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皎潔的月亮一點點越攀越高, 再漸漸含羞帶怯地西沉。

    江殊瀾以為今夜會溫柔似水,像是繾綣綿長的悠悠樂曲。

    畢竟摘了那副墨色麵具後,臨清筠氣質中本就不多的那部分淩厲便隨著消失了, 隻剩下如玉如竹的氣質和清俊的麵容。

    難免讓江殊瀾以為,他會像前世那樣,再難耐也全程溫和體貼,若是手上失了力道在她的肌膚上留下稍重的紅痕, 他都會自責不已。

    臨清筠也的確很溫柔,時刻照顧著她的感受。

    可顫栗與酥麻驟然被痛意中斷, 江殊瀾在轉瞬間被逼出哭腔後, 臨清筠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

    雖會俯在她耳邊聲聲誘哄,會輕拍她的背緩緩安撫, 還不斷用深吻轉移她的注意力, 可察覺她慢慢緩過來後,臨清筠就逐漸變得越來越強勢,掠奪了江殊瀾身體的所有控製權。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像是開在枝頭任人采擷的玫瑰, 隻能隨著清風的力道無著無依地晃啊晃。

    唯一能讓她覺出些許安心的, 便是臨清筠一直用那隻受傷的手握著她的細腕。

    讓她知道,有他在, 他盡可以全心將自己交托給他。

    但也是因此,江殊瀾腦海中一直艱難地繃著一根弦, 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反應過度,不能在無意識掙紮時再弄疼他手上的傷。

    後來江殊瀾才意識到,臨清筠是故意的——

    故意用受傷的手將她籠在原地, 讓她不敢逃, 不能避, 隻能艱難地包容與承受。

    因為除了會溫柔地替她吻去頰側溫熱的淚花,他也會不時附到她耳邊,低低地問些讓她臉頰紅透,耳尖滾燙的話。

    比如問她會不會覺得太慢了,覺得他們不夠近之類的。

    哪兒還有更近的餘地呢……

    一句接一句,不正經得讓江殊瀾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那道帶著薄喘的聲音又分明是屬於他的,不再那麽幹淨溫潤,卻帶著她熟悉的磁沉喑啞。

