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攜手作戰
  第131章 攜手作戰

    榮康二十三年的初春,在大霽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廢後廢太子殘害帝妃與皇女的真相水落石出,被同日賜死,長安虞家自此敗落;聖上三子蕭淮隱韜光養晦六載,終為母妃胞妹討回公道,與此同時,吳郡衛家奉旨進長安,在接風洗塵宴上,聖上為衛二爺嫡幼女與三皇子賜婚,次日朝堂,聖上下旨立三皇子蕭淮隱為儲君,一夜之後,衛家女從皇子妃成為太子妃,婚期定於次年十月。

    對這一重大史事,史稱,羽麟道之變。

    五月初,聖上病重由儲君監國,太子雷厲風行,手段淩厲,短短數月朝堂上便大換血,空出了多個官位,二皇子一黨也因此略作消停。

    對於空出來的位置,蕭淮隱早有應對。

    八月秋闈降至,朝中自能添上許多新麵孔。

    而在秋闈到來前,魏鈺迎來了及冠禮。

    六月二十,魏鈺二十成人,原本這一天是要由魏鈺的父親順義候為其行冠禮,但魏鈺早與順義候府斷絕了關係,族譜上魏侯的名字下頭也沒有了魏鈺的名字,隻有十三歲的嫡長子魏澤。

    許是瞧著魏鈺如今是太子心腹,順義候厚著臉皮找過魏鈺,美名其曰可為魏鈺行冠禮,以全臉麵,魏鈺自是一口回絕。

    霍五郎彼時也在場,絲毫沒有給魏侯麵子,“我廣陵霍家的表公子需要你一個五品侯爺來撐臉麵,簡直笑死人了。”

    侯爵自然不是五品,霍五郎這般說是因為去歲霍老將軍離開長安後,順義侯便從禮部侍郎貶至五品郎中,順義侯曾為嫡子魏澤請封世子位,被聖上以其年紀尚小往後推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若魏澤將來無用,順義候府便也就到此為止了

    如今魏家這侯爵說來都是個笑話。

    順義侯當即以長輩的身份訓斥霍五郎目無尊長,因論輩分,霍五郎該喚順義候侯一聲姑父。

    但霍五郎是誰,他能受那個氣?

    他當即就問順義侯算哪門子尊長,毒害長子的尊長嗎?

    眾所周知,順義侯禮部侍郎的職位便是因此丟的,如今被小輩戳到痛處,順義侯氣的麵色鐵青甩袖而去。

    臨走前撂下一句,說要看魏鈺如何收場。

    順義候如此說是因為魏鈺的冠禮霍家本是要來人的,卻沒想到恰逢邊境生亂,霍老將軍與霍家三位爺皆領兵平亂,剩下霍四爺與幾位公子駐守廣陵城。

    霍家計劃的長安一行,便因此取消。

    然冠禮事宜早已準備妥當,若無長輩主持便算不得圓滿,更不算禮成。

    魏鈺對此雖然有些失落,但也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他的冠禮跟邊境的安危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然就在冠禮當日,太子攜聖旨到了魏家。

    聖上感念霍家因奔赴前線,保家衛國才未能如約進長安,加上魏鈺在長安無宗族長輩,便下旨由太子代聖上為魏鈺行冠。

    而與此同時,褚家幾位爺都到了褚家。

    褚明鶴倒不是奉旨來的,他是想著若實在沒人,他便能以未來嶽丈的身份給魏鈺行冠禮,沒成想太子會奉旨而來。

    最終,由太子與褚明鶴同為魏鈺行冠禮。

    有儲君和長安第一世家的家主為其主持及冠,這可是莫大的殊榮。

    魏鈺這原本不能成的冠禮,頓時讓長安城還未及冠的兒郎羨慕不已。

    他們若能得此冠禮,那真是此生無憾啊。

    不提儲君親臨,就隻是褚國公爺那嶽丈的身份便能叫人無數兒郎豔羨。

    如此一來,等著看笑話的人,更是一陣心梗。

    當然魏鈺的字還是霍家送過來的,由霍老將軍親筆所寫。

    但冠禮當天魏鈺沒把這字拿出來,隻說霍老已經取了字,不日就到。

    待禮成眾人散去後,蕭淮隱才拿著那字條,緩緩念道,“遠洲。”

    “你這字一出去,必定轟動長安城。”

    褚家和太子是知道的魏鈺這層身份的,但前來觀禮的還有其他人。

    霍遠洲這個名字在長安城並不陌生,一旦旁人知道霍老將軍給魏鈺取的字乃是遠洲二字,那麽也就等於公開了魏鈺就是霍遠洲。

    魏鈺抱臂靠在紅柱上,聳了聳肩,“所以我沒拿出來。”

    “你打算一直捂著這個身份?”

