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叢林出擊xin
  羅月鬆走到師部門口時,楊瑛背著一部電台,正走出來。

  “楊中校,戴師長給你麵授了什麽機宜啊?”

  楊瑛聽得明白羅月鬆的譏諷之意,畢竟自己屬於軍統的人,而羅月鬆最憎恨的就是國軍內部的派係紛爭,矛盾重重,如果不是自己加入了軍統,估計現在跟著月鬆身邊的就不是蘭護士了。

  “能說什麽,交代任務,給我電台,還有密電碼的譯碼本唄。”

  “這一出去,進了叢林,可不是在機要室混著,腰裏別一把手槍就完事兒了,你還是去挑一支湯普森之類的吧。”

  “我是武器專家,還用你教?”

  “切,好心當驢肝肺吧你就。”月鬆說完,喊報告進了師部。

  一心要打敗日軍的戴師長也不多客套,直接就給羅月鬆對著地圖分析形勢,指明任務:“我軍剛到臘戍,立足未穩,據現有的情報,日軍已經登錄,很快就要進攻仰光,仰光的駐緬英軍守衛,可我對他們很不放心,你從臘戍出發,朝著仰光方向前進,一路探察地形,偵察日軍大部隊動向,每天早上七點,中午十二點,晚上八點定時電台開機,其他時間,除非有緊急情報,否則,電台處於靜默狀態。”

  “明白。”

  “我們要麵對的,都是從中國戰場抽調過來的日軍精銳部隊,其中,臭名昭著的第18師團,就是淞滬會戰和南京會戰的主力,南京大屠殺時搞殺人競賽的野田毅和向井敏明就是這支部隊的,找到機會,殺了他們,為慘死的南京同胞複仇。”戴安瀾有些激動地說。

  “請師長放心,隻要遇到他們,我一定宰了他們,抽筋扒皮,點天燈。”

  戴師長從懷裏掏出一張舊報紙上剪下來的黑白圖片,遞給月鬆,說:“就這兩個日軍少尉,當然,我們的目標是東南亞的所有日軍,不能為了報仇而作戰,自己的任務,要謹記在心。”

  羅月鬆接過圖片,看了看,說:“師長,我今晚出發,敬禮!”

  戴師長回禮,拍拍羅月鬆的肩膀,堅定地說:“打出中國遠征軍的氣勢來!”

  “是!”

  天黑的時候,羅月鬆帶著特戰隊從師部出發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的叢林裏。

  羅月鬆把三十一人的特戰隊分成了三個小隊,第一隊由自己帶領,雷航、鄧鳴鶴、喜子等跟隨自己。第二隊由常超帶領,和尚惠能、憨八、土豹子等隨行。第三隊由胡彪帶領,作為預備隊,負責斷後,鐵蛋的巴祖卡、慕容的狙擊步槍遠程支援,蘭丹楓、楊瑛隨行,由飛騰飛躍保護兩位女兵。

  羅月鬆知道日軍是機械化部隊和騎兵步兵配合作戰,天上還有飛機,必定是沿著主要公路前進,所以自己的偵察路線,也是沿著從臘戍到曼德勒的公路兩邊,借著叢林的掩護前進。羅月鬆在公路的左邊,常超在公路的右邊。

  黑暗中,隊伍在叢林裏艱難前行,走了兩個多小時,也才前進了不到三十公裏,除了偶爾能發現英軍之外,並沒有發現日軍的蹤跡。不過這些都在意料之中,日軍大部隊還沒有進攻仰光,一下子也不可能到達曼德勒。

  “隊長,這鬼叢林,比咱們大別山裏的蚊子還多,真煩。”雷航小聲地抱怨著。

  “蚊子不止咬你,還喝小鬼子的血呢,少囉嗦,打起精神來。”月鬆說。

  “連個鬼子苗都沒看見,怕個球。”鳴鶴也在叨叨。

  “都老偵察兵了,鬼子大部隊時還沒過來,可哪支部隊沒有偵察兵呢?我們在暗處,鬼子的偵察小隊也在暗處,都給我打起精神,不可大意。”

  月鬆話剛說完,排頭兵三哥舉起右手,蹲下,兄弟們立刻來了精神,紛紛躲到樹幹後麵。

  月鬆提著鏡麵匣子,慢慢走到三哥身邊。

  輕聲問:“什麽情況?”

