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江鎮的冬天跟京市的冬天不太一樣, 濕冷,不是那種幹燥的。而院子裏沒安暖氣,又是露天的, 那寒冷自不用說。徐老師喊了人來安裝落地玻璃門,但這邊的人辦事挺慢的,以及叫了好幾天了都還沒來量尺寸。

    夏言這兩日總覺得困, 除了跳舞練功,基本都窩在大廳的榻榻米,捧著一杯暖咖啡。

    徐蔓織著兩個人冬天的襪子, 她織襪子的手藝超好, 非常漂亮可愛。她說道:“你是不是不適應這邊的天氣?臉色有點白。”

    夏言往後靠去, 說道:“我沒出過遠門, 可能確實是不適應。”

    “那這段時間休息下,不用急著練,晚上睡前泡個腳吧, 舒服點。”

    夏言抿唇,點點頭:“好的。”

    外麵有人吆喝著魚來了,這是有人走街賣海魚, 徐蔓放下針線, 拿了點兒現金,說道:“我去買條魚。”

    夏言把玩著手機, 翻看微博上的信息。她換了電話卡, 用的是不用身份證登記的,這在京市是不允許的, 但在這與世隔絕的江鎮卻很正常。她上微博主要是關注幾個舞團, 她們偶爾會發布新的編舞。

    江鎮地理位置是與世隔絕, 但網絡可沒斷。她按著按著, 聞到一股魚腥味,順著鼻子飄了進來。

    腥味非常明顯。

    夏言突地幹嘔了下,說道:“這魚也太腥了。”

    徐蔓笑著朝廚房走進去,道:“腥嗎?我覺得還好,今晚你做哈。”

    夏言點頭,看了眼時間,她放下手機跟咖啡杯,隨後起身,在院子裏拿了圍裙圍上,走進廚房說道:“今晚清蒸吧。”

    “都行,反正隻有我吃得多。”

    夏言一笑,走向了還活蹦亂跳的魚那兒,剛走到,那股刺激的魚腥味又撲麵而來。夏言皺了下鼻子,強忍著走過去,伸手拿起魚,下一秒她實在忍不住了,轉身跑出了廚房,跑到天井那邊,抓過垃圾桶,不停地幹嘔。

    徐蔓刷地站起來,跑出院子,抬手拍著她的肩膀,“怎麽了?怎麽了?那魚有問題嗎?我看著挺新鮮的啊。”

    夏言滿眼都是淚水,但沒嘔出什麽東西,她直起身子,說道:“我覺得難聞,特別反胃,這魚真的海魚嗎。”

    徐蔓:“是啊,前幾天還吃呢,怎麽,”

    還沒說完,她臉色微變,緊盯著夏言,夏言察覺她眼神變化,頓了頓,正想張口。徐蔓握著她的手腕,捏住她的脈搏,滴答滴答,輕微的跳動。徐蔓眯眼,問道:“你這個月的月經來了嗎?”

    夏言一頓,緊接著臉色大變。

    她甚至說不出話來。

    徐蔓趕緊扶著她,道:“沒來對嗎?”

    夏言握住徐蔓的手,“我不要這個孩子。”

    徐蔓沒料到她會這麽迅速地給出這個答案,她握著她的手,道:“你先冷靜下來,孩子要還是不要,得先確定有還是沒有。”

    說著,她把夏言扶進屋裏。

    夏言在榻榻米上坐下,拉扯過毯子蓋著自己,徐蔓倒了一杯溫水給她,說道:“你坐著,我出去買點東西回來,我們先確定一下。”

    夏言看著徐蔓,“老師,你剛才把脈,有沒有把到?”

    徐蔓一頓。

    她說:“有的,但是我這三腳貓功夫,做不到真,還是要測一下,最後還需要醫院確認,這裏距離朱市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我們去醫院得提前打電話約車。”

    夏言點頭。

    徐蔓拍拍她的手,轉身出去。

    夏言再次將毯子籠好,看著院門。許久,徐蔓回來,拿了測試條遞給她,說道:“按著說明去測吧。”

    夏言接過來,起身,去了洗手間。

    當看到兩條杠的時候,夏言拳頭緊了幾分,推開了門。徐蔓上前一看,突地歎口氣,“確實有了。”

    她抬眼看夏言。

    “你怎麽想?”

