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番外
  第111章 番外

  翌日。

  蘭因先醒來。

  她這陣子每日忙著接待客人, 醒得都比較早,即使昨兒夜裏睡得晚,今天也還是和從前一樣一個點醒來了, 迷迷糊糊睜開酸澀的眼睛,掃見頭頂的喜帳,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感覺到身邊有輕微的呼吸聲,她扭頭,看到齊豫白,這才想起昨晚的那些事。

  看著這張熟悉的清雋麵容, 昨兒夜裏的那些記憶再次湧入她的腦海中, 從她雙手掛到他脖子上的那一刻起,事情就變得迷亂起來,她記得他明亮的雙目,記得他抱著她的雙手有多麽有力,也記得……事後瞧見, 她又羞又愧,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 她從沒想過原來那種事也能讓人如此高興,如此……暢快,從前聽旁人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她還不相信, 總覺得這事又疼又累, 一點都不值得期待。

  齊豫白不知道,她其實是有些畏懼這事的, 在她過往的記憶裏, 這種事更像是為了完成任務, 她那些為數不多的次數沒有一次是讓她舒服和滿意的, 她總是很難受,可那會,她再疼也得忍著,事後還得自己咬著牙撐著時雨、停雲的手去擦洗,可昨夜,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他給予了她最大的安全感,還曾……

  想到昨晚他做的那些事,蘭因小臉微紅,昨夜被他按過的身體早已沒有那麽酸軟了,即便還有那麽一點不舒服,卻也並非到難以忍耐的地步,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蘭因從心到身體都忍不住想朝他靠近,她也真的這麽做了。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幾乎是她一靠過去,齊豫白就醒了,明明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他卻仿佛已經經曆過無數回,連眼睛都沒睜開,感覺到蘭因過來,他便十分自然地把蘭因籠納到自己的懷裏,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梅花香,他親昵地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而後貼著她的耳廓問,“醒了?”

  他才醒來,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蘭因沒想到會把他吵醒,感受到耳廓上的熱氣以及他低沉聲線帶來的陣陣酥麻,她的臉再次變得滾燙起來。

  耳朵燙得有些癢,卻舍不得掙開,甚至忍不住想回抱他。她輕輕嗯了一聲,帶著掩藏不住的羞赧和歡喜,側過身,雙手環住他精瘦的腰身,臉也跟著埋進了他的懷中。遇見齊豫白以前,蘭因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能變得這麽軟,像每一個被家裏嬌養長大的女孩一樣,可以肆無忌憚地和人撒嬌。

  她喜歡齊豫白。

  她愛齊豫白。

  她想每天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想每天睡前最後一個見到他,想和他親吻,想和他撒嬌,想和他時時刻刻待在一起,不需要費盡心思去想什麽話題,即使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也不會覺得無趣。

  “吵醒你了?”她問齊豫白。

  “沒。”齊豫白還是沒睜眼,他其實睡得也差不多了,從前便是隻睡一個時辰,到點他也能如常醒來,但今天或許是因為蘭因在他身邊的緣故,他有些舍不得醒來,就這樣相擁躺著就挺好,他就這樣閉著眼睛,手卻按在了蘭因的腰上,輕重正好的力道讓蘭因身上最後那一點不舒服也跟著沒了,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又朝他那邊依偎了一些,直到指腹觸及他背後幾道明顯與別處光滑不同的肌膚,蘭因輕輕蹙眉,聲音也稍稍跟著低了一些下去,“疼嗎?”

  齊豫白聽到這話才睜開眼。

  迎著她眼中的自責,他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抓著她的手說,“不疼。”

  “我很喜歡。”

  那些痕跡都是她情動的象征,讓她歡喜,他很高興。

  蘭因聽到這話,臉有些燙,她杏眸往他那邊斜瞟一眼,原是嗔他,卻不知眸中風情無限,讓人心憐。不敢在這個時候與他對視太久,她很快就低了頭,沒說話,隻是親昵地是拿臉蹭了蹭他的胸膛,可她這跟貓兒撒嬌似的動作卻讓原本心情就已起伏的齊豫白更生波瀾,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垂眸看她。

  蘭因埋著頭,未曾察覺到他的目光。

  直到察覺到腰上的手停下動作,她略帶疑惑地仰起頭,本想說話,卻瞧見一雙滿懷暗色的眼睛。

  忽然又想起昨兒夜裏,昏暗的光影中,他就是這樣看著她,明明那樣溫柔的一個人,做起那種事來卻也強勢,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拉著她要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她最後真的困得厲害,恐怕他還不知道收手。

  “齊豫白……”

  她啞著嗓音幹巴巴開口,生怕他還要跟昨晚一樣繼續,忙拉著他的手可憐巴巴說,“我疼,你別來了。”

  而且這都是白天了。

  她還從未幹過白日宣淫的事。

  齊豫白原本就沒想繼續,他雖然不知饜足也不怕白日宣淫,但他更在乎她的身體 ,隻是先前被她跟貓兒撒嬌似的樣子惹了欲念,不過看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想“欺負”她下,抬手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他看著蘭因說,“知道怕疼,還敢招我?”

