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黏人精
  第53章 黏人精

    時間很快到了年末。

    自徐靳寒出差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

    池鳶很是不滿他最近的行事作風, 從剛開始的每天聯係到現在打電話的次數都盡力克製,她心裏憋著堵氣想要發泄,又見不到人, 就隻好用這種方式跟他冷戰。

    直到平安夜前夕,徐靳寒給她發消息說會回來陪她過生日。

    池鳶高興壞了,從一周之前就開始準備,定餐廳買蛋糕挑禮物,那幾天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洋溢著喜悅,弄得傅瑩瑩還以為她中彩票了。

    等一切準備就緒,平安夜也即將臨近。

    那整天池鳶都沒有心思上課, 滿腦子想的都是徐靳寒。

    他會不會提前過來接她, 會不會給她帶什麽禮物, 會不會也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

    如此種種, 池鳶隻要想到就會抑製不住嘴角的笑意。

    下課之後, 她直接打車去定好的餐廳,平安夜人多, 在路上堵了半個小時, 她心急如焚,最後看時間來不及, 趕緊付了錢下車跑到目的地。

    然而, 等她到的時候,徐靳寒還沒有來。

    池鳶獨自在窗邊常坐的那個位子上等, 胸口像有一團小火苗似的在灼燒她的心。

    她滿懷期待地等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直到餐廳就要打烊。

    池鳶被服務生的聲音喚醒思緒,她艱難地扯出抹笑,看手機上隨後而至的短信, 整個人跟脫了力一般, 手心裏溫度已然涼了下來, 隨著餐廳熄滅的燈光一起。

    回到家,她把一口未動的蛋糕放到冰箱,無視手機上的頻繁來電,兀自關了機。

    外頭的雪下得更大了,夜晚寒冷靜謐。

    池鳶躺到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徐靳寒出差那天的畫麵。

    她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看著他坐上計程車;再往前,是他擁著她在陽台上一起看月亮,說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往事;還有他向她表白的那天,以及在宿舍門口那個纏綿的吻,

    那一夜,池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她好像在夢裏和現實之間來回循環了很多次,直到被門外的響動驚醒。

    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四點。

    今天是聖誕節,池盛今晚有個年末酒會,以往的酒會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去的,加上今年池鳶就要畢業,以後會接池弘毅的班在池盛主持工作,今晚更是非去不可。

    為了今晚的宴會,陳元早早給池鳶定好了禮服,樣式是池盛今年剛出的高定新款,一字領輕紗蛋糕裙,顏色清雅俏皮,很適合池鳶。

    眼看宴會時間將近,池鳶還沒有換衣服的意識。

    陳元不耐地在門口催促她:“你加快點速度,司機再過半小時就到了。”

    話音落,外頭的門鈴聲恰好響起。

    “這麽快,不是說好五點嗎?”陳元以為是司機,返身往客廳去,走到一半還不忘回頭提醒她,“鳶鳶你快點啊。”

    池鳶這才不慌不忙地拿起禮服,找到身側拉鏈,還沒全部拉開,房門就又被人推開。

    她頭也沒抬,“媽,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吧,”

    見後麵久沒有動靜,池鳶回過身準備去關門。

    在看見門邊站著的人時,她頓時失了音,整個人愣在原地。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35天沒有見麵了。

    在池鳶呆滯的眼神中,徐靳寒將身上的背包脫下來靠在門口。

    他還穿著去時的那件黑色衝鋒衣,周身帶著室外未散的寒意,頰邊輪廓凹下去一點,似乎消瘦了不少,唯獨那雙眼仍舊銳利澄明。

    徐靳寒勾了下唇,朝她敞開懷抱,“這麽久沒見,不抱一下?”

    他一開口,池鳶驀地鼻尖泛酸,眼眶一下就紅了。

    徐靳寒提步過來,視線溫柔地在她臉上遊走,傾身將她擁入懷中,“抱歉。”

    這兩個字似乎狠狠砸在池鳶心上,將這些天的委屈全數勾了出來。

    男人的懷抱寬厚而溫暖,池鳶咬緊唇狠狠推開他,泄憤似的把手中那件晚禮服一並扔到他身上,揚言放狠話:“分手吧,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徐靳寒後退半步,神色倏而冷下來,“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討論這個?”

