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Chapter 62  “我不想被你藏……
  第62章 Chapter 62  “我不想被你藏……

    早上去學校的時候, 蘇一燦原本想看看江崇對盛米悅訂婚的反應,畢竟昨天群裏他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結果去了以後才聽說江崇請了兩天假。

    她還特地發了條信息問江崇:沒出什麽事吧?

    結果直到中午江崇才回:有點事, 回來說。

    於是蘇一燦也不好再問。

    對於她來說和岑蒔確定關係後,生活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小她七歲的弟弟在很多事情上麵都刷新了她過去十年對於男女關係的認知。

    晚上回家後,她做飯,他在廚房打下手,替她拿鹽,拿糖, 她炒菜時, 他要在她身後抱著她, 握著她的手一起炒, 像無尾熊一樣粘著她,等火的時候,還要把她抱到另一邊纏著她膩歪一會。

    吃飯時,他不肯坐在對麵,非要將板凳拉到她身邊跟她並排坐,還用左手吃飯, 右手來牽她, 甚至就連蘇一燦洗澡的時候,他都非要擠進來一起,美其名曰:省水費。

    蘇一燦把他推出去告訴他:“姐不差這點水費。”

    然後他便會用一種可憐無辜的眼神抵著門耍賴,所以自從岑蒔搬回來後,蘇一燦便再也沒有一個人洗澡的機會了。

    剛開始非常不習慣,被人盯著感覺哪哪都別扭,後來發現, 岑蒔連洗澡都要抱著她,明明二十分鍾可以洗好的澡,因為他一個小時都洗不好,也不知道省水費的意義在哪?

    岑蒔的頭發長得很快,不過一個多星期又有點茸茸的,蘇一燦讓他坐在小板凳上,然後把他頭上搓出好多泡沫,再把泡沫的形狀堆成一個小山丘,看著他變身泡沫超級賽亞人的樣子,笑彎了腰。

    岑蒔說也要幫她洗,禮尚往來,於是把她扯進懷裏,給她擦身子,擦著擦著蘇一燦便感覺他的身體出現了強烈的變化,這就導致第二天在學校和同事聊天,聽見他們討論團購什麽沐浴乳時,她立馬產生了臉紅心跳,色氣滿滿的條件反射。

    早上的時候岑蒔還特地跑去和主任打招呼,說是籃球隊聯賽期間,希望蘇老師多加配合,跟著籃球隊的節奏走,所以校方出麵讓丁組長通知蘇一燦,這段時間籃球隊在校期間也盡量隨隊,隨時了解比賽進程和布局,做好配合工作。

    蘇一燦接到這個消息後,慢悠悠地走到籃球館,她依然是一身幹練的運動裝,隻不過從不戴絲巾的她,今天脖子上圍了條絲巾。

    到了球館,岑蒔正在和何禮沐說話,看見蘇一燦過來,拍了拍何禮沐的肩讓他先過去,蘇一燦幾步走到他身邊問道:“晚上鬧我就算了,白天還繞著彎子把我弄來幹嘛?”

    岑蒔側過頭盯著她脖子上的小絲巾,嘴角壓著笑:“你說呢?”

    蘇一燦在他眼裏看見了熟悉的熱度,她敢打賭要不是隊員還在場,他肯定就壓過來了。

    果不其然中午休息的時候,岑蒔把她拉到了他的辦公室,這還是蘇一燦第一次來這裏,他倒挺爽的,在更衣室後麵的隔間給自己整了個辦公區,雖然就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倒也挺清閑自在的,辦公桌旁還放了把躺椅,頗有種退休老幹部一人一間的待遇。

    岑蒔往上一躺對她說:“我中午一般就在這睡一覺。”

    蘇一燦看著還挺舒服的,對他招招手:“起來,給我躺會。”

    岑蒔幹脆一把將她拽到身上對她說:“一起躺。”

    蘇一燦被他抱在懷中,身體陷進他的臂彎裏,她並不算小隻,高二的時候由於個子高性格又大大咧咧的,一度被家裏人認為以後找不到對象。

    誰能想她找了個這麽高大的男人,睡在他懷裏,感覺人都是踏實的,她閉上眼,岑蒔將她往上撈了撈,一點點湊近她的唇,帶著好聞的植物清香舔了舔她柔軟的唇瓣,大手已經忽輕忽重地在她胸線處摩挲著了,蘇一燦沒有睜眼卻笑了起來,對他說:“這裏不行。”

    岑蒔低哄著說:“什麽都不做,就親親。”

    而後他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著她,弄得蘇一燦的心底癢癢的,身體越來越軟,人被岑蒔壓在臂彎裏激烈地吻著,直到門被人敲響,外麵好多人在喊:“岑教練,在不在啊?”

