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這是怎麽了
  徐媽媽笑了笑,“夫人當時可是處理庶務的好手,丞相府的所有店鋪流水都是夫人處理的。”

  “唉。”鳳傾九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小姐,王爺將賬本給你,是看中您呐。”徐媽媽道,麵上盡是喜色。

  現在中饋在小姐手裏,月側妃就算得王爺寵愛又如何,王府當家主母還是小姐。

  當初夫人若非懷孕,被趙氏鑽了空子,最後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想起先丞相夫人,徐媽媽麵色微暗,心口隱隱作痛。

  也怪她疏忽大意。

  鳳傾九忽然想到了什麽,抬眸希冀的看著徐媽媽,“徐媽媽,你替我看賬本吧。”

  “替?”徐媽媽一怔。

  另一處,秋梧閣。

  清明將庫房鑰匙從月心眉手裏要走,而又聽說慕承淵將府中所有賬本都給了鳳傾九,月心眉氣的臉色鐵青,發了好大的火。

  “王爺竟然這麽看重她!”月心眉恨的咬牙切齒。

  她好不容易才緩和了與王爺的關係。

  沒想到鳳傾九這個賤人!她竟然敢搶中饋之權!

  “側妃想多了,王爺已經說了,心疼您病重還要負責府中庶務,這才給王妃的。”迎春勸慰道。

  “他自可以給府中管事,何須給鳳傾九?”月心眉臉色愈沉。

  她半月前就聽說王爺想讓鳳傾九看賬本,這麽多天沒動靜,本以為王爺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

  今天突然就讓清明將鑰匙要走了。

  他動作這麽快,絕對不是一時下的決定。

  鳳傾九不知道給王爺說了什麽話,竟然讓王爺連掌家之權都從她手裏拿走。

  這樣一來,她這個側妃在王府還有什麽地位?

  月心眉柔媚的麵容盡是陰冷,眼底沉了一層算計。

  “啪”

  一聲清響,茶盞被打倒。

  瓷器四分五裂,茶水濺了出來。

  迎春再不敢言語,垂著頭跪在地上。

  丫鬟也隨之跪了下來,臉色微微發白。

  每每側妃因為王爺動怒,受罪的總是她們這些奴婢。

  在外人眼裏側妃溫婉端莊,嬌弱的一陣風都能吹走。可隻有她們知道側妃有多狠,不僅對自己狠,對其他人更狠。

  “鳳傾九好算計!”月心眉越想越氣。

  她隱忍算計了這麽多年,才拿到中饋之權,鳳傾九才入府不到半年,王爺說將中饋給她,就給了她。

  王爺就這麽相信鳳傾九?

  憑什麽?

  鳳傾九有什麽好的?她配嗎?

  還有上次,她下了那麽烈的藥,再加上催情香,王爺卻還是強忍著將她推開,轉頭便找了鳳傾九。

  為什麽?

  這究竟是為什麽?

  月心眉想不明白,明明王爺最討厭鳳傾九,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呢?

  之前她想要什麽東西,王爺費盡心思也要拿給她。

  而現在,她院中的丫鬟隻不過嘴碎說了議論了兩句話而已,他便重重的責罰,甚至埋怨她管教不嚴。

  甚至……甚至要換了她們……

  這在從前是沒有過的事。

  月心眉接受不了慕承淵的轉變,她恨極了鳳傾九。

  若不是鳳傾九突然插足他們,慕承淵根本不會轉變,更不會整日說著將她當成妹妹。

  她將這一切都怪罪在鳳傾九身上。

  鳳傾九根本不該活著!