    蕭淮隱挑眉問道。

    “原本是的,我來長安本就隻為完成母親的執念,考個狀元郎,然後回廣陵,繼續戴上麵具做回霍小將。”魏鈺。

    “那現在呢。”

    魏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神情看著蕭淮隱,“我馬上就要成婚了,未來的夫人金枝玉葉,我如何舍得讓她做隱姓埋名,霍小將的娘子。”

    蕭淮隱神情一滯,甩袍就走。

    但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所以你現在到底什麽打算?”

    魏鈺知道,尊貴的太子殿下受不得這方便的刺激,但還是一臉正經道,“這得看我未來的夫人想要什麽。”

    蕭淮隱咬咬牙,毫不猶豫的轉身。

    “不過我未來的夫人是千嬌萬寵的長大,應是受不得波折的,且我也不忍心讓未來的夫人遠離親人,所以等中了狀元後,還得勞煩殿下提攜為我在長安謀個官職,我要努力給我未來的夫人掙個誥命。”魏鈺衝那道氣衝衝的背影幽幽道,“至於霍小將的身份嘛,就順其自然吧。”

    一口一個夫人,成功惹怒了太子。

    太子殿下回頭冷颼颼道,“你以為狀元是白菜,說中就中!”

    喬宴林一腳剛踏進二門便聽得這句。

    他愣了愣,心道對魏鈺來說可不就是白菜,不僅說中就中還會連中三元!

    “那就請殿下拭目以待?”

    魏鈺靠在紅柱上朝太子笑的無比燦爛。

    蕭淮隱隻覺得魏鈺的笑容很是刺眼,重重哼了聲便往外走。

    喬宴林忙躬身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蕭淮隱腳步一頓,瞥了他一眼,“一丘之貉!”

    喬宴林看著太子的背影一臉無辜,“,”

    “你惹的怒火倒要我來背。”待太子出了門後,喬宴林才搖著折扇走到魏鈺跟前,沒好氣道,“你明知太子心結,還刺激他作甚?”

    魏鈺,“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東西越是避諱烙印就越深,我這三天兩頭激他一激,時間一久,心結說不定就激沒了。”

    喬宴林,“,倒是有點歪理。”

    “二皇子大婚已成,太子的婚禮卻延遲到明年十一月,其中緣由我們都一清二楚。”魏鈺邊往亭中走,邊道,“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喬宴林癟了癟嘴,不置可否。

    “對了,你來幹什麽?”

    魏鈺抓了把瓜果捏在手心,轉頭問。

    喬宴林從袖中拿出一個方盒,扔到桌上,“生辰禮。”

    魏鈺眼中一亮,“呀,喬公子送的生辰禮,那定是很貴重的。”

    喬宴林沒好氣的哼了聲,“當然貴重。”

    聽喬宴林這麽一說,魏鈺興致勃勃的打開,卻見裏頭隻放著一塊玉佩。

    魏鈺拿起來看了看,雖然玉還不不錯,也能算貴重,但是,

    這也太過普通稀鬆了吧。

    “我及冠禮,你就送這?”

    “你要是敢說它價值連城,別怪我動粗。”

    喬宴林收起折身,微微傾身,“我偏就說它價值連城,你信是不信?”

    魏鈺,“,”

    魏鈺又拿起玉佩仔細端詳,終於,發現了點端倪。

    透著光,便能看見玉佩邊上兩個小字。

    “暮洲”

    魏鈺眨眨眼,盯著喬宴林麵色怪異,“你和我的字?為什麽,你什麽意思,我不好男色的,我要成婚了,”

    “閉嘴!”

    喬宴林氣的伸出手去拿玉佩,“不要就還給我!”

    魏鈺飛快避開,“要,怎麽不要。”

    “但你總得告訴我,它有什麽含義吧?”

    喬宴林瞪他一眼,不欲跟他多說。

    他突然就後悔了不想送他了。

    “不說?那我猜猜。”魏鈺嘶了聲,道,“刻著你我二人的字,便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信物。”

    “定情信物自然不是,且價值連城,難道,”魏鈺猛地看向喬宴林,“我可以用它去幹什麽,去你名下的產業白吃白喝,還是可以支取銀子?”