    被他引誘著喊出“夫君”後,江殊瀾曾天真地以為他會聽懂她的討饒意味。

    卻不知自己那種可憐巴巴又帶著乖順意味的聲音反而催生了他心底更多的欲.求。

    她等來的便是更加徹底的占據與索取。

    不知到底有多久,有幾回,江殊瀾隻隱約記得自己最後一絲力氣都用盡時,才被臨清筠抱在懷裏帶去沐浴。

    他好似比江殊瀾自己更知道她能承受到什麽程度,一點不多,卻也一點餘地也不給她留。

    江殊瀾很快便在舒服的熱水裏沉沉地睡著了,安靜地由臨清筠幫她淨發潔身,換上幹淨柔軟的寢衣。

    臨清筠甚至還在江殊瀾的烏發上細致地塗好了她喜歡的玫瑰香澤。

    上回在京郊獵場,他幫她沐浴後不知道要用這個,翌日清晨醒來後她曾自己小聲呢喃了一句,臨清筠便記下了。

    他會將與她有關的一點一滴都記住,再處處留下自己的痕跡,讓江殊瀾隨時都能憑借身邊的事物想起他來。

    終有一天,他會占據她身邊每一寸位置。

    黑沉的天際已經有了一線白。

    臨清筠放輕力道把江殊瀾攬入懷中,垂首專注地凝視她安靜的睡顏。

    他的瀾瀾無一處不美,他一瞬也舍不得與她分離,也遠未饜足。

    但江殊瀾初次經曆這些,開始時還疼得哭了很久,臨清筠貪欲再重也終究舍不得讓她累過了頭。

    那些深沉的欲.念緩緩回籠,臨清筠開始細細回憶方才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麵。

    江殊瀾顫聲喚他“夫君”時,臨清筠仿佛聽見另一道屬於她的柔媚聲音穿過層層雲霧與漫長歲月,在他心底響起。

    在他曾於夢境中見過的那座小院裏。

    他與江殊瀾在軟塌上緊密相擁,衣衫落於一側,她眸中盈著水霧,也被他引著誘著,那般嬌嬌柔柔地喚他“夫君”。

    枕邊還放著一本翻開的冊子,上麵滿是足以讓江殊瀾羞得麵紅耳赤的小畫。

    這幅活色生香的畫麵實在太過真實,就連清風自窗而入,悄悄翻動書頁的聲音都近在他耳邊,好似他真的經曆過一樣。

    而上次在這座小院裏,臨清筠曾看著江殊瀾像是一朵失去所有色彩與生命力的枯花,在另一個“臨清筠”身邊沉睡了整整一天。

    他從錐心刺骨的疼痛裏醒來時,是江殊瀾一聲聲的安慰讓他相信,那隻是個噩夢。

    但臨清筠還記得,在趕回京都的路上,他的腦海中也曾出現過他與江殊瀾親密相處的畫麵——

    他克製地吻向江殊瀾,蒼白而虛弱的她溫柔回吻,然後靜靜地闔上了眼眸。

    那樣的吻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已是平常,但對那時剛從戰場回來的臨清筠來說,隻是奢望。

    一次若還能說是偶然,這一幅幅看似獨立,又仿佛存在某種關聯的畫麵卻在臨清筠腦海中叩響了某種直覺——

    這些或許真的存在過。

    隻是如今的他無法窺得全貌。

    想起了什麽,臨清筠眸中蘊著湧動的情緒,有些疑問在他心底呼之欲出。

    江殊瀾和臨清筠說起冷宮內發生的種種時,曾將先帝與先皇後崩逝的隱情也一一告知他。

    為避免打草驚蛇,臨清筠已查到當年的事與江黎有關,卻還未找到足夠證據,也並未理清所有關節。

    但江殊瀾似乎已經十分清楚其中的因果過程。

    江黎通過何種方式對先帝與先皇後下手,有哪些人主要牽涉其中,為何當年會無人察覺,她都說得很仔細。

    江殊瀾把邢愈這些一直隱藏實力的人調來身邊還不算久,在這之前她應該並未開始探查這些往事。

    而按理來說,這些真相也並非江殊瀾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能掌握的。

    看著江殊瀾乖巧的睡顏,臨清筠暗自沉思著。

    她仍有不能或不願告知他的秘密。

    那些不斷在他腦海裏出現的陌生畫麵會與她的秘密有關嗎?

    無妨,他會一點一滴地往前靠近,直到讓江殊瀾退無可退,甘願主動朝他敞開心扉,待他毫無保留,全心信任。

    他很有耐心。

    *

    翌日午後。

    江殊瀾還未睜開眼,逐漸回籠的意識便先感覺到了周身的酸軟與疲乏。

    兩世加在一起江殊瀾也從未這麽累過。

    並非她體弱,而是臨清筠的體力實在太好。

    江殊瀾原以為自己能仗著前世的某些經曆,起碼在臨清筠麵前占據一點主動權。

    在她的設想中,臨清筠會被她撩撥得欲罷不能卻又不得章法,她再體貼地引導他做些什麽。

    但這會兒腦海裏不斷回現昨夜的種種,江殊瀾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她以為的純情、內斂、克製,全都和臨清筠不搭邊。

    他太會了。

    她那點兒所謂的經驗在他麵前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自己昨晚實在太沒出息,不僅哭得嗓子都啞了,竟還幾次忍不住向他討饒。

    想起臨清筠昨夜根本不聽她的,江殊瀾心底有些微妙的別扭,即便醒了也繼續闔著眸子,假作不知道臨清筠正在身邊守著她。

    但臨清筠卻悄聲靠近,輕而柔地吻住她還有些紅腫的唇.瓣慢慢碾磨。

    “瀾瀾。”他低聲喚她。

    江殊瀾克製著不去回應他的吻,還偏了偏腦袋,想故意躲一躲他鋪天蓋地罩下來的溫情。

    “看來還沒醒。”

    臨清筠自顧自地說著,長指卻輕車熟路地散開她寢衣的衣襟。

    江殊瀾心裏一急,連忙睜開眼,抬手攔住他。

    “你怎麽又……”江殊瀾欲言又止。

    臨清筠含著笑意的眸子鎖著她,明知故問道:“又什麽?”