  ……

  很快到了月心眉父母的祭日,慕承淵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

  馬車在外麵等著。

  天氣幹寒,冷風呼嘯,侵入骨髓的冷。

  月心眉身子弱,體內有寒症,受不得一點寒氣,故而更衣時慢了些。

  慕承淵一直在外麵等著,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月心眉被丫鬟扶著,緩緩走出來。

  她一身純白對襟夾襖,裹得嚴嚴實實,外麵又罩著兔絨披風,脖頸處堆了一層潔白色絨毛。

  小臉微白,雖施了脂粉看起來還是淡雅清麗,如出水芙蓉般。

  穿的雖厚,而那腰身卻是極為纖細,盈盈可握。

  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丫鬟身上,更襯得她整個人弱柳如風。

  慕承淵劍眉微蹙,上前扶住了她,聲音溫潤,“既然身子不適,你便在府中好好待著,我自己去也行。”

  “妾身不能侍奉父母左右已是不孝,今日是他們的忌日,又怎麽能不去?”月心眉聲音嬌弱,靠在慕承淵懷裏。

  慕承淵看她臉色蒼白,而又加上是月家夫妻的忌日,想起之前的畫麵,心不由得軟了。

  小心翼翼扶著月心眉的腰,將她抱到了馬車上。

  “你身子不適,在馬車裏小憩片刻,我讓馬夫走的慢些。”他溫聲道。

  “是,多謝王爺。”月心眉柔柔道。

  慕承淵轉身欲離開。

  “王爺。”月心眉緊忙喊住他。

  慕承淵轉過身,“還有事?”

  “您不陪妾身做一輛馬車嗎?”月心眉眼圈微紅,“今日是父親與母親的忌日,妾身……妾身心裏有些難受,您能不能陪陪妾身?”

  她的聲音哽咽,再加上那水眸中欲落不落的淚珠,更加惹人生憐。

  “好。”慕承淵不忍心拒絕,撩起衣袍,上了馬車。

  他在月心眉不遠處坐下。

  月心眉麵色蒼白,有一種病態的美。

  嬌弱的身子柔柔靠在側壁上,神色落寞。

  “王爺,您說父親會不會責怪妾身,這麽多天都沒去看過他。”月心眉聲音微低。

  慕承淵薄唇微抿,看了她一眼,聲音溫和。

  “師父自小疼愛你,也知道你身子不好,關心還來不及,怎麽會責怪你?”

  聞言,淚驀地落了下來,止不住似的。

  “父親母親將妾身養育長大,妾身不能侍奉左右不說,連去看看他們都不能。”月心眉哭的不能自抑,“就連母親唯一留下的王媽媽都離開了妾身。”

  看著月心眉哭的梨花帶雨,慕承淵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心底複雜。

  “王爺,您查到王媽媽的下落了嗎?”月心眉水眸微抬,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慕承淵。

  慕承淵搖搖頭,“沒有,清明還在調查。”

  “怎麽會查不到?”月心眉眼底劃過一抹難以置信,而麵上卻是傷心至極,“難道王媽媽也不願意見我?”

  她低聲哭著。

  慕承淵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已經派人徹查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你放心吧。”

  “王爺。”月心眉撲到了慕承淵懷裏。

  坐在馬車外的迎春聽到裏麵的聲音,麵上盡是得意,高傲極了。

  王妃執掌中饋又如何,不管王爺對她再好,真正在王爺心裏有一席之地的還是側妃。

  就連側妃父母的忌日都是王爺親自安排的。

  ……

  王府,故桂苑。

  鳳傾九剛醒來,就看到元宵糾結而又複雜的神色。

  她輕笑了一聲,“你這是怎麽了?”

  “王妃醒來!”元宵一驚,緊忙揮手讓丫鬟端著熱水進來。

  不給鳳傾九任何說話的機會,她侍奉著梳洗,用膳。

  用過膳食,鳳傾九偏頭看向元宵,有些好奇。

  “你今日這是怎麽了?這麽反常?”

  “王妃,您要不要出府?奴婢陪您出去玩吧。”元宵臉色漲紅,憋了許久才蹦出幾句話。

  “我不出去。”鳳傾九搖頭,慵懶的躺在軟塌上,伸了個懶腰,“我累了,今天休息。”

  前兩天一直看賬本,看的她頭疼,聽到賬本這兩個字就難受。

  “那……您想吃什麽?奴婢去小廚房給您拿?或者你想吃糖葫蘆嗎?奴婢去買。”元宵再次問道,眼中盡是心疼。

  鳳傾九受不了她的眼神,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無奈,“說吧,府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額……沒,沒發生什麽事。”元宵愣了愣,連連揮手,賠著笑意,“王妃想多了,府中怎麽會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