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長公主  更新送上
  第47章 長公主  更新送上

    楚淩宴猝不及防的被三公主推開,朝雪地上倒去時卻砸到了想去拽三公主的楚瑤。

    兩兄妹齊齊朝地上倒去的時候,崔青川忽然撲了過來:“表妹。”

    崔青川想拽住楚瑤,卻忽略了自己病弱的身體,人沒拉穩,反而腳下一滑,拽著楚瑤朝地上摔去。

    “噗通”

    崔青川直接摔暈了過去,把楚瑤酒都給嚇醒了,紅著眼眶跪在崔青川麵前,哭著說表哥別死。

    “快,快,把太醫叫來。”唯獨清醒的離月笙,趕緊讓丫鬟把人扶起來,又去請太醫。

    丫鬟的手剛碰到崔青川,就見他弱不禁風的睜開眼,費力從地上爬了起來,努力做出一副沒事的模樣,對還在哭的楚瑤說:“表妹,我沒事,咳咳……”他努力咽下咳出來的血,對楚瑤露出一個溫柔安撫的笑:“我真的沒事。”

    “還沒事呢,都咳血了。”離笙月看的心驚肉跳,好怕崔青川咳死在福王府。

    “我真的沒事。”崔青川從袖中掏出一瓶藥丸,揭開蓋子,仰頭稀裏嘩啦的吃了小半瓶,費力咽下去之後,又拿手帕抹掉嘴角咳出的血跡,對還沒反應過來的楚瑤笑著說:“表哥真的沒事。”

    他半蹲在楚瑤跟前,那雙清淺漂亮的眼始終含笑望著楚瑤:“表哥的肺病,被簡神醫醫治的差不多了,以後就不磕血了。”

    他安靜的笑,偶爾從喉嚨逸上來的咳嗽,都被壓製下去。

    崔青川望著還坐在雪地上的少女,笑容柔潤的把人扶起來的時候。

    反應過來的楚瑤生怕再把這位表哥累吐血,趕緊麻溜的站起來。她站穩後,還反手扶著簡青川朝外走,語氣擔憂:“不如表哥再找簡神醫瞧瞧?”看他總是吐血,楚瑤真的很怕他活不到明年春日。

    宋綰和蘇瓊章站在原地,看了看扶著崔青川朝外走去的楚瑤,又看了看還倒在雪地中,沒回過神來的楚淩宴……就很茫然,誰能想到好好吃個滿月酒,怎的散場的時候,竟然還有災禍發生?

    “咱也散了吧。”

    宋綰和蘇瓊章朝外走去的時候,些許的碎雪被碾在了倒在地上發愣的楚淩宴臉上。

    寒冷的涼意,讓他醉酒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他伸手抹了把臉,一想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麽要命的話,他恨不得來個現場暈倒。

    漫天紛飛的雪花,模糊了眾人漸漸消失的身影。

    福王啼笑皆非的轉過臉,看向不遠處的閣樓上。在燈火照不亮的黑暗角落,隱約能瞧見一抹月白色的衣角。

    福王微歎了口氣,看向身邊的離笙月。

    “看著我做什麽?你想去看看你的好兄弟有沒有醉死,那你就快去。”離笙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她真是極厭惡顧滄溟這種看似情深似海,卻最終隻感動了自己的做法。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既然為了一個賤妾落到如今這個田地,那便是跪死在地,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原諒,更不配在暗處表現出這般癡情不悔的模樣。

    他若是真的愛宋綰,從前便不會那般傷害她。

    真正愛一個人,疼她、寵她還來不及呢,怎麽像他一般做出如此多的混賬事來!!!

    福王把離笙月送回了燒著地暖的暖閣,這才轉身去找顧滄溟。

    還未走近,便聞見一股極大的酒味傳來。

    福王頓住腳步,目光平和的望著攤到在地的顧滄溟,見他手邊躺著七八個喝完了酒壇子,輕輕歎了口氣。

    “何必呢。”

    他盯著顧滄溟削薄的身影,歎到:“事已至此,你應該放下過去,重頭再來。”

    “還能重來麽?”顧滄溟晦暗生澀的聲音響起。

    他偏頭,瞧著遠方,那裏似乎還有宋綰的身影。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灑下來,遠處翹起的屋簷下,點著的燈火,在這個大雪天裏瞧著像是海市蜃樓般,並不真切。

    可那裏,是公主府。

    住著他對不起的人!

    他雙眸猩紅的望著遙遠的公主府,好半晌,才嗓音嘶啞的問:“你說若是能重來,我能不能彌補這些過錯?”

    “不能。”福王開口。

    顧滄溟心口一痛,盯著他的眼瞳充滿了紅血絲,麵對這樣悲痛的目光,福王又道:“錯了便是錯了,就算彌補,也是錯了。”

    他同顧滄溟兄弟一場,並不想看他一直沉迷在過去的悔恨和痛苦中。若是尖銳刺心的言語,能使他清醒,福王並不介意再多說幾句。

    顧滄溟苦笑著仰頭喝酒,烈酒灼喉,卻不及他心裏的痛。

    “顧滄溟,你就算這樣折磨自己,也並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同情。你若真的想彌補,那就把三皇子捉到。”福王又道:“等你捉到了三皇子,雖不能將功補過,但總比這般醉生夢死強。”

    顧滄溟飲酒的動作一頓,冰冷的酒液打濕了他身上單薄的白衣,可他的心口卻像是燃燒著一團火。

    “說得對。”嘶啞的嗓音如鼓般沉緩:“我傷她如此,總該為她做些什麽。”

    顧滄溟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當他重新站直身體的時候,有那麽一刹那,福王竟從他眼底看到灼灼烈焰般的光芒。

    顧滄溟拎著酒壇越過福王身邊的時候,他開口道:“多謝。”

    手揚起,酒壇從閣樓上摔下去,應聲而碎的時候,從碎裂壇中流出來的烈酒,浸融了地麵的雪。

    福王目光含笑的望著一步步朝遠走去,一步步挺直脊梁的顧滄溟,眼裏浮現一抹欣慰。

    他終究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消沉了如此久,也該重新出鞘,大殺四方!

