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喋血雙雄26
  月鬆跑著跑著,正在往一個山坡上跑時,忽然發現前麵有人正往山坡下跑。月鬆敏捷地閃身躲到了一棵鬆樹後麵,雙手握著手槍,對準著來人。黑漆漆的夜裏,也看不清是什麽人在往這邊跑,但如果是鬼子,應該不會是一個人,可如果不是鬼子,又有誰會往鬼子窩跑呢?

  月鬆正想著,來人已經跑到麵前了,月鬆沒有開槍,而是突然把腿從樹後伸出來,一下子就把來人給絆倒了。月鬆順勢就把來人按在了地上,用手槍頂住來人的腦袋,小聲說:“別動,動就打死你!”

  來人被月鬆把頭按在了地上,也說不出話。月鬆用腿把來人狠狠地壓住,騰出手來,撿起了來人掉在地上的手槍,憑著手感,月鬆判斷出跟自己手中的勃朗寧是一個型號的手槍。月鬆正納悶著,來人“嗯嗯”的在哼哼著。

  月鬆把手槍插在腰帶上,騰出手來,抓著來人的頭發,說:“別叫,叫我就打死你。”說完,月鬆讓來人抬起了頭,來人頭一抬起來,就喊:“牙簽!”月鬆正準備又把他的頭給按在地上,可一想,靠了,是狐狸,隻有他這麽喊我啊。月鬆忙把狐狸拉起來,問道:“狐狸,是你啊?你怎麽跑回來了?”

  狐狸坐在地上,氣呼呼地說:“你個死牙簽,老子回來幫你,你倒好,把老子給按在地上了。”

  “幫我?誰要你幫啊?”月鬆說。

  “不是你笨,被鬼子發現了,怎麽會有鬼子拚命地拿著機槍‘嘟嘟’?老子怕你跑不出來,來接應你,你狗日的倒好啊,這麽對付老子啊!”狐狸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月鬆忙笑嗬嗬地幫著狐狸打身上的土,說:“狐狸,哦不,仁哥,黑不溜秋的,我哪兒知道是你老兄啊,不好意思,對不起,仁哥,原諒一個,原諒一個啊,仁哥,仁哥!”月鬆嬉皮笑臉地說。

  倆人正扯著,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向這裏靠近。狐狸小聲說:“有人,走!”說完拉了月鬆一把,兩人像兩隻機警的灰兔子,“噌噌”地就溜走了。

  大約跑跑走走過了半個多小時候,倆小子見後麵沒有什麽動靜了,這才在河邊停下來。月鬆掏出最後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遞給狐狸,狐狸抽了一口,又遞給了月鬆。“我說牙簽哥,你不是號稱身經百戰嗎,怎麽就這麽點活兒,你都幹得這麽不漂亮,還讓鬼子給發現了,鬼子也是聳,怎麽就不朝你屁股上給釘上一顆大大的機槍子彈呢?”狐狸說。

  “你個不講娘心的騷狐狸,老子一片好心,被狗吃了啊。”月鬆抽了兩口,遞給狐狸。

  狐狸吸了一口,遞給月鬆,說:“我不講娘心,一聽到你哪兒機槍不斷,老子想都沒想就沒命地往你那兒趕,你倒好,把老子給按地上了,你說,是誰不講娘心?”

  月鬆吸了一口,說:“那你說,為什麽我這兒會響槍,到底是誰先開的槍?”

  “那兩聲手槍聲,是你開的吧,至於嗎?偷偷溜都不會啊,還特戰隊隊長呢。”

  狐狸說。

  “你才不會呢!我不是怕你溜不過去,故意開槍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嗎。”月鬆把煙遞給狐狸,狐狸伸手來接,月鬆又把手縮回來了,說:“沒娘心的,不給你抽了。”說完又放進自己的嘴裏了。

  狐狸說:“誰稀罕!不抽就不抽。看你能為我著想,等回去了,我給你弄幾條哈德門。”