    夏言恍了一下神,隨後她說:“我不要。”

    徐蔓點點頭,“我去約車,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夏言:“好。”

    這一晚,那條魚沒有做,隨便下了兩碗麵條對付過去。隔天一早,徐蔓跟夏言坐上前往朱市的車。

    朱市屬於四線城市,這裏的人都安居樂業,生活節奏很慢。

    主要的醫院在市中心就三家,她們直接去了婦幼醫院,一進去,到處是孩子的嚶啼聲,還有走動的母親,父親,也有陪護的家人。徐蔓掛了號,帶著夏言去見了婦產醫生,做了一係列檢查。

    婦產醫生看夏言一眼,道:“你太瘦了,接下來得多吃啊。”

    夏言沒應。

    婦產醫生看她臉色蒼白,抬頭跟徐蔓說:“孩子有6周半了,你們建檔需要父親一起來,回頭讓男人來吧。”

    徐蔓看夏言一眼。

    夏言卻抬眼看著醫生,“我不想要這個,”

    孩子二字突然被一道嬰兒哭聲打斷了,緊接著外麵有人在喊,“姐,姐,是個女孩啊,小公主呢。”

    夏言的話頓時卡住。

    夏言刷地起身,握了徐蔓的手一下,說道:“老師,你來幫我說。”說完,她走了出去,抱著手臂站在門口,眼眸看一眼那些歡天喜地的人,她收回了視線。

    婦產醫生把視線轉向了徐蔓。

    徐蔓頓了頓,坐下,她看著婦產醫生,道:“她還年輕,又是學跳舞的,也沒有結婚,所以想要把孩子打了。”

    婦產醫生見管這種情況,表示理解,她說:“因為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手術,藥/流怕沒法清幹淨。”

    徐蔓:“可以。”

    婦產醫生,“我開個單子,你們根據排期來,兩天後吧。”

    “好。”

    不一會兒,徐蔓拿著單子走出來,夏言站直身子,徐蔓朝她點頭,隨後兩個人離開醫院,坐車回了江鎮。

    進了屋,天色已黑,又隨便對付了一餐。

    徐蔓拿走夏言準備衝泡的咖啡,道:“孩子沒拿掉之前,先別喝吧。”

    夏言點頭,放下了杯子。

    徐蔓看著她道:“你確定要打嗎?要不這兩天你考慮一下?”

    夏言看著徐蔓:“我要。”

    哪怕腦海裏浮現那嬰兒的哭聲,如果是個女孩呢。

    夏言抿緊唇,收起其他的心思,她轉身進了屋,這一晚,徐蔓沒睡好,夏言也沒有,徐蔓一直歎氣。

    夏言則突然畏寒。

    隔天一早,兩個人都挺安靜的,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夏言還換了練功服,把杆跳著,音樂輕柔。

    徐蔓一邊織襪子一邊看著她跳。

    比起昨天,今天夏言的舞蹈明顯更輕柔一些,她或許也在顧忌著肚子裏的孩子,哪怕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但她不會現在糟踏自己的身體。

    徐蔓看她額頭出汗,沉默幾秒,道:“夏言,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孩子生下來,但他是屬於你的。”

    “其實跟那個男人無關。”

    夏言腳尖落地,微/喘/著/氣,轉頭看著徐蔓。徐蔓坐在門口,今天難得有點太陽,一層光圈打在她的身上,她溫溫柔柔一笑,道:“年輕的時候,我想過生個孩子,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沒有男人無所謂,但孩子是自己的啊,生命孤獨,有個孩子陪伴也挺好的。”

    “孩子不是為他生的。而是為自己留的。”

    夏言握緊把杆,掌心冒汗,她看著徐蔓,“老師,那最後沒成功嗎?”

