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欠下的諾言
  第59章 欠下的諾言

    葉箐回過神,看陸遲表情凝重,眼眸漆黑,不自覺有些緊張。

    “沒什麽……”

    說完,葉箐懊惱,怎麽不小心嘀咕出聲了?

    “陸遲哥哥,我先去洗漱。”不敢直視陸遲那雙黑漆漆的雙眸,葉箐飛快跳下床跑進浴室。

    陸遲看了一眼被關上的浴室門,抬手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他是怎麽了?

    “呼。”對著鏡子拍了拍臉,葉箐望著鏡子裏自己白裏透粉的小臉,驚奇地說道:“奇怪,為什麽被陸遲哥哥盯著看,臉會這麽燙?”

    捂著燙呼呼的小臉,葉箐忽然瞥到一個不正常的東西。

    趕緊把額前的頭發扒拉開。

    咦。

    怎麽回事?

    她怎麽會有一絲諾言線。

    眉心往上,是一條淺粉色的細線,葉箐能夠清楚看見。

    諾言線,言外之意,她許下的諾言,沒有兌現,所以會出現諾言線。

    諾言線一旦到達深紅,就是她許下的諾言已經沒有兌現可能的時候。

    諾言線成實質的話,她修為會減少大半。

    她對誰許過諾言沒有實現嗎?

    “有哦,你答應過安立,說要照顧她的父母,現在你還沒有去做。”膽小鬼咬著手絹笑嘻嘻地出現在葉箐身後。

    “對啊,我怎麽忘了。”葉箐按住額頭,“嘖”了一聲,她這記性,真是幹什麽都能忘記。

    “謝了。”葉箐指尖落在膽小鬼身上,把她收回來:“走,現在去找安立父母。”

    原本今天答應了要去教許諾他們畫符,現在看來,隻能推遲了。

    C局裏,許諾接到葉箐的電話,讓他幫忙轉告鄭局,她今天請假。

    掛斷電話後,許諾激動的心情宛如被潑了冷水。

    搞什麽。

    還以為他們今天可以學習剝離陰氣那種高超的符咒術。

    看來又是空歡喜一場。

    宮馭進來,聽見許諾和葉箐的對話,突然無比同情許諾。

    隊長之位被搶走就算了,還被奴役,結果人家倒好,執勤日也不來上班,幹脆撒手不管。

    “許諾,心裏很不舒服吧?”他同情地說了一句。

    許諾瞥他一眼:“關你屁事。”

    “嘖,火氣別那麽大嘛。”

    許諾哪裏不知道宮馭和龍庭一天就想看他們三隊的笑話,嗤他一句:“你們一隊那麽想上班,幹脆把我們隊的份也上了,省得你一天不上班還往局裏跑。”

    宮馭當他是受了新隊長的氣,往他這裏撒,也不介意,聳聳肩安撫道:“要是這樣能安撫一下你受傷的心,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給錢。”

    許諾:“滾。”

    ?

    葉箐一道尋蹤符,就找到了安立的父母陳蘭和安強所在的地方。

    雜亂的巷子裏,一個紋著紋身的刀疤男抬腳狠狠地踹在安強肚子上,安強被打得跪地抱頭,陳蘭被他護在身後。

    “不要打,我求求你們,不要打了,我給你們錢,給你們。”陳蘭肚子抽痛,苦苦哀求著打人的男人。

    陳蘭今年四十多歲,看上去卻像是六十多歲的老嫗,頭發花白,滿臉褶皺。

    聽陳蘭要給錢,安強一把攔住她,漲紅著臉說道:“不能給,我沒有偷東西。”

    這是救命錢,不能給。

    一聽安強說不給錢,刀疤男又一腳踹到他肚子上,直接伸手搶走陳蘭手裏的錢。

    終究是辛苦賺來的錢,陳蘭舍不得,顫抖著手捏住錢,刀疤男惡狠狠地吼了一聲:“鬆開。”

    然後一用力,把錢抽走,數了數,冷聲道:“還不夠。”

    “還差多少?”陳蘭苦著臉。

    刀疤男看陳蘭兜裏露出來的還有幾百塊,惡劣地說道:“還差六百。”

    “六,六百?”陳蘭猶豫著,刀疤男直接又是一腳踹安強身上,安強痛得嘔吐。

    “別打,別打了,我給,我給就是了。”

    安強掙紮著爬起來:“不能給。”

    陳蘭哭紅了眼睛:“不能給要怎麽辦,讓他打死你嗎?”

