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絕命狙擊2
  天剛蒙蒙亮,早起的鳥兒在這大好春日裏,顯得特別的雀躍歡欣。正是鳥雀們求偶的時節,兩隻在枝頭葉間打鬧嬉戲的竹枝雀,時而嘰嘰喳喳對歌對舞,時而呢呢喃喃低聲細語。

  彪子被鳥雀的歡鳴聲喚醒了。彪子睜開眼,五娃就趴在自己身邊,手中的狙擊步槍被五娃握的暖暖和和的。彪子揉了揉眼睛,十步開外,世紅抱著步槍,還在酣睡。彪子四處張望著,可就是沒看見佩林的身影。

  “五娃,佩林呢?”彪子小聲的問道。

  “放心吧,狙擊手嘛,你看不見正常的。”五娃說。

  “哦,也是啊,去把世紅喊醒,通知各組,十分鍾準備,然後保持隊形,繼續搜索前進。”彪子說。

  “嗯。”五娃輕聲地答應了一聲,抓著狙擊步槍,起身貓著腰去喊世紅。

  彪子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大餅,邊啃著餅子,邊四處張望著。

  健雄睜開眼睛,立即端著狙擊步槍,通過狙擊鏡觀察鬼塚和那個女兵。鬼塚趴在草叢裏,還在像頭豬一樣的打著叫鼾呼呼大睡。女兵呢?健雄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壞了,女兵不見了。健雄晃動著狙擊步槍,草叢裏,樹幹後,四處尋找,卻仍然沒有看見女兵。

  健雄噌地一下站起身,俯著身子,提著狙擊步槍,向鬼塚那邊跑去。健雄跑到鬼塚身邊,鬼塚卻完全沒有察覺。健雄又氣又惱,飛起一腳就踹在了鬼塚的屁股上。

  “啊,啊啊!”鬼塚驚慌地爬起來,端起手中的百式***,嘩啦一下拉開槍栓就對準了健雄。

  健雄手中的狙擊步槍閃電一般就槍口頂住了鬼塚的腦袋。“八嘎!”健雄唧唧哇哇地說了好幾句,鬼塚這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健雄君,忙收起***,低著頭,不敢做聲。

  “女兵呢?女兵跑了,你這個蠢豬!”健雄壓低了聲音嚷嚷著。

  “把槍拿開,”鬼塚伸手輕輕推開了健雄的槍口,“女兵被我藏著呢。”

  “哪裏?”健雄問道。

  “那裏。”鬼塚伸手指了指苦苓樹邊那一堆枯葉。

  健雄背起狙擊步槍,快步走過去,“嘩嘩嘩”扒開枯葉,女兵的頭露出來了。女兵滿頭是枯葉和枯草,臉上被泥巴糊的髒不拉兮的,嘴巴還被堵著,雙手被反綁在苦苓樹上,看著女兵這副可憐的樣子,健雄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良子。自己長年不在家,也不知道枝子和良子有沒有被人欺負,唉,就是真有人欺負他們母女倆,自己遠隔重洋,也無能為力啊。不,誰敢欺負我的枝子良子,我就要誰死!

  健雄用手幫女兵把頭發整理了一下,又掏出一塊幹淨的布,擦了擦女兵的臉,雖然女兵始終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健雄,可健雄卻像一個慈愛的父親一樣,慢慢地幫著這位女兵清理著秀美的麵容。

  鬼塚坐在草叢裏,拿出餅幹吃著,抱著水壺喝著。

  健雄示意女兵不要出聲,然後替女兵把嘴裏的已經濕透了的布條拿出來,又拿出餅幹,掰開,喂給女兵吃。

  丹楓已經兩三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了,自從被鬼子抓住後,丹楓心裏隻想著一個字,那就是死。可是被這兩個鬼子看得嚴嚴實實的,唯一一次死的機會,也被眼前這個老鬼子給救了。丹楓最擔心的就是被鬼子們**,可老鬼子卻在自己最擔心的事發生的時候,及時地出現了。丹楓看得出,這個老鬼子是有人性的,跟一般的鬼子不同。丹楓發現想要死也不容易,又發現老鬼子還不錯,所以決定,還是先活著再說。

