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家宴1
  第33章 家宴1

    彩雀卻很是驚訝:“姨娘你藏得好深啊……奴婢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咱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

    阮小梨一攤手:“我沒有蕭。”

    她學的時候用的是百花閣裏的東西,自己是舍不得花銀子置辦的,走的時候自然也不能拿走。

    彩雀失望的歎了口氣:“奴婢以往隻遠遠看見人吹拉彈唱,還有跳舞的,跟仙女似的。”

    阮小梨不忍心打擊她,什麽仙女,不管是歌女還是舞女,都不是正經身份,要是有得選,沒有人願意做的。

    外頭慢慢響起喧鬧聲,阮小梨隨手推開窗戶,寒風迎麵吹進來,主仆兩人都是一抖,卻默契的抖完之後就抻長了脖子往外頭看。

    大約嫌布料顏色醜的不在少數,姨娘們出門的時候,大都十分亮眼,說一聲姹紫嫣紅都不為過。

    “她們……連長公主賞的料子都敢不穿?”

    阮小梨十分驚訝,心裏對溪蘭苑姨娘們的膽量產生了幾分佩服。

    “法不責眾,大家要是都這麽穿,就算是長公主也不好說什麽吧?”

    阮小梨沒見過對方,也不好說這話是對是錯,隻好不吭聲。

    今天這個日子,大概眾人都很珍惜,就連前些日子因為推白鬱寧入水,而被賀燼也泡了冷水的那位陳姨娘都拖著還沒好全的身體爬了起來。

    阮小梨覺得,她心裏大概並不想去,可是不敢不去。

    彩雀忽然驚訝的喊了一聲:“薛姨娘怎麽穿的這麽醜?”

    阮小梨抬眼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薛姨娘,畢竟在這一群花枝招展的人裏,薛姨娘一身土黃色,又俗氣又老氣,實在很顯眼。

    姨娘們也都發現了,嘻嘻哈哈地嘲笑起來,薛姨娘臉色不好看,看起來像是隨時會回屋子換套衣服似的,但她僵硬了一會兒,竟然忍下了。

    “一群賤貨,知道什麽?有你們哭的時候。”

    她冷哼一聲,心裏想著孫嬤嬤的囑咐,底氣頓時足了,帶著丫頭昂首挺胸的走了。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加快腳步追了上去,溪蘭苑就安靜了下來,大概是知道這座院子裏,隻剩了她們兩個人,於是這份安靜,就多了點冷清的味道。

    但阮小梨卻很滿意,沒人多自在呀。

    她抬手關上了門,伸手又拿起了毛筆:“這時候主子們都在花廳,下人們也都閑了,你去找你的姐妹說話吧,用晚飯的時候回來就成。”

    她笑了笑:“今天可算是年夜飯,就算白姑娘不打招呼,咱們的飯菜裏也該有肉了。”

    彩雀卻搖了搖頭:“不去,難得溪蘭苑這麽安靜,奴婢就想在這裏呆著……姨娘,你倒是歇一歇啊。”

    “閑著也是閑著……你不是要學自己的名字嗎?自己比劃去。”

    彩雀不高興的撅起嘴,剛想說什麽,外頭就進來個人,站在門口小聲喊彩雀。

    “是彩蝶。”

    她驚喜的喊了一聲,過去開了門,彩蝶瞧見阮小梨也在,拘謹的問了好,然後遞給彩雀一個小布包,大約是她偷偷留下來的吃食。

    阮小梨擺擺手:“去吧,別回來太晚。”

    彩雀很猶豫,被彩蝶拽了兩下才關上門跟著她走了。

    這下溪蘭苑隻剩阮小梨自己了,她看著自己的毛筆,剛才還不覺得,現在忽然間就有點冷清了。

    “明明是自己讓她去的……”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矯情的,便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收斂了,低頭專心抄書,天不知不覺就暗了下來,她摸索著去點了燈燭,周遭一亮起來,她才瞧見屋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門邊還站著個人。

    她唬了一跳:“誰?”

    “……還能是誰?”

    阮小梨一怔,竟然是賀燼嗎?好些日子沒見他,冷不丁這麽聽見他說話,竟有些回不過神來。

    對方倒是沒什麽變化,說話的時候還是那股冷淡裏又透著幾分不耐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很不願意來這裏一樣。

    他慢慢從陰影裏走出來,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既沒有因為覺得阮小梨做了不體麵的事而繼續生氣,也沒有因為查都沒查就定了阮小梨的罪而覺得尷尬,看起來像是……忘了。

    大概是真的忘了吧,畢竟整個溪蘭苑他都不上心,何況溪蘭苑裏一個不起眼的小妾。

    阮小梨收斂了亂七八糟的心思,瞧見他穿著官服,身上還有酒氣,忍不住想,這是家宴結束了嗎?

    她探頭往外麵一看,其他姨娘的屋子還都暗著,並沒有回來……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賀燼是要先參加宮宴,才會去家宴的,看這樣子,應該是剛從宮裏回來。

    那不去家宴,來這裏做什麽?

    難道是喝醉了酒,走錯了路?

    她沒見過喝醉酒的賀燼,不知道他會不會撒酒瘋,不敢也不太願意往跟前湊。

    賀燼也沒靠她太近,自顧自走到窗前,瞧她抄的書,卻是半晌才開口,說的話一如既往的不太好聽:“狗爬字。”

    阮小梨一噎,她又不是白鬱寧那種大家閨秀,也不是其他姨娘那種被各家精心挑選培養的才女,她會寫字已經不錯了。

    然而她不想解釋,因為這個話題一提起來,賀燼就會想到她的出身,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說不準要怎麽想。

    好在,她已經從良了,以前再怎麽樣,也都過去了。

    “爺可是頭疼?要不要喝醒酒湯?”

    賀燼哼笑了一聲:“你在禁足,我便是要喝,你去哪裏做?”

    阮小梨一噎,心道自己就不該多嘴,這樣的男人,頭疼也是活該的。

    賀燼才不管她想什麽,自顧自朝她招了下手:“過來。”

    這是要做什麽?喝醉了會不會打人?

    阮小梨猶猶豫豫地不想靠近,卻一不留神就被賀燼一把拽了過去。

    他粗糙的手指點著桌麵:“瞧瞧你的字,筆畫順序都是錯的,能這麽寫嗎?”

    阮小梨有些無語,她隻是抄個書,又不是要出去賣筆墨,做什麽要管筆畫順序對不對?能看出來是哪個字不就成了?

    “拿筆,我瞧瞧你是怎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