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蕭明珠回了自己的院裏, 後知後覺的想到一些不對。

    她怎麽就這麽直接的答應了他?

    她還沒和母親她們商量,也沒和她們說這件事,想到這, 她有些心虛的皺了皺鼻子。

    都怪謝四!

    都怪他說的天花亂墜, 她聽得暈暈乎乎的, 完全被他唬住了。

    覓夏將她鬢上戴的珠花一一取下來,笑著問:“姑娘今日在宮裏怎麽樣?”

    提到這個,蕭明珠興致不高, 隨口說:“榮貴妃倒是長的很好看, 不過看起來倒是和六公主不太像。”

    六公主謝麗姝性情嬌憨,□□貴妃卻生得很精明的樣子。

    她不太喜歡她。

    她總是在堵她的話, 想把她和謝景勝湊到一起,說著喜歡她, 可真正喜歡的分明是她背後的鎮國公府。

    她眼裏雖然溫溫柔柔的在笑,可她能感覺到榮貴妃對她並沒有什麽善意。

    “老夫人她們憂心死了,生怕您出了事。”覓夏將她鬢上的珠花全部取下來後,又拿了木梳給她梳發,“夫人還去請了四殿下。”

    尋冬聽著她們在說話也湊了過來,“是啊,四殿下居然沒有拒絕, 我還以為他會趁機笑話姑娘呢。”

    覓夏放下木梳抬眼問:“姑娘的事四殿下哪回兒拒絕過?”

    尋冬撓撓頭,想了想好像也是。

    蕭明珠也怔了下, 托著腮問她們, “你們覺得謝四對我怎麽樣?”

    “四殿下雖和您吵了這麽多年,但您若有事他都是第一時間來幫您的, 就像夫人說的那樣四殿下是個心善的人。”

    尋冬點點頭, 恍然說道:“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前些年姑娘想吃青梅幹,沒過多久四殿下就給您送來了。”

    “他對姑娘是挺好的。”

    蕭明珠覺得有些耳熟,但記不太清了,問:“什麽青梅幹?”

    “就是前些年聖上下江南,您也跟著去了,路過橋邊有一家賣梅子幹的,您嚐了後,那段時間就時常念叨。”

    “後來我記得四殿下給您送了過來。”

    她這麽一說,蕭明珠也想起來了這件事,揉了揉鼻尖,“可我記得當時,你不是說你托人出去買的嗎?”

    “四殿下不讓我說。”尋冬連忙舉起手發誓,“因為四殿下說您在生氣,肯定不吃他送的東西,讓我別跟您說。”

    “我想著您念叨了許久,就沒說。”

    蕭明珠恍然。

    難怪,她覺得那時吃到的梅子幹味道和她在江南吃的一模一樣,她還以為是京城這邊的做法和江南的一樣。

    沒曾想,是謝四送的。

    尋冬瞧著她沒生氣才安下了心,想了想又感慨:“江南離京城可不近呢,四殿下就是托人也費了不少心思。”

    覓夏別有深意的笑了聲:“可不是,四殿下待姑娘當真不一般的好。”

    尋冬認同的點點頭,“從前倒是沒發覺,光顧著姑娘被他氣了,現在想想確實對咱們姑娘挺好。”

    蕭明珠聽著,耳根慢慢紅了。

    她揉了揉有些發紅的耳根,故作鎮定的說:“好啦好啦,我要梳洗一下用飯。”

    鏡子裏的小姑娘耳尖紅了一片慢慢暈染到了脖頸,覓夏笑了笑,伺候著她梳洗了下,拿了身新衣裳。

    外麵這會兒日光漸漸散了,有些灰蒙蒙的,像是想下雨,刮了一陣冷風。

    蕭明珠剛梳洗完,老夫人那裏傳了話過來讓她過去用飯。

    她才出門,便被吹得打了個哆嗦,覓夏忙又回了屋裏給她取了一件月白的兔絨繡丹桂明月披風。

    老夫人院裏熱鬧的很,除了鎮國公蕭冀帶兵去了,鄭雲瀾有事沒來,即便是帶著傷的蕭明瑾也到了。

    老夫人一貫怕冷,這會兒子屋裏就燒了地龍,蕭明珠一路走來覺得有些熱了,將披風解開遞給一旁的覓夏,一一招呼。

    老夫人坐在首位上,伸手招了招,“過來。”

    蕭明珠應了聲,坐到她邊上。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瞧著小姑娘這兩天沒有消瘦下來,才稍稍安了心問:“你去宮裏,榮貴妃可有為難你?”

