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這就是送人出城的法子
  第619章 這就是送人出城的法子

    阮小梨點完卯,剛打算去侯府,外頭就嘈雜了起來,她往外頭看了一眼:“怎麽了?”

    先前被賀燼杖責過的副指揮使趙耕一瘸一拐的跑進來:“大人,刑部出事了,有個死囚殺了獄卒拿到了鑰匙,把刑部幾百個囚犯都放了出來。”

    阮小梨一愣,幾乎是一瞬間就意識到了這是太子做得。

    想讓一個人在重重監視下離開涼京,無異於天方夜譚,可若是這個人混在幾百個人裏,即便他少了一條胳膊,可這麽黑的天,也不會被輕易發現。

    太子為了保下張琅,還真是絲毫不將人命當命。

    阮小梨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巡城衛現在在做什麽,立刻著急起來,十人一隊,沿街巡視,如果遇見囚犯作惡,格殺勿論。”

    趙耕立刻應聲,一瘸一拐的去傳令了。

    阮小梨抄起長刀,翻身跳上馬背就朝著侯府疾馳而去,這麽大的亂子,若不戒嚴涼京城,隻怕會有不計其數的無辜百姓遭難。

    可要戒嚴涼京城,要麽是皇上親自下旨,要麽,就隻能去找賀燼這個十六衛大將軍了。

    她策馬一路疾馳,到了侯府門口卻瞧見這裏門戶大開,護院和侍衛正嚴陣以待的守著門。

    她一愣,這情況不太對。

    “侯爺呢?去了十六衛了?”

    青木連忙迎上來說話:“爺半個時辰前被召進宮了。”

    阮小梨一僵:“怎麽會?!竟然這麽巧……你可知道皇上為什麽召見?”

    青木壓低聲音湊了過來:“前陣子賀家幾位外放的老爺考績都沒過,當時爺就覺得古怪,特意去了信讓老爺們安分些,可吏部那邊還是有人收到了來自賀家的賄賂,皇上大怒,這才召了爺進宮問責。”

    阮小梨聽明白了,這是連環計,賀家直係不堪大用,那旁係的地位就水漲船高,說是賀燼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她斷了張琅的胳膊,太子就也要斷了賀燼的臂膀。

    旁係趕在這檔口出事,既能牽扯住賀燼,讓他分身乏術,顧不得再去追殺張琅,也能讓賀家元氣大傷,狠狠得一個教訓。

    但最嚴重的,還是失職之罪,宮外的亂子越演越烈,哪怕賀燼是因為被傳召進宮,所以才沒能及時下達指令,可罪責仍舊在他身上,不管是有囚犯逃出了城,還是有百姓無辜受害,這都是賀燼的過錯。

    屆時皇上會問罪,罷官避無可避。

    果然是太子殿下,環環相扣,一石三鳥。

    阮小梨緊緊抓著韁繩,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她現在必須要冷靜。

    青木卻看著她欲言又止,阮小梨沉聲開口:“說!”

    青木低下頭:“是長公主,她去虞國公府打花牌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你說什麽?!”

    阮小梨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這種時候長公主竟然不在府裏,這種時候怎麽還會出門?!

    她一時氣急,很想罵人,可這種時候發泄沒有任何用處,她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殿下不會那麽輕易就出事,不要亂了陣腳。”

    青木重重應了一聲:“是!”

    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響起來,是白英,他急匆匆走到阮小梨跟前,從懷裏掏出個令牌來:“夫人,爺進宮前留了一樣東西,吩咐奴才,如果出事就將這個交給您。”

    阮小梨接過來看了一眼,是賀燼的將軍令。

    她心裏一鬆,越發鎮定下來,太子步步為營,可他們也不是全然的蠢貨。

    她狠狠握了一把令牌,重新丟給了白英:“你帶一隊護衛,拿著令牌去十六衛,調集人手立刻戒嚴涼京,封鎖城門,若是十六衛裏有人不服命令,不管是誰直接扣押,等賀燼回來再處置。”

    白英應了一聲,帶了十幾個侍衛騎馬走了。

    阮小梨看向青木:“如果我隻留下護院給你,府裏你可守得住?”