    當馬車駛向公主府的時候,宋綰還興致勃勃的讓阿稚再溫兩壺酒來喝。

    “公主,不能再喝了。”蘇瓊章攬住她倒酒的手:“你酒量小,喝多了又該胡鬧了。”

    “本宮什麽時候胡鬧過?”宋綰推開他的手,給自己滿上喝光後,還意猶未盡的咂咂嘴:“好酒,好酒。”

    她見蘇瓊章盯著自己,也給他倒上一杯:“你也喝。”

    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發生的都是好事,她得好好慶祝慶祝。

    酒杯塞進蘇瓊章手裏,對上宋綰亮晶晶又歡喜的雙眸,他彎了彎唇,淺淺的飲了一口,漂亮性感的喉結上下浮動。

    宋綰看的眼睛都直了。

    “你酒量還不錯。”她說:“再來一杯。”

    倒也不是想灌醉蘇瓊章,想幹點壞事兒。純粹就是想灌醉蘇瓊章,因為她從未見蘇瓊章喝醉過,無論何時,他都一派風雅華麗的姿態,讓人實在好奇,他若是喝醉了,會是哪般模樣?

    畢竟像楚淩宴那種悶葫蘆,醉酒後都能變成占有超強的狼。

    那麽蘇瓊章呢?

    麵對宋綰積極倒酒的態度,蘇瓊章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本來想保持清醒,既然他的小公主想見他喝醉,那便醉吧。

    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可蘇瓊章非但未醉,反而眸光越來越清醒。倒是陪酒的宋綰‘咚’地一聲,腦袋朝馬車上磕去。幸好蘇瓊章及時伸手護住她的頭,把人護在了懷裏。

    “喝,咱們繼續喝。”宋綰迷迷糊糊的舉起空手給他倒酒,白皙的臉漫上霞紅。

    “公主醉了。”蘇瓊章護著人,生怕看護不周,人又像剛才那樣朝地上摔去。

    “本宮才沒醉。”宋綰伸手去捶他的胸口,拳頭落在結識熾熱的胸膛,又改為摸。

    四處亂摸的手被捉住,蘇瓊章眼眸幽深:“看來是醉了。”否則,怎敢對他胡作為非了呢?他凝視著宋綰的眼底似乎有漩渦,稍不注意就把人吸進去。

    “蘇瓊章,你告訴我……”宋綰忽然開口問:“你從前怎麽總是幫助我?”

    “還有,你為何知道我想要的星星是什麽?”

    她望著蘇瓊章,柔潤帶水光的雙眼,帶著茫然和探究。

    蘇瓊章彎了彎唇,輕聲道:“因為下官知道很多屬於公主的事。”

    他眼底仿佛裹挾著夜色,為何要醉了再問呢?回答了,她明日也並不會記得。若是像上一次那般裝醉,該多好。

    “那我也知道屬於你的好多事呢。”宋綰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緋紅滾燙的臉頰在他冰涼的臉上蹭了蹭,醉醺醺的說:“比這世上任何人都知道的更多。”嗓音軟糯糯,和平日裏故作驕傲優雅的模樣完全不同。

    下一句出口的話,卻讓蘇瓊章心口一顫。

    “蘇瓊章,我其實一直都很仰慕你!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你方才說什麽?”

    宋綰的下巴忽然被人掐住,抬起來。

    蘇瓊章垂眸,凝視著她,黑漆漆的瞳仁定定的看著她,帶著透骨的探有欲。

    宋綰眨眨眼,忽然笑著說:“我說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啊。”

    “不對,是上一句。”他嗓音沙啞的道:“你說你很仰慕我?”

    “對呀,我很仰慕你。”宋綰又笑起來,伸手往袖籠裏麵掏去:“我要把手帕丟給你。”若是一個女子喜歡一個男人,便會把手帕丟給他當做定情信物。

    宋綰掏了半天,沒掏到手帕,立馬皺著眉大喊:“阿稚,阿稚,本宮的手帕呢?”

    坐在車外的阿稚,忙撈開車簾鑽進去:“公主忘了,方才手帕吃烤鹿肉的時候弄髒……”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對上蘇瓊章黝黑的眼,那占有欲好似利箭一般朝她疾射而來。

    阿稚渾身一哆嗦,連忙轉身鑽出去,後怕的坐在車轅上,不敢再進去。

    “手帕弄髒了,那我送另外的東西給你可好?”宋綰伸手探進衣襟,在裏麵掏啊掏。

    她的手被人按住,以為她要脫衣裳的蘇瓊章眼眸幽深的盯著她:“公主,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