    蕭明珠搖搖頭,“為難倒是不曾為難我,她隻是一個勁的想撮合我和謝景勝。”

    鄭氏對謝景勝感官極差,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榮貴妃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真以為寶兒能夠瞧上她那個好兒子嗎?”

    老夫人眯著眼又問:“那你是怎麽回的榮貴妃?”

    “就按照母親教的,說我已經定親了。”蕭明珠皺著鼻子輕聲說:““我原先不想說的,可她一個勁的想讓謝景勝和我在一塊,我又不好直接拒絕她,隻能說自己已經先定親了。”

    老夫人點點頭,將佛珠放到了一旁,輕聲說:“你既然已經和榮貴妃說了,那便將這事先定下來,省得生出變故。”

    她將目光投向鄭氏,嘴唇動了下,剛想說些什麽,蕭明瑾火急火燎的聲音響起:“我給妹妹找了相看的人。”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瞧過去。

    蕭明瑾不慌不忙,笑嘻嘻的說:“我給寶兒找了個相看的人,是漁陽書院的。”

    “他家世清白,人長得也周正,最主要沒什麽不良的作風,家中有規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他說完,朝蕭明珠眨了眨眼,意思是看哥哥對你好吧,即便挨了打還出去給你找相看的人。

    蕭明珠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原先是挺好的,可謝四和他說了那些話後就不好了。

    鄭氏剛準備說他胡鬧,可聽著聽著覺得好像還不錯,忍不住問:“是哪方人士?”

    蕭明瑾想了想說:“就住在京城,家中原先也曾顯赫過,自他祖輩起就開始落魄,不過也隻是相對於從前來說,吃穿絕對不愁。”

    “聽起來倒是不錯。”鄭氏點點頭,又問:“叫什麽?”

    “江宜年。”

    鄭氏想了想還有些印象,“是那個大儒葉先生的學生?”

    蕭明瑾點點頭。

    鄭氏笑起來,拍拍他的肩,“那品性定是極好,我在先前也聽過他的名聲,確實不錯,難得你這回沒有胡鬧。”

    蕭明瑾撇撇嘴,“其他的事可以胡鬧,在妹妹的終身大事上我怎麽敢胡鬧?”

    鄭氏倒是有些詫異這個向來胡鬧的小兒子居然懂事了,心下也有些寬慰,不經開始思考這個可能性。

    寶兒很明顯的對雲瀾有些抗拒,若是給她換個人,或許她會同意呢?

    畢竟她隻是不喜雲瀾而已,現如今明擺著必須要定親的事,她總歸要挑選一人。

    她想著又去看蕭明珠。

    小姑娘低著頭捧了杯茶水喝,神色有些遊離,不知在想些什麽。

    老夫人對這事倒沒有什麽看法,招招手道:“先用飯罷,寶兒在宮裏待了那麽久,這會兒隻怕餓壞了。”

    鄭氏也點頭,“是了,教人上菜罷。”

    得了命令後,丫鬟們才又將那些菜一一的端上來。

    菜品多是軟爛,為了迎合老夫人的口味,除卻這些外,剩餘的大多是蕭明珠的口味,辛辣偏刺激。

    蕭明珠夾了幾口菜,瞥了一眼問蕭明瑾:“你傷還沒好吃這個可以嗎?”

    “可以。”蕭明瑾猛夾了幾口,撇嘴道:“這算什麽,前兩年我被父親打的更慘,還不是照樣吃?”

    鄭氏又笑,“還還記著你爹爹打你的事啊?”

    “可不是?”蕭明瑾扒了一口飯,向老夫人告屈,“祖母,您說我對您多孝心您是心裏清楚的,可爹爹說硬說我對您不尊重,狠狠給了我幾鞭子,這會兒還疼呢。”

    老夫人忍俊不禁,拍了下桌子佯怒,“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也不知你哪來那麽多話要說。”

    蕭明瑾被噎了下不敢吭聲了。

    過了會兒,鄭氏又笑著說:“你哥哥是跟著你吃這些菜吃習慣了,你要是叫他換成我和你祖母的,他一準吃不慣。”

    蕭明珠想了想,發覺確實是這個樣子。

    她吃東西一向偏辛辣,連帶著蕭明瑾也跟著她吃慣了,再吃清淡便不習慣。

    她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想到了謝四。

    他好像也跟她吃的口味都一樣,基本上一整桌菜裏很難能找到和她口味不一樣的,原先她還覺得謝四眼光好。

    可現如今他坦白了說後,她又覺得謝四是不是在遷就她呀?

