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珈珈!”

  越澤滿目驚愕撲到橋邊,隻看見暴雨中黑暗如死海的水麵上濺起大片的水花,頃刻間就被波濤洶湧的海浪淹沒。

  台風來臨的大海之上,巨浪顛簸。

  越澤翻身越過橋欄,要跳下去,被身後幾人死死攔住,大家急得吼:“三哥,台風來了,跳下去會死的。”

  “走開!”越澤狠命推開所有人,縱身跳下橋。

  其餘人傻了眼,眼睜睜看著越澤消失在海浪裏,一半人留下掩護,另一半人也紛紛跳下。

  台風將至,海水顛簸起伏,越澤奮力下潛,很快找到那隻小船,正歪歪扭扭往上浮。舉目之處,都沒有倪珈的蹤影。

  浮上水麵換氣,海上的暴風雨愈發猛烈。

  越澤再次潛入水中,海下的水流更加洶湧,漸漸蘊含起不可控的力量。

  有同伴遊過來要拉他上去,他不肯,他的倪珈掉在這片海裏,他怎麽能上去?

  隻是想到她一個人在海底永遠地漂流,隻是想到這一幕,他的心就痛得沒有了知覺。

  他恐慌了,腦子裏瘋了一樣浮現她最後驚慌失措的臉,朝他伸手求救:

  “阿澤!”

  越澤的心痛得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下一塊,該去哪裏找她?

  一瞬間,前方深邃的海裏似乎飄著一抹紅色。

  越來越近。

  女子像人魚一樣懸浮在海流裏,長發隨水波漾開,紅色的裙擺像花兒一樣。她的胸口有一小枚漆黑的洞,汩汩的血水在周遭的海水裏抽出了絲。

  越澤竭盡全力遊過去,抓住她的手,再順著水流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失而複得。他再也不會鬆開,他爭分奪秒,擁著她奮力往上遊。

  終於浮出水麵。狂風暴雨劈頭蓋腦砸下來,她整個人冰涼柔軟,如死了一般。

  其他的人已擺正小船,扶著船沿隨著翻滾的波浪起伏,努力往岸邊遊。

  越澤遊過去把她放到船上,自己也翻身上去,手腳麻利地把襯衫撕下來,給她綁繃帶止血。她側著頭,黑發遮住了臉,因他的治傷而痛苦地哼了一聲。

  他冷靜地給她綁好,不敢隨意動她,把她的頭摟在懷裏,勉強用自己的身體給她遮住鋪天蓋地的暴風雨。一麵輕聲而痛心地安慰:“再忍一會兒,別睡著。我會一直陪著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

  他把她濕漉漉貼著臉頰的亂發撩開,閃電一過,他的手凝在半空,整個人像是被冰冷的電流襲過僵硬。

  這張臉,哪裏是倪珈?

  怎麽會是宋妍兒?

  越澤坐在海邊,麵色冷峻,望著洶湧奔騰的海水。大雨瓢潑,再一次澆灌他早已濕透的身體。

  他已從最初倪珈落海的驚惶中鎮定下來,腦子也冷靜地思考了。倪珈落水的一瞬間,他就跳了下去,同一個位置,卻沒找到她的身影。

  其他人也在四處尋找,都是一無所獲。船都還在,她卻了無蹤影。

  他斂瞳起身,朝岸上走,黑衣人跟上去聽吩咐。

  越澤腳步不停,眼瞳漆黑,在雨夜中像是被滌洗過的狼眼一樣,陰森得閃閃發亮:“她還在離島上。明天上午五點,海橋解封之前,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眾人麵色凝重地跟著,走了一半,有人問:“三哥,那她怎麽辦?”指了指海岸線上被浪濤衝刷的宋妍兒。

  越澤毫無興趣,冷冷道:“隨你。”

  那人左右為難,小亮經過他身邊,叮囑了幾句,他又跑回去把宋妍兒抱起帶走。

  倪珈迷迷糊糊醒來,腦子昏昏沉沉,像灌了水泥,呼出的氣息帶著意想不到的高溫。

  一夜的淋雨加落水,高燒更嚴重了,頭暈得要命;掙紮著想起來,卻發現手腳都給綁住,眼睛也蒙著黑布。

  她猛地一驚,徹底醒來,感覺被平放在柔軟的地毯上。

  身邊有人在動。

  倪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嗯?舒服嗎?”男人的聲音裏帶著濃烈的嫉妒和不甘,“我和他,誰厲害?”

  有力的身體撞擊聲。

  女人吃痛地“啊”,似痛更似快意,媚語如絲:“當然是你,和他,我都要想做你的樣子。”

  男人這下柔了,帶著歉意:“對不起,委屈你了。”

  女人心甘情願哀哀婉婉的:“隻要是為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森然的涼意從頭到腳地襲過倪珈,這不正是寧錦年和舒允墨?