    岑蒔才鬆開微喘著氣的她,廝磨著她的唇低低地說了句:“真想活宰了門外那群人。”

    蘇一燦的眼睛眯笑起來:“去吧。”

    岑蒔無奈地站起身:“你多睡會,不然晚上總喊困。”

    蘇一燦上去就給他一腳,被他靈活地躲開了。

    岑蒔走後,蘇一燦接到了盛米悅的電話,居然還聽見了江崇的聲音,她很詫異地問盛米悅:“江崇和你在一起?”

    盛米悅那頭似乎有些吵,一陣腳步聲過後,聽筒安靜下來,盛米悅告訴她:“江崇在我家,那個…我們兩扯本子了。”

    蘇一燦猛地從躺椅上坐起來,硬是愣了半天才問道:“是我認為的那個扯本子嗎?”

    盛米悅在電話裏笑道:“我和江崇晚點來找你。”

    ……

    晚上的時候,他們約在一家比較熟悉的台球室,當岑蒔牽著蘇一燦走進去時,江崇和盛米悅也很詫異,目光幾乎同時落在岑蒔和蘇一燦交握的手上。

    蘇一燦有些別扭地縮了下,一時間無法適應在老朋友們麵前袒露她和岑蒔的關係,但是岑蒔沒有鬆開她,緊緊攥著低頭說了句:“我不想被你藏著。”

    蘇一燦便沒再縮回手,任由他牽著。

    江崇的臉上很快恢複平常的神色,盛米悅也笑得一臉了然,兩人剛到,江崇就遞了個杆子給岑蒔:“來一局?”

    岑蒔接過球杆,蘇一燦在旁邊一坐下來就朝著盛米悅問道:“你什麽情況?”

    盛米悅穿著江崇的外套,長腿翹著,笑得意味深長:“我還沒問你什麽情況呢?是人嗎?把岑弟弟睡了?”

    岑蒔正好在旁邊用巧粉塗杆頭,大概聽見了這句話,低著頭輕笑,修長的身形穿著牛仔夾克,裏麵一件黑色內搭,一雙大長腿更是引人注目,他一站在那,旁邊好幾桌的妹子就眼神直瞄的。

    盛米悅笑道:“能理解,這樣的弟弟該睡。”

    岑蒔放下巧粉抬起頭看了眼蘇一燦,眼裏是火熱的光,蘇一燦直接懟了盛米悅一句:“你可閉嘴吧。”

    再說下去,某人晚上回去又要驕傲了。

    蘇一燦岔了話題壓低聲音:“到底怎麽回事,那天你不是還說要訂婚嗎?怎麽轉眼跟江崇領證了?”

    盛米悅一臉老謀深算的樣子:“我不這樣逼逼他,他能知道急嗎?”

    “他昨天請假就是去跟你求婚了?”

    盛米悅一言難盡地說:“沒有,就帶著戶口本來了。”

    蘇一燦更是一言難盡:“然後你就跟他去民政局了?我說你也是夠了,你家人同意啊?”

    盛米悅說得雲淡風輕:“不同意啊,我說不同意我就出家當尼姑去。”

    “……”這點不光是她家裏人,蘇一燦也是相信這位我行我素的盛大小姐一言不合真能把頭發剃光,但是剃光後,到底是去尼姑庵還是和尚廟就不得而知。

    總而言之盛米悅和江崇領證了,成了合法夫妻,毫無征兆,猝不及防,估計連他們自己現在都是懵的。

    然後蘇一燦又問了句:“那你們昨天領完證幹嘛的?我早上發信息給江崇,他中午才回我。”

    盛米悅側頭盯她看了看,隱晦地說:“有必要問得那麽仔細嗎?”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而後側過身子低聲說:“你和岑蒔什麽時候搞到一起的?”

    蘇一燦聽著各種刺耳,說了她一句:“你能不能把‘搞’字去掉,我和他確定關係沒幾天。”

    正好這時岑蒔繞了過來,俯下身對蘇一燦說:“贏了。”

    蘇一燦這才往球桌上看去,發現兩人打得真快,岑蒔重新擋住了她的視線,對她說:“贏了。”

    蘇一燦抬起頭一臉莫名:“哦,你贏了啊?打得不錯嘛,我們江老師一般人難贏他的。”

    岑蒔的身子又低了些,聲音裏透著股溫熱的氣息:“不親下嗎?”