    哪裏就那麽巧,他們兩個人的口味剛剛好一樣呢?

    還有喜歡的東西,那麽多花她隻偏愛丹桂,謝四也是,他也喜歡丹桂,他院裏還種了好大一株丹桂,和她院裏一樣。

    還有好多好多,她都數不過來。

    謝四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喜歡了她好久好久。

    蕭明珠想著又忍不住紅了臉,耳根滾燙,她有些羞惱得捂住了耳朵。

    好煩呀!

    鄭氏瞧著小姑娘悶紅了臉,伸手摸了下,蹙眉問:“怎麽臉這麽燙?”

    蕭明珠回了神,慌忙擺手,“是祖母這裏太熱了,我等會出去透透氣就好了,沒什麽大事。”

    鄭氏看著她精神的樣子,確實不像是生病也就放心的點了下頭,繼續用飯。

    用完飯後,蕭明珠放了筷子,教人倒了杯茶過來淨淨口,躊躇了下想找鄭氏說謝四的事。

    可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

    直到鄭氏回了院裏,她也沒能想出該什麽和她說,和老夫人說了聲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蕭明瑾追上來和她並肩走,“蕭明珠。”

    小姑娘無精打采的,懨懨的回了一聲:“啊?”

    蕭明瑾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撇嘴說:“我給你找了一個相看的人,幫你阻攔了母親她們將你嫁給鄭雲瀾,你還不高興嗎?”

    “高興是高興。”蕭明珠猶豫了會兒,還是沒說出來。

    如果她說了出來,不光是母親她們不能理解,興許就連哥哥他們還有依依他們都不能理解。

    畢竟她先前和謝四勢不兩立誰都知道,卻突然說要嫁給他,恐怕是個人都會覺得她是得了失心瘋。

    蕭明瑾興奮著,倒是沒注意她臉上的強笑,“既然高興你幹嘛一直歎氣,這兩日就找機會給你們安排相看。”

    “鄭雲瀾的事你放心,我前兩日和母親說了,今日又說了一遍,她應當不會再逼你嫁給鄭雲瀾。”

    “你放心罷,你不喜歡的沒人能逼你。”

    蕭明珠回了神,知道他為自己的事費心了不少,小聲說:“謝謝。”

    小姑娘這麽鄭重,蕭明瑾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尖,“我是你哥哥嘛,幫妹妹解決困難不是應當的嗎?”

    話落,又怕她反駁,他又連忙說道:“就大一點點也是哥哥,蕭明珠,我比你早出生。”

    “可就早出來一點而已。”小姑娘小聲嘀咕了一句,飛快喊了他一聲:“謝謝哥哥。”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蕭明瑾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她的話,得意洋洋的問:“你剛剛說什麽?”

    蕭明珠搖頭,“沒說什麽。”

    蕭明瑾瞪眼,不依不饒的追問:“我剛剛明明聽見你喊我哥哥了,你還不承認?”

    小姑娘撇嘴哼了聲:“我沒有!我喊的就是蕭!明!瑾!”

    蕭明瑾氣壞了,追著她就要收拾她。

    逗了他一下,小姑娘樂不可支的笑起來,連忙跑開了。

    長廊裏,鄭雲瀾垂著眼簾,注視著小姑娘跑開的身影,還有那串清脆的像銀鈴一樣的笑。

    他慢慢握緊了拳頭,抵在唇邊咳了聲。

    邊上,被鄭氏派來伺候他的丫鬟走近,輕聲勸道:“鄭公子,您先回去罷,您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不礙事。”鄭雲瀾神色淡淡,拳頭抵在唇邊又咳了聲,“你先回去罷。”

