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遍地花開2
  “隊長,看,那裏好大的煙。”小勇指著遠處說。

  月鬆看了一眼,說:“不用看,肯定是沒卵子的小鬼子找不到新四軍,就放火燒村子。”

  “看老子一會兒不劈死狗日的!”鳴鶴拔出大刀,惡狠狠地說。

  “好了,有勁兒待會兒有你使的,現在咱們分組。”月鬆說,“現在咱們手頭上有七支狙擊步槍,加上剛才秦排長留下了一些三八大蓋的子彈,這些子彈跟咱們手頭上的鬼子的狙擊步槍子彈是通用的,狙擊步槍的子彈還比較充足,*秦排長也給咱們帶來了一箱,一會兒鳴鶴給兄弟們分一下啊,現在統計下*的子彈,來,都清點下,報個數。”

  “我這兒還有滿滿五個*,M18*子彈一百多發。”雷航說。

  “我這兒還剩下不到兩個*,也是M18*的。”小勇說。

  “你呀,剛才明明那個老鬼子已經死了,你還沒命地往老鬼子身上招呼,這不是浪費嗎,小卵子。”鳴鶴張嘴就責備小勇。

  “好了,別亂說,小勇是好樣的,不一直開槍壓製住鬼子那個狙擊手,恐怕犧牲的就是小勇自己。”月鬆說。

  “對不起,隊長,我是太感情用事了。”小勇低著頭說。

  月鬆摸了摸小勇的頭,安慰他說:“小勇啊,咱們子彈金貴,是不能浪費,你哥也是好樣的,是條漢子,要給你哥報仇,更得省著點子彈,惜著點自己的命,隻有多殺鬼子,才能讓你哥安息。待會兒布置完任務,咱們就在這裏安葬三個犧牲的兄弟,戰爭年代,隻能兼辦,小勇,好嗎?”

  “嗯,我聽你的,隊長!”小勇點點頭。

  “繼續清點彈藥。”月鬆說。

  “我這兒還有三個*,百式*的。”唐四說。

  “兩個*,百式的。”草根兒很簡潔。

  “兩個*,百式的。”世紅也說。

  “我還有三個*,也是百式的。”鳴鶴說。

  “三哥的手槍子彈呢?”月鬆望著三哥說。

  “還有四十多發呢。”三哥說。

  “好,一會兒兄弟們互相勻一勻彈藥,現在我說下分組,鳴鶴和慕容一組,鳴鶴啊,萬一近身作戰了,你得護著點慕容,慕容這小子肉搏可得好好練練。”月鬆說。

  “嗯。”鳴鶴和慕容都點著頭說。

  “喜子和小勇,一個組,喜子你得多教教小勇咋作戰,咋隱蔽,小勇還小,兄弟們都得拿他當親弟弟看。”月鬆說。

  “沒問題,這個弟弟咱認了,快叫哥!”喜子跟小勇說。

  “歐陽和唐四一個組,草根兒跟鄭海一個組,雷航和世紅一個組……”月鬆繼續說著。

  雷航一聽自己跟世紅一個組,馬上說:“隊長,我不是一直跟著你的嗎?”

  “雷航啊,這次我單獨行動,你們沒兩個人一個組,保險些。”月鬆和氣地對雷航說。

  “可是,你一個人……”雷航不放心隊長。

  “咋?不相信你們隊長的本領了?等有空兒了,我一個人單挑你們,哦,超哥當裁判啊。”月鬆笑著說。

  “吹吧你,要不咱們比比?”喜子說。

  “比就比,這樣吧,就這次,咱們這七個狙擊手,咱們看最後誰殺的鬼子軍官、士官多,官銜大,咋樣?”月鬆故意激將兄弟們。

  “好嘞,比就比,誰怕誰啊。”慕容說。

  “哎隊長,我們要是誰超過了你,咋獎賞下啊。”鄭海說。

  “隻要你們有誰超過了我,我帶你們回羅溪狠搓一頓,好酒好肉管夠兒。”月鬆拍著胸脯說。

  “就這麽定了,哎,哥幾個,我可就靠你們了啊,上次我都沒吃上也沒喝著的。”三哥興奮地說。

  “好,定了,繼續分組,超哥你就和三哥一個組。”月鬆說。

  超哥點了點頭,三哥說:“哈哈,跟著老常,咱們這個組有戲了。”

  “出發前,我還得給你們講講狙擊作戰的注意事項,沒講到的,超哥補充。”月鬆說,“先說小組偽裝,作為狙擊手,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打擊敵人,所以偽裝就顯得萬分重要。偽裝的方式很多,關鍵一條是要因時因地而不同,咱們現在是在春天的山林裏作戰,應該說是非常容易偽裝,比如,臉上胳膊上塗上一層泥巴,身上插上樹枝,帽子上做個枝條編織的帽圈兒,胳膊腿兒上幫點青草。再說選擇開槍時機,不是瞄準了敵人就要開槍,一要看目標的價值,值不值得開槍,畢竟開槍了就容易暴露自己;二要看敵我態勢,也就是要看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否容易撤退。還有一點,撤退的時候,不要一味的轉身就跑,選擇撤離路線一般要曲線撤離,防止敵人追擊可是時或回頭射殺敵人,遲滯敵人的追擊。”