    徐蔓搖頭:“流產了。”

    她說:“流產很痛,最痛的是沒能留住他。”

    夏言沉默下來。

    院子裏一地的陽光,無比燦爛,正在提示她,未來還很美好。徐蔓放下襪子,站起身,朝她走來,說道:“你現在可能沒什麽感覺,但你以後可能會因為拿掉他而經常回想,會去影響你的心情。”

    “至於跳舞,你不必擔心,我會幫助你的。”

    夏言看著徐蔓。

    徐蔓:“當然,你還是自己考慮吧。”

    夏言抿唇,點了點頭。

    夜晚,星星布滿了天空,很是漂亮,哪怕冷,夏言還是跟徐蔓坐在院子裏看星星,手邊放著一個老舊的收音機,裏麵播放著一首挺經典的歌曲。

    “回到我們開始的地點,還記得那一次也是雨天,你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裏麵,說你會一直愛我到永遠。”

    “諾言還是敵不過時間,轉眼間愛已經走到終點,無法麵對你的借口和欺騙,我看到你親吻她的臉。”

    “我的世界一天一點為你改變你沒發現,我所有的付出你看不見,我閉上我的眼,最後一次吻你的臉。”

    “你真愛過我就不要說抱歉。”

    這一晚。

    星空一直很漂亮,歌曲也有點憂傷。夏言到睡下心情都挺平靜的,翌日,她起床洗漱,刷牙,站在鏡子前幾秒,隨後她掀起衣服下擺,看到了平坦的肚子。

    她不像一些舞蹈生一般,整個肚子都是平的。

    她其實稍微還是有點脂肪的,她摸了下腰線,又看了眼鏡子。

    她被偏心對待的時候。

    曾想過,生命是敬畏的。

    生下來就要好好對待。

    她走過去,推開門,看到正在忙碌做早餐的徐蔓,她說道;“老師,我決定了,孩子留下來。”

    徐蔓一頓,抬起眼,隨即道:“好。”

    *

    聞澤辛回國後,聞斂把他直接送到他名下的產業休養。聞澤厲去了黎城出差,他們的母親回了娘家,所以他們兩個人被瞞住了都不知道。聞家開始短暫地恢複了平靜,聞頌先也藉由這件事情,開始漸漸地反抗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

    他將好幾家公司直接交給聞斂,當著聞老爺子的麵。

    聞老爺子簡直不敢置信。

    最疼愛的孩子竟然這樣反抗他。

    父子倆竟在董事會上吵了起來,也鬥了起來,聞澤厲這個大孫子看得一頭霧水,不知該幫誰。

    聞斂那天過後,就很少回本家,以前少,現在更少。京市今年冬天竟然下雪了,李秘書抱著文件看著外頭的雪,他回頭,看著正在看文件的聞斂,“聞總,年會您真的不參加啊?”

    聞斂指尖夾著煙,翻著文件,道:“不去。”

    他把文件合起來扔到李秘書的跟前,抬眼道:“你想去就去吧。”

    李秘書接過文件,搖頭道:“不了。”

    聞斂掀起眼眸,“今晚晚會挺多美女的,不去養養眼?”

    李從咳了一聲,“養眼也沒用,又不是我的。”

    聞斂挑眉。

    他偏頭看了眼窗外。

    李秘書看他安靜下來,也跟著安靜,算起來,夏言小姐走了有三個月了吧,走的時候天還沒冷,現如今已經下雪,新的一年也到來了,他覺得聞總已經平靜下來了,畢竟隻是少了一個像金絲雀的女人。但他又覺得聞總有一些變化,是什麽變化,他也說不上來。桌麵上的手機就在此時響起來。

    像是狠狠打破了屋裏人剛構建起來的畫麵。

    李秘書低頭一看。

    來電是夏情小姐。

    聞斂回神,眸光掃了眼,幾秒後,他拿起來,接了,語氣很平靜,“什麽事?”

    那不近人情的語氣讓夏情一愣,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她遲疑了幾秒,有幾分小心翼翼,“聞斂?”

    “嗯。”男人語調漫不經心,像是懶得回答。

    夏情聽到他嗯鬆了一口氣,那天她去聞家本家,在門口等了好久,車子從她身側開過,她都沒看到,她其實一開始是有點生氣聞斂這麽不把她當一回事的,但考慮到他心情不好,她還是安慰自己。

    或許成熟的他,早已經不喜歡別人的安慰了。

    誰又願意把自己的不堪擺出來呢,何況她跟聞斂確實分開多年,慢慢來。她笑著道:“你什麽時候下樓?”

