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周顧:那個冬天,她上交了她的心
  第617章 周顧:那個冬天,她上交了她的心

    時至今日,周曦僮仍能清晰的記起來,她是如何確定她對顧伯堯的心意的。

    那是在她大一上學期的那個冬天,一月的京都冰天雪地,突如其來的低溫讓整座城市陷入了少有的寂靜時刻。

    街道上人煙稀少,似乎每一個人恨不得長在溫暖的房間裏。

    就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大雪紛飛的夜裏,周曦僮接到了母親的電話,電話中,母親帶著哭腔,告訴她,她的爸爸出了車禍,很嚴重,現在正在急救室裏搶救。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甚至想不起來換衣服,穿著拖鞋就跑出了宿舍。

    打車前往機場的路上,她不斷切換軟件查票,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今夜所有開往南城的飛機,都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雪而停飛。

    她不死心,又看了高鐵票,可今晚的票早已售罄,最近的一趟車是明天下午兩點的。

    她時間太過緊迫,根本就等不到次日下午。

    就在她孤立無援,蹲在飛機場外的花壇旁焦灼不已時,她接到了顧伯堯的電話。

    周曦僮自認為她是一個很少哭的人,她淚腺不夠發達,從生下來到現在哭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就在她聽到顧伯堯的聲音時,她忍了許久的淚水突然潰不成軍。

    “顧,顧伯堯。”她喊他的名字,嚎啕大哭,委屈的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小孩。

    顧伯堯那邊有些嘈雜,男男女女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震得她耳朵都是疼的。

    “安靜!”她聽到他在電話裏那頭低聲吼道。

    幾乎同時,吵鬧的聲音瞬間消失,電話那頭鴉雀無聲,她聽到他用沉磁的聲音問她,“你在哪?”

    “京都鴻安機場,我在機場外麵的花壇那裏。”周曦僮抽噎兩聲,甕聲甕氣的說道。

    說完自己的地址後,周曦僮便坐在機場外的花壇旁抽抽搭搭的哭泣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自己頭頂落下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小姑奶奶,這麽冷的天,你在這坐著幹嘛啊?打算給自己凍成冰棍啊!”

    周曦僮愣了愣,她抬起頭,透過朦朧的雙眼,撞進男人深邃的眸子裏。

    顧伯堯的出現讓周曦僮本就有些潰散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土崩瓦解,她抿了抿唇,漂亮的杏眼裏瞬間聚滿了淚水,爭先恐後的落下,像是掉了線的珍珠一樣。

    一月的京都,又恰逢寒流經過,零下二十幾度的天,小姑娘就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在這寒冷的天氣裏不知坐了多久。

    她被淚水打濕的長睫早就已經被凍成了冰霜,紅撲撲的小臉泛著不正常的緋紅,滿臉的眼淚,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顧伯堯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周曦僮的身上。

    他搓了搓手,將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她的臉上,用指腹為她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滾燙的雙眸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說,“你是傻子嗎?這麽冷的天,出門都不知道穿羽絨服的?”

    周曦僮一言不發,隻是不停的哭。

    豆大的淚水撲簌簌的落在顧伯堯的手背上,那淚水似是帶有滾燙的溫度,幾乎將他灼傷。

    他無聲歎息,張開手臂,一把摟住她,沉聲說道,“小姑奶奶,不哭了,成不?”

    周曦僮鼻梁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胸口,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也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味,夾雜著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很好聞,讓人莫名的安心。

    雖然時機不對,但周曦僮很難否認,在這一刻,她清晰的聽到了她的心跳聲。

    麵對顧伯堯這類的極致誘惑,她毫無抵抗能力。

    顧伯堯見她呆呆的模樣,覺得心疼又好笑。

    他與她分開些距離,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張紙巾,一邊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聲說道,“別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有我在,不用怕。”

    他低沉的聲音似是帶有莫名的蠱惑能力,讓周曦僮久久不能忘卻,哪怕過去許多年,也仍能想起他說‘有我在’時的聲音與模樣。

    後來,知道了事情經過的顧伯堯罕見的給他父親打去了電話,他祈求了他的父親,動用了顧氏集團的專機,將周曦僮帶回了她生長的城市。

    他全程陪在她的身邊,讓原本有些六神無主的她在不知不覺中沉下心境。

    再後來的事情幾乎沒用周曦僮出麵,她父親的主治醫生是顧伯堯幫著找的,那是一名很厲害的外科大夫,叫蘇禦,據說他的號千金難求,多少人擠破腦袋也掛不到他的號。

    可縱然如此,他還是成為了她父親的主治醫生,負責了她父親的手術以及術後恢複。

    周曦僮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顧伯堯的功勞,如果不是他,那麽好的主治醫生,說什麽也輪不到她的父親。

    他甚至還為她的父親準備了一間極其豪華的單人間,讓她父親在養病期間沒有受到一點外界的影響,以至於後續的恢複異於常人的好,沒有留下半點病根。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有顧伯堯的存在。

    是他在那個寒冷的雪夜裏溫暖了她,也是他在那個冰冷的冬天裏拯救了她的家庭。

    從那個冬天開始,她本就有些動搖的心,便徹底的交代在了顧伯堯的身上。

    接近四年的時間裏,她毫無怨言的陪在顧伯堯的身邊,她陪他飆車,陪他買醉,陪他度過許多個孤獨又寂靜的夜晚。

    他與她親密無間,可以肆無忌憚的和她分享著心底所有的秘密,關係淩駕於所有的朋友之上。

    可他同時又不矜不盈,始終拿捏著一個很好的分寸,從不會逾越半分。

    周圍的人都說,這兩人的關係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兩人中間現在就隔著一層窗戶紙,隻要有一個人捅破了,這兩人準能成。

    可隻有周曦僮清楚的知道,那層看似單薄的窗戶紙,實際上是一條逾越不過的鴻溝,將他們攔在兩岸。

    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能有這樣的交際已經實屬不易,餘下的事情,周曦僮實在是不敢再奢望什麽。

    更何況,他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磨滅不去的白月光,苦思多年,求而不得。

    她想,一年就好,再陪他一年,陪完這一年,她就割舍下與他的一切,從此再也不想和他之前的種種過往。

    每一個新年的伊始,她都會這麽告訴自己,今年已經是這麽想的第三個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