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質問孩子的下落
  第667章 質問孩子的下落

    池小悅說得誠懇,葉景修聽著,倒沒有再追問。

    正好這會兒府中管事過來稟報有下人犯了錯,池小悅不得不起身說親自去看一眼,再去小廚房安排,留皇上和洛公公吃晚飯。

    葉景修的眼神意味不明的朝池小悅看來一眼,不得不說池氏真的很聰明,識時務。

    “去吧。”

    池小悅得到準許,這就跟管事走了。

    候在一旁的洛公公開始有些看不懂王妃了,剛才急匆匆趕了過來,才到亭子裏跟皇上說了幾句話就又走了,她這是何意?

    前頭王妃走遠了,葉景修也起了身,眼神朝東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王妃說府中景致不錯,朕且去遊玩一番。”

    洛公公跟在皇上身邊,心頭仍舊打鼓,總感覺王妃走前的話挺有點兒意思。

    葉景修這一次不再是在王府裏亂走,而是直奔東院的側院,側院與東院不是同一道門進出,這兒有道小門,單門獨戶的,還別說挺清靜的。

    洛公公就這麽的跟著皇上進了這道小門,到這會兒洛公公總算明白些了,皇上來王府要尋的人或許就是在這兒。

    側院子裏,兩孩子被孫夫人帶走說是去校練場學功夫,奴依挺欣慰的,王妃注重孩子們的教導,她一個小婦人,反而見識差了些。

    奴依穿著一身素藍錦衣,提著針線籃子來到廊下坐著,做針線的時候她喜歡看著這院裏的四方天地,還能聞到主院花園裏傳來的花香。

    這樣愜意又平靜的生活,是奴依這一輩子也沒有想過的。

    在這兒,奴依不僅能陪伴在自己小兒子的身邊,還能時常看到大兒子躺在上頭的屋頂喝酒,守著她。

    大兒子不與她親近,不與她說話,隻是一來王府,就一定會坐在那處屋頂看她,守著她,奴依已經很知足了,眼下手中做的衣裳也正是大兒子的官服。

    從宮裏出來的奴依,以前大兒子的官服都是她親手做的,現在她出了宮,仍舊能以假亂真,混在那些官服中,也無人能發現。

    奴依心情極好,不知不覺還哼起了一首她熟悉的小曲,那是她家鄉兒時的曲目。

    隻是這一聲聲依呀呀的小曲聲,傳到了入門的兩人耳中。

    葉景修腳步一頓,回頭看了洛公公一眼,交代道:“守門口去,誰也不準進來。”

    洛公公聽著這一把細膩的曲聲便知道院裏住著的是女子,隻可惜皇上不讓他跟著了,也沒能看到這女人長什麽模樣。

    皇上這麽多年了,隻對許妃上過心,頭一回知道皇上還會想方設法去見另一個女人的。

    洛公公心頭震撼,卻不敢表現出來,這就退到了門口守著去了。

    葉景修接著朝前走,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廊下穿著素藍衣裙的婦人,手裏做著針線活,嘴裏哼著小曲。

    天色暗了下來,王府燈火通明,唯這一處小側院卻是要暗了些,葉景修就這麽站在這兒望著她,突然讓他想起年輕時的那一晚。

    葉景修吃了酒,略有醉意,也是在這樣昏暗的燈火下,浣衣局的宮女在水邊洗紗,他瞧見了,月色下,她年輕秀美的容顏打動了他,與許妃如此相像的一張臉,他根本沒能分辨清楚。

    這會兒再仔細看眼前之人,也是聽到這好聽的小曲,他生出錯覺來,像是重回當年,而同樣的場景,這一次的葉景修看著明明與許妃長得極像的婦人,卻並沒有半點認錯,這個女人並不像許妃,她隻是她而已。

    許久,廊下的女人聲音也停了,手中的衣裳也收了尾,她拿起來看了又看,看著自己一雙巧手做出來的紫角衣統座的官服,那一片紫衣角繡的花樣,她相當的滿意。

    不知她大兒子穿上這衣裳,會不會想起她,會不會在執行任務遇上危險之時,他會念及親情,而不去冒險。

    奴依就這麽看著衣裳陷入沉思,半晌後,她將衣裳放下,沒想眼前印入一張熟悉的臉,正是皇上親臨。

    奴依嚇了一跳,衣裳掉落在地上,她也沒有撿,而是本能地起身跪地,匍匐於地,不敢抬頭。

    “妾身……妾身見過皇上。”

    哆嗦著嘴,奴依感覺話都說不全了。

    葉景修將地上的衣裳撿了起來,看著這件再熟悉不過的官服,沉聲說道:“你可知私造官服是死罪。”

    果然這話一出口,眼前跪著的人已經全身發抖,葉景修頭回看到這麽不經嚇的,終於語氣放緩了些,“以後不準再做了。”

    奴依連忙應下。

    葉景修拿著衣裳在板凳上坐下,也沒有叫起女人,而是問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給紫角衣統座做官服?”

    奴依不敢接話,可明顯地看到她的驚慌。

    葉景修再次放緩了些語氣,“朕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世,他是朕的兒子。”

    奴依聽到這兒,震驚地抬頭看向皇上,她早該猜測到這事,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皇上會承認這個兒子,而且瞧著樣子,皇上似乎並不討厭這個兒子。

    “你是他母親,關心他也是應該的,以後官服不可做,你可以做其他的衣裳。”

    奴依再一次肯定,這個男人是真的不討厭她的兒子,這一刻她心頭一安,心頭也被歡喜占據。

    隻是抬起頭來的奴依剛要垂首,目光撞進皇上古井無波的眸子裏,她趕忙伏在了地上,仍舊是嚇得不輕。

    生下兩個兒子,卻沒有哪一次的記憶是好的,並非話本子裏所說的男歡女愛,而是一種脅迫,一種無奈,一種煎熬。

    葉景修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顏一晃而過,看著腳邊簌簌發抖的人,歎了口氣,軟著聲問道:“你從宮裏逃出來時,可是懷有身孕?”

    果然問起這事了,上一次奴依就擔憂的事,終於這一次又問了起來。

    她第一個孩子沒辦法掩瞞,但是第二個孩子她絕不能承認,留在王府做個普通的孩子,而不是像大子一樣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皇上,妾身……妾身孤身一人,並無身孕。”

    葉景修看著眼前明明嚇得要死卻敢在他麵前撒謊的人,心頭一把無明火,他將錦袍甩在地上,含怒問道:“那夜聚福宮朕寵幸了靜妃,可是朕那夜的記憶裏,卻是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