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飯後做題,提要求
  看到桌上那副“鷹爪”,裴護想起,當日那個鬼麵殺手身上的機關爪。

  公主竟然能畫出那副機關爪的圖紙,並且讓人打造了出來。

  裴護甚覺不可思議。

  慕辭已經等不及想看看上身效果,急聲催促。

  “阿護,快換上,我要看。”

  裴護甚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好,屬下這就穿上。”

  他拿起那副機關爪,走到屏風後,脫下了外衣。

  將機關爪裝在身上後,他又將外衣套上。

  在機關未啟動前,他身上沒有任何異樣。

  慕辭坐在案桌前,兩隻手捧著臉,眼睛亮晶晶的,無比期待地望著他。

  裴護擔心會傷到公主,便與她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他按下肋旁的機關。

  旋即,他的手就好像狼爪,瞬間亮出了長長的爪子。

  柳嬤嬤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

  “這……”

  這東西原來是這樣的啊。

  她之前看到時,還納悶,一直戴著這麽長的“鷹爪”,肯定多有不便。

  沒想到,它竟然還能通過機關控製伸縮。

  裴護試著動了動手指。

  那鷹爪無比貼合他的手指,讓他感覺,這就是他雙手的一部分。

  慕辭非常開心地拍了拍手。

  “沒錯,就是這樣的!”

  裴護又按了下機關,那爪子就收了回去。

  這收縮就在一瞬間,快到人眼無法捕捉。

  柳嬤嬤凡事以公主的安全為先。

  她憂心勸道。

  “公主,這東西瞧著就很厲害,但也太危險了,可不能讓裴護戴在身上,萬一不小心碰到機關,傷了公主,那可了不得。”

  裴護同樣深以為然。

  他時常會近身保護公主。

  萬一不慎觸發機關,難保不會傷到公主。

  少女笑容甜美,反過來寬慰他們。

  “上次阿護就是被這東西所傷,我把它送給阿護,是要讓他親手毀了它呀。”

  提起那次的事,裴護的眸中拂過濃濃的暗色。

  慕辭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他麵前。

  “阿護,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最厲害的。

  “上次你被那鬼麵殺手所傷,並非你武功不如他,而是對方使詐,不止用了這種防不勝防的武器,還在上麵抹了毒。

  “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比試,阿護絕對不會輸的。

  “所以,阿護別不開心了。”

  裴護看著眼前的公主,實在沒想到,公主竟知道,他還在對那事耿耿於懷,從未真正放下。

  那日,他本該保護公主,卻因被那鬼麵殺手暗算,反而要被公主保護。

  一直以來,他都是公主的依靠。

  但那晚,公主卻要不得已找上溫瑾昀。

  溫瑾昀一出手就擊敗了那個鬼麵殺手,相比之下,被鬼麵殺手重傷的他,多少有些狼狽。

  無數次,他都想要重新回到那個夜晚。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能打敗那個鬼麵殺手,不會讓公主受到一點驚嚇。

  更加不會讓公主去求溫瑾昀。

  裴護朝著慕辭拱手作揖,頷首,五味雜陳的情緒,全都體現在語調的低沉上。

  “公主,是屬下保護不力。”

  少女唇角輕揚,朝他鼓勵地笑笑。

  “我從來沒有怪阿護哦,那天晚上,阿護一個人解決了那麽多殺手,已經很辛苦了。”

  裴護知道公主是在安慰他,心中格外受感。

  “同樣的錯,屬下必不會再犯。”

  ……

  皇宮。

  昭陽殿。

  慕玨錚來找慕卿卿玩葉子牌,卻見她毫無興致。

  “皇姐,那個顏霜鹿給你不痛快了?”

  說話間,他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

  讓皇姐傷心難過的人,都該死!

  慕卿卿扁了扁嘴,委屈中,還夾雜著濃濃的憂愁。

  “不是顏霜鹿,我在擔心這次的擢考成績。季掌事突然給我們考試,我很緊張,好多題目都沒來得及寫,這次肯定考砸了。”

  她往桌上一趴,甚是懊悔地哀歎:“如果沒那麽緊張,我一定來得及寫完的,畢竟,那些題目我都會。啊啊啊!真煩人,這次真的是發揮失常了……”

  說著,她還十分煩躁地抓了把頭發。

  慕玨錚握住她的手,一臉認真地安慰道。

  “皇姐,一次沒考好,根本無需放在心上。

  “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有才華。

  “溫太傅也常說,名次並不絕對,時而靠前,時而靠後,都是有可能的。

  “皇姐最厲害了。

  “你八歲時寫了一首《靜夜思》,就已經名揚皇都。

  “後來那些《望瀑布》、《九月九憶兄弟》……好多好多詩詞,都被翰林院錄入詩冊,大家都知道皇姐你才貌雙全,你的才華,才不需要通過考試來證明。”

  慕玨錚這番話,讓慕卿卿重拾了信心。

  她很慶幸,自己很早就將詩詞達人的人設立住了。

  區區擢考,都是照本宣科的東西,隻會影響她的創造力。

  成績不如別人,她照樣能寫出大把詩詞。

  畢竟,她可是站在李白這些人肩膀上的。

  眼看著皇姐被自己哄好,慕玨錚非常有成就感。

  “皇姐,我最喜歡你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你能把那首詞念給我聽聽嗎?”

  慕卿卿自信滿滿地打了個響指。

  “沒問題,別說念了,唱給你聽都行!”

