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絕不能讓王爺誤會
  她忽地恍然大悟。

  “哦,對了,我成親的時候相府困難,沒什麽陪嫁,用的全是母親的嫁妝,我這個嫡女都這麽省了,妹妹他們往後也用不著多少嫁妝吧?”

  “你胡說些什麽!”

  鳳著林下意識看向慕承淵。

  慕承淵臉色沉了下來,淩厲地視線掃來。

  “丞相,可有此事?”

  “王爺,別聽傾九亂說,她很多事情都不懂,這裏麵誤會。”鳳著林賠笑,暗罵鳳傾九不懂事,當著王爺的麵什麽話都敢說。

  “難道我說的不對?”鳳傾九故作詫異,

  “父親剛剛不還在說,要留下母親嫁妝,為弟弟妹妹婚嫁,我想,我作為嫡女都得不到兩樣好的,弟弟妹妹身為庶出,總不可能越過我吧?”

  鳳著林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姐姐這話好沒道理,誰不期望姊妹嫁得好人家,妹妹實在難受。”

  鳳紫瀾梨花帶雨似的哽咽,下意識向王爺尋求幫助,那曾想慕承淵正眼都沒看她。

  她對鳳傾九的恨意更深了。

  鳳傾九道,“沒這些嫁妝,你就嫁不了好人家了?說得好像是嫁妝就是你夫家一樣。”

  鳳紫瀾噎住了,臉上暈開淡淡的紅霞。

  鳳傾九冷冷一笑,餘光瞥見兄長臉色難看,雙眼噙怒,她低聲安撫兄長稍安勿躁。

  “放心交給我。”

  誰吃下了,誰就得吐出來。

  雲墨白行商多年,見過不少卑劣小人。

  像相府這樣的,別具一格,貪圖銀兩,還要三分顏麵,捏造莫須有的罪名往傾九身上潑。

  若不是傾九反應快,早被他們咬下一塊肉。

  “傾九……”

  雲墨白不知怎麽開口。

  她逃離了這個狼窩,又深陷另一個虎窩。

  往慕承淵所在看一眼,慕承淵也在注視他二人。

  他似黑曜石深邃的眸子泛起一絲波瀾,透出冷厲,配上他麵無表情的俊容,不悅更甚。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怒氣直衝向鳳著林,鳳著林渾身一個激靈。

  絕不能讓王爺誤會。

  “王爺,微臣如此,是想為她分憂,傾九沒管過府內事物,難免有做不到之處,微臣替她甚下後顧之憂,是為她好。本來有什麽需要,微臣也能為她操持。”

  說到這兒,他把目光放在鳳傾九身上,幹巴巴地說。

  “傾九,你也太不懂事了,為父好歹官拜丞相,豈會貪墨那一丁點的嫁妝?如今你翅膀硬了,不需要為父操心,你要這些嫁妝,拿去就是,不必扯到你妹妹身上,她還是未出閣的清白姑娘,容不得你汙言穢語。”

  語氣的不情不願太明顯,鳳傾九笑了:“汙言穢語?我哪句說的不對,你指出來讓我聽聽?我娘的嫁妝本就是我的,不必一副施舍的語氣。”

  鳳著林惱怒:“你這是什麽態度!”

  鳳傾九不理會,招呼侍衛動手,當著眾人的麵,她一樣樣清算母親的嫁妝。

  眼看不少擺件、珠寶都被搬了出來,白花花銀子流了出去。

  鳳著林和趙姨娘不忍再看,都覺得心痛,快要喘不上氣,活像是鳳傾九在他們身上割下一塊肉。

  鳳紫瀾眼都紅了,她握著趙姨娘的手焦急喚她。

  “母親!”

  趙姨娘輕輕拍她的手。

  鳳傾九狂得很,王爺撐腰,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咦。”

  鳳傾九發出一聲疑慮,把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翡翠瑪瑙寶石項鏈、琉璃瓶、蝴蝶簪,這三樣東西單子上寫得明明白白,庫房裏怎麽會沒有。”

  鳳傾九問侍衛,“都找遍了?”