  兄弟們聽著,覺得隊長說得是那麽回事兒,都不約而同的點頭稱是。

  “我也說幾點,”超哥接過月鬆的話頭說,“瞄準敵人重要目標時,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狙擊時機,不要始終用狙擊鏡,因為狙擊鏡很容易反光,暴露自己。觀察手要注意觀察四周和身後,防止敵人偷襲,也防止被敵人反狙擊。觀察手在近戰時要特別注意保護狙擊手。”

  “嗯,超哥說得對,大家記住沒有?”月鬆問道。

  “記住了。”兄弟們齊聲答道。

  “我再強調一下,子彈不夠不要緊,手中的刺刀、大刀甚至是樹枝,都是殺敵的武器,無論啥時候,隻要保持冷靜,就有辦法幹掉敵人。現在是春季,各種氣味豐富,植物茂盛,天氣又不是那麽寒冷,有利於我們隱蔽作戰,但千萬別貪心,狙殺一個就立即撤離,狙擊手,就是要讓敵人有勁兒沒處使,急了就亂,亂了就出錯,敵人出錯了咱們的機會就來了,要打得敵人摸不著頭腦,打得敵人膽戰心寒。”月鬆說。

  “我再說說,萬一狙擊手犧牲了,一定要保護好狙擊步槍,就是沒子彈了,也不能隨便丟棄,這東西,就是鬼子那兒也不多。還有,兩個人中一個受傷,隻要影響撤退,就由受傷的掩護,在被眾多敵人追擊的情況下,我不希望看到兩個人都保不住。”超哥說。

  兄弟們都轉眼看著月鬆。

  “就照常副隊長說的做,兄弟們,這次可真的是玩命啊,都是褲襠裏長著卵子的爺們兒,啥時候都不能尿褲子。”月鬆說著看著兄弟們。

  兄弟們聽著隊長說話,一雙雙眼睛裏滿是堅定。

  月鬆繼續說:“連續作戰兩天,第三天全力朝東撤退,三天後,咱們到木蘭山的寺廟匯合,但隻能到寺廟後山上隱蔽等待,沒我的命令,不準進入寺廟。”

  “是!”兄弟們齊聲答道。

  “鳴鶴、雷航,現在把大餅和*給兄弟們分分,兄弟們相互間勻勻彈藥。”月鬆說。

  兄弟們都紛紛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就做好了準備。準備完了,月鬆帶著兄弟們挖了三個簡單的墓,把牛佩林、五娃和大勇安葬了。鳴鶴用大刀砍來了三塊木板,月鬆又用短劍在木板上刻上了三位烈士的名字。

  “常副隊長,集合隊伍。”月鬆對超哥說。

  “是!”超哥答應一聲,集合好了隊伍。

  “兄弟們,小日本侵略我們的國家,搶占我們的土地,掠奪我們的資源,奸淫我們的婦女,屠殺我們的鄉親,你們說,該不該殺?”月鬆大聲地說。

  “殺!殺!殺!”兄弟們齊聲喊道。

  “死,你們怕不怕?”月鬆問道。

  “不怕!”兄弟們齊聲幹脆地答道。

  “好,兄弟們,舉起自己手中的槍,脫下軍帽,給犧牲的烈士,我們的戰友,送行!”月鬆說著,轉身舉起手中的狙擊步槍,脫下自己的軍帽。

  兄弟們整整齊齊地列隊站在三位烈士的墓前,也都舉起了手中的槍,脫下了軍帽。

  “兄弟,走好!”月鬆大聲說。

  “兄弟,走好!”兄弟們跟著大聲喊道。

  月鬆帶著兄弟們連喊了三遍。月鬆轉過身,戴上帽子,說:“兄弟們,鬼子就在那邊,那邊,還有那邊,兄弟們,殺鬼子去,出發!”月鬆用裏一揮手。

  “是!”兄弟齊聲答道。

  各組的戰士跟隊長敬禮之後,朝著各自選擇的方向去了。月鬆看著兄弟消失在了蒼翠的山林裏。

  兄弟們走後,月鬆卻並沒有離開小河村後山,而是找了些枝條,編了個帽圈兒,戴在頭上。又弄了點泥巴,在手上、胳膊上和臉上塗抹了一番。用短劍砍了幾根樹枝,插在皮帶上,遮住了自己的後背。又撤了點青草和枯草,用細長的藤蔓捆在腿上和胳膊上。這才找了個背靠著大樹的地方隱蔽起來。

  月鬆端著狙擊步槍,通過狙擊鏡觀察小河村,觀察團部,正好,這裏可以清清楚楚地俯瞰小河村的全貌,團部的小院門口,也在狙擊步槍的有效射程以內,而且狙擊角度很好。

  原來,月鬆想賭一把。月鬆根本不打算到處奔波去尋找鬼子的軍官,更重要的是,要想狙殺鬼子的大佐以上的軍官,就是找到了,想要靠近就很難,射擊完了撤離更難。所以月鬆就守在了團部後山上,鬼子一路打過來,不會遇到特別頑強的抵抗,所以鬼子的指揮機關到達小河村二團團部,也不需要多長時間。月鬆就賭鬼子攻擊這一條線路的最高指揮官,一定會到二團團部去看看,了解一下他們一直以來難以琢磨的對手的指揮部。

  遠處的槍聲越來越稀了,月鬆趕緊吃了一個大餅,喝了點水,然後端著狙擊步槍,靜靜地等候鬼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