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安靜幾秒, 聞斂撫摸她的頭發,夏言略微挪開了視線,她腳跟一旋, 朝電梯走去。聞斂攏了下上衣,按了一樓的鍵,他拿出手機, 給保鏢打電話,讓人把車開過來。兩個人進了電梯,夏言抱著手臂。

    聞斂看她一眼, 摟住她的腰, 往懷裏帶。

    “要吃點宵夜嗎?”

    夏言搖頭。

    電梯抵達一樓, 門一開。聞斂摟著她出了電梯, 跟準備進電梯的人流擦肩而過,不少的目光全聚集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女的美麗, 男的帥氣,而且聞斂剛洗完澡沒多久,還有少許的水珠順著脖頸往下滑落, 沒入了敞著的襯衫領口。

    大堂裏的女生目光全扒著聞斂看。

    聞斂邊扣著領口, 邊帶著她出門,直到門口開來了一輛黑色的奔馳, 車牌那一串8, 看他們的那些人緊跟著唏噓。

    夏言上了車,一轉頭看到大堂裏往外看的那些人。她漠然地收回視線, 聞斂坐了進來, 領口已經全扣上了。

    脖頸處還有一咬痕。

    他手肘隨意地搭著扶手, 拿了一瓶水, 擰開了蓋子遞給夏言。

    狹長的眼眸看著她。

    夏言沉默幾秒,接了,喝了幾口。

    聞斂拿出手機,給李從打電話,道:“重新整理一份購房合同,細節我發你手機上。”

    他掛了電話,看向她,“別生氣了?嗯?”

    夏言扯唇,“我可沒有生氣,是你不守規矩。”

    聞斂:“,”

    前麵的保鏢聽見,咂舌,老板這是幹嘛了?把夏言小姐得罪了,今晚不是好好的嗎?他們幾個保鏢從這段時間看著老板坐冷板凳,碰釘子,也能看出來,他的驕傲在被打碎。保鏢握緊了方向盤,盡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抵達金元街。

    聞斂照舊把夏言送到院門口,這時院門跟著打開。夏知祺探出了小腦袋,看到夏言,立即喊道:“媽媽~~”

    夏言眉眼一柔,“還沒睡呢?”

    夏知祺搖頭,他牽著夏言的手,眼睛看向聞斂。聞斂沉默地跟兒子對視,幾秒後,他彎腰,俯身,想要碰碰他。

    夏知祺反射性地縮了腦袋。

    聞斂修長的手指停在半空。

    夏言看他一眼,推開了院門,帶著夏知祺進去。

    她說:“你回去吧。”

    聞斂直起身子,手插進褲袋裏,嗯了一聲。

    *

    夏家。

    夏情緊握著手機,腦海裏浮現的全是聞斂的那一聲夏言,以及那些細碎的叫聲,一刀一刀地像在割她的心。

    他們剛剛在上/床,他寧可當個地下情人,踐踏自己,也要跟夏言在一起。她以前就不敢去想,他們平日在一起會怎麽樣。

    現在聽到了。

    在床/上,他是這樣喊夏言的,帶著萬分的渴望,嘶啞,用力。

    夏情手不停地抖著。趙麗韻拿著平板從樓上下來,念叨著:“夏情,你去比賽,媽媽還是陪你去吧。”

    “你幫我看看,穿什麽衣服比較好。”她拐個彎來了小客廳,一抬眼看到夏情滿臉的淚水,趙麗韻嚇了一跳,上前坐在夏情的身邊,緊張地問道:“哭什麽?難道不給你去比賽了?”

    夏情淚流滿麵地看著趙麗韻,渾身發抖,“媽媽,聞斂,”

    她這話一出,趙麗韻就知道她為什麽哭了,她臉上的緊張也褪去,抬起眼冷冷地看著夏情,“你還想著他做什麽,沒聽外麵的人說他,他現在滿眼都是夏言嗎?你搶男人搶不過你妹妹,你還在這裏哭,也不知道更爭氣一點,好好準備比賽,哭什麽哭,要是影響明天的訓練,我會生氣的。”

    夏情愣怔地看著趙麗韻。

    她緊握著手機。

    趙麗韻臉色也難看,她抬手推了夏情一下,“去收拾了洗澡,睡一覺,明天好好練舞。”

    夏情眼裏還掛著淚水,她站起了身,快走到樓梯時,她轉頭,問道:“媽媽,你是不是很後悔培養了我?對我特失望?”

