兒迷妹般握拳,“我之前就說,二師姐上古秘府都能帶回來。啊呀,我杭婉兒都會預言了!”

    青玄挑眉。

    蘇漁:“……”

    蘇漁頷首,“好,那我便去試試。”

    她體內大鍋搖搖晃晃,不罷休,好像怕她錯過。

    直到她開口,它才停下。

    青玄笑了,“好,不管結果如何,小蘇師侄不用有負擔。”

    他沒給蘇漁壓力,自來到至穹峰開始,他就一副輕鬆泰然。

    但穆道人卻明白,他們南潯如今是最需要大機遇的時候。

    如今他們空有靈脈靈石,卻沒有足夠多的高手坐鎮。

    懷璧其罪,一旦青玄離開,隻有掌門何通看顧宗門。

    若是真到了魔族來犯時,他們南潯不知道會不會首當其衝,全軍覆沒。

    若是能得到一座五行宮的追隨,那一切便有了希望。

    “那我先行離開了。”青玄告辭,頃刻化為青竹消失。

    天盛宗。

    梅真兒柔媚無骨地走入大殿,過往弟子無一不臉紅。

    “西海五行宮是這座上古秘府的入口,得到五行宮傳承,就能得到上古秘府的進入靈鑰。秘府歸您,裏麵不僅有靈脈,還有上古留下的人皇氣運、大乘修煉法訣。”

    她笑著望向手拿書卷的男子,掩住腕間顫動不休地灰霧珠串。

    “而我要五行宮裏的東西——爹。”

    梅有德儒雅地放下書卷,摸著指間的傷痕。

    “好,爹依你。”

    “五行宮,化神以上不得入內。你壓抑下自己的元嬰,不要突破了。”

    說罷,他案前書頁翻開。

    每翻一頁,就有一個氣勢巍峨的運字,共計五個,靈氣磅礴地飛到她麵前。

    “五行宮,爹不能前往,便送你五字。每字,都相當於爹化神巔峰的分身,可存續一炷香。”

    梅真兒笑著頷首。

    這樣的分身,哪怕大乘中期的梅有德,都一共隻能凝聚十道。

    她拿著這五字,像是南潯這樣的門派,一個照麵,就能將他們都滅了。

    五行宮必定是她的……她壓下眼中閃爍,摸上珠串。

    如果傳說是真的,五行宮宮主,飛升有望!

    她肉身毀滅,變賣神魂,聽命梅有德,搶人氣運,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日後,西海五行宮正式開啟。

    南潯上空,一艘艘飛舟經過,駛向西海。

    就連水靈門與冰淩宗也從北境出發。

    微霜、雪寧決定乘坐南潯的扁舟,與蘇漁結伴同行,再跟宗門匯合。

    金昊天也是如此。

    蘇漁這一次帶著杭婉兒、鬱東、閻琰出行,還有南潯精挑細選出來的五行相關弟子。

    南潯眾人,都禦空目送他們離開。

    衛釗與陸一舟本次留守,直到看不見扁舟蹤跡,才帶師弟妹們去秘境修煉。

    走到一半,衛釗拍了下額頭,“大師兄呢?”

    蕭牧歌正立在扁舟上,站在穆道人身邊,看向蘇漁作為此行弟子之首,發話。

    “老規矩,”她伸手一揚,“這次還是誓師宴。”

    但蘇漁卻是掃向眾人身上,“之前,我總覺得缺了什麽。”

    她看向南潯不同款式衣袍,再看水靈門與冰淩宗的百蝶穿花與冰淩花長裙。

    一個後廚,怎麽能沒有統一製服呢?

    也是她太忙碌,一直沒來得及著手,今日才又重新記起。

    製服……能靠蘇師傅做一頓飯解決嗎?

    蘇漁想起從前原身購置的那些高價衣裙,大多都是雪紗般布料,材質清透,或是綢緞般絲滑亮澤。

    “布料的輕盈,對修士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穆道人微笑對二弟子建議。

    他最是講究仙風道骨,說著,他一身從裏到外至少三層、每層都輕薄無比的長袍飄飄欲仙,隨風蕩起。

    “自帶祛塵訣的陣法更佳。”洪蘊長老則是不同意見。

    杭婉兒則是為女修發聲,“能有不同款式衣裙,跟男修區分。”

    微霜也跟著點頭,提了些建議,“南潯的標致是劍嗎?那便最好有些劍的圖案。”

    蕭牧歌開口,“透氣。”

    蘇師傅:“……”

    食客要求很多啊。

    透氣,確實是她的首先考慮。

    透氣布料,輕盈清爽,輕薄可飄飄欲仙。

    那便讓她想到兩樣,一是錦帛般豆皮、千張,二是透色又具有垂墜感的粉皮。

    很快蘇師傅就動手。

    小火燉煮豆汁,蘇師傅隻用一根長筷,就輕輕挑起一片近乎透明的晃悠豆皮,薄如蟬翼,微微冷卻之後,就如薄布般垂在筷子兩側。

    這一層好似單紗,仿佛輕煙。

    杭婉兒都不由兩眼放光。

    微霜跟雪寧都有些心動。

    “像是水流過一般,紗織上還有水光,一點都不沾灰塵的感覺呢。”

    “好像是三品光暈。蘇姐姐,這是三品法寶嗎?”

