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長公主  綰綰的一箭三雕
  第22章 長公主  綰綰的一箭三雕

    三公主更納悶了:“哪一箭三雕啊?長姐不就是要處死陸歌月,然後顧滄溟那狗男人用免死金牌救了她,然後長姐就把人發配邊疆了……”

    宋綰:“…………”

    這麽笨,大約是永遠都沒救了。

    禦書房內,皇帝冷笑連連的盯著放在自己麵前的虎符。

    片刻後,歎了一口氣,轉頭對站在麵前的太子和蘇瓊章說:“朕的綰綰到底是歪打正著?還是知道朕想要顧滄溟手中的兵權,所以才利用此事,讓顧滄溟主動交上剩下的一半兵權?”

    太子驕傲自豪:“長姐自來聰慧。”

    蘇瓊章自豪驕傲:“長公主自來巾幗不讓須眉。”頓了頓,又補充:“長公主這一次,可是一箭三雕。”

    一來不僅當眾教訓了陸歌月,讓顧滄溟為了陸歌月免收發配邊疆之苦,主動交上兵權。二來,還讓陛下賜出去的免死金牌失效……至於這三嘛……

    蘇瓊章把手中的折子遞給皇帝,恭謹無比的說:“下官已經查出京兆尹乃三皇子布下的暗樁。”

    “妙哉。”皇帝開懷大笑:“這個京兆尹平日辦案讓人找不到差錯,如今為了袒護陸歌月,一招行錯,竟然讓綰綰抓住了把柄。”

    皇帝拿筆沾墨,寫下貶職的折子:“京兆尹枉顧當朝律法,無德匹配京兆尹一職,特令罷拙。”

    當罷拙京兆尹的消息傳入宋懷柔耳中時,氣的她砸碎了殿中所有的瓷器。

    “陸歌月,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與此同時,顧滄溟神色溫柔的坐在陸歌月床邊,輕輕握著她的手寬慰:“莫要為此傷身。”

    “可是,懸壺濟世,是妾身一生的宏願。”還不知道顧滄溟為了讓她免去邊疆受苦,已經交上剩下兵權的陸歌月,像是受到了毀天滅地的打擊,連雙眼裏的光都黯然消散:“現在被京中百姓誤解,以後還有誰相信妾身的醫術?”

    顧滄溟皺眉,瞥了眼臉上淚痕猶在的陸歌月,淡道:“放心,此事會有辦法的。”

    “你瞧著似乎有些傷心?”從禦書房出來的蘇瓊章,直接到了宋綰這邊。

    “傷心?”宋綰望著滿池荷花輕輕笑了聲,回憶透過盛開的荷,一幕一幕跳動到眼前。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被傷透的宋綰。

    她說:“我不傷心,隻是還有些恨罷了。”

    恨什麽呢?

    一年前,她才十七歲,帶著滿心歡喜的情意下嫁給顧滄溟為妻。

    為了他的顏麵,為了他的驚才絕豔和高傲,她連公主府都不住……那時候真是又蠢又傻,以為愛情就是生命中的全部。

    她死的時候,才十八歲。

    花一樣的年紀啊,卻因為盲目的愛葬送了性命!

    宋綰無聲的笑了下,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而那些欺她、辱她、傷害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上輩子死的淒慘的宋綰,就是要把這些人狠狠碾在地裏。徹底剝奪顧滄溟兵權,隻是第一步。

    她把釣起來的魚丟進木桶裏,扭頭對蘇瓊章說:“中午吃油炸魚如何?要那種炸的酥脆,咬下去嘎嘣脆的那種。”

    蘇瓊章彎了彎唇:“下官廚藝尚可,公主試試?”

    宋綰立馬連桶帶魚的塞進他懷裏:“本宮拭目以待。”

    蘇瓊章忍不住笑,也不管魚尾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身上的衣衫:“當年下官初次給公主做老師時,公主就不想讀書,吵鬧著要吃魚。還和太子商量著,要去偷陛下養的金龍魚來吃。當時氣的陛下腦淤血,最後還是太子挨了打,然後魚卻給公主一個人吃了。”

    “為什麽我不記得這件事?”在抄書的三公主忙裏偷閑的抬頭問。

    宋綰解釋:“你那時候跟著淑妃去城外上香祈福了。”

    三公主說:“那我今天要吃魚。”

    宋綰點頭。

    “三公主若是抄不完一百遍道德經,午飯也沒得吃。”蘇瓊章笑著說:“公主總是太心軟,回回惡人都要下官來做。”

    宋綰拿手撓了撓鼻尖,對蘇瓊章不好意思笑,在蘇瓊章質問的眼神下,把桌上的枇杷,往他麵前推了推,像是在撒嬌一般。

    蘇瓊章頓時笑開了:“公主的好意,下官收下了。等會兒給你一條最大的炸魚。”

    宋綰立馬樂開了花。

    等魚炸好的時候,果然最大最肥美的都是她的。

    蘇瓊章炸魚的手藝好,別人都是小魚炸的酥脆,可他的大魚炸出來,味道比小魚還酥脆美味。

    宋綰都給吃美了。

    隻有一條拇指大小炸魚的三公主扁嘴:“長姐,我也要吃大魚。”

    宋綰夾了大魚就遞過去。

    蘇瓊章把碗遞過去,搶了宋綰筷子上的魚:“不能溺愛孩子,容易讓她犯錯誤。”

    宋綰對委屈巴巴的三公主,露出一個‘蘇相麵前,我也無能為力的神色’,桌子底下的手卻悄悄的給她遞魚。

    在蘇瓊章嚴厲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宋綰嗖的收回手,抬頭對蘇瓊章可乖可乖的笑著誇讚:“蘇相手藝真好。”

