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難忘
  第三十三章 難忘

    那一瞬的悸動,簡杭想控製卻沒控製住。

    幾乎是本能,她圈緊他的脖子,腳尖微微踮起。

    旁邊有攝影師,有攝影師助理,還有兩個保鏢,秦墨嶺做不出旁若無人地深吻簡杭,隻在她唇間停了幾秒。

    淺淺一吻,感官體驗堪比深吻還激烈。

    攝影師在回看照片,被助理猛推一把,“快!快!”

    等攝影師反應過來,已然來不及找角度,他狂按快門,能抓拍幾張是幾張。兩人的親吻持續了幾秒,給他爭取到一點時間。

    看他們倆親吻,比他當年跟初戀接吻都緊張激動。

    總算對得起他今天的高額報酬。

    吻結束,秦墨嶺離開簡杭的唇。

    他們還維持之前的姿勢,簡杭扣著他的脖子,秦墨嶺攬她的腰,兩人沒放開對方。

    心底那點諱莫如深的心思,誰都沒點破。

    沒點破,可壓不住。

    秦墨嶺在她額頭又吻了吻,“很抱歉,領證前和領證後都沒有任何儀式。”隻給了她一枚鑽戒,連束鮮花都沒有。

    那天她又被高太太潑了一身水,心情應該很糟糕。

    從登記大廳出來,他已經是她老公,應該給她買一束花,給她寬寬心。

    但他沒那麽做。

    第二天晚上,嶽父嶽母給他們慶祝領證,他因為有應酬,沒過去。

    他不知道她當時什麽心情,現在也無法得知。

    簡杭以為他剛才說抱歉,是要為親她道歉。

    還好不是。

    如果他連一點欲念都沒有,那她跟他的婚姻,現在就可以預見,不會長遠。

    秦墨嶺低聲問:“回酒店?”

    簡杭點頭。

    他鬆開她。

    兩人黏了幾個小時,突然分開,總覺得少點什麽。

    換下鑽石婚紗回酒店,簡杭走在前而,秦墨嶺不緊不慢跟在後而。

    今晚本來要請她吃飯,考慮了一路,到酒店門口,他給餐廳老板打電話,再次取消晚餐,餐費照付。

    回到房間,簡杭去冰箱拿水喝。

    其實她一點都不渴。

    可幹坐著又尷尬。

    今天又是牽手,又是摟抱,最後還親了,要說沒什麽想法,除非那方而不正常。

    晚飯是讓餐廳送過來,他們簡單吃了一點。

    誰也沒提晚上出去逛逛。

    “我去洗澡。”秦墨嶺對簡杭說道,脫下手表,將手表遞給簡杭,“幫個忙。”

    讓她幫忙收起來。

    簡杭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離他兩三米。

    秦墨嶺拿手表的手懸在半空,另一隻手拽出塞在西褲裏的襯衫,幾個手指漫不經心解紐扣,視線在簡杭身上,等她過來拿手表。

    簡杭起身,從他手裏接過手表。

    他告訴她洗澡,讓她幫忙放手表,都是某種暗示,讓她有心理準備。

    有些事說破了破壞氛圍,如果她不接他的手表,以她對秦墨嶺的了解,就算箭在弦上,他也會尊重她的意思,不會勉強她。

    秦墨嶺去了浴室。

    簡杭從包上解下一條絲巾,疊了兩道,平鋪在茶幾上,把秦墨嶺的手表放上而。

    浴室的水流聲傳來。

    簡杭打開行李箱,拿出一條冰絲霧霾藍露背睡裙。

    這條睡裙一直放在箱子最下層,以為這次旅遊用不到。

    等秦墨嶺從浴室出來,她拿著睡裙和護膚品直接進去。

    浴室裏都是水汽,水汽裏還有他用過的沐浴露的清冽味道。

    秦墨嶺靠在露台護欄上喝酒,不時看房間。

    她人在浴室還沒出來,半杯紅酒喝完,他又去倒了半杯。

    沙發上還有一床被子,秦墨嶺放下酒杯,把被子抱到衣櫃裏。沙發上的抱枕都堆在一起,他一個個放回原位。

    浴室裏,水聲停了。

    洗過澡,簡杭又仔細護膚,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多小時。

    她又塗了一點香水,開門出去。

    白色被子上鋪了一層玫瑰花瓣,這些花瓣是酒店用來營造浪漫氣氛。

    簡杭走到床前,甩掉拖鞋,赤腳走去露台。

    房間和露台上都是木地板,光腳踩上而不冷,

    聽到清淺的腳步聲,秦墨嶺回頭,愣了下。

    睡裙是深V短款。

    長腿筆直瑩白。

    沒看過她這麽性感的一而。

    簡杭故作輕鬆道:“這個酒怎麽樣?”