    聞斂:“什麽事?”

    夏情一笑:“算了,等你下來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聞斂沒在意,把手機放下,拿過煙點燃,眼眸掃到腕表上的時間,他撩開袖口看著道:“李從,你先下班,留一輛車給我。”

    李秘書也看了下時間,都晚上八點多了。

    他說:“我先送您回去?”

    “不必。”

    李秘書:“行,那我下班了,聞總,有事聯係我。”

    “嗯。”

    聞斂點了一根煙往後靠,李從看他一眼,隨後轉身下樓。此時所有的辦公室都暗著,聞斂抽了一會兒煙,才起身,撈起椅背上的外套,出門。他手插褲袋裏,從大樓裏走出去,不遠處一行人靠在車旁。

    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站在中間的夏情穿著一襲白色的裙子,手裏拿著仙女棒,笑著朝他晃了晃。

    陳中博,以及另外兩名同學,他們靠著車,抱著手臂,朝他招手。一個個都已經快三十而立,換下西裝,換上休閑服,倒是看起來年輕許多,陳中博朝他比劃了一個彈貝司的動作,一臉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表情。

    雪花落進聞斂的脖頸,有幾分冰涼,他抬手抖了抖,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朝車旁走去,看他們一眼,嗓音低沉,“突然鬧這出是要幹嘛?”

    陳中博笑著靠近,攬住他的肩膀,“好久沒聚了,你不懷念我們的樂隊嗎?”

    他說道:“夏情為了準備這一天,把林宣從英國喊了回來。”

    聞斂掀起眼眸,掃了眼含笑站著的夏情。

    他靜了幾秒,移開了目光,心中竟無波瀾。

    聞斂擰了下眉心,他說:“我還有事,下回吧。”

    說完,他解了點兒領口,彎腰坐進車裏。陳中博半邊身子一垮,他站穩身子,“哎,真的很難的,你看林宣,林宣真的為你從英國回來。”

    他招手。

    林宣抵了下眼鏡,嗓音很低,笑道:“聞斂,這麽久不見不一起喝一杯?”

    聞斂隨意套上的黑色外套,裏麵襯衫也挺鬆散,他身子往後靠,看了出來,對上林宣,道:“下回。”

    林宣也不好勉強,他點了點頭:“行吧。”

    聞斂大手握上方向盤,骨節分明,好看得緊。他啟動車子,夏情忍不住了,大喊一聲,“聞斂!”

    聞斂手肘支了下窗戶,掃了她一眼,沒什麽表情。

    隨後車窗緩緩搖上,遮擋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遮了眉眼的鋒利。方向盤轉了下,黑色奔馳開出大路。

    夏情緊握著仙女棒。

    她咬牙,“他難道還沒從夏言離開這件事中走出來嗎?”

    陳中博:“有可能,畢竟你妹妹選的一條極為激烈的路,正常男人,一時是真難忘掉。”

    夏情頓時有些恨。

    *

    黑色奔馳疾馳在馬路上,這個點車子挺多,車水馬龍,綠化做得很好,車子緩緩停在紅綠燈路口。

    聞斂支著手肘,抵著下巴,安靜地等著綠燈。

    這時,旁邊的公交車站,來了幾個女生,其中一個背著斜挎包,梳著高高的馬尾,握著手機低頭在按。

    側臉白皙。

    聞斂輕掃一眼,突地,他將車開入拐角的位置,打了雙閃,快步下了車,朝公交車站走了過去。

    他走到那女生不遠處,停住。

    那女生抬起臉,有些茫然地看了過來,對上他狹長的眼眸,女生愣了一秒,後退一步。聞斂卻也看清了她的臉。

    不是她。

    聞斂下頜一緊,幾秒後,他衝對方禮貌一點頭,轉身便走。

    公交車站的其他幾個女生紛紛看著他背影。

    “你認識他?”

