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黏人精
  第7章 黏人精

    這一巴掌下去,池鳶難得有些懵。

    在長達十多秒的自我消化之後,才反應過來為自己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說話時,她的手還沒來得及鬆開。

    濕熱溫軟的唇瓣蹭在徐靳寒掌心,有點癢。

    “你先放手。”他喉結動了動,聲音微微發沉。

    “啊?,,哦!”池鳶恍然,趕緊把手放下,“我忘了。”

    “嗯。”徐靳寒若無其事地把手放進褲兜裏。

    池鳶點點頭,閉上嘴,把頭瞥向另一邊。

    隨後,電梯到達電玩城所在的樓層。

    沒人發現,一直到走進電玩城門口,她的耳朵尖都還有一片是紅的。

    這個品牌的電玩城上個月才入駐國貿,宣傳的時候花了挺大一筆錢,當時全城的LED宣傳屏上基本都是他家的廣告,公交站牌和地鐵沿路現在都還在做推廣。

    池鳶之前老說要來,可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時間,要麽沒人要麽缺錢。

    今天倒是正好,可池鳶心裏還總想著下次,一定要帶那群好朋友再來一趟。

    電玩城的項目都需要先去前台兌幣,徐靳寒和陳南征一人換了一百的硬幣,裝在一個藍色小錢簍裏,稍稍晃一下就能聽見錢幣碰撞的聲音。

    “這麽多。”段瑜先走過去,拿起徐靳寒手裏的那一簍瞧了瞧,“我們先去玩什麽項目啊?”

    “玩那個極地塞車吧,正好二對二。”陳南征掂掂手裏的錢,“你們誰跟我一組?”

    “我!”池鳶未免又在徐靳寒麵前出醜,趕緊毛遂自薦,“我跟你一組吧。”

    “行。”陳南征一口答應,笑著說,“看哥哥今天帶你大殺四方。”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這安排正合了段瑜的意,說完眉目笑開來,看向一旁的徐靳寒,“班長,我們也過去吧。”

    徐靳寒收回放在池鳶身上的目光,“走吧。”

    極地賽車是各類電玩城出名的對戰遊戲,而國貿這家又在普通的單人1v1對戰中加入了雙人對戰,創新度很高,十分受大學生和年輕情侶的青睞。

    池鳶從來都是電玩城的常客,對極地賽車這種項目相當熟練,加上陳南征這種老司機,第一局練習賽他們穩奪頭籌,比對手早十秒跨過終點線。

    徐靳寒因為第一次上手操作不當,中途差點摔出賽道,這才錯過了最後衝刺的機會。

    哪怕段瑜最後搶著越過終點線,積分也比不上池鳶和陳南征。

    ——“yes!”屏幕上出現“勝利”字樣。

    陳南征往後一躺,毫不吝嗇地誇讚池鳶,“可以啊,技術不錯。”

    “彼此彼此。”池鳶也放開方向盤,剛剛因為動作太大,裙擺被掀上去一點,她低頭攏了攏。

    “再來一場!”陳南征來了興致,俯身瞧著徐靳寒那邊,“老徐,這把正式來啊。不過你要是又輸給我,臉上可就沒光了啊。”

    那話說完,池鳶忍不住看了看徐靳寒。

    他靠在座椅裏,長腿微曲,漫不經心地撕開手裏的口香糖紙,扔一片進嘴裏,姿態懶散,話音卻不留任何退路:“放心,你沒有贏的機會了。”

    陳南征笑了兩聲,靠著方向盤的的手不自覺地握住,“來吧!”

    為了裙擺不再翻上來,池鳶直起身子往外坐了坐,準備開始前,她還是不怎麽放心的往下看了兩眼。

    “準備好了嗎?”陳南征在旁邊問。

    池鳶還沒說話,就聽見徐靳寒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隨後懷裏多了一張灰色的毯子。

    “電玩室寒氣重,蓋著。”

    “謝謝。”她頓時如釋重負,趕緊把毯子撐開來蓋在腿上。

    旁邊的段瑜看見這幕,臉稍稍撇過去。

    徐靳寒跨坐進來,遊戲再次開局。

    這一場,池鳶和陳南征的優勢並不明顯。

    徐靳寒熟悉了賽道,在各個彎道之前就已經有所準備,一局下來,車身連輕微的剮蹭都沒有,加上段瑜的配合,最終以1\'03秒的成績提前結束遊戲。

    陳南征不服,接著開啟第二局。

    池鳶投入三枚硬幣,發現他們身後已經零散地站了些觀戰的人。

    她活動手腕呼出口氣,再次將注意力集中。

    第三次換了一個全新賽道,徐靳寒開得謹慎但車速並不慢,直到中途,陳南征加速超車的當口,他跟段瑜配合將陳南征的車撞到警戒欄以外,車毀人亡,隻有池鳶一個人跑完全程。

    第四局,陳南征一開始就加滿油,不管徐靳寒怎麽撞車都死守賽道。

    來到最後一個彎道,他讓池鳶殿後分散他們的聯合攻擊,眼看就要越過終點線,卻因為自己車速太快導致翻車,遊戲over。

    一共五局,除了第一場練習賽,徐靳寒連贏四局。

    最後一局結束後,陳南征閉上眼,把方向盤一扔,“靠!,”

    徐靳寒不以為意,“還來麽?”

    “,,來個屁。”陳南征連輸四局,臉色不太好看,“不是,我怎麽覺得你是在針對我呢,池鳶的車怎麽一次都沒翻?”

