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改變
  第49章 改變

    樂喜猜到瓜子臉不會那麽善罷甘休, 卻沒想到她能幹出這麽虎的事。

    她把自己當成什麽了,又把衛誠看成什麽了?

    她自己都不自愛,還仿佛犧牲一樣為所謂的家人奉獻, 好棒棒哦。

    樂喜覺得真諷刺, 想到她竟然在衛誠眼前脫衣裳自薦枕席,她心裏有點不舒服,猛不地問衛誠:“她身上好不好看?你看了多少?”

    衛誠:“!!!”

    呼吸一窒, 直覺這個問題一定要小心回答,不然可能會有不可預料的後果。

    他本能地忽略第一問, 直接回答第二問,說我沒看見啊,人家剛開始扯衣裳,他就立馬捂住眼睛,一腳把人踹遠了,之後裝麻袋抬人啥的,全程避嫌沒參與,直到派出所把人交到警察同誌手上。

    這都有人證在的, 他的清白絕對有保障。

    交代完後, 他靈光一閃想到昨晚看的純情,裏麵有個情節和眼下貌似有些類似, 人家主人公怎麽做的呢。

    衛誠快速回憶提煉,活學活用地看向樂喜, 倒打一耙:“你不信我?”眼神委屈又震驚, 難以置信,一臉的倔強譴責。

    因為第一次學, 他技巧不夠, 導致用力過度, 顯得有點……嗯,戲精。

    樂喜雖然因此下意識心虛了一丟丟,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理直氣壯道:“搞清楚,麻煩是你引來的。現在是我問你哎,你幹嘛還一副我欺負了你的樣子,很怪的好不好,老實說你突然這樣子是不是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呀?”

    說是這麽說,其實她是不信的啦,但萬一呢。

    衛誠被反擊得差點破功,咳了咳繃住委屈的神情說:“沒有,不信我可以找人過來給我作證,可你對我如此不信任,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樂喜和他對峙一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那啥,明明衛誠雷厲風行地把人送進派出所,已經很能彰顯他對此事的態度,她還在這兒揪著不放幹什麽,化身怨婦無理取鬧嗎?

    不,她隻是因為心裏有他,下意識想緊緊抓住他而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誠不欺我。

    樂喜一瞬間明白了此時的心境,弄清楚自己心裏的那點不對勁之處,人便釋然了。

    首先舉起白旗,軟下聲音道:“好吧,是我的錯,那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衛誠眼睛晶亮,好似十分開心,搖搖頭說:“不用,以我們的關係說什麽對不起,隻要你下次信我就行。”

    樂喜應下,“好,可是你也要……等等,你還想有下次?!”

    衛誠愉悅的嘴角弧度一僵,馬上補充沒有下次,他不會再讓那樣的人靠近自己三米之內。

    樂喜滿意地給他比個加油的手勢,鼓勵他繼續保持,他讓她信任他,她信了,但他自己可別辜負了這份信任。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一場小矛盾轉瞬間消匿於無形,架沒吵起來,關係卻更近一步。

    旁邊等得快不耐煩的樂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在那兒東張西望地玩了會兒,忽然看到汪紅英的身影,立馬拽了拽樂喜衣裳。

    “姐姐,媽都要去上班啦,我們也趕快去上學吧。”

    樂喜轉頭望去,瞧見汪紅英和小姐妹等人從家屬院大門口走出來。

    衛誠也看見了,腳下動了動,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那群人發現他們朝這邊來了。

    走近後,汪紅英先笑著對衛誠點點頭,問樂喜:“怎麽還沒去上學,站這兒幹嘛呢?”

    衛誠喊了聲阿姨,然後看向樂喜。

    樂喜含糊過去:“多說了會兒話,馬上就去啦。”

    汪紅英點點頭,她小姐妹瞅瞅衛誠,打量道:“這就是小衛同誌?很不錯的一個小夥子嘛。”

    哪有之前大夥傳的那樣又老又醜不像話啊,現在仔細瞧著,不挺好一精神青年麽。

    衛誠不認識她,不知該怎麽稱呼。

    樂喜幫著介紹說這位姓王,是後媽的好朋友。

    汪紅英笑道:“阿誠跟著喜子叫她一聲王阿姨就好了。”

    衛誠欣然地喊了一聲王阿姨,然後趁機說我叫衛誠,是樂喜的結婚對象,目前在哪兒工作等等,三言兩語正式介紹下自己,態度還挺鄭重的。

    樂喜聽的忍不住笑,覺得他這是哪兒哪兒都不忘向人正明身份,宣示主權。

    但王阿姨這輩的人很吃這一套,有種被尊重的感覺,對衛誠的印象瞬間拔高一個台階,高興道:“好好,阿姨認識你了,衛同誌真是個不錯的人啊,別人還亂傳喜子跟你沒前途,說什麽一朵鮮花插牛糞,淨瞎說,我看很好的嘛。”

    汪紅英聽著越說越不像樣,趕忙阻攔道:“好了,別說了,咱們上班時間快到了,走啦走啦。”朝樂喜揮揮手,迅速拉上人離開。

    “一朵鮮花插牛糞?”衛誠低喃這句話。

    樂樂興奮舉手表示:“我聽過,就樓裏幾個爺爺奶奶講的,說未來姐夫啥啥不好,姐姐看上你白瞎了……唔。”

