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裴珩在拿你作比較
  顧雲昭和沈曦在耳房說了很長時間的小話,等兩人出來的時候,外麵的正事也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滿桌的氣氛依然融洽,絲毫沒有顧雲昭最先以為的那種劍拔弩張,沈敘見兩人出來,張口甚至還調侃了起來。

  “我說怎麽聊著聊著最先把我們這一波人牽在一起的首輔夫人卻不見了蹤影,感情是和本王的皇妹另商大事去了。”

  顧雲昭被沈敘說得臊紅了臉,搖頭擺手去看裴彥文,秋水一般的眸子裏透出了哀求之色。

  裴彥文衝她招了招手,幫腔道,“殿下可別學那過河拆橋的把戲,畢竟養馬令還在我們手上呢。”

  對麵的喬妗姒聞言非常不給麵子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得裴寒舟直接掃了一記飛刀眼過去。

  但喬妗姒卻假裝什麽都沒看到,摸著肚子挺著腰,拉著一旁的顧雲嵐繼續聊首飾衣裳。

  顧雲昭是真喜歡這一刻七竅玲瓏心的喬妗姒,暗中向她投去了一記笑眼後挨著裴彥文落了座……

  這天晚上,顧雲昭窩在裴彥文懷裏許久都沒有入睡。

  鬧騰到後來,裴彥文實在忍不住翻了個身直接壓住了她問,“夫人是不是想要了?”

  唯見月色的裏屋靜得隻能聽見被褥和肌膚的摩挲聲,因為顧雲昭晚上實在是怕冷,暖香塢裏已經燒了地龍,暖烘烘的屋子把顧雲昭的小臉蒸得粉粉的,透著一股子甜膩的水汽。

  “要什麽?”顧雲昭心裏想著事兒,一時半刻還沒反應過來裴彥文的話,反而天真的仰起頭去看他。

  結果她唇瓣掃過裴彥文下顎的時候,雙腿間就多了一掌粗糙的熱源,是裴彥文的手正順著她的腿根一點一點地往上挪。

  顧雲昭整個人“轟”地一下仿佛燒了起來,連連裹著被子去踹裴彥文。

  “裴彥文,我和你說正事呢!”

  裴彥文的笑聲隨即卷上了她的唇,“我也在和你辦正事啊。”

  顧雲昭簡直想咬他,縮在床頭把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不讓他靠近。

  裴彥文和她鬧了一會兒便破了功,笑著坐起了身道,“行啦,翻來覆去一晚上都不睡,到底什麽大事兒,讓你這樣心事重重的?”

  “二爺覺得耶律景可信嗎?”顧雲昭攏了攏被子問。

  裴彥文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意味深長道,“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亦沒有永遠的敵人。耶律景想要奪權,沒有盟友是行不通的,他在北拓就算名聲再響,可一旦想要那個位置,他就是造反。”

  “真的是為了沈曦啊?”顧雲昭有些吃驚,又覺得好像並不意外。

  “六公主或許隻是個引子吧。”裴彥文冷靜分析,“自古衝冠一怒為紅顏也不是沒有,隻是光一個沈曦肯定不夠打動耶律景,北拓帝君一直想要他的命,這才是他起而攻之最首要的原因吧。”

  “可是聖人一直想把北拓收入囊中,若要談合作,怕是不易。”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裴彥文笑她杞人憂天,“怎麽,就因為這,鬧心了一晚上連覺都不睡了?”

  “當然不是。”顧雲昭嘀咕了一聲,曲起雙腿把下顎壓在膝蓋上,眨著眼看著裴彥文道,“二爺,明兒您能幫我帶個人去清僚寺嗎?”

  “您?”裴彥文挑了眉,“帶誰?說話這麽正式?”“裴珩。”顧雲昭歎氣。

  裴彥文一愣,沒想到顧雲昭會提到裴珩,“你想讓裴珩去見沈曦?”

  顧雲昭倒是真怕他會多想,連忙解釋,“到底是你親……弟弟來的,總不能真看著他被沈譽給帶歪了吧?當時沈曦和親,裴珩私下埋怨自己埋怨了好久,其實他……不過是有些執念,本質還是不壞的。我想著若是能讓他和沈曦好好聊聊,或許也能解開心結?”

  “昭昭,你很在意裴珩?”裴彥文問。

  “不是那種在意!”顧雲昭連口否認,因為怕裴彥文不信還一個勁搖著頭,“我隻是覺得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興許我要負一點責任。”

  “人各有命,你不要把擔子都壓在自己身上,裴珩的路是要他自己去走的。”裴彥文歎著氣,長臂一圈,把顧雲昭連人帶被子攬進了懷中。

  “二爺,裴珩和崇懷其實真的很像,因為自幼被保護得太好,所以有些年少的輕狂和自負。崇懷的前麵有我,有溫栩,而裴珩的前麵有你。你有沒有想過,或許裴珩一輩子都在拿你和他自己作比較,他覺得越不過你,事事便容易鑽牛角尖。”

  裴彥文聞言沉默了片刻,終於鬆了口道,“明日我會讓綏川帶他去清僚寺的。”

  翌日,顧雲昭醒得比裴彥文還要早。

  欲起不起中,裴彥文的手已經環住了她的腰,“天還沒亮呢,再睡會兒?”

  顧雲昭掙紮了一會兒坐起身,然後低頭吻了吻裴彥文的眉心,“二爺再睡會吧,今日一早白家表妹要出府,我去前院看看。”

  裴彥文這才睜開了眼睛,口氣還是有些不悅,“就是去個莊子,何須這樣勞師動眾。”

  “左右在路上還要走三日,算是遠途了,總不能讓母親出麵。”顧雲昭說著翻身下了床,“我去看看就回,二爺想想一會兒早膳想吃什麽。”

  裴彥文見她說完就去了淨房,歎了口氣便坐起了身。

  待顧雲昭出來以後,幾個丫鬟也陸陸續續地進了屋,玄歌上前給顧雲昭梳頭描妝,一邊拾掇一邊輕聲和她說道,“聽墨軒那邊天還沒亮就有了動靜,說是……”

  見裴彥文坐在羅漢床上沒有動彈一下的意思,玄歌皺著眉噤了聲。

  顧雲昭從銅鏡裏看出了玄歌的欲言又止,笑道,“沒事,不用在二爺麵前遮遮掩掩,是什麽就說什麽。”

  “是。”玄歌點頭,“聽說是蟬衣在那兒作死作活的。”

  “她不願去莊子?”顧雲昭聞言倒是不覺意外。

  “是啊,她當年是萬沐堂的粗使丫鬟,跟著表小姐體麵了這幾年,一聽要去莊子吃苦,已經鬧了好幾天了。”

  “她要鬧,就把賣身契轉手給人牙子。”坐在羅漢床上的裴彥文“砰”得一下擱了手中的杯盞,“是有多大的事兒啊,這麽幾天了都解決不了。”

  “是!”玄歌一聽如釋重負,連忙笑著點下了頭。

  說實話,蟬衣之前就是拿捏住了自己是太夫人那邊的人,所以才一直在那兒撒潑裝傻不肯就範。

  偏太夫人也不出麵說一句,擺明了是要給置辦此事的顧雲昭一個下馬威。

  可如今有了裴彥文的這句話,別說是一個蟬衣,就是再來她十個八個,玄歌此刻心裏底氣也是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