  健雄把餅幹送到丹楓嘴邊時,餅幹的香味讓怯生生的丹楓戰勝了害怕,丹楓眼盯著老鬼子,快速地嚼著口中的餅幹。健雄微笑著,半塊半塊地給丹楓吃,時不時還給丹楓喂點水。

  鬼塚在一邊吃著喝著看著,努著嘴,皺著眉,斜著眼睛,歪著鼻子,很是不理解健雄的一舉一動。

  健雄連續給丹楓吃了四五塊餅幹後,又給丹楓喝了點水,然後拿起草地上的那塊濕透了的布條,準備塞進丹楓的嘴裏,可想了想,又扔掉了,可又想了想,又從背包裏弄了一小塊幹淨的布條,塞進了丹楓的嘴。

  健雄見鬼塚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對鬼塚說:“嘿,放哨去!”

  鬼塚看了健雄一眼,很不情願地起身,放哨去了。

  健雄坐在丹楓身邊,拿出了兩塊餅幹,卻又放進去了一塊,快速的吃完了那塊餅幹,又喝了幾口水,然後清理了地上的痕跡,突然發現被自己丟棄的那塊布條,連忙撿起來,拔出刺刀,挖了個坑,埋了,又在新土上灑了些枯葉。

  整理妥當了後,健雄解開了綁在樹幹上的繩子,讓丹楓站起來,健雄押著丹楓,讓鬼塚開路,繼續向西走著。

  月鬆早早的就醒了,昨夜的擔憂與煩躁,經過一夜的休息後,月鬆覺得心情穩定了很多。月鬆坐在原地,沒有移動身子,隻是機警地用眼睛四周掃視著。

  山林裏靜悄悄的,隻有鳥雀的在無憂無慮地吵鬧著。嫩綠的草尖上,有晶瑩的露珠。淡黃的野花在清晨的霧靄中,就像古詩中的隱士一樣,悠然自得。一隻早起的田鼠,拖著長長的尾巴,在草叢裏,枯葉間,爛樹枝旁,輕手輕腳地竄來竄去,尋找著食物充饑。

  月鬆確信自己的周圍沒有危險,這才把短槍插在腰間,提著狙擊步槍,俯著身子,輕手輕腳地朝著不遠處的一條小溪走去。

  月鬆來到小溪邊,環視了四周,然後放下手中的狙擊步槍,捧起小溪中清澈的水,喝了幾口,又拿出水壺,把水壺灌滿了,然後捧著溪水,洗了洗臉。

  月鬆鑽進一簇灌木叢裏,拿出一張大餅,快速地啃著。吃完大餅後,月鬆拿起狙擊步槍,拆下了幾個零件,從懷裏掏出一塊幹布,擦了擦槍膛,又快速的把狙擊步槍裝好,拉拉槍栓,舉起狙擊步槍,瞄了瞄遠處。

  月鬆把狙擊步槍放在身邊,把短槍從腰帶上拔出來,拉開槍栓,看了看槍膛,又檢查了下子彈,然後放在身邊。

  月鬆掏出了煙盒,撈出一支煙,放在鼻尖前聞了聞,可還是覺得不過癮,拿著煙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忍不住還是劃燃了一根洋火,點上煙,美美地抽著。

  抽完了煙,月鬆在地上挖了個小坑,把煙頭埋了進去,發現小坑邊長著一株嬌豔的月季,月季這時候開得正旺,一株不算大的月季,卻有十幾朵淡紅色的花朵。月鬆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放在鼻尖前聞了聞,揣進了兜裏。

  月鬆解下背包,脫掉上衣,從背包裏拿出了一長條白布,把丹楓送給自己的勃朗寧用白布綁在了胸前,然後穿上上衣,背起背包,端著狙擊步槍,繼續向北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