    “沒什麽。”

    江殊瀾不太自在地挪開目光

    昨夜的種種全都在恢複清醒的腦海中浮現,江殊瀾沒忍住道:“你好像……很會。”

    臨清筠挑起一縷她的烏發在指尖輕撚,解釋道:“怕會讓你覺得不舒服,所以提前做了些準備。”

    “……”

    雖然京郊獵場那一夜後他們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她實在想不到,他竟還為此做了準備。

    江殊瀾紅著臉另找話說:“什麽時辰了?”

    窗外天光大亮,江殊瀾也覺得有點餓,時候應該不早了。

    臨清筠捏了捏她微紅的臉頰,說:“午時已過。”

    “什麽!”

    江殊瀾驚異地提高聲音。

    她竟然一覺睡到了這麽晚?昨夜的確累,但這也未免有些太誇張了。

    因著前世養病時實在睡得太多了,重活一回江殊瀾習慣早起,想多與臨清筠待在一起。是以除了那回驟然病倒,她都醒得很早。

    臨清筠擁著她的腰,溫聲道:“不是你的原因。”

    江殊瀾這才察覺周圍正縈繞著一股久違的香味。

    她心神放鬆,自然而然地問道:“是安神香嗎?”

    臨清筠心裏一頓。

    為了讓江殊瀾休息得更好些,他的確點了安神香。

    但這是他母親特製的方子,裏麵並無常見的安神藥材,而是用了些花料和香石粉末代替。不知情的人聞到了,一般不會往安神香的方向想。

    他也隻會在傷重難眠時使用。

    但對香料並無什麽了解的江殊瀾卻說中了。

    臨清筠不動聲色地斂回探尋的眼光,長指在江殊瀾腰間輕輕摩挲,溫和道:

    “嗯,想著你或許會喜歡這個味道。”

    江殊瀾這才覺得合理了些。

    難怪她一覺睡到了這個時辰。

    前世臨清筠也常在臥房裏點這種安神香,即便是病中不適,她也能休息得好些。

    這一世江殊瀾還是頭回這麽清楚地看見臨清筠的麵容,她很快把剛才的話題拋在腦後,用目光一寸寸描摹他的五官神情。

    接臨清筠回城那日,江殊瀾曾聽見有不少人都猜測,臨清筠的臉或許是在戰場上留下了傷疤,奇醜無比,才會用麵具遮擋。

    但隻有江殊瀾知道,臨清筠要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用“麵如冠玉,目若朗星”來形容臨清筠都讓江殊瀾覺得遠遠不夠。

    她像是看得癡了。

    而且臨清筠很明顯地感覺出,這回她並未透過自己看到別人。

    被她用那麽溫柔繾綣的眼神望著,臨清筠心尖微癢。

    “是覺得不習慣嗎?”他溫聲問。

    她不記得兒時與他相處的那些時刻,應也不記得他的長相了。自回京以來他都戴著麵具與她相處,她會暫時覺得有些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但江殊瀾搖了搖頭,湊上去吻了吻他,柔聲道:

    “習慣的。”

    比起他戴麵具的模樣,她反而更熟悉這張英俊的臉。

    畢竟她曾與臨清筠朝夕相處過很久,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陪伴了他幾十年。

    僅僅對上她此時的眼神,臨清筠便覺得自己心裏某些念頭又在蠢蠢欲動。

    但他知道不能太過了,臨清筠隻是斂下心緒,問她:

    “餓了吧?要吃點東西嗎?”

    在她醒之前,臨清筠已經讓葉嬤嬤送了些她愛吃的東西進來,應還熱著。

    江殊瀾抬起玉臂擁著他的腰,故意語氣曖.昧地問:

    “吃什麽?”

    臨清筠呼吸一窒,本就不甚清明的眸子染上暗色。

    “瀾瀾。”他低聲喚她。

    但還不待他有什麽動作,江殊瀾便帶著狡黠的笑意從他懷裏逃開,拉過薄衾坐起來,又俏皮地說:

    “我怎麽還明知故問了,這個時辰,自然是吃不算午膳的午膳。”

    見臨清筠拿她沒辦法,江殊瀾又戳了戳他的腰,問:“不然臨將軍以為是什麽?”