    趙麗韻看了過去,道:“是很失望,所以你應該更努力才行。”

    夏情看了眼桌麵上的雜誌,那是雲裳杯的,下一期雜誌封麵就會是夏言,她咬了咬牙,扭頭就上了樓。

    趙麗韻也看向雜誌,她拿起來,翻開,最後一頁有個下一期封麵人物的簡介,夏言,京市舞蹈學校畢業,28歲,雲裳杯冠軍。

    這是舞蹈界最高榮譽啊。

    趙麗韻緊盯著夏言二字。

    *

    進屋後,夏言才知道夏知祺今晚一直等著她,還沒洗澡呢。夏言隻得把他抱進浴室,徐蔓拿了大毛巾站在浴室門口,說道:“他說要等你回來洗,說你好久都沒幫他洗過了,還在那裏掰手指,算天數。”

    夏言輕笑,擠了沐浴露摸在兒子的身上,說道:“這幾天媽媽忙啊,不過下次我一定早點回來,好嗎。”

    “好的呀,媽媽。”夏知祺一邊玩著小鴨子一邊點頭。

    夏言:“你說好,明天又鬧了。”

    “不會的,媽媽。”他搖頭。

    夏言:“,”

    她戳了下他的小腦袋,“你這陰奉陽違的小家夥。”

    徐蔓在門口聽笑了,她問道:“薑雲那邊什麽情況?”

    夏言的手一頓,想起薑雲麵對江老師幾個人那哪怕沒有人要她喝,她還使勁喝,就怕別人對她生氣的樣子,夏言仿佛從她身上看到自己以前少許的影子,薑雲變化非常大,以前她從不會這樣的。

    學舞蹈的人,說白了,都有點自傲,或多或少而已。

    沒有自信,怎麽站上舞台?

    夏言說道:“不知道趙珠珠都幹了什麽,薑雲現在非常沒有自信。”

    徐蔓很難想象薑雲現在的樣子,她說道:“她那邊違約金多少?”

    夏言:“三十來萬左右。”

    徐蔓輕罵了一聲。

    夏言是夏家的女兒,從小不缺吃穿的,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加上之前的一些比賽獎金等等,夏言的錢足夠養孩子還能生活得不錯。她也攢了不少,加上她買的基金股票,以及購置的一些房產。

    還有祝娟的工作室,徐蔓也有股份。

    收入來源多方麵,她倒也不缺錢,就是一下子拿三十來萬出來,有點無奈。

    不過。

    徐蔓說道:“如果薑雲有機會去比賽,哪怕隻有一場,這三十來萬也不算什麽。”

    夏言點頭:“是。”

    “好了,起來吧。”夏言把兒子抱起來,夏知祺扭著身子還想玩水,他眨著眼睛,用手比劃了一下,“媽媽,我再玩一小會兒?”

    夏言:“,”

    徐蔓哈哈一笑,彎腰拿毛巾包住夏知祺,直接把他抱了起來,就這低頭的功夫,她看到夏言的領口遍布了紅色的咬痕,徐蔓一愣,夏言順著她目光,隨後淡定地拉高了領口。徐蔓咳一聲收回視線。

    她抱著夏知祺走出去,拿了平板放在夏知祺的手裏。

    隨後,一邊給他擦身子,一邊看著夏言道:“其實吧,這樣也挺好。”

    “有孩子,有男人,又沒有婚姻的束縛。”

    夏言收拾浴室,笑了笑,沒應。睡前,她短信一亮,她拿出來一看。

    聞斂:睡了?

    夏言看一眼沒回。

    幾秒後,聞斂又發來。

    聞斂:微信把我拉出來吧?嗯?

    夏言還是沒搭理。

    *

    雲裳杯比賽的播出時間已定,不管是微博,還是其他平台,都開始宣傳,今年比往年關注的人比較多,就是因為上次秦麗子熱搜的事情,很多人對雲裳杯有了些許的好奇,也想看看這個比賽是什麽樣的。

    在雲裳杯播出前。

    夏言的舞團正式啟動,剪彩這天,夏言跟徐蔓帶著夏知祺抵達現場,媒體記者以及江老師帶著助理都來了,江老師主要是給夏言撐場子的,還有裝修工人正在收尾,那個裝修工人手裏拿著兩幅掛畫。

    夏言隨意地掃一眼,隱隱約約又是婚紗照。

    那個工人看夏言看過來,他停住腳步,道:“夏小姐,我看這掛畫實在漂亮,你們不要了,我拿回家行不行?”

    夏言看著那婚紗,點點頭:“行,隨你們處理。”

    說完,她便走進大堂。

    半個小時後。

    剪彩儀式開始,夏言拉著徐蔓還有江老師站在正中央,媒體本以為就這樣了,沒想到不一會兒,門口停下一輛黑色的奔馳,緊接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車裏下來,他整理了下袖口,往這邊走來。

    今天來的媒體眼尖一眼認出這是聞氏的二公子,聞二,那個很少在媒體麵前露麵的男人,那些個鏡頭刷地要掃過去。

    他帶來的保鏢紛紛攔住了他們的動作。

    媒體們隻能停住,略有些遺憾。

    聞斂手插著褲袋,站在一旁,眼眸看著站在中間的夏言,媒體們鋪捉到了,紛紛把鏡頭落夏言的臉上,打算等會兒報道的時候隱晦地提一下聞二。

    江老師湊近夏言道:“他來了。”

    夏言當然也看到了,她輕聲地挽好江老師的手臂,道:“又不是老公,來了就來了。”

    江老師一聽,有些詫異,又笑了起來。

    “看來情人是真的。”

