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長公主  一個將軍之妾,竟敢挑戰皇家威……
  第19章 長公主  一個將軍之妾,竟敢挑戰皇家威……

    聽見這話的時候,陸歌月下意識握緊垂在身邊的手,心底湧上一股憤怒。

    今夜,本該是她借著這場踩踏事件,在京中揚名立萬,被眾人敬仰的一刻,卻被宋綰毀了。

    天下人隻記得愛護百姓的長公主,沒人記得她陸歌月這個救死扶傷的神醫。

    而顧滄溟則眸光沉沉的望著宋綰方才站過的食肆二樓,他永遠也忘不了方才所見的那一幕。

    通天的火光都打在了那道纖細挺拔的人影上,紅衣獵獵,他看清了她堅定果斷的神色,以及那雙漂亮鮮活的雙眸。

    清脆的馬蹄聲傳來,顧滄溟看過去。

    有人牽著馬從遠處走到了小巷子口,宋綰騎在馬上,似火勝楓的衣衫在夜風中拂動,單薄挺直的身影映著斜掛在空中那輪明月,像是水墨畫中的剪影,縹緲而充滿仙氣。

    “是長公主,是長公主。”

    護城軍激動的大喊聲在夜色中傳出去,騎在馬上的宋綰下意識偏頭望過來,目光清澈溫柔的倒映著整個夜色。

    顧滄溟有點看不明白她,她曾是他的妻,可她的溫柔和明媚,都不屬於他。

    當目光和宋綰對視的時候,顧滄溟的心房仿佛被人拿著鼓槌,重重敲擊著。

    嗵嗵……的心跳聲如擂鼓在耳邊響起,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期待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對他笑一笑。

    可宋綰卻似沒看見他一般,對她的子民露出一個溫和明媚的笑容後,便視若無睹的收回目光,騎著馬朝前方走去。

    望見那抹紅衣人影眨眼消失,顧滄溟下意識追上去。

    “夫君。”

    陸歌月下意識伸手去拽他,卻被顧滄溟甩開,“撲通”摔在地上。

    膝蓋和掌心在地上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中,陸歌月雙眼通紅的望著顧滄溟:“夫君,你要去哪裏?”

    柔弱委屈的聲音,成功讓顧滄溟頓住腳步。

    他回頭,居高臨下的睃著跌倒在地的陸歌月。她還懷著身孕,湖綠色的衣裙被滅火之後的黑色髒水弄髒。蒼白柔弱的臉上還站著血跡,這是她救人時留下的。

    對上愛妾柔弱委屈的雙眸,顧滄溟心中一軟。

    他回頭望了眼宋綰離開的方向,幽幽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到陸歌月麵前,在她崇敬癡迷的目光中,神色溫柔的彎腰,將陸歌月從地上抱了起來。

    “你還想為了陸歌月殺我!”

    在陸歌月被他抱在懷中的時候,宋綰那瀕臨絕境的淒厲絕望質問聲,忽然在耳邊響起。

    顧滄溟渾身一僵,手中微鬆,陸歌月差點從他懷裏跌下去,幸好她及時抓住顧滄溟的衣襟。

    “夫君?”

    聽見陸歌月狐疑的聲音,顧滄溟瞬間反應過來,緊緊抱住陸歌月。

    “夫君,你的肩膀還有傷,放妾身下來吧。”陸歌月雙眼心疼的望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肩頭,以為他是因為傷口疼,才抱不穩自己。

    “一點小傷,無妨。”顧滄溟淡道。

    他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隻要不是性命之傷,對他而言,都能忍受。

    更何況,陸歌月今晚受到了驚嚇,需得好生愛護。

    顧滄溟垂眸瞧了眼陸歌月略顯蒼白的柔弱臉龐,眸光沉沉的想,他怎麽會為了陸歌月傷害綰綰呢?

    那是他的妻,他年少時的愛戀,他敬重她都來不及。若非宋綰為了陸歌月和他置氣,兩人又怎會鬧到這一步?

    被大火焚燒過的屋舍房梁,發出燒焦的‘劈啪’脆響聲,宋綰望著冒著陣陣青煙的屋舍,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

    “公主請放心,逃掉的刺客已經被抓住了。下官定能審問出到底是誰想害公主。”

    蘇瓊章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

    宋綰回神,看著幫自己牽馬的那抹紅衣人影,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我大概知道是誰想害我……”

    前世今生,她的仇人就那麽幾個,不過抓人得要證據啊。想到這裏,她又說:“還勞煩蘇相審幫本宮出證據和真相。”

    “公主放心。”蘇瓊章笑,菲薄性感的唇像是被最豔麗花汁暈染出的色澤:“公主之事,一直是下官心中重中之重。”

    蘇相又在撩我了。

    宋綰臉色紅彤彤的想,蘇瓊章好好的權臣不當,怎麽總想和她搞男寵文學?

    這真的要命。

    宋綰忙說:“蘇相,不如你也騎馬?”

    避開男寵文學第一步,學會尊敬蘇相。

    蘇瓊章望著她笑:“護送公主安全回宮,乃下官的職責,公主不必客氣。”

    韁繩被他白玉般的手指握著,好看極了,就連那雙望向宋綰的雙眼好似也有月光穿透,浮著漂亮的熠熠流輝。

    他站在馬下仰頭望著她,紅衣獵獵灌滿了夜風,像一幅華美豔麗的畫。

    “你倆都是一身紅衣,遠遠望去竟然像要成親似得。”三公主幽幽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胡……胡說……”宋綰嗬斥,有些結巴,也有些臉紅。

    蘇瓊章扭頭看向騎在馬上的三公主,那雙陰涼涼的雙眼,浮現讚賞之意:“三公主覺得我們像?”