    杭婉兒大膽地拔下銀簪,戳了戳。

    清透布料竟化解了銀簪的戳刺,水流般滑順泄了力,一下就讓銀簪從上麵滑過,既不拉絲又沒有破。

    三個女孩都忍不住喜愛地摸了上去。

    蘇漁也是欣賞地頷首。

    準備繼續操作,她卻一愣。

    微霜也發現了,把這燦絲般大約一丈長的布料往杭婉兒身上比了比。

    “蘇姐姐,裁衣的話,是不是要先找個四品的飛針法寶跟剪子啊?裁衣至少要金丹高手呢。”

    蘇漁:“……”

    裁衣,她忘了。

    這就尷尬了。

    但一隻綁著細布的手卻是在她眼前伸出。

    同時,杭婉兒快樂的聲音響起,“沒事,有大師兄在!我們小時候,都是大師兄給我們補衣服。”

    蘇漁:“??”

    “嗯。”

    蕭牧歌平日的修煉速度太快了,一日築基,千日化神。

    為了放緩速度,他過去在至穹峰上什麽雜事都做。除了教導師弟妹們,種竹栽樹、造小廚房,還自己縫衣、打鐵。

    半餉,在蘇漁怔愣、至穹峰弟子都平靜的表情中,蕭牧歌借用六師弟的飛劍裁布,又拿著自己芥子袋中多年收藏的玄鐵縫衣針,穿針走線。

    頓時,一件樣式素雅的三品紗裙,被心靈手巧的他完成。

    天涯何處無芳草。

    原來都是手藝人。

    蘇漁怔住。

    蘇師傅果然沒看錯,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就是一雙幹活的好手。

    哪怕綁著細布,都身殘誌堅,堅強地替師弟妹們裁好了飄飄欲仙的豆皮版衣袍。

    蘇漁的後廚,就需要這樣給員工送溫暖的巧手啊。

    那邊杭婉兒等人,都美滋滋地穿上了。

    豆皮外袍輕盈薄透,還有一股韌勁,原汁原味的豆皮奶白,稍微氧化後,就呈現了優雅的淺月色。

    再加上晾幹的透明寬粉條,成了暖玉腰帶,除此,還能選擇粽葉版本的碧玉腰帶。

    “我現在覺得自己好輕盈……”

    杭婉兒旋轉一圈。

    裙擺宛若百褶留仙裙,細密以及垂直的折皺,仿佛將淡淡月輝穿著在身上。

    稍許一轉,留仙裙的細細褶子,就像是月色籠罩的湖中漣漪一層層蕩開,飄飄欲仙。

    美滋滋。

    蘇漁微笑,將豆皮折起,就是褶子許多的腐竹——不是,百褶裙。

    咳。

    男女弟子都十分高興。

    穆道人更是乘風,感覺自己在月色下,衣袖衣袍都毫無重量地飄起,詩興大發,“我欲乘風歸去……”

    念誦到一半,體內四個元嬰就在體內徜徉。

    “不好,好像要突破了。”

    “可惡,還沒凝聚出元神,離化神還有距離。元嬰要漲破了。”

    “穿著如此飄逸衣袍,風吹起了百褶,就覺得要飄起,肉身也輕盈起來……對風的領悟又高一層。”

    “可惜,還是沒有觸到元神凝聚的門檻。到底元神怎麽才能凝聚?”

    哎。

    四個小元嬰苦思,很快掐訣盤膝。

    它們身上也跟著多了一層薄紗般月色長袍,隨風飄蕩。

    誰成想,換個後廚製服,穆道人又有了感悟呢。

    張長老跟洪蘊都十分羨慕。

    就連蕭牧歌都不由歎息,望向蘇漁此刻低頭欣賞自己裙擺而滿意揚起的紅唇。

    大道,就在每一處。

    “大師兄,你怎麽不換上我們的統一新戰袍啊?”