  “前麵有鬼子,我能聞到鬼子身上的怪味兒。”三哥小聲說。

  月鬆回身對著身後的兄弟,手指著鄧鳴鶴,示意左路去。又指著喜子,示意右路過去。

  鳴鶴和喜子接到命令,帶著幾個兄弟分別從左右散開,然後隱蔽起來,子彈已上膛,靜靜地等待著。

  十幾分鍾之後,星光之下,遠處的叢林裏,出現一個人影。

  月鬆舉起狙擊步槍,夜色中,狙擊鏡裏也看不大清楚,但是從人影的背包,可以肯定,是一個鬼子兵。那鬼子兵走得很慢,邊走邊細致地搜索著。

  月鬆收起狙擊步槍,三哥正要張嘴問,月鬆連忙伸手捂住三哥嘴巴。月鬆知道,久經沙場的老兵,對敵人的槍口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這種對潛在威脅的敏銳感受,是長期作戰練就的,既然麵對的是鬼子精銳,偵察兵又是精銳中的精銳,不可能不能感受到槍口的威脅。

  月鬆把狙擊步槍收起來,背在背上,背靠著樹幹,手裏緊握著鏡麵匣子,輕輕打開了保險,靜靜地坐在地上,全神貫注地聽著鬼子的動靜。

  超哥察覺到路對麵羅隊長他們沒有前進了,示意隊伍停下來,舉起狙擊步槍看過去,夜黑林密,除了看見隊長提著手槍,坐在樹幹後麵一動不動外,沒有發現敵人的動靜,多年配合,默契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超哥知道,不出意外,隊長附近出現了鬼子的蹤跡,於是示意兄弟們,小心翼翼,隱蔽前行,向前麵的路邊靠攏。

  彪子也是偵察連長出身的,為了兩個女兵的安全,立刻停止了前進,自己突前幾步,仔細觀察,細心諦聽。蘭丹楓沒見過這種陣勢,大氣都不敢出,緊緊靠在飛騰身邊,手裏拿著月鬆送給他勃朗寧手槍,微微發抖。

  楊瑛雖然沒有經過太多的實戰,可也是跟月鬆和酷仁在日本陸軍學校訓練多年的資深軍官,看著蘭護士的樣子,抿著嘴暗暗發笑,手裏端著湯普森,悄悄地打開了保險。

  鬼子小隊的尖兵也是粘上毛比猴子還精,已經察覺到了前麵暗處的威脅,蹲下身子,舉起右手。

  鬼子隊長深入敵後,雖然看見了駐緬英軍戰鬥力不強,但作為偵察小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開槍暴露自己的。鬼子隊長向懷裏輕輕招手,小隊側翼轉先鋒,朝西北方向轉移,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鬼子的行動非常小心,發出的響動幾乎為零。可羅月鬆像和尚打坐一樣,靜下自己的心,連心跳都壓得低沉緩慢,許久過去了,還沒有鬼子過來的跡象,這怕是鬼子要溜了。

  羅月鬆拿下狙擊步槍,舉起狙擊鏡,鬼子的尖兵起身了,不是搜索前進,恰是轉身後撤,方向是西北。羅月鬆拉動槍栓,連呼吸也不調整,果斷開槍,“呯”的一聲槍響,在這靜得怕人的叢林,顯得格外清脆。顯然,那個鬼子尖兵是回去向天皇報到去了。

  “噠噠噠”三哥站起身,端著湯普森就是一通掃射。

  鳴鶴一揮手,“嘟嘟嘟”,捷克式機槍的子彈朝著鬼子的方向一通突突,打地枝葉紛飛,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到鬼子。