    徐靳寒:“哦,我忘了你們是隊友。”

    陳南征:“,,”

    “行了行了,我們要不去玩別的?那個射擊看起來還可以。”段瑜見勢不對,出來打圓場。

    “誰要跟他比射擊,比得過嗎?”陳南征臭著臉,拉起池鳶的胳膊就走,“我們去那邊,不跟他們一起。”

    沒了比賽看,身後的人差不多都散了。

    段瑜在原位上坐了會,看徐靳寒有些心不在焉,輕聲問:“你還想玩什麽,我陪你。”

    “不好意思。”他離開座位,把錢簍遞給她,“你先玩,我去一下洗手間。”

    “可是我,”段瑜還想說什麽,徐靳寒卻已經走遠了。

    另一邊,池鳶跟著陳南征從遊戲廳出來。

    他們本來想去試試那款新上的體感跳舞機,可奈何排隊的人太多了,隻好先坐在觀戰席等了一會,池鳶看見門口閑置的幾台抓娃娃機,就想過去打發打發時間。

    陳南征看她感興趣,也走過去。

    第一局,抓手還沒把玩偶扔進洞裏就鬆開了,遊戲結束。

    池鳶接著又扔了兩個幣進去。

    “我幫你。”陳南征毛遂自薦,指著櫥櫃裏兩種模樣的玩偶問,“想要哪個?”

    池鳶想了想,“就那個戴眼鏡的熊貓吧,近一點。”

    陳南征笑笑說:“小瞧我啊?”

    “畢竟我還不知道你的實力嘛。”池鳶也扯了抹笑。

    “行啊,看好了。”說完,他驅使手搖臂跟隨軌道開始滑動,校對位置後,在倒計時結束前,按下抓取鍵。

    這次抓手也是在靠近洞口前鬆開了。

    “,沒關係。”池鳶繼續彎腰投幣,“我們再試一次。”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眼看錢簍裏的硬幣用掉了一半,兩個人手裏還是空空如也。

    “要不,我們試試另一台吧?”池鳶提議道。

    陳南征似乎也被這娃娃機折騰得有些挫敗,揉揉眉心,“那你再選一台。”

    池鳶轉頭掃過其他沒人的娃娃機,正欲過去,陳南征的手機忽然響了。

    “沒事,你先接吧,我自己再試試。”她笑了笑。

    陳南征沒說什麽,接起電話走出去。

    池鳶發現他按下接聽鍵的時候,整個人都似乎鬆了口氣。

    待人走後,她又繼續試了幾次。按理說,投錢達到一定的數額之後,娃娃機的抓手就不會這麽鬆了,怎麽她抓得這兩次還是不行。

    就在池鳶對著櫃體裏的熊貓一籌莫展時,身邊有人走過來。

    “沒抓到?”徐靳寒掃過她寫滿鬱悶的臉蛋。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池鳶還是點點頭。

    “這個娃娃機是不是壞了?”她忍不住拍了拍投幣口,“吞了我那麽多錢,怎麽一個娃娃都不出來。”

    “我試試。”徐靳寒從她的錢簍裏拿出兩枚硬幣,扔進去。

    池鳶把操作台讓給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搖臂的行駛軌道,直到搖臂的晃動幅度緩慢減弱,徐靳寒目測了一下抓手跟玩偶的距離,按下紅鍵。

    這一次,抓手一直到出口之前都沒有鬆開爪子。

    “,,”池鳶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忍不住皺眉,“這個娃娃機是不是在耍我?”

    徐靳寒彎腰取出那個戴眼鏡的熊貓玩偶,遞給她,“還抓麽。”

    “抓。”她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技術太菜,繼續投幣,“肯定是我剛剛給的錢夠了它才出來的,你再試試。”

    三十五秒後,另一個款式的娃娃也順利落入出口。

    “,,,”池鳶抱著玩偶走到另一台娃娃機前麵,“試試這個。”

    總共試了五台機器,徐靳寒說一不二,指哪打哪。

    五分鍾後,池鳶懷裏的娃娃多得都快放不下了。

    徐靳寒找前台要了個籃子,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瓶水。

    池鳶轉完一圈早就累了,在跳舞機那找空位坐著,接過水喝了兩口,“你說實話,是不是瞞著我偷偷練過抓娃娃?”

    徐靳寒笑了聲,“有這時間,我不如練點別的。”

    池鳶想想說:“那倒也是。”

    他們倆認識這麽多年,還真的從沒見他刻苦練過什麽,好像不管做什麽他都格外遊刃有餘,跟其他人不一樣。

    想到這,池鳶難免又有些發愁,“可是陳南征剛剛一個娃娃都沒抓到。”

    徐靳寒看過來,仔細分辨她臉上的表情,“所以?”

    “所以等下你就說這些都是我抓的,跟你沒關係。”她說。

    得到這樣的回答,徐靳寒倒是有點意外,“為什麽。”

    “人家今天過生日啊,剛剛玩賽車你就把他氣得夠嗆,現在抓娃娃又把他比下去了,換作是我,肯定很難過。”

    池鳶語重心長的說:“我也是在為你著想,能找到個和得來的朋友不容易,要懂得珍惜。”

    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徐靳寒難得沒反駁:“好。”

    池鳶笑起來,湊過去小聲捧他的場:“但是話說回來你真的很厲害,比他厲害多了。”

    徐靳寒看著她,女孩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幼圓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星子般耀眼。

    他原本想說陳南征不會計較這些,也許他表麵上看起來有些不爽,但這些並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因為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情誼,本就是無堅不摧的。

    但徐靳寒不會告訴池鳶,她也不必知道他曾見過的苦難。

    他的姑娘,應該這樣一直生活在陽光裏。

    無憂無慮,永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