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要去豫州
  第225章 我要去豫州

    賀燼匆匆回了侯府,剛進門就看見了寒江。

    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正坐在門口發呆,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也沒動彈,直到賀燼咳了一聲他才猛地回神。

    “爺?”

    賀燼抬了抬下巴:“去收拾東西,我要去豫州一趟。”

    寒江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抬腳就要進去準備,隨後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去豫州?”

    眼下豫州的情況誰都不知道,可隻看涼京這邊的大雨,就能猜到那邊有多糟糕,這種時候去豫州?

    “爺,怎麽忽然想起來要去豫州?那邊可是有什麽差事?不然奴才跑一趟吧,那裏現在肯定不太平。”

    賀燼搖頭:“安寧說,她的人把阮小梨帶去了豫州,我得去看看。”

    寒江眼神古怪起來,他張了張嘴,很想說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在胡扯,可不等他開口,賀燼先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這可能是在騙我,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寒江不放心:“可是如果人不在……”

    “自然要兩手準備,此行我自己去,你們留在涼京,給我仔仔細細的找,這些日子城裏行人稀少,若是有人出城必定十分顯眼,一個一個給我仔細盤查。”

    “是,從昨天開始咱們的人就守在城門口了,一旦有消息,肯定立刻來報。”

    賀燼沒再多言,去了小書房提筆寫了封信,他離京這些日子,不管是手裏的差事,還是府裏的事務,都要有人接手照料才行。

    信寫完,還要再寫折子,他身上掛著朝廷的差事,雖然皇上以心疼他的名義讓他在府裏好生休養,可他也不能就真的什麽都不管不顧。

    他這邊正忙碌,慈安堂那邊得了信,知道他回來了,連忙讓人來請,想問問他進了一趟宮,可有什麽收獲。

    賀燼換了衣裳才往慈安堂去,心裏琢磨著待會要怎麽說,但他這一走,還說不準什麽時候能回來,瞞是瞞不住的,要看怎麽說才行。

    母子倆一照麵,長公主就察覺賀燼臉色不好,也是,一宿沒睡,也沒吃喝,又在宮裏淋了那麽久的雨,自然是要憔悴一些的。

    可賀燼不提,長公主也不可能知道,因而隻是問了一句便切入了正題:“安寧怎麽說?她可認了?”

    賀燼想起白鬱寧當時的樣子來,心裏有些不安,可說到底隻是一個弱女子,他壓下心裏的異樣,將她當時的話告訴了長公主,正斟酌著想提一提去豫州的事,就見長公主目光犀利的看了過來:“你想去豫州?”

    賀燼一頓,卻沒有遲疑,他點點頭:“萬一真的在那裏……”

    “荒謬!”

    長公主嗬斥了一句:“賀燼,你是豬油蒙了心,為了個女人,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是嗎?”

    賀燼心裏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母親,她是我的人,她出了事我理應去找她,這是我的責任。”

    長公主嗬了一聲,也知道和賀燼爭吵沒有意義,她幹脆道:“不許去。”

    賀燼抿緊了嘴唇沒吭聲,但顯然不是默認的意思。

    長公主狠狠拍了下桌子:“來人,給我把府門封了!”

    她目光狠厲的看著賀燼:“你今天除非是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休想出府門一步!”

    賀燼歎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沒有開口,孫嬤嬤見兩人又吵了起來,知道自己勸不動,也沒往跟前湊,卻忍不住歎氣。

    為了個女人,這可真是……

    可看賀燼的反應,好像對封府門的事並不是很生氣,大約心裏對去豫州的事也沒那麽堅定。

    她這麽想著,心裏一鬆,喊了幾個孔武有力的下人去將府門上鎖,可沒想到下人還沒等走到門前,外頭就響起了敲門聲,孫嬤嬤一愣:“誰啊?”

    外頭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兵部調令到。”

    孫嬤嬤一愣,吏部的調令?怎麽這時候發過來?

    可這是朝廷的事,她不敢怠慢,連忙開門將人迎了進來。

    外頭那人似乎認識孫嬤嬤,見到她先問了好,而後才提起正經事:“太子殿下前往豫州救災,戶部調集了錢糧,已經運送了一批過去,眼下第二批就要啟程,可惜人手不足,尚書大人將侯爺暫時調往戶部幫襯,請賀侯來接一下調令。”

    孫嬤嬤愣住,押送錢糧去豫州,這麽危險的差事,怎麽能落在他們家侯爺的身上……不行,這差事不能接。

    她使了個眼色給小丫頭,讓她去通風報信,好讓賀燼裝病什麽都,躲過這一劫,可小丫頭前腳跑了,她後腳就想起來了賀燼剛才在慈安堂的淡定,頓時心裏恍然。

    怪不得他不吵不鬧,原來是早就做了安排。

    這個孩子真是……

    她臉色發苦,心裏又氣惱又擔心,還得強撐著笑臉和來人說話,可長公主並沒有她最後一樣顧慮,等他們到慈安堂的時候,就發現大門緊閉,下人們全被攆了出來。

    之前跑過來的小丫頭朝孫嬤嬤遞了個眼色,顯然是長公主得到了消息,勃然大怒了。

    隔著厚重的木門,裏頭長公主臉色果然有些猙獰,她狠狠摔了個杯子:“你真是能耐了,為了去豫州,連調令都敢讓人下!”

    “母親,我既在六部任職,自然要聽從調命……”

    “胡扯,你這樣的身份,若是不經你的同意,六部誰敢擅自做主?”

    賀燼就閉了嘴,事實如此。

    可長公主的氣惱卻不隻是源於賀燼的擅作主張,更在於他的不管不顧。

    她捂著心口坐在椅子上:“你知不知道賀家眼下已經是富貴的極點,再不能更進一步了……”

    這話說的賀燼心裏一顫,他之所以走六部的調令而不是去求皇上下旨,就是因為顧忌這個。

    他是堂堂忠勇侯,卻隻在兵部擔了一個四品的閑職,不為旁的,隻是避嫌二字。

    如同長公主所言,賀家已極盡富貴,他閑散一輩子就好,若是當真用心去做差事,立了功,皇上賞無可賞,就隻能封官。

    已富貴極致,再位極人臣……殺身之禍不遠了。

    賀燼緩緩吐了口氣:“母親放心,兒子都明白,此去絕不會出頭,隻要找到人立刻回來。”

    長公主失望的閉上眼睛:“你還是要去?”

    賀燼沉默,他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