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父親心態
  第28章 老父親心態

    衛誠聽她提起這件事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為那兩家狗咬狗而感到快意,而是有些忐忑:“你都知道了?”

    樂喜搖了搖頭,“那天你發現他們姓曲時反應有點大,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現在我告訴你那兩家鬧翻,隻是想讓你高興一下。”

    衛誠心神一鬆,主動道歉:“我不是有意瞞著你,這裏麵確實有點事,但現在還不好明說。”

    樂喜表示能理解,即便他不說,她也已經能猜到大概了。

    左右不過是他家當年遭殃和那個曲立黨有關,現在他們才平反回來沒多久,而曲立黨貌似還在當著革命委主任,雙方實力並不對等,如果冒然對上,吃虧的隻會是衛誠。

    所以他才選擇暫時隱忍不發,隻等時機合適,再一擊必中。

    這些都是樂喜的推測,她沒有明白地講出來,但神色反應間已經表達出信任的意思,看得衛誠心頭一熱,忍不住想拉拉她的手。

    “咳——”樂順在一旁及時咳嗽一聲提醒。

    因為他這聲咳嗽,衛誠剛要抬起來的手立馬放下去了,麵對未來嶽父虎視眈眈的目光,他不敢動不敢動。

    樂喜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回頭看了看,關心道:“爸,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要不你先回家,別在這兒喝風了。”

    樂順:“……”爸是心裏不舒服!

    衛誠通情達理道:“叔叔應該是想等你一塊回去。”

    樂喜:“那你……”

    衛誠表示他等下還要去醫院看看,這就走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

    “那個,之前說周末一塊去看電影,你瞧著要不要改一下時間?”

    樂喜疑惑:“為什麽要改時間,你那天有事要忙了?”

    衛誠搖頭,微紅著臉說:“這不是你身體不舒服嘛,我擔心你到時會不太方便。”

    樂喜一愣,心領神會,突然生出點小感動。

    不得不說,他人真好,還很體貼。

    但電影改時間還是算了,她沒有柔弱到那個地步,再說距離周末還有兩三天時間,到時候大姨媽都走的差不多了,完全不妨礙她去電影院赴約。

    怎麽說也是前後兩輩子的第一場正式約會,需要認真對待。

    衛誠察覺出她的態度,不禁眉眼飛揚,歡喜道:“那好,到時我來這兒接你?”

    “咳——”樂順在那邊又咳了一聲。

    樂喜默了默,看看執意盯梢的老父親,再看看麵露期待的衛誠,最終選擇:“不用啦,我們直接在電影院門口碰麵吧。”

    衛誠自然隻有同意的份。

    等人離開,樂喜快步走向樂順,瞧著他剛才對衛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子,奇怪地問:“爸,你剛才咋回事?之前不還挺看好人家的嘛,怎麽真的見到人了就生怕他把我拐跑了似的。”

    樂順背著手在前麵走,聞言哼道:“爸是為你好,你們還沒定下,記得注意著點兒。等真的成了,爸才不管你們,愛在哪兒說話就在哪兒說話,想說多久就說多久。”

    在此之前,兩人都得給他規規矩矩的,別動手動腳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礙眼。

    樂喜莞爾,好吧,難得老父親一反常態表達不滿,她當然得聽著了。

    可是他們兩個也沒幹啥呀,就站在一塊多說了一會兒話。

    “你小姑娘家不懂。”樂順沒告訴她他的發現。

    樂喜聽得一頭霧水,跟在後麵很快上了樓。

    另一邊,衛誠重新來到人民醫院,先是找到警察同誌他們,發現那幾個受傷比較重的人已經被安排到病房輸液了,其中有一個因為失血比較多,還專門輸了一袋血。

    他到的時候,那個人正被警察同誌當做典型揪著批評:“你說你們也真能下得去手,對自己都這麽不客氣,你去做啥不好?”非得起壞心思去訛人。

    如果把這份勇氣用到工作上,估計早就幹出成績來了,到時升職加薪不在話下,還用擔心沒地方住嗎。

    被訓的那人自覺理虧,頭又因為失血正暈乎乎的難受,幹脆低頭耷腦一聲不吭,任憑警察同誌苦口婆心唾沫橫飛地教育他們。

    衛誠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聽著,直到警察同誌給他們上完這堂思想教育課,他才上前露麵。

    剛才站的遠沒發現,走近了才看見床上那人一隻手被銀白的手銬銬在床架上,並沒有任何自由。

    警察同誌察覺後保證道:“放心,他們現在已經被批捕了,人都被牢牢的銬著,沒法判之前,一個都跑不了。”

    衛誠很滿意,主動解釋自己之前脫離隊伍的舉動。

    “當時在醫院門口遇到熟人,她老師拜托我送她回家,所以沒有趕上來。”

    警察同誌好奇問了句,“那個女同誌莫不就是……”故意拉長話音,意有所指。

    衛誠笑著點頭承認:“對,她就是我說的那個看好的相親對象。”

    警察同誌露出果然的神色,也跟著笑了,直說那姑娘看起來真不錯,他先在這兒恭喜他一聲了。

    同時,他也更加確信衛誠是清白的,畢竟任誰有了這樣的對象人選,哪裏還會接受什麽送上門的啊,衛同誌不願意,人家可不就得狗急跳牆的逼迫嘛。

    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別說,小夥子你還挺搶手的。”警察同誌同情地拍著衛誠的肩膀調侃。

    衛誠苦笑搖頭,“另有所圖罷了,也就我那未來對象才是真的看重我這個人。”

    “聽你的意思,原來還沒成?”

    “正努力呢,托您剛才吉言。”

    兩人你來我往講話的時候,旁邊被銬著的幾人都不敢隨意插嘴,隻拿眼睛瞪著衛誠,又恨又妒,特別是聽到他還即將有個好對象時,那酸氣簡直都要衝天了。

    衛誠看了他們一眼,最後問警察同誌:“我想回單位和領導交代一下,這兒還用我呆著嗎?”

    警察同誌擺手說不用了,接下來交給他們來就行,他隻需要回去等待最終結果。

    衛誠順勢如流地告辭,卻並沒有直接離開醫院,而是拐了一個彎從後門出去,路過婦產科住院區時,聽到那裏的家屬議論今天有人打架一事,順帶也得知了曲立黨他們所在的病房號。

    親耳聽到來自仇人的消息,他心裏隱忍的恨意蠢蠢欲動,腳下不受控製地走向那個地方。

    但他最終沒有做什麽,隻是麵無表情地從病房前經過,似是隨意般朝裏望了一眼,沒看到曲立黨和他母親,隻有一個穿著孕婦服的年輕媳婦,正滿臉得意地和坐在病床前的老婦人抱怨。

    兩人無意間對視上一眼。

    一個冷漠自然地轉過頭離去,仿佛真是路過一樣。

    另一個怔愣著恍惚片刻,腦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複蘇。

    當天夜裏,許虹做夢了,夢裏出現一本書。

    而在相隔不遠的地方,樂喜同時也在做著一模一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