  有個暖心弟弟就是好。

  在她心情低落時,慕玨錚總願意花心思哄她。

  ……

  第二日。

  女學,三尺堂內,除了阮清荷,所有學子都已經就位。

  晨間訓話。

  季清漣提到她,也隻說她昨日擢考排在末位,已將她從女學除名,並叮囑眾人不許再提昨日那些作弊流言。

  其他學子心裏都明白,當初那場入學擢考,阮清荷肯定作弊了。

  但,她們都是聰明人,不會在阮清荷被開除後,還去傳這事兒,畢竟,損人不利己嘛。

  缺了個阮清荷,眾人沒有任何不習慣。

  女學的授課照常進行,有幾個人問起昨日擢考的名次。

  為了鼓勵她們,季清漣將前五名貼在了公欄上。

  這次的成績,依舊是楊素素第一,秦諾第二。

  課間。

  不少人圍著兩人討教。

  打發走那些人後,楊素素特別關照慕辭。

  “公主,你如果有不會的,大可來問我,我定給你解釋明白。”

  慕辭展露出甜美純真的笑容。

  “嗯嗯!楊姐姐真好!”

  楊素素也笑了。

  她的笑,是勢在必得的自信,是將他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得意。

  搞定了安陽公主,她朝著昭陽公主那邊看去。

  ……

  顏霜鹿以為,那張紙條的事情解釋清楚後,她和公主就能回到以前。

  可公主還是以要學習為由,不怎麽和她說話。

  實際上,慕卿卿也並非針對顏霜鹿一人。

  今日,她與其他人的話也很少。

  昨天那張紙條外泄,令她耿耿於懷。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

  她穿書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竟忘了,並非所有人都是善角。

  女人堆裏是非多。

  她遭人嫉妒,並不稀奇。

  因此,在以後的交往中,她會防著些。

  可不能像慕辭那樣傻兮兮的,被人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

  殊不知。

  其他貴女也對慕卿卿有了芥蒂。

  昨天阮清荷那事兒鬧得太大,她們也都不是傻子。

  通過阮清荷那番話,很容易就能推測出,那張紙條,是阮清荷主動交給昭陽公主,向公主賠不是,且要尋求公主庇護的。

  公主當麵答應,轉頭又將紙條貼了出來。

  這種行為,真的很小人了。

  盡管這事兒不像是公主的作風,可事實擺在眼前。

  紙條給了公主。

  字跡像顏霜鹿,而公主前兩天也確實是有意疏遠她。

  這足以說明,昭陽公主多少有點說一套做一套。

  貴女們雖覺得不可思議。

  但仔細一想,出身在皇家的,又有幾個真正單純的。

  這麽一番對比,竟莫名覺得安陽公主才是真單純——天天早上跑去喂兔子,人和兔子一樣可愛。

  ……

  “單純”的安陽公主,午休時,照舊在溫瑾昀的書舍內用膳。

  用完膳,她剛想去睡覺,卻聽到了兩下叩門聲。

  緊接著,溫瑾昀就進來了。

  少女提溜著漂亮的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以及他手裏拿著的卷子。

  溫瑾昀像是沒察覺到她的視線似的,自顧自將卷子平鋪到案桌上。

  而後,抬眼朝她看去。

  “吃飽後立即入睡,不利於消化。”

  慕辭站起身,走了過去。

  “這是什麽?”

  溫瑾昀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示意慕辭坐下。

  “兩刻鍾,公主能做多少做多少。”

  慕辭眉頭一皺,不僅不肯坐,還要逃。

  她要睡覺。

  才不要做卷子呢!

  快要走到床那邊時,卻隻聽,男子那清越朗潤的嗓音響起。

  “太子殿下讓臣督促公主的學業,公主昨日的擢考名次,實在讓臣愧對殿下之托。”

  少女立即轉身,兩手攥成拳,肩膀往下一沉,小臉也氣鼓鼓的。

  “少拿太子哥哥來管我!我才不做呢!我、要、睡、覺!”

  溫瑾昀假裝不強求,低頭看了眼卷子,兀自道。

  “嗯,這上麵的題太難,確實是難為公主了。既如此,公主先睡,臣不打……”

  他那最後一個“擾”字還未出,眼前突然罩下小片陰影。

  一抬頭,便看到小公主已經氣呼呼地回到案桌前,小臉透著股不服輸的倔強勁兒。

  溫瑾昀故意沒出聲,等著她主動開口。

  少女則瞟了眼卷子上的題,眼神由不屑轉為漸漸有了興致。

  但她很快就將興致收斂,故作不情不願地和溫瑾昀提要求。

  “我可以做,但你得讓季掌事把所有的名次張貼出來。”

  生怕溫瑾昀錯過她的關鍵要求,她又用力地重複,“所有!”

  她的小心思,溫瑾昀再清楚不過。

  是以,他直言。

  “季掌事有她的不得已,才隻公開了前五名。但,考慮到二位公主的名次有待提高,臣會建議她,今日前往乾寧宮,同皇後娘娘詳談此事。”

  慕辭本就是想讓她那個母後看看,昭陽姐姐有多“聰明”。

  是以,溫瑾昀這個做法,她勉強能夠接受。

  緊接著,她直接往椅子上一坐,挺直腰背,嬌聲嬌氣地吩咐溫瑾昀。

  “研磨吧。”