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周顧:到此為止的喜歡
  第626章 周顧:到此為止的喜歡

    喜歡他三年,她從沒這麽絕望過,也從沒這麽悲傷過。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知道和親耳聽到,是兩個天壤之別的概念。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像是無數根細密的針,從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刺了進去,順著脈絡遊走到心髒,疼的她幾乎直不起腰。

    別墅的位置有些偏僻,九點的郊外,根本不可能打到車。

    她就這麽失魂落魄的遊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四月的風帶著淡淡的寒意,吹得她渾身冰冷。

    可她渾然不知,隻是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向前走著。

    她一直在哭,是那種止不住的哭。

    這種痛哭與她父親出車禍那次截然不同,那次的哭,是悲傷,是無力。

    但這次,是絕望,是心痛。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她拚盡全力,用盡每一分力氣,愛到骨子裏的男人,卻是可以那麽篤定的向別人說著不喜歡。

    她雖然早就知道,他對她沒有朋友以外的意思,卻還是貪心的奢望,他哪怕有一點點的動心,也是好的。

    可是沒有,他從沒喜歡過她,一點點也沒有。

    她想,如果在許星尚問出那句話時,他能有絲毫的猶豫,哪怕是一點點,她都不會這麽難過。

    她還可以自我欺騙的陪伴在他的身邊,想著在未來的某日,也許她會融化他也說不定。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他不喜歡她!

    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

    他用‘一輩子’這三個字給她判了死刑!

    夜風襲來,風中似乎還夾雜著許星尚那句,“顧伯堯,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周曦僮。”

    他說是,用那種毫不猶豫,幹淨利落的語氣,說是。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能讓他這麽確定,餘生也不會對她心動半分,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她隻是,毫無原則的喜歡著他啊。

    或許,暗戀這件事,本身就是原罪。

    周曦僮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手機上有很多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有許星尚的,還有顧伯堯的。

    她看著屏幕上熟悉的幾個字,第一次心生膽怯,連回複的勇氣都沒了。

    倏然,手機再次響起,是顧伯堯打來的電話。

    電話響個沒完,大有一種她不接,就要一直打下去的架勢。

    她深深的呼吸了幾下,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接通電話,小聲說,“喂。”

    “你在哪?”男人聲音很低,夾雜著明顯的不悅。

    “宿舍。”

    “你回去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我就差出動我家的護衛了,周曦僮,你是小孩嗎?走之前都不知道告訴別人一聲的嗎?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聽得出來,他是真的著急了,他平時很少會用這麽憤怒的語氣與她說話,也很少會說這麽長的話。

    周曦僮走到陽台的位置,任由冷風拂麵,冷靜了一會,說,“看你們玩的開心,就沒想打擾你們。”

    “開心個屁,老子就差把京都城翻過來了!”

    如果是以前,顧伯堯說這種話會讓周曦僮覺得開心,他這麽說,至少證明他心裏是有她的。

    可現在,她卻半點喜悅也沒有。

    她抿了抿唇,強迫自己恢複成往日的樣子,扯了扯唇角,低聲說道,“消消火太子爺,我這不是沒事嗎?”

    許是因為確定了她的安全,顧伯堯心裏的怒火也漸漸的消退下去,他放平聲音,輕聲說道,“隻此一次,下次不許這樣了。”

    “好。”周曦僮不假思索的說。

    電話兩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顧伯堯沒掛電話,周曦僮便一直舉著電話,直接告訴她,他還有話想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他低聲問道,“周曦僮,我問你一件事,你不要多想,想怎麽答就怎麽答。”

    周曦僮嗓子驟然一緊,心跳也加速了不少,她清了清嗓子,說,“你問。”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我?”男人聲音很輕,帶著幾分斟酌,細聽,能聽到他語氣裏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忐忑。

    周曦僮輕笑出聲,不答反問,“喝多了你?”

    “你就回答,是還是不是。”男人似是有些焦灼,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不是!”亦如他回答許星尚的問題時一樣,斬釘截鐵,不帶半分猶豫。

    電話那頭的人輕笑出聲,縱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周曦僮還是能察覺出他的慶幸。

    須臾,她聽顧伯堯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嘮叨兩句,我突然發現,原來親情比愛情靠譜多了,我喜歡寧暮那麽多年,可還不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還是咱倆這種關係,來的讓人安心。”

    周曦僮笑了下,說,“得了啊,大半夜的你在這和我探討什麽人生哲理?時間不早了,我得休息了,掛了。”

    話落,她心急火燎的掛斷了電話,像是生怕再聽到對方的聲音。

    幾乎是在電話掛斷的瞬間,她好不容易抑製住的淚水再次決堤而出。

    她蹲在地上,雙手捂在胸口,隻覺得胸腔裏的心髒疼得厲害,

    她好喜歡他啊,真的好喜歡,是那種她可以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這麽喜歡任何一個人的喜歡。

    可是,這份喜歡好像隻可以到這裏了。

    過了今夜,她再也沒有勇氣,可以佯裝淡然的陪在他的身邊。

    她怕會被他發現她的心思,更怕再被他發現後,會再次無比清晰的聽到他的拒絕。

    如果真的那樣,她連以朋友的身份再見他都不可能了。

    她愛了他三年,陪了他三年,這份絕不可能有回應的感情,真的隻能到此為止了。

    她想,就當給自己留點尊嚴吧,在她更彌足深陷前,及時止損,也算是保全了她的顏麵。

    這一夜周曦僮幾乎沒有合眼,她將顧伯堯送她的東西井然有序的整理到了一個箱子裏,然後用膠帶封好,放到了角落裏。

    第二天她以麵試為由,請了一整天的假,她哭了一宿,眼睛紅腫的嚇人,如果她頂著這樣的眼睛去見莫奈一,一定會被她看出端倪。

    此後的幾天裏,她也是真的四處麵試,好幾天沒和顧伯堯聯係。

    往日裏兩天不見都很是新鮮的人,這次竟是整整一周的時間,都沒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