    “是。”池鳶被他的眼神看得愈發委屈,嘴上仍不饒人,“你這麽久不回來,生日也是我自己一個人過,這跟單身有什麽區別?”

    “行。”徐靳寒看她一會,隨後將晚禮服疊好放到床頭,“我尊重你的意見。”

    說完,他彎身拎起背包,起身的時候身影有些微踉蹌,反手帶上門,再沒說其他的話。

    房門閉合,池鳶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走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渾身無力般癱坐在床沿,整個人像被置入隆冬的冰水裏,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說想分手的話是違心的,池鳶隻是想讓他哄哄她,然而徐靳寒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跟她說,在苦苦盼他歸來的三十多天後,就這樣把她獨自一人丟在房間裏。

    他是真的想跟她分手嗎?

    所以這麽多天不聯係,甚至連她的生日都未能如約而至,隻是因為想找個借口跟她分開?

    池鳶想不明白,她不能就這樣糊裏糊塗地結束這段感情。

    她要去找他問清楚。

    誰知,剛握住門把手,卻被人搶先一步從外推開。

    徐靳寒看過來,視線掃過她泛紅的雙眼,眸中湧動的情緒早已控製不住,隨著池鳶還未來得及問出口的話,如潮汐般傾瀉而出。

    他拉過她的手腕,將人拽進房內。

    池鳶被壓在門板上,耳邊傳來房門落鎖的聲音,徐靳寒跟著低頭吻住她的唇,攻勢猛烈地掠奪過她的呼吸。

    這種孤注一擲的擁吻,令人沉迷也格外危險。

    池鳶承受不住,隻得被迫昂起頭,男人卻趁勢撬開牙關,開始更深的糾纏。

    恍惚間,聽見陳元在門後喊她。

    池鳶稍稍清醒過來,嗚咽著拍打他的肩膀,雙手卻被徐靳寒剪住推至頭頂,親吻纏綿至耳後,她緊緊叩著齒間,手指已攥至發白。

    幸好,陳元才喊了兩聲就被池弘毅叫走。

    身後腳步聲漸遠,徐靳寒攝住她下顎,將動作變得柔和,氣息不穩地輕啄她臉頰殘留的淚痕,而後停在唇側,音色低啞發沉:“還想分麽?”

    池鳶努力截取新鮮的空氣,心髒還在胸口狂跳,“,,”

    徐靳寒繼續吻她,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地戲虐:“不說話?那就繼續,親到你反悔為止。”

    “,,”她抬腿踢了下他,羞怯和惱怒纏在心裏,“那是氣話!”

    “氣話就能隨便跟我提分手?”提起那兩個字,徐靳寒心裏就很不爽。

    “我看明明是你想跟我分手,這麽多天不見,一回來就跟我吵架,還說什麽‘尊重我的意見’,尊重你個頭!”說著說著,池鳶又想哭了。

    被反過來倒打一耙,徐靳寒有些哭笑不得,偏偏又不忍看她傷心,指腹揩過她眼底的肌膚,耐下性子哄著:“別哭,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他不說這話還好,剛說完,池鳶心底的委屈仿若聚滿能量,肆無忌憚地湧現出來。

    淚珠接連掉落,她擦掉一些,再猛地撲進他懷裏。

    徐靳寒往後倒了一下,差點沒撐住,片刻後才抬手擁住她。

    池鳶吸吸鼻子,抬頭抵著他的下巴要求道:“你別以為一句‘錯了’‘對不起’我就能原諒你,這些天你虧欠我的,以後都要補回來。”

    男人唇角輕揚,眉目總算有所舒展,“好,你說了算。”

