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我不要和親!
  皇帝穩住蒙裘後,才轉頭來安撫慕卿卿。

  慕卿卿卻怎麽都不肯聽他說,一直哭。

  “父皇,我不要和親……我不要……”

  這是她的真心話。

  以至於,聽慣她那些哄人假話的皇帝,現在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卿卿,你是公主……”皇帝深歎了口氣。

  為了保住卿卿,他已經盡力了。

  奈何那蒙裘看不上安陽,隻想著娶昭陽呢。

  皇後也順著皇帝的話附和道。

  “昭陽,你父皇說得不錯,在婚事上為天啟取得利益,便是你這個公主義不容辭的職責……”

  慕卿卿哭得更加凶猛了。

  “可我不喜歡蒙裘,我不想嫁給他啊!”

  她隻想嫁給溫瑾昀!

  在皇帝麵前,皇後表現得溫柔且耐心。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蒙裘肯真心待你,還願意下這麽多聘禮,這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他花這麽大的代價娶到你,日後必定會珍惜你,對你好。昭陽,父皇和母後不會害你的。”

  慕卿卿哭哭啼啼地抽動著肩膀。

  父皇現在還疼愛她,可母後就未必了。

  母後明明就隻想著把她送走。

  今天蒙裘躺在她床上,說不定……說不定是母後算計她!

  慕卿卿頓時被這個猜測嚇得直起雞皮疙瘩,再次看向皇後,眼中多了幾分懼怕。

  同時,她也不斷地否定這個猜測。

  母後疼愛了她這麽多年,不可能做得這麽絕吧!

  ……

  蒙裘如願讓皇帝鬆口,心情甚好。

  他第一個想要感謝的人,就是溫瑾昀。

  於是,他讓侍衛備了一份謝禮,命其悄悄送往太傅府。

  但那謝禮被溫瑾昀給拒了。

  溫瑾昀得知昭陽殿發生的事後,也覺得意外。

  畢竟,蒙裘和昭陽公主躺在了一張床上,並不在他的掌控中。

  此時,公主府內。

  慕辭新作的畫已經完成。

  聽完裴護的稟告後,她表麵上一點都不在意。

  之後,慕玨錚親自過來了。

  他都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沒想到今天安陽皇姐居然願意見他。

  到了前廳,剛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將這兩天發生的事一並說給慕辭聽,想讓她高興高興。

  “……雖然玉蟬嬤嬤沒有跟我透露太多,但我覺得,今天這事兒肯定是母後做的。

  “我還聽說,漠王庭給的聘禮非常豐厚,父皇已經有意讓昭陽皇姐去和親了。

  “皇姐,你開心嗎?”

  慕玨錚格外希望看到慕辭的笑容。

  但是,直到他說完,後者也沒有一點喜悅的表現。

  她語調慵懶地說了句。

  “可我不想讓姐姐去和親呢。”

  慕玨錚不解地皺起眉頭,“為什麽不想,我不是都跟你說了,是她換了批命符,才害得你被母後討厭,你總不可能這麽輕易原諒她吧?”

  慕辭沒有回答慕玨錚的疑惑,而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父皇不是還寵愛著她麽。

  “還有那個翊王叔,以及外祖父一家,他們都很喜歡姐姐呢。

  “姐姐和親後,他們隻會更加忘不掉她,更加心疼她吧?

  “而且,父皇和百姓也會記著她的犧牲。

  “和親公主啊……真了不起呢。”

  少女尾音幽長,美麗的眉眼間覆上了肅殺之意,給人一種危險即將臨近的壓迫感。

  慕玨錚原本隻想著把討厭的人弄走,如今聽她這麽一說,莫名就覺得不夠解氣。

  他被欺騙了這麽多年,難道就此揭過?

  不可能!

  慕玨錚甚是不滿地說道。

  “昭陽就是個謊話精,父皇要是知道,肯定也會厭棄她的。”

  說話間,他突然想到。

  “父皇肯定以為昭陽皇姐是個識大體的,若是她執意不願和親,害父皇喪失了那麽豐厚的聘禮,隻怕,父皇多多少少會對她感到失望吧?”

  模樣俊美的少年故意擺出一副可愛的表情,朝慕辭眨巴了幾下眼睛,如同那求主人摸頭表揚的幼犬。

  但,他用以前討好慕卿卿的方式來討好慕辭,顯然沒什麽效果。

  慕辭甚至還很嫌棄。

  “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很蠢,像傻狗一樣。”

  緊接著,她就站起身,準備下逐客令。

  或許是親姐弟的默契,慕玨錚意識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麽,趕忙搶斷她的話,捂著肚子、弓著背道。

  “皇姐,我餓了,可以在你這兒用午膳嗎?”

  慕辭當然要拒絕他這個無禮的請求。

  哪知,慕玨錚像回到自己家似的,大搖大擺地走出前廳,兩手背在身後,隨意參觀起來。

  “皇姐,你這公主府真寬敞,應該有不少廂房吧?”

