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別亂動。”
  第二十八章 “別亂動。”

    承恩侯府一行從馬車上下來,便上了鎮國公府安排的軟轎。

    一路繁花似錦,瓊台樓閣,雕梁畫棟,交相輝映。

    軟轎至垂花門前落下,丫鬟婆子便簇擁上來,迎著貴客榮安堂去拜見昭陽大長公主。

    承恩侯夫人走在前麵,薑蜜三人都安安靜靜地跟在身後。

    榮安堂內已十分熱鬧了,京中勳貴之家近乎來了大半。

    薑蜜一進去入眼便看到了好幾個熟麵孔。

    謝國公夫人身邊坐著謝明姍,沈閣老夫人左邊坐著沈窈薇,沈窈薇正和坐她身邊的一個臉生的姑娘說著話。

    還有英國公夫人和其女兒謝妍月也都在。

    至於尚書、侍郎家的夫人姑娘也有幾個在列,隻有武將家的夫人姑娘略少。

    薑蜜心想,不管這些是真來賞花的,還是有別的意圖,鎮國公府在京城勳貴心中的地位很是特殊。

    薑蜜隨著承恩侯夫人向昭陽大長公主福禮。

    剛剛站定,一個人影便朝薑蜜衝了過去,她熱情地挽住薑蜜的手,“薑姐姐,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說話之人正是昭陽大長公主最疼愛的孫女薛寧珠。

    昭陽大長公主笑容滿麵的道:“自宮中一別這丫頭就一直念叨著薑姑娘,這回可要她好好盡地主之誼。”

    薛寧珠搶著說道:“那是自然,待會我要帶薑姐姐去園子裏好好逛逛。”

    薛寧珠一邊說著一邊跟著薑家人到了她們的席位上,薛寧珠幹脆就直接坐在了薑蜜身邊。

    薛寧珠問道:“薑姐姐,綿綿還好嗎?”

    薑蜜點了點頭,笑了笑,“它的傷都養好了,能吃能跳。”

    薛寧珠也跟著笑,“那太好了,下回我上薑姐姐家裏去看它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薛寧珠傾身湊到薑蜜耳邊道:“對了,薑姐姐,我哥哥也養了隻貓,我等會帶你去瞧瞧。”

    對於薛寧珠的親近,薑蜜也有點驚訝,她猶豫了一會道:“若不是叨擾的話……”

    薛寧珠連忙說:“當然不會呀!”

    薑蜜睫毛顫了顫,含笑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此時來鎮國公府,除了赴約,還有個目的是想知道眾貴女想嫁的鎮國公世子是一個怎樣的人。

    薑容見到薛寧珠在跟阿姐不停地說著話,她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懊惱,要是平日她話也能這麽多就好了。阿姐會不會也嫌她悶呀!

    薑宜則饒有興趣地在吃著點心喝著花茶。

    她悠閑地端著茶盞,得意地朝謝國公府的謝妍月投了一眼。

    謝妍月本就不喜哥哥娶的嫂子,母親和哥哥都登門道歉了,那薑宛還在拿喬不肯回來,她早就不滿極了,這會那薑宛的妹妹竟然來挑釁,謝妍月還不能拿她怎麽樣,頓時氣得臉色都青了。

    此時在花廳坐著的夫人姑娘們,雖都麵上都含著笑容,看著鎮國公府的掌上明珠與那承恩侯府的姑娘親密交談。

    心裏都不由地在琢磨,這鎮國公府和承恩侯何時關係這麽好了?

    謝明姍垂著頭死死的扯著自己手裏的帕子,恨不得將其撕碎。

    謝國公夫人伸手按了上去。

    謝明姍紅著眼眶低聲道:“母親。”

    謝國公夫人道:“阿珊,你姑姑就教過你,要有耐心。事情沒到最後,就未見輸贏。”

    謝明姍她知道,可她就是不甘啊!她明明有做皇後的機會,明明可以進宮成為陛下的人,皆因薑蜜一人化為烏有。

    她這次會出現在花宴上,也是母親想著既然進不了宮,那若是能跟鎮國公府結上親事也是極好的。

    可沒想到,這場為了鎮國公世子所辦的花宴,薑家人也來湊熱鬧了。

    沈窈薇瞧著各家的暗湧,抿唇笑了笑,她對身邊的人道:“嫻表姐,那邊正和寧珠妹妹說著話的薑姑娘,就是被三哥哥英雄救美的人。你說她美不美呀?”