    喬宴林翻了個白眼兒,不想理他。

    “還是都可以?”

    喬宴林哼了聲,良久才道,“仔細記著玉佩上的徽記,若有朝一日落了難,便去有此徽記的店鋪,帶此玉佩如我親臨。”

    魏鈺湊近仔細瞧了眼,果然看見一個似竹葉銜接而成的徽記,疑惑道,

    “茗香樓也有?我怎麽沒見過?”

    “招牌右下方,極小,需仔細看。”

    魏鈺哦了聲,而後看向喬宴林試探道,“你跟我交個底,像這樣的產業有多少?”

    喬宴林微抬下巴,搖著折扇,“大霽所有城池內,皆可見。”

    魏鈺一直知道喬宴林的生意做的大,但卻沒想到竟已經遍布整個大霽了,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隻木訥的道了句,

    “你真是,厲害啊。”

    “還用你說?”喬宴林傲氣十足哼了聲,隨後又似想起了什麽,道,“對了,你大婚時,霍家可能來人?”

    魏鈺將玉佩收好,搖了搖頭,“還不知,得看此次邊境之戰如何。”

    喬宴林點了點頭,後又歎了聲,“不過也無妨,反正有太子殿下在,你的婚事怎麽也不會寒酸。”

    “屆時若人手不夠便說一聲。”

    魏鈺,“嗯。”

    “不過,當日接新娘子那關怕是不好過,我最多就能出個弟弟幫你,我反正是指望不上的。”

    魏鈺抬眸看著他。

    “你看我也沒用,雖然我有點兒文采,但跟褚家那幾位公子比起來,啥也不是,武就更別提了。”喬宴林聳聳肩。

    看著摯友那沒出息的樣子,魏鈺無聲一歎撫了撫額,“你弟弟好歹是世子,應該有很多好友吧。”

    “再多能有褚家世子多?”

    魏鈺,“,”

    原本他沒把這事放心上,但眼下聽喬宴林這麽一提,他還真有點慌。

    “還記得褚世子去秦家迎親去了多少人嗎?”喬宴林接著道,“秦家好幾十人都沒擋住,你這,”

    喬宴林環視了眼分外清靜的魏府,“你這也就隻有霍四郎管點用,若霍家幾位公子都來了,尚還能撐撐場麵,不然,嘖嘖,想想都寒磣,”

    魏鈺,“,”

    魏鈺緩緩站起身,“太子殿下,或許能以一敵十?”

    喬宴林,“,前提是,太子殿下當日能來。”

    魏鈺眨眨眼,瞬間意會喬宴林的意思。

    他緊緊鎖著眉頭,若有所思道,“我做紈絝時,認識很多世家子弟。”

    喬宴林,“那幫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怎麽,叫他們到褚家門前唱一曲?”

    “,沒別人了,好歹湊湊人數。”

    “嗬,祝你好運。”

    喬宴林走後,魏鈺便去找霍北瑄說了這個擔憂。

    霍北瑄彼時正在書房看書,備考秋闈,聽了魏鈺這話茫然了好一會兒,顯然是也沒想過這事。

    “長安城在這點上的規矩重?”

    “褚大哥成婚那日你不也瞧見了,嘖嘖嘖,那個場麵堪比科舉考試。”魏鈺越說越覺得有點懸,“我在長安城也沒認識什麽人,到時候要是連門都進不去可丟死人了。”

    霍北瑄擰了擰眉頭,“不是還有幾月嗎,眼下還是秋闈為重。”

    “秋闈!”魏鈺眼睛一亮,‘對啊,秋闈為重!’

    霍北瑄,“?”

    “秋闈的學子肯定有文采極好的,我抽空多去結交結交,還來得及。”

    霍北瑄,“,”

    他認真的點點頭,“表哥說的在理。”

    心裏卻道,表哥這怕是緊張過度了。

    “好了,你慢慢看,到時候考個好成績。”

    魏鈺說罷便要出門。

    霍北瑄忙道,“表哥,你不溫習備考?”