  慕辭擰了擰眉,不想理會,“阿護,送客。”

  不過片刻。

  原本還在公主府內的慕玨錚,這會兒已經被強行推出府門。

  少年一臉哀怨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泄憤地踢了門檻一腳。

  難得出宮,慕玨錚沒能成功在公主府用午膳,便跑到了太傅府。

  溫瑾昀自然不能像慕辭那樣驅趕他,恭謹有禮地接待了這位不被親姐姐待見的小皇子。

  “太傅,有什麽辦法,能夠阻止昭陽皇姐去和親嗎?”

  溫瑾昀神態恣意,並沒有因此事犯難。

  安陽公主的目的,是讓昭陽公主遭遭罪,飽嚐和親的恐懼和不安。

  眼下目的既已達到,網就該收了。

  慕玨錚誠心發問,溫瑾昀便提點了他幾句。

  “漠王庭派遣使臣前來和談,是要為日後與北涼的大戰做準備。

  “蒙裘擔此重任,做任何事,都會以漠王庭的利益為先,他求娶昭陽公主,或許存了幾分真心,但比起抱得美人歸的私欲,更多的是……未雨綢繆的算計。”

  說到算計,慕玨錚就有了想法。

  “難怪那些使臣會由著蒙裘胡來。

  “可是,金礦、玄鐵礦,以及戰馬,讓利這麽多,他們不覺得虧嗎?”

  溫瑾昀不以為然。

  “直到現在,漠王庭也沒有指定是哪座金礦,至於戰馬,九皇子應該知曉,有些戰馬格外忠誠,一旦馴馬師下令,它就會迅速歸回。

  “已經被他人馴服的戰馬,這樣的禮,無異於送一批‘細作’給天啟。”

  如此猜測,細思恐極。

  慕玨錚略顯疑惑地問。

  “太傅為何不與父皇陳明各種利害?”

  溫瑾昀從容不迫地斟了杯茶,姿態閑適,好似已將所有事掌控於股掌間。

  “皇上並沒有和親的打算,臣自然無需提醒。”

  慕玨錚看著眼前這雲淡風輕的男人,眼神泛涼。

  他驀地一拍桌子,板著臉,凶巴巴地質問。

  “溫太傅,你說什麽‘金城所致金石為開’,其實是在唬本皇子吧!你能討安陽皇姐的歡心,肯定沒少算計她!”

  慕玨錚有此猜測,無可非議。

  畢竟,見識過溫瑾昀為人處世的“卑鄙”後,很難再覺得他是個毫無心機的。

  溫瑾昀倒是被他這突然發怒的模樣弄得一愣。

  而後便開始感慨,果然是親姐弟,這陰晴不定的性子真有幾分相似。

  到最後,慕玨錚也沒問出溫瑾昀是怎麽“算計”成功的。

  但他已經對這個未來姐夫很不滿了。

  於是,離開太傅府前,慕玨錚非常壞心眼地提道。

  “太傅,你也得居安思危啊。

  “安陽皇姐身邊那個侍衛,本皇子打聽過,據說,洛城那些年,他就一直陪著安陽皇姐了,而且昭陽皇姐也同本皇子說過,他們關係匪淺。

  “想必太傅也早就知道,安陽皇姐對那侍衛的感情不同於旁人吧?

  “太傅,那侍衛跟了皇姐很多年,真要在你們之中做選擇,皇姐不見得會選你,本皇子要是你,就會想法子把那人趕走。”

  慕玨錚這招一箭雙雕,可謂十分高明。

  一來,刺激了溫瑾昀。

  二來,還能借溫瑾昀的手弄走裴護。

  畢竟,睚眥必報的九皇子,不可能忘記自己是怎麽被裴護攆出公主府的。

  但,他的這些小心思,在溫瑾昀看來,和小孩子的玩鬧沒分別。

  真正的喜愛,不能隻考慮自己的心情。

  他不會將裴護弄走,首先,他沒有十成的把握;其次,弄走裴護,他很難再為公主尋一個那樣忠心、又了解公主的侍衛。

  對他而言,公主的安危是最要緊的。

  從白天到晚上,慕卿卿因為不想和親,一直在哭鬧折騰。

  皇帝原本還能耐著性子安撫她、與她講道理。

  在他看來,隻要他日後吞並北涼和漠王庭,卿卿還能回到天啟,繼續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眼下隻是需要她暫時犧牲罷了。

  但隨著慕卿卿愈演愈烈的不情願,態度和她之前那副大義凜然的做派截然不同,皇帝對她失望之餘,也漸漸失了耐心。

  最終,他隻留下一句“婚事乃父母之命”,說完就離開了昭陽殿。

  見父皇主意不改,慕卿卿嚎啕大哭,生生哭暈過去。

  翌日,已經出嫁的慕如意,以及手帕交顏霜鹿都得了皇命,前來昭陽殿勸慰。

  然而,慕卿卿想到她們一個嫁了如意郎君,一個還時刻惦記著她的溫瑾昀,便對她們無端生出恨意,尤其是還未定親的顏霜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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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碎碎念:點頭像,戴圍脖……一蓑煙雨醉凡塵……超話環節,感興趣的寶貝們可以與煙雨互動哦!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