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喋血雙雄18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彪子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澴水河邊,雙手捧起一捧一捧的涼水,死命的往臉上頭上潑灑。三哥看著胡隊長這個樣子,走過來對彪子說:“彪子,咱們不等這麽幹等了!”彪子也沒理他,停止了潑灑涼水,一屁股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喜子、德子、牛沛淋等七八個兄弟都過來了,兄弟圍著彪子隊長,喜子說:“胡隊長,咱們去找找吧。”彪子沒有做聲。

  牛沛淋上前把彪子推了推,說:“彪子,你傻了?走吧,我們去找找,說不定隊長他們被鬼子圍困了,咱們去了可以幫他們一把啊。”

  彪子依舊呆呆地坐在大石頭上,一聲不吭。

  三哥一看急了,掏出雙槍,喊了一聲:“喜子、德子、順子、地瓜、哈哈,老哥們幾個,跟我走!”

  牛沛淋提起狙擊步槍就說:“算我一個!”

  唐四也端著*過來了,超哥也過來了,歐陽、慕容等兄弟們都過來了,國軍也有幾個兄弟過來了。

  彪子驀地站起身,大喊一聲:“都給我站住!”又轉臉對三哥說,“三哥,咱們尊你年長,稱你為三哥,但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新四軍戰士,是特戰隊隊員,新四軍鐵的紀律,你忘了?特戰隊肩負的使命,你忘了?”

  “我沒忘,但是隊長對兄弟們的恩情,我更沒忘,是吧,兄弟們?”三哥開始發動大家一起跟彪子鬥爭。

  “沒忘!”兄弟大聲地回答道。

  這時李副官帶著國軍兄弟們走過來了。李副官把彪子拉到一邊,說:“胡隊長,要不,咱們再回去找找,沒了我們營長,我這兒就沒了主心骨啊,鬧得我六神無主的,我這些兄弟,可都是跟著咱們營長好幾年了,咱們營長待咱們不薄啊,關鍵時刻,咱們不能不夠兄弟啊。”

  彪子對李副官說:“誰說不是啊,擱在以前,我早帶隊殺回去了,可是你想想,兩位長官為什麽要親自去冒那麽大的險?兩位長官為什麽要讓我們打打就撤回來等?別瞧著這倆人,天天互相鬧騰著,說笑著,根本沒有長官的樣子,可他們心裏明鏡兒似的,咱們跟鬼子硬拚不得,咱們得動腦筋,得學著兩位長官,跟鬼子巧打,如果兩位長官真有什麽不測,我們又貿然這麽殺回去,被早有防備的鬼子一鍋端了,我們倆不是辜負了兩位長官對我們的期待嗎?”

  李副官點點頭,說:“你說得是那麽個理兒,可眼下怎麽辦?隻怕兄弟們不答應啊。”

  彪子急得團團轉,連轉了幾圈,也沒想出啥辦法,彪子忽然伸手問李副官:“煙,有煙沒?”

  李副官說:“沒有,我不抽煙,你平常也不見抽煙啊。”

  “誰有煙?誰有煙?”彪子轉身就喊。

  一個國軍兄弟走過來,給彪子遞上了一支煙,又給彪子點上了火。彪子學著月鬆的樣子,猛吸了幾口,隨即被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彪子又急又氣,張口就罵道:“啥球煙啊,嗆死老子了。”

  “彪子,你慢慢抽你的煙吧,兄弟們,有種的,跟我走,殺回去,救隊長!”三哥等不及了,雙手握著雙槍,在空中一揮,帶著大夥就往前走。

  “站住!三哥啊,就你急,我不急啊,等我想想啊!”彪子說著把煙往地上一扳,狠狠地踩了一腳,說:“兄弟們,大家想想,我們就是現在殺回去,又到哪兒去找隊長呢?再說了,鬼子那麽的油料庫給咱們給炸了,這會正有氣沒處發,咱們這會兒冒冒失失地闖回去,鬼子那一個中隊的援兵也不是吃素的,這不是找虧吃嗎?我問你們,要是隊長在,會幹這傻事?

  打油料庫之前,國軍兄弟已落下了,就被鬼子發現了,那會兒隊長是咋指揮咱們的?隊長為啥要帶著咱們到這兒來,又是打野豬又是烤豬肉的,還故意把搞四堆火烤,為的就是讓鬼子發現咱們,為的就是把鬼子引過來狠狠地打一下子。

  可當鬼子的一個中隊過來了,隊長為啥又帶著咱們悄悄地撤離,長途奔襲,跑到鬼子的北麵,窩在那裏又不動了?這就是動靜結合,這就是神鬼莫測,這就是巧打,難道兄弟們還沒有看出來?難道兄弟們就不能像隊長平時教咱們的那樣,多動動腦子,卻非要去跟鬼子硬拚?”彪子一激動,說不出了一大堆話,可這些話,確實是很有道理,確實是對隊長的作戰思想理解得比較透徹。兄弟們聽了胡隊長的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有的坐著,有的站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你說,現在咋辦?反正一條,不能讓隊長沒人管!”三哥說。

  “誰說隊長沒人管了?誰說不去救隊長了?我說了?你說了?”占了理的彪子一連串的問題,壓倒了三哥的氣勢,這會該是彪子發話的時候了。彪子在兄弟們之間走來走去,說:“救,是一定的,隻是看怎麽個救法兒。”彪子拍拍喜子的肩膀,說:“隊長說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是吧,所以咱們先得去偵察。”彪子又走到唐四身邊,摸著唐四的頭說:“四妹,你是老搞偵察的,你說,咱們啥時候去偵察好?現在去?還是等到天蒙蒙亮時再去?”彪子說著又走到了雷航身邊,把雷航身上的隊長留下來的弩拿在手中,說:“誰都舍不下隊長,但是咱們得忍忍,等天蒙蒙亮時,先去偵察一下,再作決定,兄弟們,你們看,怎麽樣?”