    “我今日生辰,就不陪你了。”魏鈺頭也不回道。

    他早跟瑤瑤約好了,今日去遊湖的。

    -

    烈日漸退,東城河上便多了許多畫舫。

    這個天氣遊湖的人不在少數。

    以免被人打擾,魏鈺將輕紗放下,外頭便看不清畫舫內的人。

    自從虞家從長安城消失後,褚瑜緊繃著的心就徹底鬆了下來。

    虞家,景家,廢後廢太子都沒了,褚家便不會發生夢裏那樣的變故。

    大仇得報,她終於可以安心的期待未來的生活了。

    親人好友都活著,魏鈺也在,從今以後安安穩穩平平順順的過日子,便是最幸福的事了。

    不過那幾個漏網之魚,還是得防著些。

    褚瑜收回思緒,看了眼畫舫中的古琴,輕輕勾了勾唇,她已有許久沒有彈過古琴了,不知道有沒有生疏。

    魏鈺還從未聽過她的琴音,今日是他的生辰,她該為他彈一曲。

    然正在褚瑜要坐過去時,卻見魏鈺先坐了下去。

    褚瑜一愣,鈺哥哥會古琴?

    眼見魏鈺抬手試音,褚瑜便壓下了疑問,默默的在窗邊的位置坐下。

    琴音緩緩而起的那一刻,褚瑜眼裏有著難掩的驚訝。

    這何止是會,顯然是個中高手!

    琴音初時舒緩,如山間泉水,明淨悅耳,而後稍急,如高山之上流水落下,翻滾激昂,再後,

    褚瑜緩緩睜開眼,看著古琴前的青衣公子。

    他今日的裝扮與往日有些不同,儒雅俊逸了許多,與他們初次見麵時倒有些相像。

    琴聲越來越急,也越來越振奮人心。

    不再合適用水作比,

    這是什麽曲子,為何聽起來竟有股肅殺之意。

    魏鈺看似沉浸在琴聲中,實則偷偷的觀察著褚瑜的反應。

    不知這戰曲,她是否會喜歡。

    更準確的來說魏鈺想知道的並非是她是否喜歡這戰曲,而是她若知道他的另一麵,她是否也會喜歡?

    今日生辰禮,他還有一個身份便瞞不住她了。

    當然他也可以像在行冠禮時對外的說辭一樣,字還未到。

    然他不想騙她。

    一曲終,褚瑜卻還未回神,直到看見魏鈺起身朝她走來,她才如夢初醒,眼裏帶著光問道,“鈺哥哥彈的這是什麽曲子?”

    魏鈺在她對麵坐下,小心的試探道,“瑤瑤可喜歡?”

    褚瑜毫不猶豫的點頭,“喜歡,就是有些,”

    “有些什麽?”

    “有些悲壯,淒涼,還有,肅殺。”褚瑜說罷,又道,“這是什麽曲子,我從未聽過。”

    魏鈺端起茶盞飲了口,才看著褚瑜,道,“是邊關的戰曲。”

    褚瑜沒注意到魏鈺的反常,點了點頭。

    “原來是邊關的戰曲。”

    “嗯。”

    “對了,邊關的戰亂,你可有消息?”提到這裏,褚瑜想起了霍家平亂之事,遂問道。

    魏鈺正了麵色,搖了搖頭,“我也是前幾日才收到的信,還不知眼下如何了。”

    “霍老將軍年歲已大,如今前去平亂,”

    褚瑜麵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有幾位舅舅在,無妨的。”魏鈺道,“邊關本就不安寧,發生戰亂是常有的事,且外祖父在信上未有多提,應是不嚴重。”

    褚瑜聞言這才稍安,而後似是想起了什麽,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嬌聲道,“鈺哥哥,生辰快樂。”

    魏鈺忙伸手接過來,咧嘴一笑,“謝謝瑤瑤。”

    魏鈺說罷便要打開,卻被褚瑜阻止,“鈺哥哥回去了再看。”

    見褚瑜麵色微紅,魏鈺便停住了動作,將盒子收好,“好,我回去再看。”

    “對了,鈺哥哥的字,”

    魏鈺身子一僵,抬眸便對上褚瑜清澈的眸子,他輕咳了聲,道,“我想跟瑤瑤說件事。”

    褚瑜,“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魏鈺直愣愣盯著褚瑜,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瑤瑤未來的夫君,殺,殺過很多,很多人,瑤瑤會害怕嗎?”

    褚瑜眨眨眼,“你說的是紫竹林和羽麟道的事?”

    魏鈺搖頭,“不是,比那個多很多,很多。”

    褚瑜怔了怔,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麽,砰地站起身,驚慌失措麵色慘白的看著魏鈺,失聲道,“你,你瘋了,你殺誰了!”

    若是刺客,他應當不會特意拿出來與她說。

    魏鈺被褚瑜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瑤瑤你先別急。”

    “我怎能不急,殺人是犯法的!”