    “不像。”三公主感覺自己被威脅了,於是趕緊說:“一點都不像,我剛才胡說的。”

    蘇瓊章彎了彎唇,眼底的光卻冰冷銳利。

    三公主膽子都要裂開了。

    都按照蘇相的威脅眼神說不像了,他還不滿意呢?這世上能配得上她長姐的人,就是神仙來了,她還要考慮考慮,說他像長姐的新郎官,都是高抬他了呢。

    結果他還不高興?他憑什麽不高興!

    三公主悲憤的說:“長姐,你看蘇相欺人太甚。”

    宋綰奇怪:“蘇相哪裏欺人太甚了?是他笑的不對,還是溫和的眼神不對?”

    三公主:“…………”

    蘇相哪裏笑了?他的眼神哪裏溫和了?

    蘇瓊章歎氣:“或許是三公主記恨你我壓著她背書,抄書的事情。”

    宋綰也歎氣:“長姐讓你讀書明理,也是為你好。”

    三公主淚眼汪汪:“長姐,蘇相胡說,我沒有記恨你。”她隻是單獨記恨蘇相而已!

    “三公主本來就不夠聰明,長公主擔憂的對,多讀書才能明理。”蘇瓊章像個操碎心的老父親,神色寬厚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擔憂:“我明日找長公主商議一下,三公主接下來的讀書日程。”

    宋綰讚同點頭:“那我明日等蘇相下朝,咱們一邊吃晌午一邊討論。”

    三公主:“…………”

    她淚流滿麵的騎著馬跑了,然後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更加悲憤的調轉馬頭,手中馬鞭一揚,風風火火騎著馬跑回宮了!

    宋綰問:“蘇相,壓迫的這樣厲害,本宮會不會失去一個妹妹?”

    蘇瓊章安撫:“公主放心,將來三公主被人欺負了,還得靠你找回場子。”

    宋綰“哈”地笑出聲,眉眼彎彎,語氣欣喜:“沒想到本宮還能成為別人的靠山。”

    蘇瓊章“撲哧”一笑,眼神溫柔寵溺的望著宋綰。瞧見她那張白皙精致的臉上,喜意滿滿,很想伸手揉揉她的頭。

    垂在身旁的手指微微卷曲著,他低聲呢喃:“小傻瓜。”

    宋綰回到宮中的時候,皇帝和太子都焦急撲了過來,見宋綰毫發無損的時候,倆人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都刷地收回目光,很有默契的整理衣裳,恢複了皇帝和太子該有的矜貴威嚴氣度。

    “綰綰,你好生休息,父皇還有要是和蘇相商議。”皇帝眉目慈愛的摸了摸宋綰的頭,轉身朝外走去的時候,眼底裹挾著冰冷沉沉的殺氣。

    “阿稚,你記得在長姐睡覺的時候點上安神香。”太子囑咐了阿稚,又回頭對宋綰笑:“長姐,別多想,一切有我呢。”

    被父皇和太子關心的宋綰,心裏很軟。

    在蘇瓊章看過來的時候,彎眼笑,又甜又乖的說:“蘇相,我知道,我今晚必定好好休息,連個噩夢都不做。”

    蘇瓊章心底很溫柔,他伸手揉了揉宋綰的頭,礙於他的救命之恩,宋綰乖乖的低下頭給他揉。

    柔軟的發絲搔在掌心,又乖又軟,比小兔子身上的毛發還柔軟乖巧。

    “下官想說的是,今晚公主很威武霸氣。”

    蘇瓊章彎唇笑,落在她頭頂的手掌,有些沉,帶著讓人安心的重量和溫度:“公主成功保護了自己和您的子民。”

    宋綰咧嘴傻笑,心裏老自豪了。

    蘇瓊章跟著太子離開公主府的時候,臉上的溫和笑意頓時陰冷下來。在禦書房裏商議今晚刺客之事的君臣三人,眼神都陰測測的帶著殺意。

    被抓住的死士,關在了天牢裏。

    蘇瓊章從宮裏出來的時候,踱到天牢門口的時候,別刀守在門口,麵容凶煞的侍衛見他來了,連忙嗬腰請安。

    蘇瓊章朝天牢內看了一眼,依稀能聽見天牢裏傳來獄卒審問的鞭打聲。

    蘇瓊章淡道:“還沒招麽?”

    侍衛應了聲是:“全身上下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線索。為了防止他自殺,牙齒都拔的差不多了。”

    蘇瓊章扯了扯菲薄的唇角,這些死士就是培養來暗殺送死的,自小受盡苦楚,自然也不會懼怕天牢中的十八般酷刑。

    但蘇瓊章審人有一套,甭管是心性堅定,還是無欲無求,生死無畏的死士,在他手裏都熬不過兩個時辰。

    在死士被折磨的崩潰,終於吐出傷害宋綰的幕後之人是三皇子餘孽後。

    蘇瓊章帶笑的臉頓時變得陰鬱,死士話音剛落,他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哢嚓”一聲,就像折斷的木樁……

    而一夜好夢,這是宋綰重生後,唯獨沒有夢見上一世那些悲慘往事的一覺。

    她正在享用朝食,就見阿稚腳步匆匆的跑進來說:“公主,三公主在門外和人打起來了。”

    “和誰?”宋綰詫異。

    在她公主府門口?還有人敢惹阿玉?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和濟世堂的夥計。”阿稚話音剛落,眼前已經沒了宋綰的人影。

    宋綰冷笑連連的朝門口走去,濟世堂,這不是陸歌月的醫館嗎?

    一股火氣直衝宋綰胸口,陸歌月這是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竟然敢讓醫館的人來公主府找事?

    一個將軍之妾,一個濟世堂東家,竟然敢如此囂張的來挑戰皇家的威嚴。

    真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就能仗著人見人愛的瑪麗蘇光環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