    搞了半天贏了一局跑過來跟蘇一燦邀功的,盛米悅在旁邊不厚道地笑了,對著江崇就喊道:“要不要我親你一下?”

    江崇也笑著回道:“滾。”

    蘇一燦推了下岑蒔:“在外麵,正經點。”

    岑蒔卻旁若無睹地低頭在她唇上落了個吻,對她說:“不親不行,我怕再發揮一局,對麵那幾個女的會生撲我。”

    蘇一燦頭一側,才發現另一頭的確不少女的在往這裏看,岑蒔又一臉淡定地去和江崇打台球了。

    盛米悅在旁“嘖嘖”了兩聲:“那個詞怎麽說的,忠犬,是不是形容的就是岑蒔?別說跟他沒搞過,沒搞過親你親得那麽自然?”

    蘇一燦撐著下巴盯著岑蒔帥氣的姿勢,嘴角泛笑,也不正麵回應。

    盛米悅感興趣地問了句:“跟這個年紀的男人戀愛什麽感覺?”

    蘇一燦正兒八經地想了想,回答她:“精力旺盛。”

    四個字把盛米悅直接笑翻了,瞄著蘇一燦絲巾下的吻痕對岑蒔豎起大拇指,岑蒔以為在誇他台球打得好,也回了個笑,給自己豎了個自信的大拇指,把盛米悅樂得前仰後翻。

    隨後她低下聲來說了句:“唉不對啊,你和杜敬霆剛確定關係那會,他不也挺年輕的嗎?”

    蘇一燦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沒有刻意比較過兩段感情,但細細想來到底是不一樣的,杜敬霆是個很克製的人,他對待什麽事情都很理智,哪怕在感情上。就是他們關係最融洽的那幾年裏,他似乎也是有所保留的,或者說始終無法讓蘇一燦探究到他內心最深處的東西,很多時候他會給蘇一燦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也許歲數小的時候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才會更想靠近他,可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吸引力便成了扼殺她安全感的凶器。

    但岑蒔卻完完全全不同,她能夠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他濃烈的情感,坦蕩的內心,他可以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心意放在蘇一燦麵前,他不會吝嗇任何一句情話,也不會放過任何一次靠近她的機會,他的感情是熾熱真摯的,像初升的太陽,將全部的光束都籠罩在她身上。

    雖然他們的年齡差在世俗眼裏有些距離,但在這段關係裏,蘇一燦是享受的,還時常有種被人惦記和照顧的感受。

    她看著岑蒔笑,岑蒔感受到她的目光,便會幾步走過來,一會拉下她的手,一會摸摸她的臉,他和江崇打得都不錯,基本上屬於誰失誤,另一個就能清掉大半,幾局下來難分仲伯。

    在他們又開始新局時,盛米悅忽然正兒八經地湊過來:“過年的時候到你家,聽你爸媽說岑蒔要回國啊?這回還走嗎?”

    蘇一燦點點頭:“7號走。”

    盛米悅有些詫異,看了眼手機驚道:“那不是還有一個禮拜嗎?你怎麽想的啊,他都要回國了你還一頭栽進去?”

    蘇一燦沒說話,眼神跟著岑蒔移動,盛米悅皺了下眉,問道:“後麵打算怎麽辦?你不會還準備等他幾年吧?這不是異地了,是跨國戀了啊?不能想見就見的,你想清楚了?”

    蘇一燦語氣淡淡地反問她:“你說這個年紀的男人一腔熱情能維持多久?”

    盛米悅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便問道:“什麽意思?”

    蘇一燦忽然笑了,她的笑容裏有種灑脫的魅力,這樣的蘇一燦竟然讓盛米悅有些似曾相識,和記憶中那個活在張狂歲月中的她漸漸重疊了。

    聽見她不緊不慢地說:“他還年輕,要經曆的事情還很多,我不可能綁著他吧,我以前就是太在意結果了,覺得談個戀愛就一定要有結果,現在不了,我不會被結果捆綁。”

    盛米悅聽了半天,都不知道蘇一燦對未來到底有什麽打算,聽她話中的意思,好像已經準備好分開後的所有變數,在這段年齡差距較大的感情裏,她似乎想得比較通透,倒讓盛米悅白擔心一場。

    隨後盛米悅總結道:“你就是玩玩他是吧?”

    蘇一燦有些詫異地看向她,忽然搖著頭笑了起來,岑蒔背對她們低垂著視線放下巧粉,握著球杆的指節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