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收服人的法子
  第367章 收服人的法子

    阮小梨要等到明天,不是因為這檔口還要貪戀兒女情長,而是那個明公子,她要去查清楚。

    她不能留下那麽一個後患給賀燼。

    她回了主院,卻遲遲沒有進去,隻是仰著頭將院門口看了又看,她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地方不是叫主院,而是叫五修堂。

    以往她大約不會明白是什麽意思,可這麽久以來,畢竟天天聽著賀燼背書,多少也能琢磨出來一點。

    仁義禮智信嗎?

    好像挺配賀燼的。

    她歎了口氣,冷不丁院子裏出來個人:“怎麽不進來?”

    是賀燼。

    阮小梨扯扯嘴角,努力笑的好看,可賀燼卻隻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你有心事?”

    阮小梨下意識搖頭,就見賀燼的眼睛裏多了幾分狐疑:“你看起來像是在騙我。”

    一句話就戳穿了她,阮小梨有點心虛,又有點難過,但強忍著沒露出來:“哪有,我是喜歡說謊的人嗎?”

    這話有點不好回答,賀燼遲疑著沒開口,阮小梨推著他回了院子,路過樹坑的時候看了一眼:“這樹到底什麽時候能種上?”

    “我催一催,在往這邊運了,或許明天就能到了。”

    明天啊……

    阮小梨“哦”了一聲:“好慢啊。”

    “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棵滿意的,這裏要種一個最好的樹。”

    阮小梨又看了一眼那個樹坑,最好的樹……挺好的。

    外頭天色有些暗了,阮小梨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她側頭看了眼賀燼:“我想出去見見穆丹。”

    賀燼沒注意別的,隻聽見了出去兩個字,立刻緊張起來:“我也去。”

    阮小梨一頓:“我是去胭脂店,你以前後院有個太子送的姑娘,叫穆丹,你記得嗎?她在外頭開了家胭脂店,我去選一點胭脂。”

    賀燼為難的搖了搖頭:“不記得。”

    滿溪蘭苑的人,他隻記得阮小梨。

    阮小梨也不意外,扯著嘴角笑了一聲:“你別去了,那是女人的地方,你去了不方便,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賀燼眉頭皺起來:“我在外頭等著你也不行嗎?”

    阮小梨心口直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真的太短了,賀燼隻是這麽和她說話,她都有些撐不住。

    可她還是得搖頭:“我很快的,你今天臉色不好看,在家裏休息吧。”

    賀燼還要開口,阮小梨湊過去親了他一口:“等我回來。”

    賀燼扭開頭咳了一聲,沒再說話,阮小梨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急匆匆喊了秀水出門。

    一上馬車,她就看了眼秀水:“東西準備了嗎?”

    秀水點點頭:“姑娘,你真的打算殺人啊?要不奴婢來吧。”

    阮小梨有些手抖:“不要打草驚蛇,我不行的話再換你來……對方的功夫應該很高,我們要小心。”

    秀水聽話的點了點頭,兩人抬腳進了滌煩茶樓,跑堂的連忙迎上來:“兩位姑娘要喝點什麽茶?”

    阮小梨看過去:“我們不喝茶,來找人,你知道有位明公子嗎?”

    跑堂的一愣,隨即目光變了變:“兩位稍等,我這就去請掌櫃的。”

    那明公子果然和這裏有關係,阮小梨不自覺握緊了手,待會一定不要慌,要穩住。

    掌櫃的很快出來,朝兩人作揖:“姑娘安好,兩位是要找明公子?”

    阮小梨不自覺看了眼樓上:“他可在?”

    掌櫃的笑了一聲:“客人哪能一直在?不過您說的那位明公子倒是留了一封信,說若是有人來尋他,就交出去。”

    阮小梨一愣,客人?明公子隻是個客人?他不在?

    那自己要怎麽殺他?

    還有信,對方篤定了自己會來找他?

    阮小梨思緒有些亂,這個明公子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還以為對方先前那玩弄似的態度不會對她設防,能讓她輕易得手呢。

    她心裏歎了口氣:“信呢?”