    杭婉兒不由發問。

    她越是麵對劍修想吐,越是勇於麵對,強行克製,曆練自己的道心。

    她拿著明顯多出的兩套衣袍,就隔空朝蕭牧歌比了下。

    “難道師兄不喜歡這種飄逸麵料?我覺得師父穿上,都年輕了五十多歲呢。”杭婉兒好奇。

    陸一舟與閻琰都不由看了過來。

    就連喜歡勁裝的閻琰,都得到了一套飄逸外袍,披在勁裝外麵。

    雖然很奇怪,但這是二師姐的饋贈,三品法寶!

    他覺得很實用,報仇的成功幾率都增加了一分。

    “大師兄,”閻琰難得開口,“我輩修士,理當珍惜身邊機緣。二師姐難得為我們做出三品的防禦布料。”

    鬱東都想給自己套三層,聞言也是詫異看過來。

    “大師兄不喜歡?”

    秀美佛子都穿上了,“在下這個大師兄覺得甚好。”

    蕭牧歌:“……”

    三品寶衣,就如同她製成的丹藥,對他無效。

    一旦被他認主,它恐怕承受不住他的渡劫修為。

    “哎,徒兒你別不好意思。”

    穆道人當即卷起一道風,把袍子給蕭牧歌換上。

    刹那寶衣衣帶在他身上係住,發出三道月色寶光。

    他身量頎長,衣袖飄蕩間,帶著鬥笠,貴氣中更有幾分少有的俠氣。

    然而就聽撕拉一聲,月華般的寶衣布料從他健碩胸口崩開,像是無法承受他的肉身,崩成了片片。

    轉而露出了他白布裹住的結實胸膛……

    肌理起伏,線條深邃,就連白布都無法遮掩隱藏在內裏的爆發力。

    蘇漁聽到聲音,轉頭看來就深吸一口氣。

    閻琰伸手摸上自己也算寬闊的胸膛,麵露羨慕。

    秀美佛子更是低頭,看向自己胸前,歎息地雙手合十,“是在下輸了。”

    金昊天都拱手道,“這七日,咳,蕭兄,你贏了。”

    蕭牧歌:“……”

    蘇漁聽得嘴角都抽了下。

    眼看他身上月色布料失去寶光墜落,就要變成原本的食材樣子——輕薄豆皮、軟嫩腐竹,以及硬邦邦的粉條。

    她就下意識地收手,扯了把。

    蕭牧歌低頭,看向她抓住他胸口細帶的纖手。

    他喉中一癢,忍不住輕咳一聲。

    “丟了可惜,現在用小食嗎?”蘇漁不忍道。

    “……”

    換上黑袍,身上月色布條已經完全失去寶光,被鬱東節省地一條條收起。

    杭婉兒搓手,“大師兄,你有沒有沐浴啊?”

    至穹峰弟子的彪悍,已經傳染給了其他人。

    本次同行的六炷香奚泉,都拿著香點頭,“我輩修士乃是逆天而行,不在意這些。”

    他們轉頭就期待地望向蘇漁,就見她從鬱東手中,接過這些清洗了幾遍的薄薄清透豆皮、與百褶腐竹,放入了微沸如朵朵菊花盛開的漣漪湯水中。

    麻辣燙之豆製品版。

    輕薄的豆皮、腐竹與粉條,很快就煮得柔軟又有韌勁。

    蘇漁分入各個碧色玉碗中,盛上一勺熱湯,又碼入厚厚一層濃稠麻醬,澆上鮮豔紅油,再撒上剁得細細的蔥花蒜末。

    杭婉兒業務嫻熟,已經教大師兄念誦起了寶衣悼詞。

    “今日多虧二師姐贈我們寶布,大師兄裁衣,方得三品寶衣數件。”

    “但是,大師兄胸肌過於健碩,寶衣承受不住。”

    她目露悲傷。

    蘇漁:“……”

    她都忍不住,再次朝蕭牧歌紋理清晰的胸膛線條,深深看去。

    “大師兄太過厲害,我們隻能送走他的寶衣,默哀。”

    蕭牧歌嘴角抽搐。

    在蘇漁大方直視的目光中,他胸膛生熱,喉頭緊繃,伸手將玄色衣袍的布帶按住。

    【道君,你的神魂怎麽又在翻滾了!我把冰魄給你搬來了!冷靜!】

    “……”

    杭婉兒最後深吸一口氣,“今日讓我們謹記大師兄的厲害,讓我們一起品嚐他弄壞的寶衣。記住,隻要你夠大,不是,隻要你夠強,三品法寶都頃刻崩壞!大家共勉!”

    蕭牧歌眉腳跳動。

    轉而一隻素白小手,端著碧玉小碗。

    紅油與麻醬在湯汁上厚厚浮著的熱滾滾麻辣燙,就送到了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