  不知道怎麽招了他的蘭因莫名有些委屈,卻也不敢回嘴,等了一會,忽聽他問,“還疼?”

  “啊?”

  蘭因一怔,等反應過來,她正想搖頭,便聽他說,“我回頭讓人去問許太醫要點藥。”

  “什麽藥?”

  齊豫白沒說話,隻垂眸看著她,蘭因與他四目相對,忽然明白他說的藥是什麽東西了,她臉紅的不行,忙說,“你別去要!”這也太丟人了。

  要是讓別人知道,她還做不做人了?

  生怕齊豫白真去,她又連忙添了一句,“我不疼了,你別去要。”

  原本就是騙他的,昨兒夜裏他即便強勢的時候也是帶著體貼的,處處以她的感受為先,就算最開始有些不舒服,後來也好了。

  “真的不疼?”

  齊豫白卻不放心,蹙著眉又問了一句。

  蘭因看了他一會,最後實在撐不住,又羞又臊像是撒氣一般埋在他的肩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羞憤道:“不許再問了!”哪有人像他這樣刨根究底這種事的?虧他還飽讀聖賢書。

  第一次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齊豫白覺得還挺新鮮的,他樂得看她更多更鮮活的模樣,沒去理會肩上那跟蚊子叮的一口,他垂眸看她,等她別過臉,仍攬著她,倒是如她所願,沒再說起這事,隻是忽然語氣認真地同她說道:“因因,如果我哪裏做得不好,你記得和我說。”

  蘭因起初聽到這話,臉又跟著熱了,想瞪他,卻撞進一雙認真的眼睛裏。

  他是認真的。

  並不是為了讓她臉紅或是故意鬧她,而是真的怕自己做得不好。

  心裏忽然有些漲漲的,這種被人全身心疼愛的感覺,她是遇見齊豫白之後才感受到的,眼眶卻莫名有些酸,怕他瞧見,她強忍著把眼中的酸澀壓退,垂眸在他懷中埋了一會後,她把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整個人也跟著撲進他的懷裏,而後揚起明媚的笑臉與他說,“齊豫白,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我……”

  有些話對蘭因而言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但因為是對他,她還是情不自禁看著她開了口,“我很喜歡。”

  看到他立刻變得明亮的雙目,蘭因小臉微紅,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而後也不等他開口,她立刻埋進他的懷裏,不敢再看。

  屋子裏很安靜,隻有兩人的心跳在砰砰作響,齊豫白知她本性害羞,也未多說,隻攬著人,兩人有很長一陣子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直到羞赧退去,蘭因摸到他的手發覺那邊光禿禿的,這才想起他昨晚就沒戴那串佛珠。

  “不戴沒事嗎?”她摸著他的手腕問。

  她其實並不清楚這串佛珠的來曆,隻聽祖母有次提起說是科考前夕,他忽然跑出去一趟,回來時,手腕上就多了這串佛珠。那會蘭因對他尚未動心,聽到這番話也沒有多問,等後來,兩人親近了,在一起了,她知道他的情況,雖然沒有主動問起,但按照祖母說的時間,她隱約也能感覺出這串佛珠與她那時和蕭業成婚有所關係。

  不清楚他是在家居士還是什麽,但她擔心他貿然把佛珠摘下不好。

  不免擔憂。

  “沒事。”齊豫白撫著她的背,溫聲安慰,“原本就沒什麽,隻是那時心裏總惦記著你,又怕貿然出現會給你帶來麻煩,便戴著佛珠靜靜心,你若不放心,回頭我們去一趟寺廟把佛珠供奉起來就是。”

  “好。”

  蘭因啞著嗓音應道,忽然說,“去大佛寺吧。”

  齊豫白一怔,大佛寺就是當初蘭因清名受損的地方,自和蘭因重逢,她別說去大佛寺了,就連其他寺廟都未曾踏足過,他以為蘭因一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那個地方。

  />

  這樣說起來,她倒是還得好好感謝下這間寺廟。

  它讓她認清了蕭業的真麵目,讓她得以浴火重生,也讓她知曉了齊豫白的心意,讓她沒再錯過這一份被他珍藏多年的感情。

  “去吧。”

  她笑著說,“我已經不怕那個地方了。”

  齊豫白看著她明媚的笑顏,抬手撫了撫她的頭,輕輕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