    青木狠狠一抱拳:“守得住!”

    阮小梨點點頭:“好,那府裏便交給你,若有人敢擅闖侯府,格殺勿論。”

    “是!”

    這才看向穿著銀甲的侍衛:“所有公主親衛,跟我走,我們去把長公主接回來!”

    護衛們高喝一聲,齊刷刷出了府門,跟在阮小梨馬後朝著與國公府疾馳而去。

    涼京已經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哀嚎聲,阮小梨沒辦法無動於衷,卻不能真的停下,隻能一路走,一路將侍衛分派出去,等到虞國公府的時候,身後的侍衛隻剩了不足二十人。

    可國公府的情況更糟糕,一眼看過去,竟然到處都在廝殺,高門大戶,怎麽會闖進來這麽多囚犯?!

    阮小梨很快就做出了猜測,這些人要抓貴人做人質好出城,不管是不是她想多了,眼下不能暴露長公主的身份,她抽刀出鞘:“不要暴露殿下的身份,救人為先,找到人立刻報信!”

    侍衛們高喝一聲,紛紛衝了出去。

    阮小梨騎著馬橫衝直撞,一路衝進了府邸,眼見囚犯正在行凶,她手起刀落將人結果了,然後將地上的下人揪了起來:“今天來作客的命婦都在哪裏?”

    那下人卻被嚇破了膽子,一邊慘叫一邊掙紮,很快就掙脫了阮小梨的手跑沒了影子。

    阮小梨失望至極,卻不敢耽誤,一路循著廝殺聲找了過去,在二門口瞧見一人正在奮勇殺敵,雖然身上掛了彩卻不曾後退半步,她連忙衝了過去,劈砍間將圍攻那人的囚犯殺了一大半。

    那人一愣,抬眼朝她看過來,卻是一張眼熟的臉,這竟然是國公府的小公爺鄧耀祖。

    可眼下不是認人的時候,阮小梨語氣急促:“命婦們都在哪?”

    鄧耀祖被問的一愣:“我不知道。”

    阮小梨氣急:“你怎麽能不知道?!”

    “我剛從外頭回來,不知道今天府裏有客。”

    阮小梨簡直想給他一刀,你不知道你不能去問啊?都亂了那麽久了,你就沒想過去救你娘嗎?!

    阮小梨深呼吸,極力克製自己的惱怒:“你們府裏的宴廳在哪?”

    鄧耀祖這才給她指了路:“往東走,上麵寫著留廳。”

    阮小梨催馬就走,一路疾馳,可到了地方裏頭卻空無一人,根本沒有長公主的影子。

    “怎麽會?”

    阮小梨懵住了,為什麽不在這裏?做客的人不在這裏能去哪?難道是發現了不對,藏起來了?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空蕩蕩的,沒有人放信號,還沒有人找到長公主。

    她不敢喊長公主,隻能一遍遍喊孫嬤嬤,可並沒有人應聲,她手逐漸抖起來,人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這國公府到底怎麽回事,連個下人都找不到!

    她再次掐了自己一把,不能慌,絕對不能慌……

    她深呼吸,腦海裏卻突兀的閃過了青木之前的話,他說長公主來國公府,是打花牌的。

    她撥轉馬頭,再次找到了鄧耀祖:“你家花牌在哪裏打?”

    “啊?這種時候你還問……”

    “回答我!”

    “花,花廳。”

    “方向!”

    鄧耀祖指了一條路,卻是在重重屋簷之後,阮小梨幹脆棄了馬,跳上屋頂疾馳而去。

    撞擊聲隱隱響起來,阮小梨循聲急速靠近,隨著一聲“砰”的巨響,她終於看見了那座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