    何秀嫻麵上表情一滯,有些僵硬的答道:“的確是個美人。”

    ……

    待到賓客齊全,昭陽大長公主便起身領著眾位女眷一道前往沁園裏賞花。

    鎮國公夫人扶著昭陽大長公主走在前頭,其他女眷隨其後。

    眾人以為鎮國公世子會來向大長公主請安,卻沒等到人,不由有點遺憾。

    想到賞花後,便要去湖心苑品花宴開席,那世子總會來露個臉吧。

    一入沁園那花香撲麵而來,在這園子裏已沒有四季之分,沒有秋天的蕭瑟,一副爭奇鬥豔,百花爭春的熱鬧景象。

    不少沒有見過的品種,讓人稱奇。還有隻在書裏畫裏的品種也在其中,令人駐足停留。

    眾人稱歎也就鎮國公府這樣的權勢才能將這些花聚齊。

    薑蜜站在一株十八學士前看著上麵的紋路,而薑宜拉著薑容跑到了另一邊。

    薛寧珠轉了轉眼珠子,拉了拉薑蜜的手,“薑姐姐,我帶你去看貓好不好?跟綿綿一樣也是白的,它比綿綿多了點花紋,可漂亮了。”

    薑蜜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點頭,“好。”

    薑蜜叮囑了薑宜好好看著阿容,便跟著薛寧珠一道離開。

    即便是有人瞧見了,也沒人去多想,隻當是薛寧珠帶薑蜜去另外的園子逛。

    一路上薛寧珠帶著薑蜜七拐八拐,走的地方樹木蔥鬱,臨著湖畔,有些幽靜。

    薑蜜問道:“寧珠,是往這邊嗎?”

    薛寧珠點頭,“我哥哥將那白貓關在離人遠的院子裏,我偷偷去看過幾回。不會有錯的,薑姐姐。”

    說完她又指著一處建在湖心的亭閣說道:“薑姐姐那是湖心苑,待我們看完貓貓,便要去那邊品花宴。祖母說那花宴上所有食物都會跟花有關。我們得抓緊些,莫要遲了開宴。”

    薑蜜聽著她的話,有些迷糊了。

    為何要將貓關在離人遠的地方?為何要偷偷去看?

    鎮國公世子究竟是怎樣的人?

    穿過一處假山,薛寧珠突然擰著眉捂著肚子停了下來,“薑姐姐,你先在此處等等我。我想更衣了,去去就回。”

    薑蜜點了點頭,“快些去吧,仔細莫摔著。”

    薛寧珠離開後,薑蜜覺得這處愈發的安靜了,隻有偶爾的鳥鳴聲。

    薑蜜站在的地方離湖很近,那片碧色的湖水如鏡子般美麗,隻有風起時泛起漣漪。

    就在她看著平靜的湖麵時,一隻五彩球咕嚕嚕的滾入了湖裏,緊接著一個三左右的幼童跑去追那球。

    本隻飄在湖邊的球,隨著那幼童的動作越飄越遠,而那幼童踏入水中似乎還想追過去。

    薑蜜驚得心都懸了起來,幾步跑過去,將那要踏水撈球的幼童給抱了起來。

    薑蜜將他抱離岸邊,見這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穿戴貴氣,她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為何不見婢女跟隨?你可知那湖水有多危險!”

    那幼童掙紮著要下來,口裏喊道:“球、球球。”

    他揮舞著手,險些打到薑蜜臉上。

    就在薑蜜快招架不住這幼童時,一婢女匆匆跑了過來,她驚慌地道:“小公子,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薑蜜將那幼童放下,那婢女便牽住了男童的手,要將其帶走。

    可那幼童使勁甩開婢女,衝著薑蜜跑過去,對著薑蜜狠狠地推了一把。

    薑蜜看著幼童那張發怒的臉,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又快的抓不住。

    她失神時,被推得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

    “姑娘,小心。”

    一道男聲在薑蜜身後響起,同時有一物抵住了她的腰,使她借著力站穩了。

    薑蜜回過頭,見一身穿墨綠色綾鍛袍子麵如冠玉的年輕男子,他收回手中的玉簫,抱手道:“方才一時情急,失禮了。”

