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雙抿了抿唇，移開目光，重新戴上墨鏡。

  “她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麽遺言？”

  劉夢有些滄桑的視線，看了一眼跪在床邊的林未眠，隨後又看向周無雙，“小姐說，如果能見到你的話，讓我對您說一句對不起。”

  周無雙喉嚨深處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她緩慢的吸了一口氣，問：“還有嗎？”

  劉夢搖搖頭，“沒有了。”

  “她對霍厲就沒有話說？”周無雙問。

  驟然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霍沉雲側眸看過去。

  劉夢說沒有，她有些疲憊的看著周無雙：“小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霍厲先生。”

  “嗬——”尖銳的嘲諷從周無雙喉嚨裏擠出來，她涼薄的扯著嘴角的弧度：“盡管如此，霍厲還是對她念念不忘了大半輩子。”

  劉夢沉默了下來，無話可說。

  曾經最要好的閨蜜，為了一個男人變成現在這樣，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該去埋怨誰呢？

  誰也埋怨不了，是周無雙自己過不去這個坎。

  太平間的另一頭也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林未眠哭的雙眼紅腫，呼吸艱難。

  她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眼前發黑。

  劉夢上前扶住她。

  趁著這個機會，林未眠問：“夢阿姨，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未眠，你說。”

  林未眠抿了抿唇，“我跟師傅，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劉夢沒有先回答，而是問：“你是聽誰說的？”

  林未眠咬了咬唇，“您知道宋景時嗎？他說他是師傅的兒子，還說我是師傅跟別人生下來的私生女。”

  劉夢麵上冷笑，“宋景時？他早就改名換姓變成沈家大少爺沈景西了。”

  劉夢冷笑完，又道：“未眠，你別聽別人胡說，你不是私生女，你是小姐跟她的愛人生下來的。”

  “那沈景西是……”

  劉夢垂下眼睫，“他才是私生子！”

  林未眠微微錯愕，“什麽？”

  劉夢看向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這是小姐的私事，我想她不願意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聽到。”

  未眠點了點頭，看了霍沉雲一眼，“我跟夢阿姨出去一下。”

  霍沉雲上前，將外套脫給她，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發頂摸了摸，溫柔道：“我在這裏等你。”

  林未眠點點頭，裹緊衣服，跟著劉夢出去，到了一個安靜處。

  劉夢看著她的目光很溫和，很慈愛，“那個先生是？”

  未眠縮了縮脖子，小聲回答：“是我愛的人。”

  “他似乎跟周無雙的關係也不一般。”

  林未眠沒有隱瞞：“周女士是他的母親。”

  劉夢微微一怔，眼眸複雜的看著她，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夢阿姨，現在可以告訴我……師傅的這些事情嗎？”

  劉夢點了點頭，走到窗前，喘了一口氣，“其實小姐早在認識你一個星期後就知道你們的母女關係了，隻是因為一些事情，她不能說出口，也沒有辦法跟你相認，所以才將你收作徒弟。”

  “什麽事情？”她有些焦急的問。

  劉夢看了她一眼，隨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小姐做什麽事，都有她的道理，我不會質疑她的決定。”

  林未眠抿了抿唇。

  “首先，未眠小姐，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劉夢認真嚴肅的看著她，聲音清冽：“你不是私生女，你是小姐最疼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