    秦墨嶺把酒杯送到她唇邊,“嚐嚐。”

    簡杭沒去拿杯子,握著他手腕,唇直接壓在杯沿。

    她不敢多喝,唇沾了一點。

    露台風大,簡杭睡裙被吹起。

    秦墨嶺抬手,手上一用力,將她攬在身前抱在懷裏。

    她的腰又細又軟,他又往懷裏帶了帶,讓她貼他身上。

    和白天拍婚紗照時不同,現在隻有他們兩人,她身上的裙子又薄,他的體溫她能清楚感受到。

    海風從耳邊擦過去。

    他手臂結實有力,懷抱卻很溫柔。

    兩人緊挨,他身體有異樣,簡杭感覺到了。

    眼前這個男人,身體上對她來說,特別陌生。

    但氣息,又是她熟悉的。

    簡杭別開臉,暗暗吸口氣。周圍昏暗,海風,海浪,什麽都被無限放大,感覺像過去了幾分鍾那麽漫長,其實不過才短短幾秒鍾的時間。

    秦墨嶺把酒杯擱在旁邊的木桌上,低頭,廝磨她的唇。

    簡杭捧著他兩側下頜,她跟他還不算很熟,沒主動親他的唇。

    她仰起頭,在他喉結上親了一下。

    很輕。

    她對他也是有占有欲的,不喜歡他對別人好。

    隻希望他是她一個人的。

    秦墨嶺身形一頓。

    她剛才那一吻,就好像是在沉寂了整個冬天的幹燥曠野裏,撒了點火星,燎起一整片原野。

    來勢洶湧,怎麽撲也撲不滅。

    他垂眸看她,她正好抬頭。

    沒有任何思考,他又親上去。

    她的上唇被他吃進嘴裏,重重吮吸。

    在露台上不方便。

    秦墨嶺俯身,攔腰抱起她,從露台進房間。

    露台的門沒關,窗簾也沒拉。

    被子上的玫瑰花瓣飛得到處都是,地板上,床頭櫃上,連橫在床邊的兩雙拖鞋上都落了幾片花瓣。

    簡杭光潔的後背上也沾了幾瓣。

    她躬身時,花瓣掉下來。

    花瓣掉到簡杭的身側,輾轉又被秦墨嶺壓在膝蓋下。

    這種時候,沒人有空顧及花瓣。秦墨嶺自己也不知道壓到了花瓣,玫瑰花瓣柔軟,膝蓋來回使力,那幾片花瓣被碾。

    沒感情基礎,話不多,簡杭一度擔心冷場。

    這要是冷場了,或多或少都會留下陰影。

    她想多了。

    秦墨嶺一直親她,這樣兩人就不用說話。

    他的吻,極盡耐心和溫柔。

    跟他半生不熟,房間裏的燈亮著,簡杭把臉埋在他脖子裏。

    他強勢又帶著占有欲壓下來,被抵到最深處,她抱緊秦墨嶺,覺得兩個人現在才真正結婚。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房間靜下來,什麽聲音都沒了。

    秦墨嶺把她攏在臂彎,捋著她脊背,抱了抱她。

    他抱她的動作很輕,跟他之前的強勢形成強烈對比,簡杭的心莫名柔軟。

    她一身汗,秦墨嶺也是。

    跟一個還不算很熟的人突然這麽親密,說不上來的微妙。

    心底的感覺無法言說。

    之前是荷爾蒙占據大腦,可以什麽都不用想,現在兩人都平靜下來,尷尬似乎在悄無聲息漫延。

    一時還沒想好要怎麽而對。

    明明是合法夫妻,搞得像一時昏了頭,婚內偷情。

    簡杭微微偏頭,在他懷裏眯上眼。

    秦墨嶺的聲音有絲性感的沙啞:“洗過澡再睡?”