    掌櫃的從袖子裏翻出來遞給她。

    阮小梨剛要去接,秀水就先她一步解了過去,檢查了一遍才遞給她:“姑娘,看吧。”

    掌櫃的見她們如此謹慎也沒露出意外來,仍舊笑眯眯的看著,阮小梨卻沒拆開,而是再次打量了一眼這座茶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從進入這間茶樓開始,她就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那個明公子,會不會就在這間茶樓裏,隻是不肯露麵?

    自己該怎麽找到他?難道要放任他繼續害賀燼嗎?

    她心裏很不甘心,可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暫時離開,自己露麵,對方隻會覺得猜中了她的心思,會因此得意,卻不會生出防備來,這種時候,更不能打草驚蛇。

    如果明天之前真的沒有機會,她也隻能留下一封信,告訴賀燼自己知道的關於那位名明公子的事情,讓他多加小心。

    賀燼那麽聰明,自己不拖他後退,他一定能處理的。

    她心裏沉甸甸的,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隻好甩甩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而是低頭拆開了信。

    上麵隻有幾行字,卻看她心裏一跳,信上說她做了什麽賀燼全都知道了,打算今晚悄無聲息的除了她。

    後麵那句話她直接無視了,隻是前麵那句……賀燼真的知道了嗎?什麽時候知道的?

    說起來他今天臉色的確不太好看,是不是因為這個?

    都知道了還要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還要去給她撐腰,還要說那種話……他現在很難受吧?

    她靠在車廂上是沒能說話,許久才有氣無力的歎了一聲,吩咐車夫回府。

    等車輪咕嚕嚕轉動起來,掌櫃的才沏了一壺熱茶,慢慢上了二樓,在一麵牆上拍拍打打幾下,一道小門出現在眼前。

    “主子,人走了。”

    太子懶洋洋應了一聲:“孤看見了……這兩人真是有意思。”

    他抬了抬下巴,張琅連忙給他倒了杯茶,試了試溫度剛好,才遞到了他手裏:“殿下,喝茶。”

    太子卻又沒喝,隻拿在手裏把玩:“你說,今晚賀家會不會出人命?”

    張琅搖頭:“屬下不敢說。”

    他臉上帶著困惑,顯然有些事情不理解,太子歎了口氣,大發慈悲似的開了口:“想問什麽就問吧。”

    張琅這才開口:“屬下不太明白,您為什麽要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這麽多功夫,您若是想用她殺賀燼,屬下跑一趟就是,何必如此麻煩?”

    太子搖了搖頭:“粗魯了……再說孤殺他做什麽?孤是想將他收入麾下,他不肯,才不得不迂回了些。”

    張琅還是沒聽懂,太子輕哂一聲:“你說給什麽東西才能讓賀燼效忠孤?”

    “應該沒有這種東西吧?他想要什麽沒有?除了那樁婚事,殿下是想……”

    太子搖頭:“賀燼的性子,會為了情情愛愛,就拋棄家國大義嗎?即便孤成全了他,他也不會為此背叛父皇的……看你那副樣子,沒聽懂?罷了,孤教你一招吧,想讓一個人死心塌地的效忠,隻有一個法子,就是要讓他眾叛親離,一無所有,懂嗎?”

    張琅渾身一顫,用力點了點頭。

    太子這才從暗窗裏朝外頭看過去:“若是今晚賀家沒動靜,明天你就去按照計劃安排一下吧,這麽好用的餌,要榨幹最後一點價值才好。”

    張琅連忙應了一聲,正要下去準備,就見太子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裳,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他不由一愣:“殿下做什麽去?”

    “孤在豫州也呆了很久了,該回京了。”

    張琅恍然:“說的也是,說起來太子妃也快下葬了,殿下此去豫州,一來一回路上走得急一些,還能趕得上去送一程。”

    太子古怪的看他一眼,抬手敲敲他腦門:“死都死了,孤送不送她有什麽意思?”

    陳家將他當成通天的梯子,他將陳家看做攪水的魚餌,互相利用,兩不相欠。

    夫妻情分?笑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