  “好吧。”鄧鳴鶴說。

  “哎,這就對了,散了,散了,鄧鳴鶴、三哥、喜子、四妹,你們四個,加強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息。”彪子終於攏住了兄弟們的心。

  “散了,休息去吧!”李副官也命令國軍兄弟休息去了。

  月鬆和狐狸在洞內生了堆火,兩人開始坐在火堆邊烤火。

  月鬆說:“狐狸,這身軍裝都濕透了,這麽烤可難得幹啊。”

  “是啊,幹脆,脫了,我給你烤烤!”狐狸說。

  “啥?你給我烤,哎呀,我看看,這太陽怎麽就從西邊出來了呢?月鬆故意東看看西看看地說。

  “看在你的餿主意起了點作用,咱不再那麽冷了的份兒上,你仁哥就給你服務一會吧。”狐狸說著伸手幫月鬆脫軍裝。

  月鬆看了狐狸一眼,看著狐狸滿臉真誠的樣子,就動手開始脫軍裝,可剛脫了一半,狐狸忽然縱身一撲,把月鬆撲倒在地上了。狐狸哈哈哈地笑著就伸手去撈月鬆的褲子,嘴裏喊著:“哈哈,我倒要看看你的牙簽還是那麽細呢?還是……”

  可論武功,狐狸遠不是月鬆的對手,誰知道月鬆雙腿高高豎起,一下子就把狐狸的腦袋給夾住了。月鬆腰部一用力,雙腿一絞,就把狐狸給放倒在地上了。月鬆翻身騎在狐狸身上,哈哈笑著說:“狐狸還想跟狼鬥,看老子不把你個騷狐狸給閹了。”說著就動手去掏狐狸的寶貝。狐狸忙用雙手護著褲襠,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老球救你啊,哈哈,今兒的閹定你了。”月鬆用力地把狐狸按在地上。

  “別別別,我給你把軍裝烤幹還不成?”狐狸一個勁地求饒。

  “真的?你要再敢耍花招,我就真的騸了你個花狐狸。”月鬆說。

  “好好,不敢了,不敢了!”狐狸滿口答應道。

  月鬆這才放開狐狸,幾下子把軍裝脫下來,扔到火堆邊,自己站在火堆邊烤火,說:“快點啊,還不快點給老子烤!”

  狐狸爬起來,乖乖地給月鬆烤軍裝去了。月鬆在一邊烤著火,烤著這麵那麵冷,烤著那麵這麵又冷,隻好邊跳邊烤。

  狐狸從月鬆的軍裝口袋裏掏出了香煙,還是濕的,就撈出了兩根,放在火堆邊烤,說:“等等啊,等等就有煙抽了啊。”

  月鬆見狐狸在烤煙,忽然想起了布袋子裏的紅薯,就蹦過去,拿了五六個大紅薯過來,放在火堆邊烤。嘴裏說:“狐狸,你鬆哥也不虧待你哦,我給你烤紅薯吃,還不快叫鬆哥!”

  “鬆哥,我正給你烤著煙了,煙可是你的命根子,還不快叫仁哥。”狐狸把兩支煙都含在嘴裏,湊近火堆,點燃了,吸了一口,說:“嗯,味道還沒怎麽變。”

  月鬆馬上湊近了狐狸,說:“來,給我一根啊!”

  狐狸把煙往回一收,說:“叫仁哥!”

  月鬆乖乖地喊了一聲:“仁哥!”

  “嗬嗬,乖!”狐狸說著把煙給了一支月鬆。月鬆接過煙,猛吸了幾口。

  不多久,月鬆就聞到了紅薯的香味。月鬆從火堆邊刨出了烤紅薯,燙得月鬆直縮手。月鬆把烤紅薯放在地上滾了滾,又弄來根棍子,敲了敲,剝掉了外麵一層烤焦了的皮,紅心紅薯的香味頓時飄遍了整個山洞。

  早在一邊看著口裏溜著哈喇子的狐狸忙說:“來來,讓我嚐嚐!”

  月鬆把紅薯送到狐狸麵前,說:“哎,來了,來快吃,香著呢。”

  狐狸放下月鬆的軍裝,伸手過啦接。月鬆突然縮回了手,望著狐狸說:“叫鬆哥!”

  狐狸想都沒想,嘴裏喊著“鬆哥”,手就伸過來搶紅薯了。月鬆說:“哎,乖!”說著就把烤紅薯遞給了狐狸。狐狸把烤紅薯掰成了兩半,遞了一半給月鬆,說:“一起吃,暖暖身子。”

  月鬆接過烤紅薯,咬了一口,香噴噴的,說:“好吃,吃完了紅薯,我給你烤軍裝,怎麽樣?鬆哥對你不錯吧。”

  狐狸邊吃烤紅薯,邊說:“好,嗯,好吃!”

  當這對活寶在洞內安享著短暫的太平時,他們不知道,幾公裏外,他們的兄弟們,正在為他們的安危爭吵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