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遣散3
  第180章 遣散3

    因為穆丹的話,阮小梨愣住了,她想起最近這段頗為難熬的日子,似乎就是從白鬱寧落水開始的。

    她當時還想過,怎麽有人膽子這麽大,明知道賀燼看白鬱寧不一樣,還敢明目張膽的行凶,簡直是不要命了……

    可原來竟是自導自演。

    她不知道白鬱寧這是圖什麽,也不關心,她清楚知道的隻有賀燼的態度——事情既然有內情,賀燼為什麽提都沒提?

    是根本沒去查,還是查了也被他壓下來了?

    她驀地想起那副墜子,想起賀燼連解釋都不給機會的定罪,心裏頓時有了答案——賀燼是知道的,他知道墜湖的鬧劇是白鬱寧的手筆,卻仍舊選擇了縱容包庇,甚至還拿著穆丹的命,演了一場大戲。

    讓所有人都以為白鬱寧心思淳善,肯為害自己的人求情。

    阮小梨忽然有些發冷,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這個孩子……

    不管怎麽樣,既然有了,她就一定要保住,誰都別想傷害她的孩子!

    彩雀看見穆丹靠那麽近和阮小梨說話,頓時警惕起來,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見她說完話阮小梨就愣住了,頓時老母雞護崽似的衝了過來:“你有什麽話非得靠那麽近說?你離遠點。”

    穆丹有些無語,她看了眼自己和阮小梨中間隔著的三尺寬的桌子,這哪裏靠的近?

    但既然彩雀防備她,她也沒必要再往跟前湊,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你保重,我走了。”

    她吵阮小梨點點頭,轉身拎過自己的小包袱往門外去。

    一千兩銀子自然不足以在京城置辦一家鋪子,但侯府並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和她計較,因而她出門的時候,就從管家手裏拿到了房契,有侯府出麵,以後應該能少很多麻煩。

    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前麵不遠處,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為首那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噩夢裏。

    白鬱寧。

    穆丹吸了一口氣,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好在門邊跪了下來。

    白鬱寧似乎是認出她了,在她眼前走過的時候,不輕不重的笑了一聲,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還真是刻薄。

    穆丹抓緊手裏的包袱,抬眼看著白鬱寧的背影,她和當初在侯府的時候不一樣了,那時候的她,雖然也是高人一等的姿態,卻和現在完全不是一回事。

    興許是因為寄人籬下,所以有所收斂;也或許是如今成了公主,有了底氣,脾氣也跟著上去了。

    但不管哪個,都和她無關,反正她是要走了。

    所有人都要走了,走不了的,隻有阮小梨一個。

    白鬱寧站在溪蘭苑門口,抬眼往裏麵看去,九文清了清嗓子,車開了喉嚨喊:“安寧公主駕到。”

    院子裏的人動作都是一頓,隨即烏壓壓跪了一片。

    彩雀心裏一跳,下意識看了眼阮小梨,這時候過來,還帶了這麽多人,一看就沒按好心。

    她下意識就想把阮小梨藏起來,但不等她動作,就有人嗬斥了一聲:“大膽奴婢,見到公主還不下跪?!”

    這聲音有些耳熟,彩雀抬眼看過去,才瞧見是翡煙。

    雖然聽說人被給了白鬱寧,可親眼看見,她還是有些錯亂,莫名的想起那天在侯府落水的小桃來。

    被一群人盯著,她不敢再亂動,堵在門口跪了下來,反正今天她不會讓這些人進去的。

    不過這麽大動靜,侯府應該都知道了吧,那侯爺應該也會過來吧……

    她心裏有些期待,可念頭一轉,忽然又不想賀燼來了,誰知道他來了,是護著誰啊。

    白鬱寧才不管她想什麽,掃了一眼院子裏的人,目光很快落在她身後的門板上。

    “阮小梨呢?本宮在這,她還不出來拜見?”

    彩雀嘴角一癟,你誰啊,我家姨娘又不是你的奴才,你要見就見啊?

    但這話她隻敢想不敢說,還得找個理由搪塞:“我家姨娘不在,這院子裏太亂,她就出去遛彎了。”

    翡煙是因為阮小梨才離開的,自然對她恨之入骨,聽見彩雀這話,上來就甩了一巴掌:“當著公主的麵,你還敢撒謊?!把門打開!”

    彩雀被打的歪了頭,卻咬著嘴唇沒吭聲,她家姨娘和以前可不一樣,要是被磕了碰了,那可是要出大事了。

    翡煙見她不動彈,越發惱怒:“你聾了嗎?”

    她抬手還要打,這次卻被人抓住了手腕,然後狠狠一扔。

    “啊……誰敢動我……爺?”

    她渾身一顫,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想找人算賬,可扭頭一看是賀燼,頓時被嚇得閉了嘴,連聲音都不敢再出。

    白鬱寧倒是很鎮定:“賀大哥來了?那剛好把阮姨娘喊出來吧,她好歹也和溪蘭苑裏的人相處那麽久,眼看著要分別,總要來送個行才好。”

    賀燼看了眼還跪著的彩雀,瞧見她腫起來的臉和破了的嘴角。

    如果她沒有攔著門,那這一巴掌,是不是會落在阮小梨身上?

    他心口莫名一顫,看向翡煙的目光,不自覺帶了幾分森寒。

    翡煙隻覺後頸汗毛直豎,不得不往白鬱寧身後藏了藏,這才勉強壓下心裏的恐慌。

    白鬱寧察覺到氣氛的僵硬,連忙開口:“賀大哥,這丫頭大約是在侯府囂張慣了,當著我的麵還敢撒謊,翡煙氣不過,這才給了她一巴掌,還請賀大哥不要介意。”

    賀燼不知道是被哪個字眼惹怒了,竟然冷笑了一聲:“難得公主還知道這是侯府。”

    這是頭一回,賀燼的脾氣發作在她身上。

    白鬱寧有些回不過神來,片刻後想起了身後那烏壓壓一群的妾室,這麽多人看著,賀燼卻一點麵子都不顧……她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燙了起來。

    “賀侯,你……”

    賀燼看了彩雀:“寒江,彩雀護主有功,賞。”

    寒江連忙應了一聲,他一向是愛笑的,今天卻難得肅了臉,垂著頭走過來,將彩雀拉走了。

    白鬱寧眼看著人走遠,臉上更燙,這次卻不止是因為賀燼的不給麵子而產生了羞惱的情緒,更多的卻是憤怒。

    她的人才打了彩雀,賀燼轉身就賞了,這是在赤裸裸的打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