    徐靳寒好不容易回來,池鳶本想跟他多說會話。

    可晚上的宴會又實在推脫不掉,沒辦法,她便打算過去露個臉就走。

    池盛的年終晚宴向來在商界富有盛名,晚會分為兩個會場,主會場以集團公司內部員工為主,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為旗下品牌合作商的感謝會。

    池弘毅想在今年的晚宴上介紹池鳶,無非就是想讓她在各位前輩同仁麵前混個臉熟,將來頂著池盛的名頭做事也方便些。

    其實池鳶每年的晚宴都會參加,隻不過以往的情況她都是在公司內部的會場打轉,像這樣以池董的女兒、池盛未來的主理人出席宴會的情況還是頭一次。

    圈內人都知池盛的董事長有位千金,卻很少有人見過其廬山真麵目。

    當池鳶挽著池弘毅的胳膊走進會場時,眾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聚集到一處。

    池鳶身材高挑氣質出眾,相貌完全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妝容濃淡得宜,遊刃得體的穿梭在各色人群中,是會場裏難得一見的活潑亮色。

    因涉及專業上的話題,池鳶對營銷管理上的見解頗受同行前輩的稱讚。

    池弘毅對她當晚臨危不亂的反應也很讚賞,特意批準她可以在慈善晚宴結束之後離開。

    池鳶心裏高興,麵上卻不動聲色,隻盼著時間能走得再快點。

    陪池弘毅轉過一圈下來,她不止臉僵了,腿也酸到不行,得到赦免後,池鳶趕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著休息,順便吃點東西。

    沒一會,有侍者為她送上餐點。

    她掰了塊麵包小口吃著,想著拿出手機準備給徐靳寒打個電話,結果還沒撥出去,有個語音電話就撥進來,備注是“小於”。

    池鳶沒來得及開口,小於就辟頭蓋臉地問:“嫂子,徐隊回來了嗎?”

    她嚼著麵包,邊吃邊問:“啊,他下午到的,怎麽了?”

    “醫生說他那個傷最好是臥床修養,本來就沒養好,又在雪地裏走了幾個小時,”小於急著叮囑,“嫂子你多看著他點,別讓傷口又裂開了,再反複幾次,我們傅隊可饒不了我。”

    他說得太快,話音又被耳邊的音樂聲覆蓋,池鳶隻依稀聽清了幾個字眼。

    她拎著裙擺走到廳外,又問了一遍:“什麽醫生什麽傷?你說清楚。”

    “,,”那邊靜了幾秒,小於才意識到他可能說錯了話, “嫂子,這,徐隊沒告訴你啊。”

    池鳶急了:“到底怎麽了?”

    “唉,這事兒鬧的。”小於猶豫著,“要不,還是讓徐隊親自跟你解釋,”

    “我現在就要知道。”池鳶堅持,“要麽你現在告訴我,要麽我親自去找你。”

    小於:“別,我說。”

    在池鳶的逼問下,小於總算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

    “這次的行動開始還很順利,本來半個月之前大夥就能回來的,可是臨收網前突發變故,線人情報有誤,嫌疑人手裏持有管製槍械,徐隊為了救隊裏的一名同事,腹部中了槍,”

    “徐隊躺了三天才醒過來,他讓我們別告訴你,我們幾個就誰也沒說。”

    “他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平時除了吃飯就是休息,偶爾看看手機回複消息。”

    “這樣在醫院休養了半個月,直到前天,徐隊突然提出要出院,他身上的傷還沒拆線,醫生原本是不建議他這個時候出院的,可徐隊執意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

    “傅隊讓我在當地找輛車把他送回來,沒想到昨天突降暴雪,連進京高速都給堵了,我們在路上滯留了五個多小時,從晚上等到淩晨。”

    “徐隊等不及,讓我獨自開車回來,自己冒雪步行趕回市區。”

    “我給他打電話,但他的手機一直關機,”

    到這裏,池鳶已經沒勇氣再往後聽。

    她簡單跟小於說了句什麽就掛斷電話,等不及要回去見他。

    作者有話說:

    感謝你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