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兵臨城下XiN
  聽著同古那邊傳來密集的槍炮聲,冷酷仁在卑謬附近抓緊偵察,日軍第33師團還沒有趕到卑謬,但是這個師團是進攻西線的日軍主力是肯定的,冷酷仁想帶隊抓緊掌握這個師團的最新動向。

  竹內寬的師團主力抵達皮尤河南岸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先鋒部隊的瀨戶中佐和騎兵大隊的福山大佐前來向竹內寬中將匯報戰況。

  聽了二人的匯報,竹內寬並沒有大發雷霆。將軍的指揮所已經搭好,就在皮尤河南岸的一個山丘頂上。軍用帳篷搭建了將軍的居所,幾根木頭和一些樹枝樹葉搭成了涼亭,涼亭之下,擺放著一張簡易的條桌,條桌上擺放著大幅的軍用地圖。

  竹內寬坐在折疊木椅上,請兩位皇軍猛將喝茶,吃壽司。

  兩位剛剛慘敗的皇軍猛將客客氣氣地坐在椅子上,膽戰心驚地喝著茶,吃著壽司。

  “可以確定,守衛同古城的,是中國遠征軍,你們遇到的,都是他們的先頭部隊,很快,我們就會知道我們麵對的是哪一支支那軍隊,福山君、瀨戶君,你們太心急了,戰場態勢千變萬化,此前我們麵對的對手是聞風而逃,毫無戰鬥意誌的英緬軍,現在……”竹內寬正在分析形勢,看見一個士兵過來,問:“說吧,什麽情況。”

  “報告將軍,已探明,守衛同古城的是戴安瀾將軍的200師,他們統歸第五軍軍長,中國遠征軍副司令杜聿明將軍指揮,另外還有廖淑湘的新22師,從西線向同古在轉移,東邊還有餘韶的96師。”

  “知道了,去吧。”

  “嗨。”

  竹內寬又繼續對二位分析,說:“200師,在昆侖關打敗了板垣將軍,是一支令人敬佩的軍隊,此次要攻克同古城,我們還得多開動腦筋,不可妄想輕易取勝。”

  “嗨。”兩位被打服了的日軍將領,感覺十分慚愧,悻悻地起身,回到自己的部隊去了。

  竹內寬舉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皮尤河、大橋和同古城,老鬼子心裏在盤算著,怎麽樣才能攻克200師堅守的這座古城。

  這時,一個高級參謀向將軍報告:“將軍,派往皮尤河上遊和下遊的部隊回來報告,下遊20公裏,河道變寬,河水不深,部隊可以步行過河,重裝備可以搭建浮橋,一夜內就可以搭好浮橋,一個早上就可以通過一個聯隊的人員和重裝備。”

  “喲西,我就說了,這種附近沒有大山的河流,總有些河段會是水流平緩的,以支那三個師的部隊,不可能把所有的道路都封鎖,福山大佐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總想著猛打猛衝,帝國的軍事資源是有限的,而戰爭,將是長期的。”

  “嗨,將軍所言極是。”

  “飛行大隊準備得怎麽樣了?”

  “據預測,明天天氣很好,早上九點就可以開始轟炸。”

  “那就十點開始炮擊,兩輪炮擊之後,開始第一輪攻擊,再去跟兩位聯隊長確認一下,十點是否能趕到同古城下。”

  “嗨。”

  幾乎與此同時,戴師長登上了一座碉樓,舉著望遠鏡,正在觀察著皮友河南岸日軍大部隊的調動,心裏在盤算著怎麽防禦日軍的大舉進攻。

  根據偵察部隊的情報,戴師長知道,第55師團目前已經到達了兩個步兵聯隊,一個騎兵聯隊,一個炮兵中隊,還有兩個步兵聯隊正在從西邊趕過來。

  遠處幾公裏之外,一個山頭上,有點點的亮光。戴師長伸出手,像炮兵瞄準目標一樣地比劃了一番,心想,照這個距離估算,很有可能是日軍指揮部的位置,看樣子,日軍指揮官不僅很精明,而且對我軍的裝備也掌握得很清楚。這次出國作戰,時間緊,任務重,還有很多重裝備都沒有過來,手中隻有三門山炮和少量的迫擊炮,就這些家夥,根本夠不到日軍指揮部。

  戴師長剛從碉樓上下來,就有傳令兵來報告。

  “報告,皮友河大橋西邊20裏處,有華僑報告,大批日軍正在徒步過河,日軍還在河麵上搭建浮橋,大概是用於重裝備過河。”

  “西邊20裏,我們哪個部隊在哪裏?”戴師長轉身問盧參謀長。

  “1140團的一個連離那裏不遠。”

  “不遠是多遠?”

  “大約10裏。”

  “來不及了,老百姓都發現了,說明日軍已經有部隊過河了,一個連過去,不夠別人塞牙縫,讓他們撤回來吧。”

  “是。”

  戴師長走了幾步,又說:“還有,大橋東邊留下的那一個排,也沒有再守下去的必要了,讓他們在城外遊動,發現鬼子部隊,立刻報告師部,不得隨意開火。”

  “是。”

  戴師長抬頭看看天空,星光不是那麽的亮,但也不全然是黑暗。

  “堅守兩個星期,才能完成整個戰略態勢的布局,這是要打光我們200師啊。”

  戴師長的感歎,是不無來由的,匆匆趕來防禦日軍主要進攻點,迎麵相撞,日軍不僅勢頭正盛,而且,我軍缺乏重裝備,可日軍是飛機大炮坦克樣樣都齊全,區區一座同古城,也算不上什麽天險,真的是天時地利都不在我們這邊,再說人和吧,可別說什麽人和了,這恰恰是戴師長最不放心的,羅總司令有名無權,史迪威將軍隻能指揮得動自己手下的兩個警衛班,杜將軍估計也就靠200師過日子了,而且和史迪威將軍明顯持不同戰略思想,至於所謂的盟軍英緬軍,兩個師的兵力倒是人不少,裝備飛機大炮坦克什麽也不缺,英緬軍上到亞曆山大上將,下到各級官兵,最缺的,就是中國人的膽氣和血性。

  “報告。”楊瑛過來了。

  “講。”

  “日軍兩個聯隊駐紮在城外大橋南端,由於大橋被炸斷,暫時沒有立即進攻。”

  “知道的就不用講,說點我不知道的。”

  “大橋西邊20裏,日軍正在渡河,東邊30裏,日軍也即將渡河,各自是一個聯隊的兵力。”

  “南麵,東麵,西麵,都是日軍,錫斷河不可以丟了,否則,我們就很可能完全沒有退路。”戴師長說。

  “北麵公路沿線都還在我軍控製之下呢。”盧參謀長提醒師長。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敵軍第33師團突破了卑謬,整個西路將門戶洞開,盧參謀長,您覺得公路還能控製在我軍手中嗎?”戴師長轉頭問。

  “不至於吧。”

  “我看,很至於。”戴師長說完,扭頭回師部去了。

  羅月鬆他們白天就偵察到了日軍指揮部建立在了山頭上,隻是根本靠不過去,想做點文章,也難啊。

  這時候,趁著夜色的掩護,沒準,可以有所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