  半刻,有人上前粗暴地抓起倪珈的肩膀,把她扯坐起來,一手把她頭上的黑布條拉開。

  倪珈看見了寧錦年冰冷帶著微紅的臉。這才發現剛才縈繞不去的搖晃感不是因為高燒,而是她身處船艙內。

  小艇隨著波浪起伏,艙內什麽都沒有,隻有地毯。

  昏黃的燈光下,舒允墨臉泛紅暈,她倒不慌不亂整理著衣衫。

  寧錦年看著倪珈,目光詭異,突然彎了彎嘴角,像諷刺又像是揣度,一句話不說走出去關了門。船艙內隻剩下倪珈和舒允墨。

  “知道為什麽綁你過來嗎?”舒允墨穩穩坐好,雙手搭著屈起的膝蓋,臉上還留著剛才運動過後的紅暈。

  倪珈不回,不動聲色地把重心靠在牆壁上,搖晃的船身和燈光叫她頭暈目眩。

  舒允墨沒有繼續,而是不慌不忙地打量著倪珈。

  倪珈落水後掉了風衣,穿著一件紅色的抹胸晚禮服,濕漉漉的,身姿妙曼;肌膚原就白皙,被這鮮豔的紅色襯得愈發瑩潤,看著就讓人想毀滅;小臉白裏透紅,長發淩亂濕潤,偏偏眼眸靜默散漫,有種不拘一格的驚豔。

  比起宋妍兒那種精雕細琢的美,舒允墨更嫉妒倪珈這種漫不經心的美。

  所以寧錦年派人對宋妍兒下手時,舒允墨提議把倪珈抓來。人被帶來時,雇傭人說有別人在追殺她,他們剛好看她落海,撿了便宜。舒允墨饒有興致地看她,很想知道她現在被握在她手裏,是種怎樣的心情。可打量了半天,倪珈看都不看她,雖是頹然地倚著牆壁,臉上倒沒半分驚慌。

  “原來你生病了?”舒允墨湊上前,矯情地要摸她的額頭,她反感地別過頭去。

  舒允墨的手懸在半空,笑:“我幫你治病吧!”說著提起冰鎮香檳的冰桶就朝她潑去,冰塊和著水,劈裏啪啦地砸在倪珈身上。

  幾塊冰鑽進倪珈的胸口,她發燒發熱的身體被刺激得劇烈一抖。

  倪珈死死咬著牙,不吭一聲。

  舒允墨蹲身下來,涼颼颼地笑看她:“你這狼狽的樣子還真討人喜歡。有沒有覺得涼快了點?”

  倪珈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住發抖的身體。她扯扯蒼白的唇角,輕浮地瞟了舒允墨一眼:“謝謝。”

  舒允墨心裏一堵,不爽地抬眉。

  倪珈調整好呼吸,緩慢而啞重道:“我猜猜,宋妍兒被你騙了。這麽快又和寧錦年恩愛,看來你不是致幻劑的受害者,而是利用了這件事。她以為和孫理坑了你,可實際情況是你們倆將計就計,威脅孫理要了股份。”

  舒允墨挑著眉毛,訝異地看了她一會兒,輕笑:“倪珈,你比宋妍兒聰明多了。”

  “她以為換個樣子,寧錦年就會對她刮目相看?”舒允墨哼笑,滿臉不屑,“居然還自信到跟寧錦年提議換女朋友。隻不過她沒料到,我和寧錦年原就打算坑孫理的,所以將計就計讓她和孫理給我下藥。我和孫理發生了關係,但寧錦年沒有睡宋妍兒,而是拿著視頻去跟孫理說宋妍兒反悔,還錄下視頻要挾我們。換女友協議作廢。孫理睡了我,宋妍兒卻反悔,還有視頻,他於情於理都處於下風。寧家的股份還不是低價賣給我們了。現在,孫理還以為宋妍兒故意設套,錄了視頻要要挾他呢。”

  倪珈強忍著頭昏腦脹,譏笑:“隻要孫理和宋妍兒對質,你們這出佛跳牆的戲碼不就拆穿了?”

  “對質?”舒允墨笑,“寧錦年很縝密,派對後就綁了宋妍兒。她這麽久不出現,孫理早起了疑心,對什麽質?”

