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鬼子變精了
  月鬆坐下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下,雙手不斷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時間緊迫,時間緊迫啊,鬼子的車隊隨時都可能會來,怎麽辦?怎麽辦呢?

  極度煩躁不安的月鬆,又開始在心裏罵小鬼子了。奶奶的小鬼子,卵子大點的國家,稀毛幾根的人口,憑啥騎在老子地大物博文明悠久的中國頭上撒尿,就你那幾個羅圈腿的矮子男人,老子泱泱大國的中國人,一人吐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狗日的,不就是啥球“明治維新”嗎?不就是學了點狗屁技術處心積慮地多造了點槍炮嗎?算球啊,老子四萬萬同胞一人搬起塊石頭,就能砸死你狗日的。

  月鬆想著煩躁著,順手就從地上搬起一一塊大石頭,狠狠地朝灌木叢砸去,可石頭還沒砸下去,月鬆的靈感就順著石頭冒出來了。

  對呀,沒重武器,*不夠,怕球啊!《三國演義》裏不是動不動就灌木啊石頭的往下砸,不也是一砸一大片嗎?嗬嗬,咱這山裏,炮是不能自己長出來,*也不能自己從土裏鑽出來,可石頭,大大的石頭,哪兒不是啊!

  月鬆把石頭高高地舉過頭頂,狠狠地砸倒了一棵小樹,就又開始手舞足蹈了,還扭著粗壯的腰肢,小聲地唱道:“鏘鏘鏘,忒忒忒,山人自有妙計也!”

  跳也跳完了,唱也唱完了,月鬆一路小跑,還沒跑到兄弟們身邊,就衝著弟兄們喊道:“起來起來,都起來,把附近的大石頭都給我搬過來,沿著崖頂,都給我擺上!”

  兄弟們一個個聽著,卻納悶著擺石頭搞啥。月鬆看著他們一個個蒙頭蒙腦的樣子,氣乎乎地衝著他們嚷道:“怎麽?聽不懂?趕緊的,都給我動起來!”

  雖然兄弟們還是沒明白隊長在發啥羊角風,但還是都快手快腳地搬石頭去了。月鬆見這邊的兄弟們都幹上了,又扯著嗓子衝那邊喊:“彪子,彪子——”

  “哎,隊長,說吧,耳朵還沒聾呢!”彪子站起身答道。

  “快,讓你那邊的兄弟們都動起來,把附近的大石頭都搬過來,沿著崖頂,都給我擺上!”月鬆大聲說道。

  “搬石頭?幹啥呀?”彪子不明白。

  “問球那麽多搞啥,快,都搬去!”月鬆大聲嚷著。

  “好好好,這就搬去!”彪子也不再多問了,反正咱羅隊長鬼點子多著呢。

  看見大家都動起來了,月鬆又跑到常超身邊,說:“超哥,給我盯緊了!”

  常超還是沒答話,隻是眼盯著鬼子來的公路上,稍稍點了點頭。

  月鬆看著超哥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個超哥,我還真服了你,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說完,擺擺手,轉身和兄弟們一起搬石頭去了。

  轉眼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月鬆和彪子已經帶著眾兄弟在兩邊的山崖頂上,擺好了長長兩排大石頭。為了保護草根兒,月鬆又讓彪子把草根兒從崖底撤上來了,改派了慕容河在最西麵,用一支狙擊步槍阻止鬼子從西麵逃走,當然,還給慕容河派了一名拿*的戰士,加強了點火力。

  萬事具備,隻等鬼子來上鉤了。

  月鬆一身爽快,卻沒忘了一直趴在那兒盯著公路的超哥。於是走到超哥身邊,說:“超哥,請教你一個問題,行不?”

  超哥點了點頭。月鬆很認真地說:“萬一,我說萬一哦,萬一在這次戰鬥中,你,不幸犧牲了,你覺得你老婆要不要由四妹照顧呢?”

  超哥這回沒點頭了,而是伸腿踹了月鬆一腳,身子卻依舊趴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照舊死盯著公路。

  月鬆見他還是不說話,就湊到超哥身邊,對著超哥的耳邊說:“要不,我來?”

  超哥沒點頭,也沒說話,站起身來,把狙擊步槍往月鬆手裏一塞,自個兒就躺在一邊去,拿出幹餅子就這水壺裏的水,邊啃邊喝。

  “我真服了你,說句話,多少錢一個字?”月鬆自討沒趣,一邊說著一邊趴在地上,舉起狙擊步槍,盯著公路上。

  上午十點多了,鬼子還是,沒有露麵。月鬆開始有點坐不住了,把狙擊步槍交給了常超,自己跑到三哥身邊,盯著三哥問:“我說老江湖啊,你確信,隻有這一條路?”

  “扯淡,我啥時候跟你說了隻有這條路了?”三哥反問道。

  “哎——,不是,不止這條路啊,那咱死守在這兒,這不傻蛋嗎?”月鬆有些不耐煩了,“你咋就不早說呢?”

  “路是有很多條的,不過呢,要走鬼子的大卡車,就隻能走這條了。”三哥賣著關子說著,還搖頭晃腦的。

  “嘿,我說老江湖啊老江湖,你把我當羊肉涮呢,給我盯好囉!”月鬆說著伸手推了三個一把,胳膊一甩,朝著山崖邊走了。

  轉眼都上午十一點了,可鬼子的車隊依舊不見蹤影。

  月鬆有些急了,把唐四叫了過來,說:“唐四,往東延伸三裏,去,偵察一下鬼子的動向,一有消息,馬山回來匯報!”

  “是!”可就在唐四舉手敬禮時,超哥終於說話了:“趴下,有鬼子!”

  月鬆和唐四趕緊趴在地上。唐四舉起望遠鏡觀察著,月鬆舉起狙擊步槍,看見東麵的公路上,一輛鬼子的卡車出現了。月鬆握緊拳頭,小聲地喊了聲:“耶!”又對唐四說,“傳我的命令,全體進入戰鬥位置!”

  唐四貓著腰就跑去傳令去了。

  這回鬼子的第一輛車前麵,走的不是騎兵,而是十幾個步兵。步兵後麵,就是蓋著油布車篷的大卡車。依次相間,沒兩輛卡車之間,都有十幾個步兵。每輛卡車駕駛室頂上,都架著一挺機槍。看來鬼子確實是學精了,在通過危險地段時,他們不再指望偵察完了後,就快速通過,而是穩打穩紮,每三四十個步兵保護兩輛卡車,這樣一來,無論你襲擊他那一輛卡車,他都可以及時保護。而且兩輛卡車之間,保持的距離比較大,大概有二三十米吧,照這個走法,慢是慢了點,但想一次性把鬼子的整個車隊堵在在崖穀裏,恐怕是困難。

  月鬆心想,這還真是老革命遇見了新問題。狗日的,把八輛車的車隊拉得老長老長的,照這個長度,前麵的都過了崖穀,怕是後麵的都還沒進來。打前麵的吧,後麵的跑了;打後麵的吧,前麵的不就跑了?月鬆的腦袋飛快地轉著,難道就不能一鍋端?我還就不信,老辦法就不行了?

  鬼子的車隊繼續前進著,最前麵的鬼子步兵,距離崖穀口已經不到兩百米了。

  怎麽打呢?口袋隻有這麽大,蛇卻有那麽長,裝不進去,一口吞不下,難道跟團長保證的圓滿完成任務,就成了完成一半,留下一半不成?

  鬼子步兵的腳步踩得月鬆心裏有些發毛了,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留給月鬆的時間,恐怕隻有十幾分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