    褚瑜連聲音都打著顫。

    “不犯法,不犯法的那種。”魏鈺連連擺手。

    褚瑜愣了愣,“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是說,就是,如果瑤瑤發現未來的夫君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還有另外一副麵孔,是瑤瑤未曾見過的。”魏鈺扶著褚瑜坐下,半蹲在她身邊道。

    褚瑜疑惑,“?”

    她未曾見過的,

    他還有什麽是她未曾見過的?

    他未來的樣子她都見過啊。

    “比如殺人如麻,手段殘忍,性子冷冽,.”魏鈺,“還有如琉璃說的那般,超凶,瑤瑤會害怕嗎?”

    褚瑜怪異的看著魏鈺,她沉默半晌後伸手摸了摸魏鈺的額頭。

    “我沒說胡話。”魏鈺一把抓住褚瑜的手,著急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還有另一麵!”

    “噗。”

    褚瑜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魏鈺麵色複雜的皺起眉,“瑤瑤。”

    褚瑜見他這般認真,強忍住笑意,“殺人如麻,手段殘忍,性子冷冽,鈺哥哥,這裏頭沒有一個字跟你有關。”

    看著褚瑜極力忍笑的麵容,魏鈺泄氣般鬆垮著肩膀坐到了地上,歎了口氣,“我真的很凶的,瑤瑤怎麽不信呢。”

    “好好好,鈺哥哥很凶。”

    褚瑜邊說肩膀邊抖動著。

    她雖然不知道他今日是怎麽了,但看著眼前一臉委屈坐在地上,卻說自己很凶的人,她就忍不住想笑。

    魏鈺緩緩的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笑的眉眼彎彎的姑娘。

    “這是什麽?”

    褚瑜抿著唇,接過紙條。

    魏鈺麵無表情,“我的字。”

    褚瑜忍著笑意,故作平靜的點了點頭打開紙條。

    紙條上頭有蒼勁有力的兩個字。

    褚瑜緩緩念道,“遠洲。”

    “很好聽啊,魏遠洲,”褚瑜一頓,喃喃道,“但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魏鈺眼也不眨的看著她。

    “魏遠洲,遠洲,”褚瑜眼裏的笑意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愕,她盯著紙條上的兩個字,呆滯了許久。

    久到魏鈺心慌意亂時,褚瑜才僵硬的轉頭看著他,一字一字道,“霍遠洲。”

    霍小將霍遠洲乃霍老將軍收養的孤兒,霍家大爺收其為義子,由霍老將軍親自教養長大,武功出神入化,且用兵如神,最擅突襲,坐騎黑霧,長劍如風,以聞峽穀一戰聞名天下,後一人一騎穿越千軍萬馬取敵方首級,邊境因此暫時休戰。

    但沒有人見過霍遠洲的真容,因為他常年帶著麵具,隻知其是位少年。

    霍遠洲在霍老將軍身邊長大,魏鈺也在霍老將軍身邊長大。

    霍遠洲寡言少語,手段淩厲有勇有謀,魏鈺紈絝囂張,尋歡作樂。

    這是曾經人盡皆知的事。

    從不會有人將這二人聯係到一處。

    可如今,霍老將軍給魏鈺的字是遠洲。

    這便足矣證明這二人就是同一人!

    褚瑜看著魏鈺小心翼翼的點頭。

    手中的紙條緩緩飄落。

    魏鈺,就是霍遠洲!

    怪不得他說他殺人如麻,手段殘忍,她雖然未曾見過那場景,但也明白戰場上的他,絕對不會是現在在長安城這樣瀟灑肆意,明朗燦爛的模樣,因為在戰場上,心慈手軟就等於送死。

    怪不得在夢裏,他被趕出長安後以大將軍的身份踏進長安,原來,他不是後來才參的軍,他早在年少時,就已經聞名天下的霍小將了。

    “瑤瑤,瑤瑤?”魏鈺略顯著急的聲音拉回了褚瑜的思緒,她看著小心翼翼盯著她的人,眼眶微酸。

    “瑤瑤,你怎麽了,是嚇著了?”

    見褚瑜眼裏浮現水霧,魏鈺頓時就手足無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我不怕。”

    褚瑜打斷魏鈺,輕輕笑了笑,“我未來的夫君這麽厲害,我怎麽會怕呢。”

    她早就見過他未來的樣子,成熟穩重,一身肅殺。

    隻是她原以為那是多年後的他,卻沒想到他早就練就了一身鐵血。

    “真的?”