    薑蜜無聲地回了一禮,當做謝意。

    正待她再看向那幼童時,隻見到他被婢女抱著離去的身影。

    那年輕男子亦看著那個方向,若有所思的道:“今日府裏賓客眾多,不知是哪家家眷帶來的孩子,所幸有姑娘出手相助才未出事。”

    此處僻靜,隻有她與眼前這個男子,實在不宜多留。

    薑蜜微微頷首,便準備離去。

    此時前方傳來薛寧珠在喚薑姐姐的聲音。

    那男子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說完便拿著手中的玉簫,往另一邊走去,墨綠色的身影很快便隱在了樹林之中。

    薛寧珠提著裙子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薑姐姐,你怎麽走到這邊來了,害得我好找。”

    “我見此處景色甚美,便過來看看。”薑蜜決定將剛剛發生之事瞞了下來。

    薛寧珠四處張望一下,覺得也就那樣,許是她早就看膩了,她親熱的挽住薑蜜的手,“薑姐姐,走,我保證那白貓比這景色有意思多了。”

    薑蜜隨腳步隨著薛寧珠而走,可她此時的心思卻淡了幾分。

    穿過一片竹林,便見到一院子。

    站在院子門口,薑蜜似乎聽到有什麽東西在低吼。

    薛寧珠明顯放輕了腳步,她一手拉著薑蜜,一手推開院門。

    當看清院子裏的東西,薑蜜屏住呼吸,瞳孔猛地一縮。

    “薑姐姐,你看,是不是比綿綿要大好多!”

    巨大的鐵籠之中哪裏關的是貓,分明是一頭凶猛的白虎。

    那白虎本趴伏在鐵籠裏打盹,見到有人來了,嘴裏發出低沉的嘶吼,豎起金色的雙瞳,慢慢地弓起身體,猛地一躍撞在鐵籠上,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來人吼叫!

    倏地鐵籠被那白虎撞得哐當作響,鐵籠像是要被撞散架了一般。

    這一突變,薛寧珠明顯嚇傻了,雙腿都在打顫。

    薑蜜也渾身發軟,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拉住薛寧珠,低聲道:“快走!”

    剛走幾步,又是砰得一聲,薛寧珠害怕極了,可腿卻不聽使喚,往地上摔去。

    薑蜜眼疾手快地拉住薛寧珠,薛寧珠嗚得一聲哭了起來。

    就在此時,有匆匆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薑蜜抬頭看去,隻見之前見過的年輕男子身後跟著幾個隨從往這邊走過來。

    那男子驚道:“寧珠,你怎麽會在這裏?”

    隨即他也聽到了院子裏那白虎嘶吼撞鐵籠的聲音,他手一揮,身後的隨從往那院子裏跑去。

    被薑蜜扶著的薛寧珠朝那男子撲過去,“世子哥哥,我好怕!為什麽大貓今天一點都不乖了,我特意帶薑姐姐來看它,它好嚇人。”

    薑蜜聽薛寧珠對那男子的稱呼,心中很驚詫,這男子竟是鎮國公世子嗎?

    薛靖霖一拳抵著唇,低咳了幾聲,搖著頭道:“說過很多次讓你不要再來這個地方,你偏偏不聽,還驚嚇到了貴客。寧珠,你太不像話了。”

    說完薛靖霖再次咳了起來。

    薛寧珠被訓得不敢回嘴。

    薛靖霖鬆開薛寧珠,對薑蜜拱手道:“舍妹魯莽,讓姑娘受驚了。”

    薑蜜見他臉色蒼白,似帶病容,傳言說他身子不是很好,看來是真的了。

    薑蜜低聲道:“此等凶物,世子還是讓人好生看守。以免釀成大禍。”

    薛靖霖似乎想要解釋,卻有不知想到什麽,旋即一笑,“姑娘說的有理。湖心苑快開席了,我先送姑娘和寧珠過去。”

    ……

    湖心苑建在碧湖之上,四麵環水,風景美不勝收。

    亭閣內賓客都到的差不多了,正與人在閑談的大長公主見到薑蜜和薛寧珠一道走了進來。

    而在她們身後跟著的是她的嫡長孫薛靖霖。

    昭陽大長公主笑著道:“巧了,要等的人都到了。”

