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徐嬤嬤被顧雲昭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得一抬腳,直接踢翻了手邊的小茶桌。

  “叮叮當當”的碎瓷聲響徹了整個天井,震飛了屋簷上依偎在一起的一雙雀鳥。

  “顧……姑娘……”徐嬤嬤慘白著一張臉諾諾開口。

  “大膽,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玄歌冷笑,“咱們主子眼下是什麽身份,嬤嬤看清楚了再喊。”

  “首輔夫人!”徐嬤嬤已經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的身子看著滑稽又礙眼。

  顧雲昭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開口讓她起來,反倒是徑直抬腳進了前廳。

  玄歌和素銀立刻心領神會地把還留在園子裏的人全召了過來,顧雲昭望著跪在天井裏的徐嬤嬤,幹脆趁熱打鐵。

  “之前我出嫁的時候,園子裏該走的已經都走了一波,如今你們這些留下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們主子安的是什麽心。”

  見麵前十來個小廝丫鬟個個麵麵相覷慘白了臉,顧雲昭歎氣繼續道,“我素來也不是什麽心寬肚闊的人,你們是拿俸祿幹差事的,一人一職,我說的沒錯吧?可如今我才嫁出去多久,府裏沒了主子,你們瞧瞧你們這一個個散漫不濟的樣子,是都當自己成了自己的主子麽?”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眾人聞言,紛紛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但顧雲昭卻不為所動,依然冷著眼,“一會兒大家就各自回屋收拾,明天一早我會安排車馬來接大家回宮。我這拂碧園原是間小廟,住不下各位心裏的大佛,大家與我本就沒有主仆之緣,至此便就好聚好散吧。”

  眾人聞言誰都不敢多說一句,卻也是在心裏懊悔不已。畢竟這樣被首輔夫人遣送回宮,功勞體麵算是全沒了,也不知回頭會被打發去什麽地方幹苦力,全然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解決了拂碧園的事兒,顧雲昭仿佛是掃去了積壓在心頭許久的陰霾,回去的時候她順道繞去了九華樓,買了六份烤鴨。

  上馬車的時候玄歌一臉不解,神色凝重地看著顧雲昭道,“夫人,您不會是要一個人吃獨食吧!”

  顧雲昭笑出了聲,“你當我把自己當豬喂?我當然隻留一份啦!”

  “萬沐堂,霽水齋,常寧居和蕉林苑再加了我們自己一房,那……還多出來一份啊?”素銀在一旁已經扳起了手指。

  “還有一份幫我單獨送去給芙姐兒。”顧雲昭靠著車窗看向了外麵,若有所思,“整個侯府啊沒幾個能說上話的,這個芙姐兒有趣,我有些想認識認識。”

  馬車駛回永安侯府的時候,顧雲昭透過未合的車窗竟看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

  她微微一怔,轉頭就吩咐玄歌,“一會進府以後你就先把烤鴨帶去各屋分送掉。”然後又對素銀道,“你想辦法幫我拖住尋墨,我要去巷子口見個人。”

  素銀滿臉嚴肅,“我……怎麽拖住尋大哥呀!”

  顧雲昭看了她一眼,半開玩笑半當真道,“用美色吧……”

  巷口拐角,聞人入畫正隱在暗處,寬簷鬥笠遮住了她明豔的五官,一身玄色馬褂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又嬌小了一圈。

  “聞人。”顧雲昭走近喊她,隨後四下看了看,“街頭有一家茶水鋪子,我先過去,你一會兒再來。”

  聞人點頭,立刻與顧雲昭分道而行。永安侯府坐落在烏衣巷的最深處,巷子連著最繁華的長安街,巷口有不少鋪子,臨近午膳的點,好幾個鋪子前麵都坐了人,熙熙攘攘的很熱鬧。

  顧雲昭趁著一潮人流繞進了茶水鋪,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沒過多久,聞人就來了。

  能讓聞人主動走出西市來永安侯府的大門口等她,顧雲昭覺得一定有事。

  兩人剛一落座,便有小二笑眯眯上前招呼,顧雲昭點了兩碗茶,等小二走遠後關切地問,“是溫栩出事了?”

  “烏鴉嘴!”聞人摘下鬥笠,凶了顧雲昭一眼,“你可盼著點兒我男人好吧。”

  顧雲昭自認算是個“膽大妄為”的女子了,可每每到了聞人這兒,她總會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我這不是關心一下溫栩嘛。”但吃驚歸吃驚,顧雲昭卻不吃聞人凶巴巴的這一套。

  可聞人今日卻難得沒有再回嘴,隻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出神了片刻,然後異常冷靜地開口道,“他在蜀州還沒有找到越王,但是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麽事?”

  “有人在蜀州查當年給永安侯夫人接生的穩婆。”

  蔣氏?

  顧雲昭冷眉凝神,“什麽意思?”

  “全南梁的探子其實就那麽幾張網,溫栩以前在朝廷暗部做了這麽多年,認識的人不會比我少,而且朝廷有朝廷的人脈,有些人對外不一定會說什麽,但是看到溫栩,有些話還是會透的。”

  “所以呢?”顧雲昭耐著性子追問。

  “裴彥文是永安侯的第二個孩子,按年紀推算,裴彥文當年就是出生在……”

  “這件事我知道,不用推算,他就是出生在蜀州的。”顧雲昭抬手打斷了聞人的話,心裏亂成了一鍋粥。

  聞人一愣,“你確定嗎?”

  “是裴彥文親口說的。”顧雲昭冷靜附和。

  聞人入畫倒吸了一口涼氣,“追查的人說,雇主想要知道當年穩婆在給永安侯夫人接生的時候,生下來的那個孩子到底是死是活?”

  “結果呢?”顧雲昭捏緊了拳。

  “溫栩還沒查到,不過他說會查下去的。”聞人見顧雲昭竟還能這般沉得住氣,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佩服,說話的聲音便軟了幾分,“但我覺得這件事你要有心裏準備。如果那個孩子就是裴彥文,那為何時隔二十多年,突然會有人跳出來查這樣一件事,那人想要做什麽,是陷害裴彥文還是陷害永安侯府?但如果……當年真的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夭折了,那……裴彥文是誰?”

  顧雲昭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幹啞,頭也是暈暈的,但是她卻強忍著心慌,鎮定地和聞人說道,“你讓溫栩先去查雇主。”

  “雇主?”

  “對!”顧雲昭點點頭,“去查到底是誰在暗地翻查這件事,查到了源頭,那結果是什麽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