    她一把掏出兜裏的錢,有五張是100的整票,那是她們唯一的積蓄,剛從銀行取出來的。

    除了五百塊整錢,其中一百塊,是一塊和五塊十塊的塊票。

    這是陳蘭和安強在街邊賣菜辛苦賺到的。

    她不舍地一張一張數著,刀疤男一把搶過她手裏的錢:“數什麽數,都給我。”

    葉箐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刀疤男搶錢的畫麵。

    二話不說,一腳從後麵踹上去,扣著刀疤男的手壓在背後,將他抵在牆上:“光天化日搶錢,哪裏來的狂徒。”

    刀疤男整張臉被壓在牆上,聽是個女人的聲音,張嘴就罵:“靠,臭婊子,要你他媽多管閑事,給老子放手,不然信不信老子叫人打死你。”

    葉箐才不怕他,聽他滿嘴噴糞,手上用力掰著他的手往反方向壓:“把錢拿出來。”

    “啊,疼疼疼,女俠,饒命饒命……我給錢,給錢。”刀疤男欺軟怕硬,看葉箐不好惹,隻能認栽。

    葉箐這才鬆開他。

    剛一鬆開,刀疤男反手抽出匕首,朝著葉箐刺去,葉箐輕鬆避開,抬手再次捏住他手腕,往下一折,隻聽哢嚓一聲,刀疤男一聲慘叫,表情猙獰。

    葉箐冷哼:“冥頑不靈。”

    “我給,我給,別打了。”終於受不住疼,刀疤男大聲求饒。

    葉箐不怕他再耍花招,再次放開他的手。

    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刀疤男這才不情不願地把錢拿出來:“全都在這兒了。”

    葉箐一把抽過來:“下次讓我知道,你再欺負他們,我要你狗命。”

    “不敢不敢。”刀疤男猥瑣地說道,剛剛被葉箐壓著,他沒發現,現在才看清葉箐有一張水靈又漂亮的小臉。

    注意到這惡心的視線,葉箐冷眸掃過去,刀疤男嚇得拔腿就跑。

    葉箐拿著錢,過去把安強和陳蘭扶起來:“叔叔阿姨,這是你們的錢。”

    失而複得的錢,讓陳蘭萬分珍惜,拿著一疊不算多的錢,陳蘭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啊,小姑娘。”

    安強被打得鼻青臉腫,此刻也憨厚地笑著跟葉箐道謝:“小姑娘,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們夫妻辛苦賺的錢,就被人搶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揉著被打疼的腰。

    “那個人怎麽回事,怎麽會搶你們的錢?”葉箐問。

    失去女兒的痛苦,讓兩人臉上布滿滄桑。

    比葉箐帶著安立的魂魄去見他們時,還要老上許多。

    陳蘭歎了口氣,下意識撫摸肚子:“我們最近一直在這裏安安分分的賣些蔬菜賺錢,剛剛那個男人,是這附近的街頭混混,總是來這裏收保護費,不給就要打人,老安不過是從他旁邊路過,他就抓著老安不放,非說老安偷了他的錢,不給錢,他就一直打老安。”

    說著,陳蘭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自從女兒去世後,夫妻倆無心工作,對生活沒有希望,一心隻想陪著女兒下去。

    可惜造化弄人,在女兒去世不到一周,陳蘭檢查出她已經懷孕三個月。

    年輕時候,陳蘭有病,很難懷孕,就隻生了安立一個。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結紮,這二十多年來,也沒有懷孕過,沒想到孩子會在這個時候到來。

    這孩子像是給了安強和陳蘭又一次活下去的希望。

    兩人終於收起頹廢,想要找工作賺錢。但是像他們夫妻倆這種沒有文化的粗人,工作並不好找。

    夫妻倆隻好一邊找工作,一邊賣些小菜賺錢。

    哪能想會遇見不講理的刀疤男。

    葉箐聽完,十分懊惱自己的記憶力。

    要是她早點想起來,就不會讓他們這麽無力了。

    不說給她們錢,至少能給她們找一份工作。

    “叔叔,阿姨,這人是這裏的街頭混混,我今天打了他,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你們要不先暫時不要到這裏來擺攤。”

    不用葉箐說,安強夫妻也知道這裏不能再來了。

    兩人麵色惆悵,像是一瞬間又老了幾十歲。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不錯,又不用交擺攤費用的地方。

    看來又得重新找了。

    不過兩人還是很感謝葉箐的出手相助,一個勁兒地道謝。

    他們要收拾東西回去,葉箐想幫忙,兩人連忙說不用,安強撐著發疼的腰去收攤子上的東西。

    葉箐正要說什麽,餘光瞥見朝這邊走來的高大男人。

    男人麵部線條冷硬,渾身透著一股酷勁兒,不是聞烈又是誰。

    葉箐挑了眉:“是你?”

    聞烈眉頭發皺:“你來這兒幹嘛?”

    “當然是有事。”

    聞烈態度不好,葉箐態度更不好,嗆他一聲,還斜睨他一眼。

    兩人說話間,身後傳來一聲吼:“就是那個臭婊子,兄弟們,給我打死她。”

    葉箐聞聲看過去,原來是刀疤男帶著一群街頭混混衝了上來。

    陳蘭和安強一看,嚇得麵色蒼白,也不收拾東西了,推著葉箐讓她趕緊跑。

    聞烈嘖了一聲,麻煩。

    “退後。”細胳膊細腿的,不得被這些人打傷才怪。

    話音落下,聞烈擼起袖子,準備揍人。

    刀疤男長期混,自認為眼光還不錯,一看聞烈就知道不好惹,吼道:“別管那男的,繞開他,抓住那臭婊子。”

    一群人衝上去。

    聞烈攔住其中一個,另一個掙脫跑到葉箐麵前,手裏扛著棍子,朝葉箐麵門劈去。

    葉箐淡定地把證件推到他麵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