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頭為難3
  第12章 兩頭為難3

    阮小梨連忙坐起來:“爺,我去換衣服了。”

    賀燼哼了一聲,黑著臉鬆了手,轉身走了。

    他一走,彩雀就難受起來:”爺怎麽這樣?!她還沒過門呢就這麽護著,這以後要是真成了侯夫人……“

    阮小梨捂著肚子爬起來:“想那麽多幹什麽?他要是真不來著溪蘭苑,還能太平很多。”

    反正來了,她也是沒有孩子的,所以,都一樣。

    她今天原本是不打算出門的,現在卻不得不出去,腿疼,肚子也疼,還真是多災多難,今天這一天,看起來不會太好過了。

    臨出門的時候,彩雀把一個湯婆子塞進了她懷裏,她舒了口氣,沿著近路慢吞吞往惜荷院去,還不等到跟前,她就聽見了一陣陌生又熟悉的笑聲,她微微一愣,抬頭看過去,這才發現那笑聲,竟然是屬於賀燼的。

    原來這個男人,也會這麽笑。

    她心裏嘁了一聲,心想笑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好聽。

    可她的腳步卻遲遲沒能邁開,就這麽遠遠的看著。

    兩人好像是在下棋,白鬱寧顯然是輸了,她不高興的丟開棋子:“賀大哥太過咄咄逼人了。”

    賀燼被指責了也不生氣,仍舊笑吟吟的:“對弈自然以勝為目的,何來咄咄逼人之說?”

    白鬱寧扭開頭,似乎有些生氣,賀燼將棋子撿起來:“一局棋而已,若是不服,我們再來。”

    小桃忍不住插嘴:“侯爺也不說讓一讓我家姑娘。”

    賀燼的笑容淡下去,隨意瞥她一眼,話卻是對著白鬱寧說的:”你可要我讓你?“

    白鬱寧不悅的皺起臉:”賀大哥這麽問,我就是贏了又有什麽意思?罷了,勝敗本就是兵家常事,這次輸了,下次贏就是。“

    賀燼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最欣賞白鬱寧這一點,從不因為自己是女子而示弱,與他後院的女人都不一樣。

    他正想感慨一句,一抬眼就看見門口站著的阮小梨,雖然有簾子擋著,看不清臉,但那一件俗豔的桃粉色鬥篷,滿府裏除了她再沒有人穿了,簡直活像是剛從窯子裏接出來的。

    賀燼不自覺皺起眉頭,也不知道阮小梨這穿衣打扮的習性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他沉下臉:”來了就進來,在外頭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阮小梨愣了一下,心道還真是說變臉就變臉,要不是你跑去威脅我,誰願意來這裏……

    但賀燼顯然是沒有求人的自覺的,而且他也不覺得這是在求阮小梨,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在幫她。

    兩人各有心思,賀燼不理會阮小梨的心思,阮小梨也探究不到他的,隻是這並不影響阮小梨擺出一幅笑臉來。

    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總不好對著恩客冷臉。

    “爺,白姑娘。”

    白鬱寧看她一眼,慢吞吞站起來:”阮姨娘來了,快請進。“

    小桃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可真難得,奴婢剛才去了一趟都沒請動,還以為今天見不著人了。“

    阮小梨:“……”

    白鬱寧臉一沉:“小桃!”

    不知是因為賀燼也在,她覺得失禮,還是這話的確有些刻薄難聽,她有些聽不下去了,反正這一聲名字裏,帶了幾分警告。

    小桃訕訕閉了嘴,沒再吭聲。

    賀燼倒是沒說別的,隻點了點頭:“來撿棋。”

    阮小梨認命的歎了口氣,在溪蘭苑使喚她也就算了,到了別人的地方,還是這副態度……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阮小梨默念了幾遍,總算心平氣和了。

    她抬腳進了屋子,被熱氣熏得一哆嗦,立刻有些驚喜,要是知道惜荷院這麽暖和,她早就過來了,哪用那麽為難。

    她脫了鬥篷,賀燼不自覺看過來,隻瞧見她裏麵是一套豔粉色的棉衣。

    賀燼:“……”

    他在期待什麽?難道能指望阮小梨能有白鬱寧的品味嗎?

    白鬱寧撩起月白色的衣裳坐下來:”有勞阮姨娘了……小桃,送些點心茶水上來。“

    小桃不太情願伺候阮小梨,但當著主子的麵也不敢反駁,偷偷瞪了阮小梨一眼才出去。

    但惜荷院不是溪蘭苑,她這個大丫頭還是有體麵的,外頭好些個小丫頭讓她使喚,因而她隻是站在門口吩咐了一句,就打算回屋子裏去。

    可她剛抬起腳,身後就有人喊了一聲。

    ”小桃姑娘,侯爺可在這裏?“

    她回頭一看,臉不自覺一紅,有些扭捏的行了一禮:”原來是謝先生,侯爺和我家姑娘在下棋呢。“

    來人微微一笑,比起賀燼的冷厲威嚴,謝潤稱得上是謙謙君子,性情也溫潤如玉,府裏的丫頭有不少喜歡他。

    隻是旁人沒機會,最多也就是遠遠的看一眼,小桃卻因為白鬱寧的緣故,經常能和他說得上話,那點心思就有些遮掩不住。

    她緊緊握著帕子,一改剛才的頤指氣使,態度殷切起來:“在呢在呢,先生進來吧。”

    謝潤點了點頭,這才抬腳上了台階,門口垂著半截竹簾,能看見有人在下棋,他沒進去,在門邊止住了腳步。

    “侯爺,越國使臣到了,皇上宣您進宮。”

    賀燼一怔:“這麽快?”

    越國是大昌的友邦,當今太後就是越國公主,雖然並不是皇帝的生母,卻備受敬重。

    他丟下手裏的棋子站了起來,白鬱寧神情有些古怪:“賀大哥要進宮去見皇上嗎?”

    賀燼習慣性的冷硬微微收斂了一些:“嗯,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的,眼下越國使臣已到,按照慣例,皇上會巡視江南,這正好是個機會。”

    白鬱寧神情更加複雜,半晌才歎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一切都有勞賀大哥了。”

    賀燼見她有些失魂落魄,本想摸摸她的頭,可想著男女有別,到底還是沒有動手,反倒垂眼看了看坐在地上發呆的阮小梨。

    一屋子人都站著,她倒是自己坐的舒服,既沒規矩儀態,也不懂察言觀色。

    賀燼越看越不滿,然而眼下不是教訓她的時候。

    他聲音沉下來:“好生陪著白姑娘,不準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