    大長公主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的視線都往那三人身上瞧去。

    被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的打量,薑蜜覺得頭皮發麻,她跟薛寧珠一道福了禮,便往旁邊的坐席而去。

    而那位鎮國公府的世子麵色如常的與大長公主請安,被大長公主拉著跟幾家夫人說了些話,又告辭離去。

    薑蜜悄悄地鬆了口氣,還好眾人都以為是巧合碰上的,沒有多問什麽。

    薛寧珠還是挨著薑蜜坐著,薑蜜見她神色不佳,摸了摸她的頭,“往後別偷偷去看大貓了,要是想綿綿了,便到承恩侯府找我玩。”

    薛寧珠癟了癟嘴,拉著薑蜜的袖子,“薑姐姐,都是我不好……”

    薑蜜笑了笑,“也算是讓我開眼界了,頭一回見到那麽威猛的白虎。好了,好了,可莫要哭鼻子。”

    花宴開席,一碟碟精致的菜式被婢女們端了上來。

    每一道都有花入菜,色香味俱全。

    為女眷們所準備的酒,也都是果酒花釀。

    薑蜜喜那酸甜口感的果酒,貪了幾杯。

    許是這果酒喝下去,讓之前的那一場驚嚇慢慢地沉息下來。

    宴後,薑蜜有些微醺,沒想到那果酒也有點後勁,她憑欄而坐,吹著湖風,倒也還舒服。

    薛寧珠被大長公主叫了過去,薑容安靜地坐在薑蜜身邊。

    薑宜則和其他貴女們在湊熱鬧。

    因那湖麵飄了許多隻花燈,各種形態的花燈圍著湖心苑飄蕩。

    這些花燈皆可用釣竿釣起來,有人釣了起來,發現花燈上還有紙條寫著吉祥語或是詩詞。

    有人釣到了上頭寫著:“人比花嬌。”

    大長公主便賞了其一稀有品種的花。

    撈到花燈,釣到花燈,根據紙條上所寫,給其賞賜,這是特意安排的給姑娘們玩樂的遊戲。

    那花燈隨水飄蕩,剛剛東邊還多一點,這會飄到西邊了。

    薑蜜所休憩的地方漸漸地人越來越多了,嬉鬧的聲音吵得她有點頭疼。

    薑蜜起身,打算挪個地方,行至到觀賞的橋邊,那湖風更大了,帶著許些涼意。

    徒然不知為何剛剛那群在撈花燈的姑娘們驚慌地往她這邊跑,口中喊著:“蛇!有蛇!”

    “快跑!有蛇!”

    “救命啊!”

    一瞬間便炸開了鍋。

    貴女們、丫鬟、婆子擠做一堆,亂成一團!

    薑蜜想要拉住薑容,不知被誰擠開,她拉了個空,與薑容離的更遠了。

    往她這邊擠的人越發多了,她隻覺得頭陣陣發昏,忽地背後被人狠狠一推,不受控製地往湖裏栽了下去。

    嘩啦一聲,迅速地被水沒頂。

    岸邊的呼喊,也漸漸地聽不到了。

    冰冷的湖水將薑蜜席卷,衣裳被水浸濕越來越沉。

    薑蜜在水中掙紮,從一開始的驚慌恐懼,慢慢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甩掉礙事的披帛,調整自己的呼吸,將自己前世所學的泅水姿勢用起來。

    逐漸地適應起來慢慢地能在水裏遊了。

    迷蒙之間薑蜜見到有個人影朝她遊過來,本以為是跳下來救她的仆婦,她朝那仆婦遊過去,可當那仆婦接近後,竟一把扯著她的腿往水的深處拖。

    薑蜜奮力地蹬了幾下,那仆婦似乎沒想到她會泅水,一時不查被她給逃脫了。

    薑蜜使出全身的力氣,逃離了那仆婦。

    可她隱約感覺到還有人影朝她遊過來,看著那身形竟不像是仆婦,而是男人。

    刹那間,她腦海中閃過了幾個念頭,這場落水隻怕是針對她而來。

    不是想要她的命,便是要毀她的名節。

    薑蜜拚命地遊著,她不能讓這些人得逞。

    水中暗湧也多,薑蜜隻顧著逃離這些人影,也不知道遊向了哪方。

    她不知道自己遊了多久,隻知道再遊下去她快力竭了。

    她必須得上岸了。

    薑蜜選了一處草木多,可做遮擋的地方爬了上去。

    她躲在草木之中,她虛弱地喘息著。

    這個地方不知道離湖心苑有多遠,也沒有看到有人影。

    薑蜜不敢出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濕透的衣服被風一吹冷得刺骨。

    她緊緊環住自己,縮成一團。

    薑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不知道是不是開始發燒了,她覺得心底有股熱意騰起來,若有若無的癢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扯著衣衫。