    蘇瓊章往她手裏望了望,見她還使勁兒把魚塞給三公主。

    他麵無表情的彎下腰,把魚搶了過來,似笑非笑的對宋綰笑:“這魚是獎勵給公主的,旁人可沒資格吃。”

    宋綰愣了一下,然後所有的魚都端到了她麵前。

    三公主悲憤,大家都是公主,憑什麽她沒得魚吃?蘇相真是欺人太甚。

    蘇瓊章眼神陰涼:“三公主若是有一天能完成我給你布置的功課,就可以讓你宮裏的廚子給你做炸魚吃。”

    宋綰扯了扯他的袖子,想說情。

    蘇瓊章把袖子遞過去讓她扯的順手時,還說:“下官這一次可以縱容長公主,但下次就不行了。”

    宋綰頓時樂開了花,覺得蘇瓊章此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實際心腸軟軟的嘛。

    夕陽西下,蘇瓊章踩著燥熱的黃昏光線,從公主府出來的時候。

    侍從立馬牽著馬過來:“主子,死士吐露出來的名單,已經全都抓起來了。”

    蘇瓊章嘴角浮現狠戾的笑,火紅的夕陽映照在他白璧無瑕的臉上,那雙漂亮華麗的鳳眸撩出涼薄的弧度:“讓審問的人都仔細些,任何線索都不要放過。”

    侍從應了聲是,又道:“仵作驗出來,那些死士身上也中了公主一樣的毒。想來是豢養死士的人,用這些毒來操縱著死士!”

    蘇瓊章雙眼微眯,眼底凝結著冰冷刺骨的寒冰。

    宋綰中的是慢性毒,前期沒有任何症狀,看著就跟尋常人一般。中毒之人,若是沒有解藥,不出三月便會死亡。

    顧滄溟劈向宋綰的那一掌,讓本就中毒的宋綰雪上加霜,才會昏迷三日後,一直咳血不止。

    若非長公主有解毒的法子,隻怕此刻早就消香玉隕。

    騎在馬上的蘇瓊章,回頭望了眼籠罩在火紅夕陽光線中的公主府,鳳眸中浮現陰鷙冷冽的殺意,那些傷害她的人,全都該死!

    這日家宴的時候,宋綰看父皇和太子雖然努力拿出皇帝和太子的威嚴,可兩人的眉梢眼角全都洋溢著喜悅。

    “父皇和太子都這麽高興,是發生了什麽喜事麽?”宋綰一邊努力吃著碗裏被倆人夾的都堆成山尖尖的菜,一邊問。

    “離國戰敗,割地和親……”太子喜氣洋洋開口,在皇帝‘太子要有太子的威嚴目光中’,連忙收斂臉上的笑意,端出優雅矜貴的姿態對宋綰說:“父皇收複了皇爺爺丟失的國土,自然是舉國歡慶。”

    “父皇威武。”宋綰笑眯眯的對皇帝豎起大拇指:“父皇真厲害,父皇乃當世明君,千古一帝!”

    上一世三皇子登基後,就算顧滄溟戰勝,也沒能收複丟失的國土,有的隻是離國和親而已。

    宋綰崇拜孺慕的眼神,讓皇帝心裏老自豪,眼角眉梢的笑意瞬間綻開,英俊雍容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個坐擁天下,唯吾獨尊的帝王,也隻有在宋綰麵前才會和藹慈祥的像個尋常老父親。

    父皇就能在長姐麵前隨意笑,好羨慕啊。

    太子眼神羨慕的看過去的時候,皇帝立馬收斂臉上的笑意,又恢複了不苟言笑的嚴君形象。

    然而一對上宋綰更崇拜,更開心的笑容時,正經不過三秒的皇帝,立馬清咳一聲,對太子說:“容謹,今日爹爹開心,容許你卸下太子的枷鎖。”

    “好的,爹爹。”太子脆生生的應了一聲,然後一家三口互相望著笑,笑成了可愛的三個傻子。

    “看見了嗎?父皇和宋綰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禦花園的涼亭裏,四公主宋懷柔目光幽幽的望著對麵閣樓上其樂融融的宋綰等人,眼裏閃過一絲嘲諷的對三公主說:“你算什麽?我算什麽?隻有宋綰才是皇帝的女兒,我們雖然表麵是公主,卻實際上什麽都不是。”

    “你少挑撥離間了。”三公主握緊手中的軟鞭,要不是長姐天天耳提麵命的讓她不許衝動,不許魯莽行事,她早就一軟鞭抽花這個搬弄是非的陰陽怪氣人:“長姐和太子都是父皇和先皇後嫡出的,你還想和長姐比,你算什麽東西?”

    想挑撥離間不成反被嗆的宋懷柔,簡直火冒三丈。

    她惱羞成怒的盯著三公主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忍不住嗤笑起來:“那你又算什麽東西?你和我一樣,都是妃子所出,你我地位相同,你憑什麽如此自信和洋洋得意?”

    “不,我們不一樣。”三公主驕傲冷哼:“我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才不會像你和三哥一樣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提起三皇子,宋懷柔臉色一變,盯著三公主的眼神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怨鬼,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三公主嚇了一跳,手中的軟鞭抽在地上劈啪作響:“我警告你宋懷柔,三哥已經死了,你可別再鑽牛角尖自己作死。”

    “放心,我不會作死,我會活得好好地,比你們都活的好好的。”宋懷柔嘴角浮現一抹笑,笑容卻怎麽看怎麽陰森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