  鳴鶴身後的兄弟在鳴鶴機槍的掩護下,快速往前衝,搶占有利地形。

  喜子端著湯普森,帶著兄弟們“噠噠噠”地火力壓製,邊打邊往前衝,充分發揮了湯普森的優勢。

  鬼子小隊長眼看著尖兵倒下了,又有兩個皇軍士兵被亂槍打中了,立即組織小隊依托樹木的掩護,開槍還擊。隻可惜,鬼子擅長的是三八步槍的精準射擊,可在這黑黢黢的密林裏,目標又是運動的,看都看不清楚,談何精準射擊呢,隻能是胡亂的開槍,“叭叭叭”地壓製敵人往前衝。

  這一通槍響,嚇得蘭護士渾身緊張,雙手緊緊攥著手槍,身子靠著一棵大樹,躲在那裏瑟瑟發抖。

  “慫樣,聽槍聲就知道,這是你的羅隊長在攻擊小鬼子呢,你怕什麽?”楊瑛一臉的不屑。

  “瑛姐,不會有什麽事兒吧。”蘭護士顫抖著聲音問。

  “好好待著。”楊瑛不耐煩地說。

  “都別動啊,聽槍聲,還用不著咱們,都踏實待著。”胡彪命令道。

  鬼子隊長聽到槍聲越來越近了,敵人使用的美式裝備,自己小隊基本上是三八步槍,射程遠,精度高,可射速沒法比。再說了,這時候如果快速撤退,隻能被敵人追著打,隻能正麵迎敵了。

  “射擊!”鬼子小隊指揮兩個機槍手開火,歪把子機槍手端著機槍,半蹲在地上,“突突突”的胡亂射擊,可歪把子後坐力大,這麽射擊沒什麽準頭,到是起到了一定的壓製作用。

  三哥端著湯普森掃完了一個彈夾,感覺子彈全打在枝葉上了,覺得不過癮,把湯普森往背上一背,掏出兩把鏡麵匣子,嘴裏念叨著:“在林子裏跟老子玩槍,小鬼子你們還嫩。”三哥躲躲閃閃,依托樹幹的掩護,聽到那兒有小鬼子的槍聲,“叭叭叭”就是幾槍,一個鬼子到在地上,流血一灘血,隻可惜林子裏的蚊子也不傻,這會兒也“嗡”地飛開了,沒敢去吸血。

  鳴鶴和喜子帶領的幾位兄弟,在湯普森的射速和機動性明顯占優的情況下,已經殲滅了七八個鬼子了。

  突然,鬼子背後想起了密集的槍聲。鬼子小隊腹背受敵,又有幾個鬼子被幹掉了。

  鬼子小隊長舉著手裏的王吧盒子,朝著黑暗中的人影胡亂打了幾槍,指揮者手下剩下不多的幾位士兵,分成兩隊前後迎敵。

  “衝上去,殺光了小鬼子!”羅月鬆提著駁殼槍,“叭叭”的打了兩槍,帶著兄弟們往前衝,因為他知道,超哥已經抄了鬼子的後路。

  “噠噠噠”“叭叭叭”“嘟嘟嘟”,一陣槍響之後,鬼子的偵察小隊被圍殲了。

  鬼子小隊長雙膝跪地,麵向富士山的方向,拔出鬼子軍刀,“噗嗤”一聲,切腹了,嘴裏還在喊著“天皇萬歲”。

  月鬆走過去,抽出腰裏的短劍,比在還沒有死透的鬼子小隊長脖子上,說:“小鬼子,你天皇老子救不了你了,你想切腹而死,老子就偏不讓你按你小日本的變態死法得逞,得按咱大中國的來,死去吧!”月鬆一揮手,短劍劃破了鬼子小隊的頸部大動脈,鮮血一噴,這回死透了。

  月鬆把短劍在鬼子身上擦幹淨了,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說:“兄弟們,打掃戰場,迅速轉移。”

  “是!”遠征第一戰,首戰告捷,兄弟們心情暢快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