  倪珈彎彎唇角,寧錦年果真夠狠。

  栽贓嫁禍宋妍兒,反咬她一口,這下孫理估計恨死了宋妍兒,她要是再出現在孫家的地盤,絕對下場很慘。

  舒允墨惋惜地歎:“我本來是想放她走,反正孫理的人都在找她,她也活不出去湖城。可寧錦年說不能留一點兒紕漏,萬一孫理的人沒殺她反而相信了她的解釋,出不去湖城的就是我和寧錦年。所以,我救不了這個好閨蜜,隻能把她處理掉。”

  “處理?”倪珈聲音嘶啞,“什麽意思?”

  “今天不是有人火拚嗎?現在,”舒允墨望一眼掛鍾,淩晨三點半,“估計她被誤傷,中槍落海了。”

  倪珈一怔,分明就是他們請人去害了宋妍兒。

  舒允墨瞧倪珈臉色變了,嬉笑起來:“喲,你不會是關心她了吧?她拿5%的倪氏去換了宋家的股份呢。”

  倪珈抬眸,眼睛因高燒變得迷蒙,卻透著一絲清亮:“我不大度,還很小氣。可如果我手裏有那麽多宋氏股票,我也會毫不猶豫換成自家的。就算是賣給宋家的對手,我也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所以,既然大家都自私,都不是什麽好人,又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別人?”

  舒允墨笑容凝滯幾秒,鼻子裏哼出聲鄙夷:“宋妍兒錯在她自以為是。她真以為就憑她能玩過寧錦年?可笑。”

  倪珈倚著牆壁喘息片刻,道:“你呢?你以為你玩得過寧錦年?”

  她眼中浮起一絲不悅:“你什麽意思?”

  倪珈扯了扯嘴角:“他為了低價收購寧家的股份,把你的身體送給孫理,這樣的男人放在身邊不擔心?”

  舒允墨臉色冷了幾度,詭異:“去和孫理發生關係,是我自願的。”

  倪珈一愣。

  舒允墨笑:“我和寧錦年有個約定,每三個月有一次和別人睡覺的機會。不然一直和同一個人,會膩的。”

  倪珈皺眉,開始惡心。她算是明白這兩人怎麽綁得那麽緊,他們的價值觀和世界觀稀有得一模一樣。

  “不過這次,我和孫理做了,寧錦年卻沒碰宋妍兒。這麽說,我欠他一個人。”舒允墨眼光幽幽地盯著倪珈。

  倪珈心裏一緊,還不信她會那麽變態,可下一秒,她就笑了:“倪珈,你不是和我勢不兩立嗎?如果你被我的男人做了,你一定痛苦羞恥得想死。”

  她說完這話,密切注視著倪珈的表情,可她還是平平靜靜的,竟極淺一笑:“我今天落在你手上,結局是注定的了,換誰不都是一樣?不過,你就不怕我讓寧錦年動心?就像你和孫理恩愛的時候,動過心吧?”

  倪珈很清楚,舒允墨這種見了條件不錯的男人就想上的女人,不可能沒有沉醉的瞬間。

  舒允墨臉色變了,道:“是寧錦年看不上你,他知道他媽想撮合你跟他,所以他一見到你就反感。”

  “他見到你也好感不到哪裏去。”倪珈一字一句,“舒允墨,你還真蠢。寧錦年說的好聽,什麽男女公平地找性伴侶,讓愛情更持久?狗屁!真愛一個人,絕對無法容忍她和別的人上床親熱。你的男人既想偷腥,又想利用你的身體幫他獲取利益。他最在乎的是他自己。”

  舒允墨恨得牙癢,她確實沒那麽在乎寧錦年,可是她卻不容許別人認為她不被寧錦年在乎。她恨倪珈這雙眼睛,總把事情看得那麽清楚。

  她笑臉抽搐,死撐著:“你懂什麽?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看上去荒謬卻堅不可摧。比談戀愛什麽的堅固多了。畢竟隻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是啊,隻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但你忘了,你的利用價值不是永恒的,你和他之間的利益紐帶也不是永恒的。”

  舒允墨氣得要死,倪珈卻還在繼續,

  “舒允墨,我猜你早就知道,寧錦年和宋妍兒發生過關係吧?”

  舒允墨得意地笑了笑,反倒是很有成就感。

  倪珈問:“這麽有勝利感嗎?你想過沒,寧錦年今天能對宋妍兒這麽狠,明天就能對你這麽狠。”

  舒允墨斂起眼瞳,幽暗地看著倪珈,半晌之後,唇角陰鷙地勾起:

  “倪珈,你這張嘴真厲害。我差點兒要被你說動心。可你以為憑這幾句話能挑撥我和他的關係?”

  倪珈抿著唇,鎮定地看著舒允墨,看來這個方法也行不通了。

  她吃力地咳嗽幾聲,決定先探清楚底細比較好:“你打算怎麽處理我?”