  “嗬嗬,這還像人話,看你能為我往回跑,等回去了,我給你介紹個小護士。”月鬆笑著說。

  “小護士啊,嗬嗬,我喜歡,但別的我不要,我隻要那個蘭護士。”狐狸故意說。

  “你找打啊。”月鬆說著就動手去按狐狸的頭,狐狸把頭一閃,躲到一邊“哈哈”地大笑著。

  抽完了煙,兩人又歇了一會兒,這才邊拉拉扯扯,邊聊聊侃侃,邊往回走著。

  後半夜的時候,天飄起了小雨。直到第二天上午,小雨還在細細密密地飄著。上午八九點鍾時,師長帶著警衛排來到二團。二愣子團長和政委,跑步到村口迎接。

  來到團部,師部張參謀代表師部宣布了對胡彪同誌的任命。任命完了後,師長給彪子交代了幾句,又叮囑了一番,轉頭就問二愣子團長:“宋團長,蘭護士呢?帶我去看看他。”

  宋團長還沒開口,彪子就大聲報告道:“報告師長,蘭丹楓同誌在河邊小樹林裏。”

  師長看了看彪子,說:“怎麽?還沒緩過勁來?”

  “報告師長,蘭護士很堅強,早緩過勁了。”彪子答道。

  “那還在河邊小樹林裏做什麽?”師長奇怪地問道。

  “報告師長,蘭護士和特戰隊的兄弟們,還有國軍特別行動隊的兄弟們,在小樹林裏,給羅隊長和冷營長,做墳。”彪子說著就低下了頭。

  “哦,走,我們看看去。”師長說著就往外走,彪子馬上跑到前麵帶路。

  等師長帶著一行人來到小樹林時,兩個墳頭已經立好了,墳前用不頭做了兩個墓碑,上麵寫著羅月鬆和冷酷仁的名字。蘭護士跪在羅月鬆的墳前,呆呆地看著墳前的墓碑,特戰隊的兄弟們列隊站在蘭護士的身後。李副官單腿跪在冷酷仁的墳前,正往地上灑酒,國軍特別行動隊的兄弟列隊站在李副官的身後。

  師長和宋團長、何政委帶著警衛排走過來了。師長沒有說什麽,走到羅月鬆的墳前,彪子把酒瓶遞給師長,師長倒了一杯酒,灑在了羅月鬆的墳前。師長又到冷酷仁墳前灑了酒,宋團長和何政委也都到兩位英烈的墳前灑了酒。

  師長看了宋團長一眼,宋團長小聲對彪子說:“全體列隊,鳴槍送行!”

  彪子點點頭,命令警衛排列隊到特戰隊和國軍兄弟的身後,然後大聲喊道:“全體所有,敬禮!”所有在場的人,都對著兩位英烈有力地舉起了右手,敬了軍禮。這時,列隊的特戰隊隊員、警衛排戰士和國軍特別行動隊的兄弟們,舉起手中的槍,對著蒼天,鳴槍給二為英烈送行。

  “呯”“呯”“呯”“噠噠噠”一陣槍響後,彪子大聲喊道:“脫帽!”全體脫帽,默哀三分鍾。

  當送行的槍聲響起時,月鬆和狐狸正邊胡扯著邊往團部走,剛好走了河的對岸,忽然聽到了一陣槍響。月鬆和狐狸迅速的隱蔽起來,掏出手槍,打開保險。看四下裏看,沒看見什麽,而且響了一陣槍後,就沒聲音了。

  “狐狸,什麽情況?”月鬆邊想邊觀察邊問道。

  “不像是幹仗啊,槍聲這麽整齊,響完了就沒了,怎麽像在送葬一樣。”狐狸四處瞄著說。

  “你個烏鴉嘴,送什麽藏啊,給你送藏吧。”月鬆說。

  “哦對,我看啊,肯定是在給你送葬,說不定小護士正在你墳頭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呢。”狐狸說。

  月鬆上前就踹了狐狸一腳,說:“走吧,過去看看!”

