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怕丟了3
  第136章 怕丟了3

    他這一去,才知道阮小梨病了,現在整個人都有些燙手。

    大夫來開了藥,說是尋常的風寒,可賀燼總覺得不對,他想起阮小梨最近幾天的嗜睡,覺得她那時候大約就已經是病了,隻是沒有燒起來。

    尋常的風寒,並不是這樣字的。

    寒江從外頭進來:“爺,劉太醫到了。”

    “快請進來。”

    他給阮小梨理了理衣襟,將床帳子放下來,劉太寧剛好走進來,朝他行了個禮:“賀侯。”

    “太醫不必多禮,來給她看看。”

    一瞧這手上的傷口,劉太寧就認出了是阮小梨,對她生病的事絲毫不覺得意外:“今日才發作起來,倒也是難得。”

    賀燼聽這話頭有些不對,像是阮小梨早就該病了的樣子。

    可他耐著性子並沒有開口,安安靜靜的等著劉太寧診脈,沒多久他就開了方子,看著和之前府裏供奉的大夫開得方子沒有太大區別。

    賀燼擰起眉頭:“恕我冒昧,她的病症並不像是尋常風寒……”

    劉太寧慈和的笑了:“賀侯所言不假,如夫人這病的確不是普通的風寒,隻是風寒卻是引子,想必她之前是受過寒的,又有外傷,加之心力交瘁,心思鬱結……按理說,早該發作起來才對。”

    他說著摸了摸胡子:“怪哉,怪哉。”

    賀燼忽然想起白鬱寧不見了的那天,他醒過來的時候,阮小梨的確是渾身濕透,全身都是冷的。

    那天,下過雨……可他的傷口卻是幹的。

    他心裏忽然生出一點愧疚來,他眼看著阮小梨受了那麽多苦,卻從來沒想過要關心她一句。

    就如同阮小梨那一後背的淤青,他知道是為了拖著自己趕路,而被繩子勒出來的,可他也僅僅是知道而已。

    他沒辦法靠自己行動,也沒辦法去強求白鬱寧幫忙,就隻能讓她咬著牙忍著,然後連句謝謝都沒有。

    他有些難堪的閉上了眼睛。

    劉太寧沒察覺到他的情緒,隻是又看了眼阮小梨的手:“如夫人這手要好好養著,當初傷的太厲害,以後千萬不可碰冷水,也不能再受傷,否則說不定會留下病根。”

    彩雀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小心的答應了一聲,嘴角癟癟的,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誰都知道跟著賀燼出門,是風光的事,可誰能想到這風光的背後,竟然是遍體鱗傷。

    她吸了吸鼻子,將之前大夫開得方子拿過來給太醫看:“大人您看看,之前已經喝了一幅了,要不要緊啊?”

    “無妨,眼下她這病既然發作了出來,用心將養就是,雖然時間會久些,但總比憋著的好。”

    彩雀連忙點頭,見他遞過來一盒藥膏,連忙接過。

    “這是給她手上用的,要仔細塗抹。”

    “是,奴婢記下了。”

    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劉太寧很快站了起來:“賀侯,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賀燼這才從飄遠的思緒裏回神:“寒江,代我送一送。”

    “是,太醫,您這邊請。”

    太醫一走,彩雀也有些不自在了,可她總覺得阮小梨這一身的傷和賀燼有關係,又不太想把人單獨留下,索性開了藥膏盒子,慢吞吞的給阮小梨手上上藥。

    但她還沒上到一半,賀燼就開口:“下去吧。”

    彩雀有些不情願,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她隻是一個丫頭,違抗主子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她隻能將藥膏擱在床頭,滿眼擔憂的走了。

    賀燼在床前蹲下來,慢慢將阮小梨的手心都塗滿藥膏,然而藥膏塗的再多,也沒辦法掩蓋住那道有些醜陋的疤。

    都是受傷,白鬱寧傷了肩膀的時候,明裏暗裏提醒了自己好多次,可阮小梨,他竟然想不起來有聽她說過。

    “蠢死你算了……”

    他歎了口氣,用幹淨的白布,將她的手包了起來。

    或許是終於睡夠了,也或者是賀燼的手勁太大,把人弄疼了,總之賀燼正給她包紮著,阮小梨就醒了過來。

    外頭已經陽光大勝,她大概有些適應不了,眼睛眯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然後有些茫然的看著賀燼:“爺?”

    她把手抽回去,要撐著床榻坐起來,賀燼抓緊了她的手腕:“剛上了藥,別亂動。”

    阮小梨訕訕一笑,沒再拽右手,有些別扭的靠左手將身體撐了起來:“我們還沒到涼京?”

    賀燼略有些無奈:“睡懵了嗎?認不出這裏了?”

    阮小梨說話的時候已經在打量周圍了,這時候已經認出了自己的屋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可看著賀燼的眼睛裏,還帶著幾分奇怪,既然到了涼京,賀燼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呢?

    她猶豫了一下:“爺今天不忙?”

    賀燼又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一點攆人的意思,本就不好的心情越發惡劣起來,他聲音沉下去:“你是不想看見我?”

    阮小梨連忙搖頭:“怎麽會,就是有點好奇……”

    賀燼哼了一聲,心裏還是不痛快,幹脆將長公主的那個盒子拿了過來:“母親賞你的。”

    阮小梨的驚訝完全寫在了臉上:“長,長公主?”

    她對對方的印象還停留在雍容華貴,難以接近上,有些不太敢信那樣的人會給自己東西。

    賀燼有些不高興:“不過是兩件首飾,有什麽稀罕的?”

    阮小梨完全忽略了這句話,抖著手打開了盒子,被金光燦燦的簪子晃得眯了下眼睛,她抬手戳了戳:“好大的金簪子……我是不是得去謝恩?”

    她撩開被子就要下地,賀燼不耐煩的攔住她:“不知道自己還病著嗎?亂跑什麽?”

    “是有點頭暈……那我謝完恩就回來躺著……”

    竟然還是要去,賀燼有些煩躁起來:“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就待在這兒,哪也不能去。”

    阮小梨被他凶的收回了腳,但還是想掙紮一下:“我就遠遠的……”

    “不行!”賀燼臉色黑沉,“回了侯府就不聽話了是吧?!”

    他本意隻是想嚇唬阮小梨,可話音一落,卻忽然反應過來,阮小梨為什麽回了侯府,這病才會發作?

    在路上的時候,她在擔心什麽?

    怕自己病了,會被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