    魏鈺聞言往前挪了挪,雙眼發亮,但很快又微微黯淡下來,“可是瑤瑤不是喜歡文采斐然,溫文爾雅的如玉君子嗎?”

    “鈺哥哥不是嗎?”

    褚瑜笑著道,“鈺哥哥在我麵前就是這樣的啊。”

    她就說呢,他今日怎麽突然這身裝扮。

    “可是我在很多人眼裏是凶神惡煞的。”魏鈺,“對於被俘虜,且需要從他們嘴裏審出情報的敵軍來說,我可能是這天下最殘忍的人。”

    “那又如何。”褚瑜看著魏鈺,輕柔而又堅定道,“不論是想要考狀元文質彬彬的魏鈺,還是在戰場上凶神惡煞的霍遠洲,都是我的鈺哥哥,我都喜歡。”

    魏鈺眼裏的黯淡終於徹底散去,他驚喜的看著褚瑜,“我以為瑤瑤隻喜歡溫文爾雅,雙手不沾鮮血幹幹淨淨的文人。”

    他早早便想跟瑤瑤坦白,可是他又怕嚇著她。

    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誰說文人的雙手便幹幹淨淨了。”褚瑜緩緩道。

    朝堂上的風雨血腥,不比戰場上少。

    魏鈺瞬間明白了褚瑜的意思,點了點頭,“也是。”

    心中那一點擔憂散去,魏鈺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然卻聽褚瑜道,“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魏鈺眼神一閃,心虛的摸了摸耳朵。

    褚瑜見此,輕輕眯起眼,“鈺哥哥,我是第幾個知道的?”

    魏鈺,“,”

    魏鈺苦著一張臉,“,沒算過。”

    “現在算。”

    在褚瑜的目光下,魏鈺緩緩掰起手指頭,

    眼看一雙手的指頭都屈了下去,褚瑜的眼神更加幽暗了。

    “我不是故意的,上次外祖父去提親同褚伯父說了,我以為褚伯父跟瑤瑤說了,後來知道瑤瑤不知道,本來想說的,但是,但是又有一點點害怕,”

    褚瑜咬牙,“所以,我是褚家最後一個知道的。”

    魏鈺連忙搖頭,“不是,還有三哥不知道。”

    褚瑜深吸一口氣,還來不及有動作,魏鈺便撲過來抱著她的腿,“我錯了。”

    “這句話好耳熟啊。”

    褚瑜涼颼颼的道。

    “瑤瑤,今天是我生辰,不生我氣好不好。”

    褚瑜抿了抿唇,沒說話。

    魏鈺又往前挪了挪,將腿抱得更緊了,“瑤瑤,瑤瑤,”

    “放開。”

    “不放。”

    “放開!”

    “就不。”

    褚瑜深吸一口氣,強行將唇角的笑意憋回去,故作冷淡道,“你不是寡言少語,殘忍狠厲的霍遠洲嗎,霍遠洲會抱著姑娘的腿撒嬌耍賴?”

    魏鈺理直氣壯,“我現在是魏鈺。”

    魏鈺仰頭,“瑤瑤,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褚瑜不防魏鈺會抬頭,趕緊壓下唇邊的笑意,但看著抱著她腿可憐兮兮的人,她又實在忍不住,隻得努力的偏過頭,不讓魏鈺發現她眼底的笑意。

    但魏鈺還是發現了,他放開褚瑜的腿,探頭去看褚瑜,“欸,瑤瑤你笑了。”

    “我沒有。”

    “有,我看到了。”

    “你看錯了。”

    “沒有,瑤瑤就是笑了,瑤瑤原諒我了對不對。”

    “沒有,噗。”

    魏鈺看著捂著臉笑彎了腰的人,湊過去扒她的手,一邊樂一邊道,“還說沒有,都笑成這樣了。”

    最後扒著扒著,兩個人笑做了一團。

    許久後,褚瑜才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下次不準這樣撒嬌耍賴了,好歹也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霍小將。”

    魏鈺盼著腿坐在地毯上,聞言眨了眨眼,然後突然上前抱住褚瑜的腿,“瑤瑤是說不準怎樣,這樣嗎?”

    “噗,哈哈,”褚瑜彎腰去扒他的手,“你放開,哈哈,你不許這樣,”

    “不許怎樣,這樣嗎。”

    “魏鈺!”

    “在呢。”

    “你放手啊,登徒子!”

    “登徒子不放。”

    “噗,哈哈,你簡直,放手啊,不可理喻。”

    “就不放……”

    ?

    作者有話說:

    來啦,比心心

    下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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