  狐狸摸了摸屁股上的泥巴,跟著月鬆往響槍的地方趕去。

  倆小子快速的趕到響槍的地方,隔著河一看,還真有人在送葬,月鬆細細一看,好像是師長。“唉,狐狸,我們師長都過來了,給誰送葬啊,這麽隆重。”月鬆說。

  “給你唄,你不是師部直屬特戰隊隊長嗎?”狐狸說著手指著蘭護士問道,“你看,那女兵,是不是就是你的小護士啊?”

  月鬆一看,還真是的,難不成真的給自己下葬了。月鬆拉了狐狸一把,說:“走吧,過去看看。”說完月鬆就朝河上的小石橋跑過去,快速地跑進了小樹林,狐狸緊跟在月鬆的身後。

  默哀完了後,丹楓站在月鬆的墳前,不願意離去。師長對丹楓說:“走吧,蘭子。”

  丹楓轉頭看著師長,眼圈紅紅的,說:“舅舅,我要加入特戰隊,我要打鬼子。”

  丹楓話音剛落,月鬆突然大聲喊道:“那怎麽行啊,特戰隊不要女的。”

  月鬆這麽一喊,所有人都回頭了,當所有人回頭看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月鬆看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摸摸自己身上,沒發現什麽,忽然又想起來了,自己身上還穿著鬼子兵的衣服呢,忙把鬼子的黃皮脫下來,丟在了地上。狐狸也趕緊把鬼子黃皮脫下來丟在地上了。

  終於反應過來了的丹楓瘋了一樣衝向月鬆,一頭撲進月鬆的懷裏,“哇哇”大哭起來。月鬆手抱著丹楓,眼睛望著大夥兒,臉上紅紅的,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冷營長看著這情景,自己就躲開了,向自己的兄弟們走過去。李副官衝過來,抱著冷營長的說:“營長,你還活著啊。”說著,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其他的國軍兄弟也都衝過來了,大夥兒一起把冷營長抬起來,高高地拋起,國軍兄弟們,一片歡呼。

  鄧鳴鶴跑到隊長麵前,大聲地喊:“隊長,你沒死啊!”

  月鬆抱著丹楓,說:“怎麽?我為什麽要死啊?”

  丹楓鬆開月鬆,用拳頭一個勁兒地捶著月鬆的胸口,說:“你怎麽才回來,都以為你死了。”說著又喊著眼淚吸著鼻子笑了。

  雷航跑過來,一把抱住月鬆,說:“隊長,我還以為你真的回不來了。”說著也哭了,像個孩子一樣。

  月鬆抱著雷航,拍著雷航的後背,說:“好了好了,你們隊長我屬貓的,有九條命,死不了的。”

  彪子走到月鬆麵前,把身上的狙擊步槍拿下來,雙手遞到月鬆麵前,說:“隊長,你的槍!”

  月鬆接過狙擊步槍,拉開槍栓,用手摸了一下槍膛,說:“彪子,保養得不錯啊。”說完,月鬆跑步到師長麵前,舉手對幾位長官敬禮,報告到:“報告師長,特戰隊羅月鬆率隊順利完成炸毀日軍油料庫任務,現在歸隊!”

  師長還了禮,說:“好樣的,回來了就好。”

  說話時,冷營長見月鬆在向他們師長匯報,也連忙跑過來了。月鬆見冷酷仁過來了,忙說:“報告師長,這位是國軍少校營長冷酷仁隊長。”

  冷酷仁忙向眾位長官敬禮。師長還了禮,誇獎道:“冷營長,好樣的,抗日英雄啊!”

  冷酷仁笑了笑說:“過獎了,我們還有緊急情況向給位長官匯報。”

  宋團長忙說:“緊急情況,走,到團部說去。”說完,眾人都一起往團部走去。

  月鬆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特戰隊的兄弟們,向他們擺了擺手,兄弟們都笑著看著隊長。月鬆看見丹楓還站在那裏,又對丹楓擺了擺手,說:“回去,回去!”

  狐狸拉了月鬆一把,說:“有正事呢,快走吧你!”月鬆跟著狐狸就往團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