    她有幾分相信了。

    剪彩完。

    一些朋友好友等,紛紛上前送了花,這時,停下了一輛白色的寶馬,緊接著車門打開,夏情穿著白色的長裙走下來,她手裏抱著一束花,款款地走上前。刷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了她。

    夏言站在台階上,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夏情。她眉梢挑了下,夏情把花遞給夏言,“恭喜你。”

    眾人睽睽之下,夏言卻沒有接,她隻是笑道:“謝謝。”

    夏情抱花的動作僵著。

    幾秒後。

    她放下花,說道:“我想單獨跟你聊一下。”

    夏言抬眼掃了眼不遠處站著的聞斂,傅臨遠來了,不知在跟他說什麽,他領口微敞,手插褲袋,嘴裏叼著煙,眉眼鋒利,沒注意到這邊。夏言收回了視線,說道:“好,你想聊什麽。”

    夏情:“換個地方吧。”

    夏言停頓幾秒,轉身往裏走。夏情趕緊跟上,不一會兒,兩個人就站在了後門的風口處,夏言抱著手臂,一動不動,夏情眼眶紅了,她上前一步,看著夏言許久許久,她也憔悴了,昔日的高傲被打碎了,她眼眸下意識地往夏言的脖頸看去,那隱約的吻痕藏在領口裏,走近了才能看清楚,夏情渾身發抖。

    夏言見她不說話,她眼眸斂了下,有些寒冷,“再不說,我走了。”

    說完,她便要走。

    夏情慌了,上前一把握住夏言的手臂,“夏言,夏言,你能不能把聞斂還給我?”

    夏言腳步一頓,幾秒後,她挑眉:“好啊,你拿去。”

    “我雙手奉上。”

    話音一落。

    砰

    ——

    身後的門一把被人推開。

    聞斂叼著煙,神色陰霾地站在門口。她們兩個人一起看了過去,夏情下意識地喊道:“聞斂,”

    夏言輕掃他一眼,神色淡漠,她甩開夏情的手,往回走:“你們慢聊。”

    從聞斂身邊走過,聞斂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緊抓著,接著,他冷冷地看向了夏情:“你以後再不許出現在她麵前,否則,別怪我斷你的路。”

    夏情愣怔地看著他。

    她不敢置信,她嘴巴張了張,“聞斂。”

    “聞斂。”她朝他走去,聞斂臉色難看,他緊握著夏言,夏言略微掙紮,幾秒後,她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把推了聞斂一下,“你跟她慢慢聊。”

    聞斂抓住她的手臂,“我跟她沒什麽好聊的。”

    “沒有嗎?婚紗油畫,紅繩?”

    聞斂神情一愣,幾秒後,他用力把她拽到懷裏,隨後攔腰抱起了她,轉身就往外走。外麵正在談話以及正在拍攝的媒體,猝不及防地看到聞二抱著夏言走出來,所有人都呆了,緊接著聞斂把夏言塞進車裏,他也跟著坐進車裏。

    夏言眼眸一眯,轉身要下車。

    哢嚓。

    車門上鎖,聞斂把她拖抱了回來。

    聞斂對李從道:“開車,去聞家。”

    李從驚到了,立即啟動車子,很快,車裏抵達聞家,誰知,今天聞家人都不在,林笑兒在剪彩現場,聞頌先帶著聞老爺子出去散步,聞澤厲跟聞澤辛都去了公司。保姆看到聞斂回來,喊了一聲聞先生。

    聞斂拉著夏言上了樓。

    直接來到三樓,他推開了一個房門,裏麵都用布蓋著,他上前一把扯開了一個白布,裏麵並排放著五幅畫。

    上麵寫著油畫主題:婚紗。

    而裏麵五幅畫,每個女生的麵容都不一樣。聞斂看向夏言,“你看到夏情那幅油畫是嗎?她是當過我的模特,但我不是隻畫她。”

    夏言站定在門口,看著那些畫。

    她沒瞎。

    女生的麵容都不一樣。

    可是那又如何呢。

    聞斂眼底燃起了希望,他走到一旁的櫃子,拉開,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他走到夏言的麵前,打開了那個盒子,道:“還有紅繩,每個人都有一條。”

    盒子裏麵有一張數碼相片,聞斂坐在鼓後,靠著椅背,一手轉著鼓槌,一手插在褲袋,鼓槌的上麵綁著一根紅繩。而其他人,貝斯,主音吉他,以及節奏吉他手,陳中博是吉他,他們的吉他上都掛了紅繩。

    夏情是主唱,握著話筒,笑意盈盈地看著鼓手的聞斂,而她的紅繩是戴在手上的,極其顯眼,聞斂坐著的那位置,仿佛也是看著夏情。

    聞斂說道:“我跟她高中沒有在一起,油畫不是畫她一個,紅繩也不是我們兩個人所有。夏言,”

    他抬起她下巴。

    “你原諒我,好嗎?”

    夏言睫毛閃了下,她靜靜地看著聞斂,半響,她說:“晚了。”

    聞斂心狠狠一扯。

    作者有話說:

    下午應該還有兩更,下午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