  “本來準備一槍打死你,可太痛快了。還是讓你跟著小船漂到太平洋去吧。”舒允墨故作憐惜,“你好像病得不輕,沒水又沒食物,嘖嘖,想想都真可憐。”

  倪珈不語。

  她很清楚舒允墨在說謊,他們綁她有別的理由,不是要她的命。

  她抬眸,淡然看她一眼,無聲諷刺著。

  舒允墨見她不驚慌,更氣,這倪珈在她麵前總一副大局在握的樣子,讓她看著就想撕破她的臉。在宋妍兒寧錦月麵前都可以冰冷陰狠,可偏在倪珈麵前,總底氣不足矮她一等。

  難道她天生來克她的?舒允墨恨恨道:“倪珈,今天送你一份禮物。”

  倪珈仍舊沉默。

  “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未經人事就香消玉殞,太可惜。”她眼中閃過一絲陰邪,“我找了幾個男人陪你,讓你死前也嚐嚐銷魂的滋味。”

  “舒允墨,”倪珈開口了,平靜得可怕,聲音嘶啞,卻擲地有聲,“不管你今天對我做什麽,我都會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即使你讓我失蹤了,也有人會追到天涯海角地找到我;即使你今天殺了我,也有人會不顧一切地查出來,殺了你替我報仇。”

  她看著她,目光堅定而決絕,毫無懼色。

  到了現在,她居然還是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裏的高傲樣子。

  舒允墨恨得咬牙,一字一句惡狠狠地威脅:“誰?媽媽,奶奶,還是倪珞,還是你迷倒了哪個男人?那我倒要看看,你把倪家和你自己的臉麵丟盡後,還有誰會為你做主?”說完她快步走出去。

  倪珈目光虛浮,無力地靠著牆壁。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她並不絕望,她知道有人肯定瘋了般在四處尋找她,他一定會來。

  門開了,幾個男人走了進來。

  舒允墨笑得輕佻:“還是處女呢,真是便宜你們了。”

  有人卻猶疑:“不會有問題吧,看她樣子像是有錢人家的。”

  倪珈聽了這句話,心裏有了打算。

  舒允墨皺眉,厲聲道:“沒膽子就出去。”末了,輕悠悠地加上一句,“我要是男人,她這張臉這種身材,殺了我也願意。”

  幾人紛紛看過去,縮在牆角的女子長發如瀑,雖是遮住半邊臉,可顯出來的輪廓已足夠勾人心弦,紅色抹胸異常妖豔,白皙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曲線玲瓏叫人遐想連篇。

  舒允墨見大家遲疑,走上前去抓住倪珈的下裙擺,“嘩啦”一撕到底,大擺紅裙上,女孩白淨勻稱的雙腿性感得叫人挪不開目光,光露的腳踝處還被繩子緊緊綁著,更有一種禁忌的刺激。

  紅白色的視覺衝擊讓人血脈賁張。

  舒允墨勾著唇角,幸災樂禍地看向倪珈。

  後者一動不動,仍低頭垂眸,長發遮麵,看不到任何情緒。

  “看來你也知道掙紮無用了?”舒允墨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嗤笑,。

  “舒允墨!”倪珈深深低著頭,誰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像是無力,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凶狠決絕,“你想要羞辱我的決心,我已經感受到了。今天,不管發生什麽,不發生什麽,我都會從這裏走出去。而且我發誓,一定會親手毀了你。”

  船艙內一片死寂,船外風雨聲愈發強烈。

  幾個男人發現這裏不是溫柔鄉,而是毒蛇窩。

  舒允墨震得蒙了神,可就是這一瞬的蒙神讓她心中湧起更大的羞恥,情緒反彈:“毀了我?就憑你?那我今天先親眼看著你是怎麽被我毀掉的。”

  說著就示意那些人盡快動手。

  可倪珈的話沒說完:“還有你們。”

  倪珈扭頭看向他們,烏發淩亂地遮著她的臉,隻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陰森像是怨毒的蛇:“你們要是敢動我,即使是碰一根手指頭,我都會派人追你們和你們的家人到天涯海角,把你們千刀萬剮。讓今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千倍萬倍報應在你們的妻女姐妹身上!”

  幾個男人臉色煞白,不敢亂動,一開始就看得出來她來曆不簡單。一時間全躊躇不前。

  舒允墨恨不得衝上去把倪珈扒光,船艙門卻被拉開,寧錦年衝了進來。他看向那群人,聲音很低,帶著禁令:“全都出去。”

  見了寧錦年,舒允墨立刻溫柔下來,但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焦躁:“怎麽了?”

  寧錦年直接說:“不動她了,我們立刻離開。”

  舒允墨卻突然想起什麽,冷冷一笑:“咱們得留點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