  侍衛道:“這些禮箱搬出來後,庫房所剩無幾,這幾樣又是稀罕物,如果真有,不會看不見。”

  侍衛那番話,說得鳳著林老臉通紅,梗著脖子道:“都多少年了,當初拿出來用過也未曾可知。許是什麽時候摔碎了,清掃出去,不過兩三件,沒了就沒了。”

  鳳傾九道:“是麽?我記得嫁妝都封在庫房。”

  雲墨白也瞧了一眼禮單:“丟得倒是巧妙,蝴蝶簪出自大家之手,上麵每一根纏金絲、玉珠是千挑萬選,琉璃瓶更是罕見之物,更別提那一串寶石項鏈了,妙極了。”

  這話裏意思,是懷疑他們拿了。

  鳳著林對雲墨白印象差到極點,也顧不得慕承淵再場。

  “你懷疑我拿了你娘嫁妝?!”

  “別。”鳳傾九打斷他,淡漠的掃視一圈,趙姨娘和鳳紫瀾低下頭躲避她目光,“放在庫房的東西不翼而飛,明顯是庫房管事的問題。”

  庫房管事在一旁當透明兒人,突來一口大鍋罩在身上,雙腿一軟,整個人跪在地上。

  “奴才該死。”

  他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又覺得委屈。

  少的寶石項鏈,琉璃瓶,蝴蝶簪那都是主子們拿走的……

  他就一個管事的。

  鳳傾九厲聲嗬斥:“說,你把東西藏哪兒去了!”

  管事跪地求饒。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三樣物件在你看守下丟失,哪來冤?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庫房被搬空都不知道,看守不力,就該受罰!”鳳傾九毫不心軟,“來啊!”

  “你這是做什麽!”鳳著林怒目圓睜,眼睛瞪得跟牛一樣大。

  “身為出家女,有些事情,要學會“避嫌”,擺正自己的位置!下人犯了錯,自然有人管。你插手其中,於理不合。”

  鳳傾九淡淡道,“我替母親討回該得到東西,哪裏於理不合了?難道要包庇下人,坐視不理,才叫禮數?”

  鳳著林臉色一冷,不等他再說出什麽大道理。

  慕承淵嗓音低沉:“丞相,相府家風腐敗,監守自盜,你竟不覺有錯?這等刁奴,若不嚴加處置,沒個榜樣教訓,改日庫房易主,你也渾然不知。”

  鳳傾九附和:“改明兒庫房空了,連個人都找不到。”

  二人一唱一和,鳳著林心中憤慨萬千,卻又心驚膽戰,半點不敢得罪慕承淵。

  “依王爺看,該如何處置?”

  慕承淵把目光移向鳳傾九,鳳傾九當即道。

  “這等小人,自然杖斃!”

  管事驚恐地睜大眼,往趙姨娘和二小姐看去。

  趙姨娘和鳳紫瀾不敢看他。

  管事被侍衛按在地上,手掌寬的木板重重打在身上。

  管事“哎喲”叫出聲。

  緊接著,又是一棍子打下。

  耳邊傳來慘叫,趙姨娘臉色慘白,險些站不穩,吩咐身邊丫鬟:“去把他嘴堵上。”

  “堵什麽?”丫鬟被攔下來,鳳傾九似笑非笑,“就是要讓他們聽見,尊卑有別,奴才不聽話,手腳不幹淨,就是這個下場!”

  這哪是打管事。

  分明是在敲打她們!

  趙姨娘臉白如紙,大半身子靠在丫鬟身上。

  “趙姨娘身體不適,還是早點下去歇著吧,可別動了胎氣,傷了腹中胎兒。”

  聽著鳳傾九毫無溫度的關心,趙姨娘身上寒意更甚。

  鳳著林發現她的異樣,忙招呼丫鬟把她送下去。

  趙姨娘剛轉過身,挨打的管事管事撕心裂肺求饒。

  “我招!我招!”

  趙姨娘身子僵住了。

  “趙姨娘,不妨再等等。”鳳傾九勾起唇,看向管事,“你說。”

  十板子下去,險些要了管事半條命,渾身被冷汗浸透,像剛從水裏被撈出來。

  他趴在地上,頭暈目眩,心跳得厲害,不敢看趙姨娘和二小姐。

  心裏暗道,是她們先放棄自己,如果她們有出手救自己的意思,他也能扛下去。

  雖然這麽想,還是不敢抬頭,把頭埋在胸前,大著膽子,把知道的一切全部交代出來。

  “二小姐。”

  他咽了一口唾沫,“寶石項鏈在二小姐那兒。另外兩樣……琉璃瓶、蝴蝶簪,是趙姨娘來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