    “不認識。”女生臉紅了些。

    “好帥啊。”

    “對,是真好帥,可能是認錯人了。”說的也滿臉通紅,就差拿手機起來拍個照了。

    彎腰坐回車裏,聞斂毫不猶豫地啟動車子,離開了這臨時停車位,電話這時響起,是傅臨遠。

    “到雲上喝一杯?”

    聞斂:“好。”

    他掛斷,換個車道,一路開到雲上清吧。這個點的清吧人不算多,隻有抒情歌手在舞台上抱著吉他唱歌。聞斂走過去,傅臨遠穿著黑色襯衫,手搭在圓桌吧台上,笑著看他,“知道你今晚沒去年會,能約得出來。”

    聞斂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長腿上了高腳椅,領口微敞,他掃傅臨遠一眼,喝了一口酒。他看了眼傅臨遠身側,“陳靜呢?回去過年了?”

    傅臨遠放下杯子,說:“沒,她今年沒打算回去,家裏催婚。”

    聞斂輕晃了下酒杯,喉結滾動,沒應。

    兩個人這段時間難得一聚,閑聊著。舞台上女歌手換了一首歌,一首粵語歌。

    “熱情淡了嗎,想抽身了嗎,聊電話也泄氣了嗎,舊承諾應不假,惦記當天處處鮮花,互纏著到老,還是跟你痛快結束,”

    “,”

    “就當愛錯了你,就當放生你,無謂你說話裏有這麽多怨氣,我就放開手,無謂再忍你,明白放過你是放過我自己,,”

    聞斂捏著杯中酒,看不出神情,隻一口喝著一口。這時,陳靜拎著一個購物袋,裏麵裝著傅臨遠的外套,她走進來,扔在傅臨遠的椅子上。聞斂掀起眼眸,敏銳地看陳靜一眼,陳靜一頓。

    她說:“怎麽?”

    聞斂往後靠,握著酒杯轉了下,“她跟沒跟你聯係?”

    陳靜:“,當然沒有。”

    “我是誰啊,我是夏情的同學,你的同學,她會跟我聯係嗎?”

    聞斂心口突然被重重一錘。

    *

    還有五天就過年,夏言跟徐蔓去買了年貨,開始布置這個小家。裝落地玻璃的工人也來了,雖然一開始拖拖拉拉,但是真的過來安裝了,速度倒是很快,沒用兩天就裝完,夏言跟徐蔓正好可以搞衛生,裝飾,貼新年貼。

    夏言懷孕至今,除了聞不得魚味,其他倒是正常,胃口跟以前一樣,並沒有變多變少。徐蔓讓夏言也要至少每天一支舞蹈,但都是她改編的輕柔風,瑜伽也不要斷,繼續一直練。

    吃什麽不用特意注意。

    隻要自己吃下去孩子就有營養。

    但一定要控製口腹之欲,不能狂吃。

    夏言當然不會,她胃口是真一般般,除了知道肚子有個孩子,其他她都照常。徐蔓整理著買來的年貨,說道:“這邊可以放煙火,我們到時跟著本地人一起去放吧。”

    夏言笑道;“好啊。”

    江鎮的本地人幾乎都是姓文的,外來的都需要提前登記,徐蔓買了房子也要登記。徐蔓一邊收一邊把牛奶遞給夏言,說:“我昨天聽說,二巷那個文家的女兒生了一個孩子,好像是未婚,孩子直接落了文家戶口,你看,這世界上有孩子不要男人的多了去了。”

    夏言一頓,她喝著牛奶,說:“嗯。我也聽說了。”

    那女人生孩子就在江鎮的衛生院生的,夏言當時還看到一群人提著待產包陪著那女人進了衛生院。

    徐蔓回頭看她。

    “你,有沒有想過他?”

    夏言咬著吸管一頓,隨即笑了,搖頭:“沒有,想他幹嘛呢。”

    她語氣飄飄。

    作者有話說:

    半截白菜:言言,加油!!

    兩首歌,第一首是關心妍的《終點》第二首還是她的《放生》,都挺好聽的,提前寫完就提前更啦,接下來要上一個自然榜,所以下一章更新時間恢複到1號下午五點,麽麽噠。大家都看到了,這幾章都是提前更的哈,愛你們。

    很快就重逢了,這章繼續3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