    臨清筠倏地將她重新拉回自己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麽,如願惹得江殊瀾臉頰通紅後才把人放開。

    “好了,再不讓你吃東西,葉嬤嬤恐怕都要忍不住進來提醒了。”

    他還記得葉嬤嬤看見他從江殊瀾寢殿出去時欲言又止的眼神。

    江殊瀾平日三餐都按時用,昨夜在宮宴上被那些人壞了心情,用得不多。今日早膳與午膳的時辰她也都睡過去了。

    昨晚累成那樣,臨清筠也該放她去補充體力了。

    江殊瀾故作鎮定地要求道:“那你幫我換衣服。”

    臨清筠拿過早已為她挑好的裙衫,從善如流地應道:“好,我也能更熟悉些。”

    熟悉什麽……

    江殊瀾忽然想起昨夜他附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讓人臉熱的話,立馬意識到他是指學會幫她穿之後,也就知道該如何脫了。

    這人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什麽任督二脈,真的越來越不正經了。

    她在四周找了找,卻未看見昨夜那身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宮裝,被褥也都換了新的。

    不待她問,臨清筠便先為她解惑:“都被我處理了。”

    “你怎麽……”

    “怕你覺得害羞。”臨清筠溫和道。

    江殊瀾頰邊染上一些赧紅。

    那些東西的確已經不能見人了,若是被葉嬤嬤或是別的侍女看見了,江殊瀾真的會羞死。

    江殊瀾盡量保持麵色自然,配合臨清筠為自己穿衣的動作。

    瞥見自己手腕上的紅痕還未消去,江殊瀾卻覺出有什麽不太對勁。

    除了有些累,渾身酸軟以外,她竟然不覺得有什麽不適,那些鑽心的痛楚也好似隨著她睡醒全都消散了。

    見她眉間微蹙,神色似有不解,臨清筠又道:

    “幫你上過藥了,還疼嗎?”

    聽他語氣如常地說著這麽刺激人心神的事情,江殊瀾神色僵了僵,忍不住問他:

    “怎麽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她還什麽都沒問,他卻已經開始耐心地解答她的疑問了。

    “或許因為瀾瀾把問題都寫在臉上,”臨清筠幫她係好衣帶,“又或許,因為我已經很了解你了。”

    他竟惡劣地故意把重音放在“很了解”這個詞上。

    裏裏外外,來來回回,他的確是了解了個遍。

    她睡著時,他竟還幫她上了藥,那豈不是……

    江殊瀾羞恥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實在沒忍住,湊近在他嘴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你再胡說,以後……以後就不必來我府上了。”

    聽見她沒什麽威懾力的提醒,臨清筠不再逗她,配合地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你昨夜就沒聽我的。

    江殊瀾在心裏默默道。

    但她怕自己再提起昨夜的事,他又會說出些什麽讓她招架不住的話來,便隻藏起心思往桌邊走。

    “你喂我吃。”

    “好。”臨清筠順從道。

    乖巧地將臨清筠喂過來的東西慢慢吃下,得了閑的江殊瀾便專心看著他。

    想起了什麽,江殊瀾在進食的間隙問臨清筠:“你以後還戴麵具嗎?”

    “瀾瀾希望我戴嗎?”

    江殊瀾撐著下巴思忖片刻,建議道:“不如出門時戴著,回家後就摘下?”

    “為何?”

    “因為我們臨大將軍實在太好看了。”

    江殊瀾半認真半開玩笑道:“我怕你出去惹了什麽桃花債回來。”

    她還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親自在人前摘下他的麵具。

    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大將軍不僅不醜,還特別英俊,且隻有她有特權。

    “我還以為瀾瀾覺得我拿不出手。”臨清筠溫聲道。

    “才不會。”

    江殊瀾抬手故作輕挑地撫了撫他的下頜,纖指流連至他的喉結處後微微點了點,說:

    “就是因為太好看了,我才不想讓別人看見。”

    臨清筠笑了笑,似是回憶起了什麽,揶揄道:

    “你八歲時也說過這種話。”

    那會兒其他孩子都不敢靠近臨清筠,隻有江殊瀾日日跟在他身邊。

    有回她看著他發了會兒呆,就說:“哥哥,你真好看,若是把你藏起來,隻能我一人看見就好了。”

    江殊瀾想不起來他說的這段舊事,卻為幼時的自己辯駁:

    “那會兒是童言無忌。”

    臨清筠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自然明白那時的江殊瀾其實就像是看見了一個好看的小玩意兒,比如她喜歡的那些花燈或風箏,所以想藏起來,隻留給自己一個人。

    臨清筠沒告訴江殊瀾的是,那時他記下了小姑娘的話,才會在離開那個地方後日日戴著麵具。

    像是為了完成她孩子氣的一個心願。

    可江殊瀾聽完他前麵的話卻蹙眉搖了搖頭,解釋道:

    “我兒時才沒有那麽小氣。花燈和風箏這些東西,再喜歡都很舍得拿出來和別人分享。”

    “不過現在嘛,”江殊瀾盈笑於眸,並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的確是獨占欲作祟。”

    臨清筠一直知道江殊瀾不吝於向他表露自己的心意,每每聽她親口說這些讓他心動不止的情話,臨清筠也都會覺得很受用。

    但他覺得還不夠。

    “獨占欲?”他故意問。

    “我心悅你,自然希望你會獨屬於我。”江殊瀾自然道。

    “難道你不會這樣嗎?”她故作嚴肅地問。

    像是若他說自己對她沒有這種在意,她便會覺得不開心。

    臨清筠喉結輕滾,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自然會。”

    遠比她以為的,還要在意。

    聽到滿意的答案,江殊瀾才笑盈盈地吃下最後一口吃食,轉而問他:“你吃過了嗎?”

    臨清筠點了點頭。

    江殊瀾之前曾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按照林謹說的那樣,按時用膳,且不能總食得過少。

    知道她擔心自己的胃疾,所以臨清筠一直記得,也在照做。

    “真乖。”

    江殊瀾起身貼近,居高臨下地看臨清筠,捧起他的臉親了親,又故意像誇獎聽話的孩童般輕輕撫了撫他的腦袋。

    昨夜完全被遊刃有餘的他掌控,江殊瀾此時便想找補些回來。

    臨清筠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而不語,隻安靜地抬眸望著她。

    江殊瀾不甘示弱地與他回望。

    但很快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臨清筠的眼神太深情纏.綿,裏麵蘊著的深意也太過直白,讓她心跳越來越快。

    可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便被臨清筠攔腰抱起,步伐平穩地往床榻邊走去。

    “不行。”江殊瀾攥著他的衣襟,輕聲道。

    “什麽不行?”

    “白日宣……”

    “嗯?”臨清筠假作不解道:“今日無事需要處理,我隻是想讓你再歇一歇。”

    “瀾瀾在想什麽?”

    江殊瀾被問得一噎,臉頰瞬間紅透。

    她還以為……

    果然還是她更不正經嗎?

    “好,那我再補會兒眠。”

    江殊瀾不太自然地順著臨清筠的話說完,卻發現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竟捉弄她!

    江殊瀾生出些別的念頭,隨即勾著他的脖頸,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貼在他耳畔柔聲道:

    “可我好像更想……”

    聽清她輕軟嬌媚的最後幾個字,臨清筠心尖微燙,側首望她。

    看出他眼底漸深的欲.意,江殊瀾意識到什麽,連忙想從他懷裏離開,卻被臨清筠深深吻住。

    直到被放回軟塌上,江殊瀾都還有些沒理清楚,這回到底是她撩撥得過了火,還是臨清筠早有打算,順水推舟。

    白日裏親近,江殊瀾更加避無可避,隻能一直閉著眼睛,掩耳盜鈴般以圖能少些羞恥感。

    臨清筠也的確是早有打算。

    雖然夜色並不影響他視物,臨清筠仍想在更加明亮的時候,把獨屬於他的美景欣賞得更清楚,也更仔細。

    一寸一寸,毫無遺漏。

    作者有話說:

    好喜歡寫小情侶卿卿我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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