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你不要逼我搜身
  第631章 你不要逼我搜身

    阮小梨知道,賀燼動了怒了。

    區區幾句閑話,竟然就讓他這樣沉穩的性子,動怒了。

    阮小梨心裏一時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沉吟許久才抬腳上了馬車,她很想勸慰賀燼兩句,可似乎什麽話都沒有意義。

    權勢大如皇帝,也一樣管不住旁人的嘴,有些事注定是要忍耐的。

    所以她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隻輕輕抓住了賀燼的手。

    賀燼卻似乎仍舊從這無聲的舉動裏察覺到了她沒能出口的話,反手將她的手握進了手心裏。

    他的手心仍舊是粗糙的,即便過去這麽多年,當初留下的疤仍舊還在,可摸在皮膚上,卻讓人莫名安心。

    氣氛一時安靜祥和的讓人不忍開口。

    阮小梨心裏鬆了口氣,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開始假寐,卻不等眼前徹底黑下來,身邊的人就動了動,然後一隻胳膊伸過來將她圈進了懷裏。

    “小梨,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阮小梨被問得愣了一下,生氣?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哦對,她剛才還在生氣,因為她用盡了渾身解數,賀燼還是不肯給她看那封彈劾折子。

    結果剛才蘇夫人一鬧,她差點給忘了。

    聽剛才蘇夫人那話裏的意思,不安於室之類的話,大約就是彈劾折子裏寫的,這麽看起來,可能整個涼京城隻有她不知道那封折子裏到底寫的什麽了。

    這像話嗎?

    她從賀燼懷裏掙脫出來,連手也拽了出來,賀燼眼看著他的動作,目光閃了閃,眼底帶了點慌亂。

    “小梨……”

    阮小梨朝他伸出手:“折子給我。”

    賀燼盯著她的手看了兩眼,默默的抬手抓住了,但一聲沒吭,顯然是打定了主意還是不肯給。

    阮小梨深深吸了一口氣:“賀燼,你不要逼我搜你的身。”

    賀燼一頓,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開口:“我覺得……你可能沒辦法做到。”

    阮小梨被這句話說的眯起了眼睛,沒辦法?

    她擼起了袖子,擺出了要動手的架勢來,賀燼輕輕吞了下口水,將一隻手藏在了身後:“你小心點……”

    話音未落,阮小梨忽然伸手過來,卻是既沒鉗製他的胳膊,也沒禁錮他的身體,反而在他腰側不輕不重那麽一撓。

    賀燼猝不及防,癢的一抖,身上的力氣立刻泄了。

    阮小梨撲上來壓住了他,伸手從他懷裏拿走了折子:“賀侯,你這定力不行啊。”

    賀燼有些無奈地看著壓在他身上的人:“你這算哪門子搜身?”

    “管用就行。”

    她沒有起來的意思,自顧自翻開了折子。

    賀燼歎了口氣,沒再試圖搶回去,隻抬手起手環住了她的腰,免得她待會生起氣來滾下去。

    然而阮小梨直到看完神情都很平靜,平靜的賀燼有些揪心:“不高興就說出來,別忍著。”

    阮小梨不甚在意的笑了一聲:“就這種程度,何至於要不高興。”

    她是真的沒放在心上,不過就是牝雞司晨這種話,文人嘛,就算罵人能有多難聽?

    隻是有一點很古怪,這折子上的太蹊蹺了,不像是尋常的彈劾,反而更像是針對,可她昨天是去救人,不是去害人的,怎麽就得罪人了呢?

    但這疑問她壓在了心裏,沒打算說出來讓賀燼煩心。

    可他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緩和下來,眼底甚至再次浮現出了之前看著蘇家馬車時的陰冷:“這委屈我不會讓你白受,不以言論罪的法令,早就該改了。”

    阮小梨知道他說的不是氣話,可也知道很難。

    當初的胡家,不過是出了幾個禦史,滿朝文武便沒有人敢得罪,眼下賀燼如果要動整個禦史台的利益,隻怕會更難。

    她捏了捏男人緊繃的臉:“真的沒關係,又不是隻罵我,我們就當沒聽見。”

    賀燼沒給出回應,隻默默地摟緊了她的腰,阮小梨卻不敢繼續在他身上趴著了,剛才沒下去那純粹是怕賀燼搗亂,可現在要是繼續壓著,賀燼喘不上氣來怎麽辦?

    “鬆鬆手,我得下去了。”

    賀燼聽見了,卻並沒有聽話,反而往上抬了抬手,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肩窩裏:“讓我抱一會兒。”

    “……你該累了。”

    “不會累。”

    阮小梨便不再堅持,伏在賀燼懷裏閉上了眼睛,但她並不敢真的放鬆,仍舊小心翼翼的撐著身體,怕把賀燼壓壞了。

    但賀燼存心和她作對一樣,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摸到了她的後心,然後不輕不重的拍打起來。

    哄孩子一樣。

    “睡一會兒吧,回去還有段路呢。”

    阮小梨很想搖頭,也很想說自己昨天好歹還睡了一個時辰,可賀燼卻是忙碌了整宿,說起來他更該睡。

    可話就在嘴邊,身體卻在賀燼這樣的安撫下沒了開口的力氣,最後她隻能不太情願的睡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回了侯府,躺在了主院的床上。

    隔著床帳子,外頭傳來說話聲,她起初還以為是賀燼,可一動彈就察覺到身邊有人,她側頭看過去,賀燼正躺在她身邊。

    他眼底的青影很濃重,即便是睡著也仍舊透著幾分憔悴,這些年的風風雨雨,的確是差點就毀了這個人。

    阮小梨憐惜的在他嘴角輕輕親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坐起來,輕手輕腳的撩開被子去看賀燼的膝蓋。

    昨天揉了藥,眼下看著好多了。

    皇帝看著是心疼賀燼的,可罰起來的時候,也是從來都不留情麵,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她重新給賀燼塗了藥,又將被子蓋好,這才下了地。

    等出了內室,外頭的說話聲就清晰了起來,聲音聽著竟然有些耳熟,她推門走出去,就看見了寒江和馮不印。

    “你怎麽來了?”

    馮不印看見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甚至還抱起胳膊,擺出了興師問罪的架勢來:“我怎麽來了?你摸著你的良心算算,你多久沒回付家了?”

    阮小梨一哽,好像的確是連著兩天沒回去了。

    她有些訕訕:“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那不然呢?昨天付悉說你被彈劾了,她忙的脫不開身,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好家夥,我把十六衛翻了個遍沒找著人,進了這侯府還……”

    阮小梨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點聲,賀燼還睡著呢。”

    馮不印眼睛一瞪,如果不是嘴被捂住了,他估計已經破口大罵了,可就算沒出聲,他滿臉也都寫著你個重色輕友的玩意兒。

    阮小梨臉上有點掛不住:“好了好了,我晚上就回去。”

    馮不印這才滿意,他把阮小梨的手拽下來:“你們要真著急,就隨便找個媒人把事情定下吧,還非得請命婦啊?你說這長公主那麽傲的人,也真能豁出臉去求人。”

    阮小梨聽得一怔,這話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