    ……

    “公子什麽花沒見過,怎會稀罕此等花宴。”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鎮國公府的熱鬧倒是有點意思。”

    “要是大長公主知道公子過來了,不知是何表情。”那人笑了起來。

    薑蜜死死地咬著牙關瑟瑟發抖,一陣冷一陣熱,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越來越燙了。

    她隱約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傳過來,可那是男子的聲音。

    她又往密草中縮了縮,不能被發現,她渾身都濕淋淋的,衣衫不整,繡鞋也在湖裏時就丟了,她將雙足藏在裙子之下。

    薑蜜心裏默默祈求,這些人快快離去。

    可她卻沒控製住又打了一噴嚏。

    “什麽人?”那清朗的聲音變得冷厲起來。

    似乎正要往這邊走過來。

    “喵……”

    一道微弱的貓叫在密草之中響了起來。

    腳步聲並未因這聲貓叫停下來。

    薑蜜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音怕極了,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逃跑,她心中充滿了絕望。

    ……

    “靖遠,退下。”

    一道微涼地聲音喝止了薛靖遠。

    薛靖遠退到一邊,卻見公子他自己朝那被樹木遮擋的密草從走去。

    他心下覺得有些奇怪。

    薑蜜意識越來越模糊,剛剛好像是聽到腳步聲走開了。

    聽著外頭沒有聲音了,心想那些人是不是已經被她糊弄過去離開了。

    剛要鬆口氣,蓋著上方的樹枝被人挑開,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麵前。

    男人那雙狹長的鳳眸黑沉如墨,他看著蜷縮在草堆裏的女人,那張嬌豔的臉上分不清是水還是淚,眼中是濃濃地懼意,衣裳濕透貼在身上,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遺。

    “還真是一隻貓,一隻落湯貓。”

    薑蜜逆著光,剛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便被一件大氅遮天蔽日的蓋了下來,整個人都被籠罩住。

    緊接著身子一輕,被人給抱了起來。

    籠罩在黑暗中的薑蜜整個人都是懵的,剛剛她看到誰了?

    蕭懷衍?

    可蕭懷衍怎麽會出現在鎮國公府?

    她聞到了大氅上沾染的龍涎香,那香味將她密不透風的裹藏住。

    候在一旁的薛靖遠見公子竟似乎是抱著什麽東西走了出來!

    謔!還真是好大一隻貓啊!

    公子張嘴說鬼話的功夫還是不減。

    蕭懷衍看了一眼薛靖遠,道:“去找個地方。”

    薛靖遠見到從大氅下露出的衣料,似是女子所穿。

    他當即便得找什麽地方了。

    於是引著公子去他妹妹的院子,先安置好他抱著的那位姑娘。

    ……

    男人身上的熱氣透過濕潤的衣裳仿佛要侵襲過來。

    薑蜜感覺更熱,那股癢意如螞蟻一般啃噬著她。

    尤其是他抱著她,貼在她身上的手臂手掌燙得她難受。

    薑蜜雙足懸空,隨著蕭懷衍走動時無意地晃動,不經意間會擦碰到蕭懷衍的腿。

    薑蜜為了抵抗身體的那股燥意,根本沒有察覺到。

    蕭懷衍鳳眸微眯,聽著懷裏的人呼吸有些重。

    蓋在大氅下的手,抓住了那雙晃動的雙足。

    粗糲的手掌一碰上去,他的神情一怔,竟沒有穿繡鞋。

    玉足小巧,觸感冰涼。

    冰冷與火熱相撞。

    那團涼意如小魚一般想要逃走,卻被男人牢牢握住。

    男人抬手拍了一下,警告道:“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