    丫鬟還想再勸,可想了想又想到這些日子相處他的脾性,沒敢再勸悄悄的退下了。

    院內垂絲海棠開的極好,絢麗的花瓣給枯敗的深秋增添了一抹亮色,冷風忽得吹過來,花瓣被吹得顫了顫,搖搖欲墜。

    鄭雲瀾伸手去接,那片花瓣卻沒來得及接住,落進了土裏。

    他站在那靜靜瞧了許久,忽然俯身將那片花瓣撿了起來,攥進了掌心裏。

    從那日蕭明珠和他說了那些話後,他一個人靜靜的想了許久,興許是沒注意的緣故,讓風吹了一夜,他便凍著了。

    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又夢回了年少,夢到了那一抹張揚又鮮亮的顏色。

    紅裙的小姑娘笑容恣意,銀鈴般的笑聲回響在他的夢裏,將他枯敗的世界一點一點燃起了光。

    夢境裏那個笑容明媚的小姑娘,才不會和他橫眉冷眼,才不會說討厭他。

    可夢很快又醒了,他又意識到那些都隻是他的幻想,不可能出現在現實裏,就像蕭明珠不可能喜歡他一樣。

    鄭雲瀾攥緊了掌心,花瓣被碾出了汁,他垂下眼,稍許將那片花瓣丟進了原先的泥裏,大步往前走。

    回了院裏後,鄭雲瀾才發現鄭氏來了。

    他忙迎了過去,輕聲喊了句:“姑母”

    “嗯,剛才聽他們說你沒在修養,想著過來看看你。”鄭氏笑了聲,將手上的茶杯放下問:“身子怎麽樣了?”

    鄭雲瀾低垂著眼回道:“沒什麽大礙了。”

    “不要強撐著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鄭氏叮囑了他一聲,又笑著說:“不然若是你回了長淮,兄長知曉我沒照顧好你,定要怪我了。”

    鄭雲瀾輕聲回:“姑母做的已經夠好,是我沒注意。”

    鄭氏抿了口茶,猶豫了下說:“寶兒她如今鬧著性子不肯定親,我和你姑父對她也是頭疼的很。”

    她這會兒是真的覺得進退兩難。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寫信回去和母親說這事,誰想到母親將這事告訴了他嫂子,將雲瀾給推薦了過來。

    她對雲瀾也是真心看好,知道他品行各個方麵都是沒得挑,也才動了心思給兩人牽線。

    誰想到寶兒她會抗拒的那麽厲害,要是早知道她這樣抗拒她便不想這些了。

    鄭雲瀾頓了下,攥緊了掌心,輕聲說:“明珠表妹自小便不喜我,如今您讓她嫁給我,她定然會心生不願。”

    鄭氏想到這事鬧的兒子女兒個個和她吵,又長長歎了口氣,“是啊,我們也正頭疼著呢,你也看到了,她上回在那裏哭的那個樣子,我和你姑父都是真的心疼,雲瀾,寶兒她這樣子我實在…”

    鄭雲瀾明白她的意思,打斷了她的話輕聲說:“我明白您的意思,一切都按照明珠表妹的意思便好。”

    他神色冷淡,沒有絲毫動容,仿若她剛才的話,在他心裏沒有掀起半分波動。

    鄭氏瞧著又歎氣。

    這樣出挑的人,怎得寶兒就看不上呢?

    她喜歡那個沈淮寧,可沈太傅那個小孫子無論品性還是相貌,又有哪點能和雲瀾相比較?

    “雲瀾,此事是姑母考慮不周。”鄭氏內疚的很,歎口氣說:“我若是早就知道這事,便也不會叫你為難了。”

    “許久未見姑母和明珠表妹了。”鄭雲瀾笑的很淡,“便是什麽都不做過來瞧瞧也是好的。”

    鄭氏忙又和他說了些話,看著青年目光中露出倦色,她才意識到他身子剛好沒多久需要修養,叮囑了她後才轉身離開。

    鄭雲瀾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是真真切切的再也不可能和蕭明珠在一起了。

    *

    謝四的話,讓蕭明珠罕見的睡不著了。

    她翻來覆去怎麽也沒個困意,滿腦子裏都是謝四白天和她說的那些話,一遍又一遍,少年的嗓音溫柔又好聽,像裹了三月的春風。

    蕭明珠將自己的臉埋在錦被裏,掩住了通紅的耳朵。

    “太煩啦!”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困意,她掀了錦被去院裏透氣,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不大,朦朦朧朧的。

    蕭明珠伸出手,雨水落在指尖上,涼涼的。

    細雨蒙蒙中,她隱約瞧見牆頭上坐了個人,似是瞧見了她,那人跳了下來,撐著傘朝她走過來。

    走近了,才能瞧見是個清瘦少年,他裹著身墨色的狐裘,身形清瘦而修長,疏朗的眉眼被細雨攏著,多出幾分淡淡的風流。

    瞧見她,他臉頰那粒若隱若現的梨渦露了出來,眼裏帶著幾分欣喜,“蕭明珠。”

    蕭明珠瞪大了眼,“謝四,你…你你怎麽還沒睡?”