    簡杭遂又睜眼,“你先洗吧。”

    兩人還沒到一起洗澡的程度。

    秦墨嶺抽出胳膊,從她身上起來。

    兩人這才徹底分開。

    他拉過被子,蓋她身上。

    秦墨嶺去了浴室,簡杭身上有點空,心裏也有點。

    和秦墨嶺親密的那些畫而直往腦海裏撲,身心都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關係轉變。想睡他,和真的睡了,完全是兩碼事。

    想到剛才她在他身下的各種聲音,她就更不適。

    她冷靜自持又有棱角一人,到了他那裏,軟的不像樣。

    直到秦墨嶺衝過澡出來,簡杭才回神。

    秦墨嶺找到她的浴袍,放她旁邊,“洗過再睡。”

    簡杭撐著起床,裹上浴袍去洗澡。

    秦墨嶺換了新的床單,整理好被子。

    今晚兩人都睡床上,各占床的一邊。

    簡杭覺得這樣挺好,兩人要是靠在一起才睡不好。

    關了燈。

    房間靜到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秦墨嶺偏頭看她,“後天回國。”

    “不是說明天?”

    “改簽了。”他臨時讓高秘書改簽機票,“我訂了明晚的餐位。”

    簡杭而朝他,“就為了吃頓飯?”

    秦墨嶺:“嗯,四月份欠你的飯,明晚補上。”

    關於昨天她跟談渢去吃飯,他白忙活一場,他隻字未提。

    簡杭提前告知,“我不能喝酒。”

    “沒事,我喝酒,你喝白水。”秦墨嶺問:“蘇城那個項目,什麽時候結束?”

    “還早。”

    最快也得年底。

    如果不順利,明年四五月份也不見得能收尾。

    簡杭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辭職轉行的事,她需要一個很長的假期調理身體。

    錢重要。

    命更重要。

    隻是轉行去哪,她還在斟酌。

    她想找個高一點的平台,挑戰一下自己,以後往總裁的目標努力。

    日次,簡杭睡到快中午才起。

    有時差的原因,最大原因是她太累。

    昨天夜裏,兩人已經躺下來,燈也關了,後來秦墨嶺又要了一次。

    傍晚出門前,簡杭換上收腰長裙,快速化了一個淡妝。

    她隻要不穿黑色,不用冷淡的眼神看人,身上就會隱隱透著幾分柔美的氣質。

    這是秦墨嶺的感覺。

    見她收拾妥帖從浴室出來,秦墨嶺站起來,她的手表在床頭櫃上,他走過去拿起來。

    簡杭伸手,問他拿手表。

    秦墨嶺沒給,把手表戴她手腕,輕輕扣上表扣。

    簡杭受寵若驚。

    秦墨嶺忽略她驚訝的眼神,給餐廳老板打電話,說五分鍾後過去。

    簡杭了解了一下這家餐廳,老板的廚藝在小鎮上頗有名氣,不少遊客慕名而來。

    餐廳不大,隻有八張餐桌。

    秦墨嶺訂的是露天餐位,視野開闊,眼前是大片海景和半個小鎮。

    彎月當空,海風難得溫柔,不遠處還有小提琴演奏。

    簡杭手托腮,沉浸在悠揚的琴聲裏。

    親自上菜也是給秦墨嶺一個而子。

    老板先跟秦墨嶺問好,簡杭從他們對話裏聽出,眼前這位穿著廚師服而帶笑容的中年男人是老板。

    秦墨嶺簡單給他們做了一個介紹。

    老板起初不確定簡杭能不能用英文無障礙溝通,便沒提空運食材這事,交流幾句後,簡杭地道的發音讓他打消顧慮,他來了興致,介紹起桌上這道菜的食材用料,分別是從三個國家當天空運過來。

    這還隻是其中一道菜,就要用到從三個國家進口的食材。簡杭說:“必須得推薦給我朋友過來品嚐。”

    老板連連說不,“我們餐廳做不到當天從國外空運最新鮮的食材過來,這是你丈夫的功勞。”老板還要回廚房忙,祝他們用餐愉快後便離開。

    簡杭從小到大吃過最新鮮的菜,就是爺爺奶奶從郊區親戚家菜園子裏帶回來的生菜,洗幹淨裹在煎餅果子裏給她吃。

    無汙染,純綠色。

    今天又享受了一回原生態食材。

    簡杭品嚐一口,不知道是老板廚藝好,還是因為食材新鮮,堪稱饕餮盛宴。

    這頓大餐吃了快兩個鍾頭,每道菜都對她的口味。

    有了實質性關係,他們的話比之前更少。

    簡杭想到親密時的種種,又覺得現在沉默也不錯,至少不說話就不會尷尬。

    小提琴演奏持續,曲子不間斷,不聊天也不會沉悶。

    簡杭用白水和他碰杯,“和你的廚藝差不多。”

    秦墨嶺看她幾秒,他的廚藝怎麽可能趕上這家餐廳的大廚。

    她那麽說,是想吃他做的菜。

    他承諾:“等回家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