    樂喜死死捂住弟弟叭叭的嘴,向衛誠尷尬一笑:“他小孩子亂說的,你別介意哈。”

    樂樂唔唔掙紮,“木有,窩頭頭聽到滴。”

    樂喜使勁揉了揉他的腦袋,警告小家夥乖乖保持安靜,而後馬上送他去上學。

    路上她和衛誠解釋,之前是有人得知他們定親的消息後胡說八道,這事兒他也是知道的,都是那些人閑著沒事幹亂講,主要針對的是汪紅英,跟他沒多大關係。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大家都知道他其實也挺有本錢的,沒什麽人再瞎傳了,完全不用在意。

    衛誠怎麽可能不在意,誰不想對象因為自己而驕傲,被大家羨慕誇讚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有奚落不看好。

    上次她和他說起這場風波,他竟然都沒往深裏想,總歸是他不夠好,才讓她承受這些流言蜚語。

    衛誠想著這件事沉思了一路,心裏某些觀念開始發生轉變。

    如果說之前他在工作等事上隻是想求穩,一貫注意保持中庸之道的話,那麽現在不一樣了,或許他可以試著往上躥一躥,看看上頭的反應。

    若是成功,代表他們不會在意他這個昔日的資本派後人往上攀爬,那他便有機會做出些成績來提高身份地位,為樂喜和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證明她沒看錯人,瞎眼的是別人。

    再一個,樂喜都在上進努力,未來會越來越好,如果他還原地踏步慢慢來,遲早會跟不上趟,說不定哪天就會被她落下。

    心頭閃過一係列的想法,衛誠麵上不露聲色,送完樂喜姐弟便行動了起來。

    前段時間站裏畜牧科忙不過來,從其他部門調人過去幫忙,辦公室分到一個指標,但因為去做的活比較髒累,大家都不願意幹,最後經過投票,衛誠這個新來的被推選出來填補名額。

    所以衛誠現在暫時由畜牧科管,平時幹的話確實有點累和髒,但對他來說還算輕鬆,畢竟在大草原那麽多年都過來了,哪還會應付不了這些小活計,兩者的繁重程度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他做的輕鬆,畜牧科的領導滿意,辦公室的前同事們也很佩服,隻等他熬過畜牧科這段繁忙的時期,便能再被調回辦公室,繼續當悠閑的文員,而不是幹髒活累活的畜牧科小工。

    在兩個工作之間,隻要不是傻子,一般都喜歡前者,但衛誠現在想選後者。

    他回辦公室找到領導,申請等借調時間過去後留在畜牧科。

    領導聽了很驚訝,勸他:“你可要想好了,雖然在畜牧科容易幹出成績,但咱們辦公室多輕鬆自在啊,站裏不少人都想往這兒擠呢,你還想往外跑?”

    衛誠心裏的想法轉了轉,選擇坦白說:“正因為辦公室太安逸了,我才想留在畜牧科,您也知道我剛處了對象,以後還打算成家,所以現在需要努力做出點事,如果能往上走走,別人往後也不會再說她嫁給我是沒眼光,一朵鮮花插牛糞。”

    最後一句自嘲的話說完,領導差點噴出嘴裏的茶,咳嗽著笑道:“好哇,原來是這個原因。”

    他瞅瞅衛誠的形象,暗道人家講的可能也沒錯,不過男人嘛,外貌其實不重要,有能力有本事才是關鍵,如果手裏再有點小權小錢啥的,那就更好了,到時別說人長得差,便是醜得沒眼看的矮矬矬,那也有姑娘家爭著搶著要,更不會有人嘰嘰歪歪說他這這那那的,隻會滿嘴誇。

    他是男人,他理解衛誠,可要放人,還真有點不舍得,畢竟之前用的很順手來著。

    他沒有馬上答應這事兒,隻說考慮考慮,還要和畜牧科那邊的領導以及站裏溝通一下,事情不是他一個人決定就可以的。

    “你回去也再想想,別是一個衝動就決定去了,回頭幹不下去又後悔。”

    領導表情嚴肅地說完這句話,打發他離開。

    衛誠觀察到對方隻是勸他慎重,並沒有露出別的意思,心裏差不多有了譜。

    他點頭應下,清楚即使站裏不禁止他試圖往上爬,但目前開始的這第一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仍需要耐下心等待。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不會這麽快就展露出野心,但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現在他有了加快腳步的欲望和動力。

    隻要一想到能讓樂喜不再被人嘲笑眼瞎,嫁給他後可以挺直腰板,狠狠打那些人的臉,他就渾身充滿力量,幹勁十足。

    然後,站裏的同事們便發現衛幹事變了,從平靜隨和變得朝氣蓬□□來。

    這人精氣神一好,喜事也跟著來。

    門衛小哥那邊收到一份報社專門寄來的今日報紙樣本,指名給衛誠。

    他送過去時不小心瞄到上麵登錄的一則報道,眼睛一下子睜大。

    好家夥,衛幹事真給他們畜牧獸醫站長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