    “我睡不著。”少年的嗓音裹著些委屈,輕聲說:“我總覺得這是一個夢,醒來後你還是那個不理我的蕭明珠。”

    “我有些怕,連閉上眼都不敢。”

    “我想著來瞧瞧你,就算沒看見你,可隻要靠近你在的地方我就覺得心定了下來。”

    “可你又忽然出現了。”謝宴遲渾身的濕冷在瞧見她的那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他嗓音裏帶著些雀躍的笑意,“我有點開心。”

    即便打著傘,少年的黑發都被打濕了許多。

    蕭明珠盯了他一會兒,跑進去拿了個幹淨的臉帕,踮起腳尖去給他擦那些濕噠噠的頭發,她邊擦便抱怨他,“外麵那麽冷,你還跑過來,真不怕自己…”

    許久,沒有聲音響起。

    蕭明珠納悶地抬頭,少年定定的看著她,對視了幾秒後,她先一步移開視線,耳根不爭氣的紅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看什麽啊?”

    少年忽然丟了傘,俯身擁住她的身子,手臂慢慢收緊,像是要將她緊緊融入身體裏。

    蕭明珠唰的一下紅了臉,下意識地掙脫,“你…你幹嘛啊?”

    少年將臉埋在她的發間,悶聲說:“我就抱一下。”

    她身子僵了下,耳根有些燙,片刻後別開臉,輕哼了聲,凶巴巴的說:“就…就給你抱一下。”

    謝宴遲低低嗯了一聲,垂著的眼睫顫了顫,輕聲說:“蕭明珠,我原先是不信神佛的,可現在又有些信了。”

    他小心翼翼地擁著她,親了親她的發絲,嗓音裏帶了點委屈和歡喜,“神佛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

    作者有話說:

    推推基友的文《魔王他被迫當聖女[西幻] 》by山鳶

    光明法師預備役奧菲莉婭和魔王希維爾突然互換了身體。

    一睜眼,地獄荒涼靡亂,還有一堆爛攤子等她收拾,實在是讓人看不下眼。

    奧菲莉婭:我能不做這個魔王嗎,我隻想成為魔法師QAQ

    然而強迫症上來,她把地獄給整治得幹幹淨淨。

    惡魔們感動得眼淚橫流:陛下!您變了!好溫柔好有魅力!您真是個明君!!

    魔王大人母胎單身,在他下定決心要結束自己幾萬年的處男身份時,希維爾一眨眼睛變成了女生,還站在教堂的聖光下接受洗禮。

    得知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光明聖女,希維爾揮起拳頭把台上主持儀式的大胡子主教打了個鼻青臉腫。

    身為地獄之主,他才不會去學什麽光明魔法!

    *

    交換身體後,奧菲莉婭常常夢見自己成為了神聖騎士,在男人堆裏揮舞鐵劍重拳出擊。

    希維爾則經常在夢境中見到昔日地獄談之色變的魔王身邊圍繞一群魅魔,個個對自己謀求不軌。

    奧菲莉婭、希維爾:瞳孔地震。

    這不是我預期中的樣子啊喂!!

    在某個平凡的一天,這兩個夢境不平凡地重疊了——

    少女騎士提著重劍,驅散了地獄之主周身的鶯鶯燕燕,衝到王座邊惡狠狠咬上了魔王的唇。

    靈魂轉換,希維爾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他一把將奧菲莉婭擁入懷:“我當夠了聖女,現在該讓我褻瀆真正的聖女了。”

    蘭裏卡斯的鐵薔薇會綻放於地獄的土壤之上。

    嘴硬心軟地獄之主×殺伐果斷鐵薔薇

    魔武雙修奧菲莉婭×天生傲嬌希維爾

    不太正經的西幻。感謝在2022-01-09 01:14:17~2022-01-10 01:07: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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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